獸人好戰,是銘刻在它們血脈之中的本能。
事實上在獸人百族裡,百分之八十的獸人,無論男女,都有一觸摸武器就渾身興奮,熱血沸騰的毛病,那種偏執就好像寶石之於巨龍,藝術之於精靈,權利之於人類一樣,是無可消除的熱切。正是基於這種狂熱,當兩大陣營數十萬獸人大軍已經派兵列陣,互相對峙的情況下,想要叫他們安分守己的保持和平,簡直就是天大的玩笑。
所以儘管經過陳玄風武力威懾,上層軍官全力約束,勉強停戰數日的各條戰線,又在不久之後,爆發了不同程度的衝突,雖然起初只是幾個十幾個士兵的對抗,卻很快引發的激烈的衝突……
這樣一來,就等於違背了陳玄風那不許內戰的命令。
陳玄風等待的,正是這樣一個借口。
於是,在凱瑟琳接掌獅族族長寶座以後第三天,陳玄風就以獅族違背獸人王命令為由,宣佈將要對裂牙家族控制的軍隊進行懲罰。而與此同時,凱瑟琳也呼應著發表聲明,宣佈獅族絕不參與聯盟內戰,所有獅族下屬的軍隊要麼立刻返回駐地,要麼成為獅族拋棄的叛徒。
「這是擺明車馬的陷害!」
「這是明目張膽的詭計!」
只要是獸人高層,都看得出這對聯盟最強,也最煊赫的夫妻打算幹什麼。但是在戰神教宗保持沉默的情況下,沒有人會站出來,為明顯已經遭到聯盟和戰神殿合力打壓的裂牙家族說話。而對於普通獸人戰士而言,一個敢於果斷髮動戰爭的獸人王,絕對比一個玩弄權術的領袖更令他們喜歡。
聲明發表之後的的第五天,陳玄風在楓丹白露城誓師,提兵八萬,發動了對已經成為獅族叛徒的裂牙家族一系的討伐。
八萬獸軍,實在不是個大數目,而且其中只有三萬狼騎兵,一萬米諾斯牛族戰士,剩下四萬,都是半獸人軍隊。儘管經過多年培養,這四萬半獸人都成為了紅色皮膚的精銳戰士,但是實力也不過剛剛達到五大戰鬥種族的底線而已。不過陳玄風並沒有半點擔憂,因為,他為這場戰爭定下的基調,就是:彰顯聖域力量的閃電戰。
以陳玄風本人這個最強的「天聖」為前鋒,光系小劍聖金羅莎和冰之女武神吒為兩翼,數頭水晶龍壓陣,六翼魔龍翱翔天空,其後數萬大軍跟隨。這樣的陣仗無論面對什麼軍陣或者險關,都可以一鼓作氣將之突破,根本不用更多的軍力做後盾。
當然,這樣的戰法不是沒有破解之道,閃電戰最怕的就是持久對抗,如果真的無敵,當年的「劍聖」雷因斯特和「戰聖」雷門早就自己建國了。不過陳玄風比他的兩位前輩幸運,因為無論是雷門還是雷因斯特,都是以一個雄霸大陸的種族為敵,對方人力物力如海,因此每次出手都不敢被對方絆住,否則近處數十劍皇高手牽扯,外面排布百十萬大軍層層圍困,魔法師神官或者薩滿準備好魔法陣,各種魔法神術刀槍劍戟輪番消耗,就算是大惡魔王也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歷來聖域高手若沒有大軍在背後依托,都只有游擊戰一條路可以選擇。
而陳玄風這一次卻全然不同。之前放任獅族挑起內戰,已經讓裂牙家族的兵力全部動員起來,並且分散到了各條戰線,之後凱瑟琳突如其來地闖入獅心城,奪走獅族族長的寶座,等於一刀斬斷了裂牙家族的根系。如果裂牙家族還是獅族族長,憑借沙曼達生前積累的勢力,至少可以動員整個聯盟四成的戰力,然而在失去了族長的正統性之後,這個家族的直屬兵力雖然沒有明顯減少,但無論是後援還是聲勢都一落千丈,換句話說,此刻的裂牙家族如果不能盡快打開局面速戰速決,以後恐怕連維持手下軍隊都有苦難了。
可以說,現在的裂牙家比陳玄風還害怕持久戰,而速戰速決,卻正是陳玄風的優勢所在。
出兵第二日,楓丹白露城的軍隊就擊潰了東南面的一條裂牙家戰線,陳玄風以「神罰劍」之利連破前方三座要塞,引導大軍殺入黃金大平原,正式切入了裂牙家和鷹熊兩族對抗的漩渦之地。
首先和陳玄風軍團接觸的是熊族麾下的旱獺軍團。這支部隊雖然不是著名的強兵,卻以能夠一邊戰鬥一邊修起龐大的戰爭工事,並借此在鏖戰中耗死對手著稱,一向有「消耗戰之王」的美名。這場內戰裡更是以一支軍團拖住了獅族麾下的三支軍團,聲名大噪。不過即使如此,旱獺軍團的將領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硬抗一支有劍聖作為前鋒的軍團,因此他們早早就排出使者,希望和新任的獸人王進行談判,甚至聯手對付獅族聯軍。
「我是獸人王,我不需要盟友,你們只有兩個選擇:臣服,或者抵抗。」陳玄風早已存心立威,哪裡會和他們講道理?大軍根本沒有逗留觀望,而是直接發動了攻擊。
短短半個小時,四萬主力和八萬工兵構成的旱獺軍營就被徹底踏平了,軍團引以為自豪的十七重防禦壁壘完全抵擋不住楓丹白露軍團的鋒芒,在幾次穿插之後就完全破碎,軍團首領當場被擒獲,上層將領幾乎一個都沒有逃脫。
繼而,陳玄風的軍團毫不停留,再次挑上了與旱獺軍團對峙的猞猁、白狸、巖貓三支軍團,雖然三支軍團裡只有猞猁軍團算是第一流的部隊,剩下兩支都只是二流軍團,然而三家合兵之後卻擁有超過二十萬的大軍,營盤軍陣都極為厚實。
事實上,如今獸族的軍團能夠擁有這麼多戰士,還要多虧當年陳玄風將自己的橫練金鐘罩秘笈廣泛傳播的功勞,拜他所賜,如今獸人聯盟的許多弱小種族都湧現了大批擁有鬥氣的戰士,二線軍團的兵員人數幾乎暴增了七八倍,這樣的規模即使放在四百年前獸人全盛時期,也是極為豪華的了。
不過這樣的陣容還遠遠不足以對抗陳玄風,三支軍團雖然因為旱獺軍團首先受到襲擊而有時間排兵佈陣,卻沒有足夠的強者抵擋聖域高手的突擊。猞猁軍團本來是可以和虎族、豹族並列的強力戰鬥種族,可人數卻比那幾族更單薄,號稱四萬的猞猁軍團裡,其實只有六千猞猁族戰士,其餘的都是附庸種族的雜兵,因此一交鋒就被米諾斯牛族的戰士捲入了大迷宮陣裡,無法突破,剩下的白狸、巖貓兩支軍團各自為戰,很快就被狼騎兵分割包抄,然後在皮膚血紅的重甲半獸人戰士的衝擊下崩潰了。
這一戰,沒有之前陳玄風對旱獺軍團的留手,因此白狸巖貓兩族損失慘重,上萬士兵當場戰死,兩大軍團長全被當場擊殺,而猞猁軍團則損失了上千精銳戰士,軍團長被陳玄風生擒,並且立刻斬首示眾。
經此一戰,正在對峙的兩大陣營悚然驚醒,才知道這位號稱「蒼天之狼」的新任獸人王,是真的露出獠牙————準備見血了。
還沒等各方拿出應變的對策來,陳玄風的軍團已經在三天裡連戰七場,掃平了半個黃金大平原,而按照他的進兵路線,所有知情者都明白,他的下一個目標將會是哪裡。
雙子城。
這個曾經在精靈、獸人和人類之間幾度轉手的黃金大平原核心城市,曾經見證過歷史上最輝煌的「九聖之戰」,如今,又成為了一場戰爭風暴的風眼。
當年驅逐人類政權,奪回黃金大平原以後,這座位於黃金大平原中心,戰略和經濟地位都無可取代的雙子城的歸屬,就成了各方爭吵的源泉。五大戰鬥種族誰也不肯讓步,即使以上代獸人王沙曼達的強勢,也不能一手遮天,於是最終這座城市成了五族共同擁有,委託戰神殿代管的自由之城。
而內戰一起,這裡自然就成了雙方爭奪的核心,獅族的幾大王牌軍團,鷹族熊族的聯軍主力,基本都匯聚在這裡了。儘管雙方的總人數不超過三十萬,卻是精銳中的精銳,隨便拉出去一支,都能和幾十倍的人類軍團抗衡。各族的頂尖高手,族長權貴,特殊兵種,乃至於超級魔獸,也大多聚集在這裡,一時間可謂群英薈萃。
陳玄風選擇彰顯自己雷霆手段的行動重點,自然也就在這裡。只要成功將這裡的軍團壓制,整個聯盟就再也沒有可以質疑他力量的勢力了。
而此時此刻,將要面對聖域之怒的兩方軍隊高層,也緊急地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鷹族熊族那邊還好,雖然也是參與內戰,背後的試探意味瞞不過聰明人,但畢竟沒有豎旗造反。而陳玄風之前幾戰的手段也表明了他對兩族的態度,是給予教訓而不是徹底打壓,因此還有緩和的餘地。
而獅族,準確地說是裂牙家族的軍團就相當麻煩了,雖然這裡集結了獅族幾乎一半的精銳,但是陳玄風早已通過凱瑟琳接掌獅族族長的方法,將他們和獅族的關係切斷了,換句話說,就算滅了他們,名義上也不算是傷害了獅族,只是絞殺叛逆而已。
是夜,裂牙家族的軍營。
一個獅族老者,疲憊地說道:「好吧,在我們迎戰蒼天之狼以前,至少,先解決一下兩位殿下的紛爭吧。」
這老獅族是現在雙子城戰線上,裂牙家大軍的實際統帥,曾經在沙曼達麾下號稱「不死將軍」的門羅卡司裂牙萊茵。目前這裡雲集著裂牙家族麾下的狂獅、怒獅、血獅、黃虎、雷虎、雲豹、黑豹七大軍團,和人類動輒數十萬人一個軍團不同,這些軍團每個少則一萬,多不過三萬,卻全是這正的精銳,一半以上是能夠鬥氣外放的劍豪,儘管總數只有十五萬之數,卻足以擊潰人類的數百萬大軍。只可惜,這足以稱雄天下的大軍,此刻卻陷入了內部兩分的窘境,即使是曾經跟隨沙曼達東征西討超過三十年的老將軍,也感到一身疲憊。
爭執的源頭,自然來自於沙曼達的兩個子嗣:長子多斯,和次子貝利亞。
其實這也是裂牙家族落到今天這個窘境的根源之一。一個年長根深卻武力平凡,一個天資過人卻剛剛成年,兩者都嚮往著那至高的位子,卻導致互相牽扯,使得整個家族的勢力無法有效運作,最終步步落後,逐步失去了爭霸的資格。然而越是如此,兩邊就越是不肯讓步,因為一旦讓步,那失勢的一邊就必須承擔起導致家族陷入窘境的罪責,而無論是多斯還是貝利亞,都沒有犧牲自己成就對頭的覺悟。
所以爭吵一直持續到現在。
軍帳裡,兩位裂牙少主各自盤踞一方,連同追隨的將領和強手也壁壘分明,加上中立的一部分成員,整個空間被壓抑的氣氛分成了三方。
聽了老將軍的話,一眾獅族也知道必須統一指揮,讓內鬥有個瞭解了,於是長子多斯這邊首先開口道:「我想這個問題沒什麼可爭論的,七大軍團有五個聽命於我,有我統一調度全軍是唯一的選擇。」
另一邊的貝利亞馬上反駁道:「什麼聽命,是你恬不知恥地許下一大堆出賣家族利益的條件,才收買了一群貪得無厭的走狗!你真以為他們能幫你取勝嗎?別說笑了,只有頂尖高手才能對抗那個聖域狼人,沒有我們的魔獸人精英壓陣,你連敵人長的樣子都看不清就已經被斬了。」
多斯瞪眼道:「哼,所以才說你是罪魁禍首,如果不是你把魔獸人拐騙出去,獅心城那邊怎麼會被戰牙家打個措手不及?」
貝利亞冷笑一聲回應道:「我獅族歷代族長都以『武帝霸皇訣』的修行者為首選,就因為你是個廢物,才得不到魔獸人戰士們的效忠,可笑你居然還想角逐獸人皇帝的尊位,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東西,族裡的高手和其他戰鬥種族的傢伙就是看不起你,才會不服家族的調遣。」
「說我是廢物,那你這個卡在劍宗八層兩年了的小子又算什麼?別以為頂著一個『武帝霸皇訣』的名號就是父皇第二了,歷代的『霸皇訣』修行者裡,能順利跨過劍皇那一關的不到五分之一,你真以為自己有成為『武帝』的那一天嗎?」
「輪不到你這個連『霸皇訣』的邊都摸不到的廢物說我,就是因為你專門去學人類那一套權謀交易,讓獅心城那些叛逆覺得父皇后繼無人,才會起了異心!」
「胡說八道!難道放你貝利亞這個不上不下的小子在獅心城就能改變局面嗎?只有我們魔獸人戰士裡的三大劍皇聯手,才能遏制聖域。你將他們帶走,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什麼?如果不是多斯你這廢物搗亂,我早就成為族長了,又怎麼會……」
「你才是自以為是的廢物,說是繼承了父親的天賦,其實不過是裝扮出來的贗品……」
「你是罪魁禍首……」
「你才是……」
「……」
「……」
兩位兄弟爭吵得激烈,旁邊的族人卻一個個無可奈何。類似的爭辯早已進行過無數次,卻從來沒有結果,畢竟兩邊真正的紛爭來自兩人的權欲利益,就算真的是自己的責任,也要無中生有的推到對方頭上,結果就是這樣的爭論成了無用的罵戰。
終於還是老將軍門羅卡司看不下去,打斷了兩兄弟的爭論:「好了,兩位殿下都請冷靜一下,現在不是追究誰的責任的問題,而是如何將我族所有戰力統合起來,面對強敵的問題。如果到明天兩位還是這樣對立的話,整個家族都會分崩離析,什麼責任地位都沒有意義了。」
多斯和貝利亞臉色一變,也各自住口。門羅卡司的話說的露骨,自然讓他們心情不好。其實局面危急不宜內鬥的道理他們也明白,一旦家族失利,他們的爭執就完全成了笑話。只不過反過來說,如果家族能挺過這一關,此刻佔據主導的那一個,就會順理成章的稱謂家主,儘管如今的大勢已經不在裂牙家,但是只要家族不亡,坐穩整個聯盟第一大世家還是可能的,而誰要在此刻放棄,無論之後家族勝敗,都只有慘淡一生的下場。因此他們才不停爭執,不肯放手。
兩邊的心思,怎麼可能瞞過老將軍,只是他也不說破,只是歎息一聲說道:「這件事終究要有一個了結,兩位殿下還是說說看,怎麼盡快決出結果吧。」
多斯揮了揮手說道:「那有什麼可爭執的,既然現在家族各大軍團的領袖都在這裡,大家舉手表決一下就好了。」
多斯作為長子,年齡比凱瑟琳還大著幾歲,比貝利亞更是年長十多年,由於自幼就知道無法修煉「武帝霸皇訣」所以一直刻意結好族內的各方勢力,如今的大帳裡,至少有六成成員對他表露過善意,因此他才會提出投票的方式,保證自己勝利。
本來在這個時候,貝利亞肯定會站起來反駁,而多斯也準備好了對應的辦法。哪知一直和多斯針鋒相對的貝利亞,雖然眼光驟然閃出冰冷的神色,卻沒有反駁,而是冷笑道:「好啊,既然你想舉手表決,就表決好了。只不過,多斯大哥,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貝利亞的驟然轉變,讓多斯有些吃驚,尤其是對方忽然稱呼他為「大哥」,更是讓這位獸皇長子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畢竟他非常清楚,自己這個弟弟雖然沒有完全繼承父親沙曼達那卓絕的武學天賦和威嚴氣魄,卻將父親殘酷陰狠的性格學了個九成。只不過沙曼達是對人對己都狠,貝利亞卻只是對別人特別狠辣。所以多斯立刻警惕起來,同時說道:「貝利亞『弟弟』,你有什麼不懂都可以問我。」
貝利亞冷笑著說道:「好,我只想知道,一個死掉的獅族,還有沒有資格和我爭?」
「什麼?」多斯一聽就知道有問題,身體反射性的後退,打算退入身後的護衛和將軍之間,盡量和貝利亞拉開距離。倒不是他害怕貝利亞本身,而是那三位魔獸人劍皇可都站在貝利亞身後。
然而他沒有想到,貝利亞的殺手卻是來自於腳下。
只聽「轟」的一聲,原本多斯做的位子瞬間炸成碎片,一柄粗大的青色戰戟從地下刺出,倒捲著向多斯絞來,戰戟的鋒刃上凝練了一層琥珀似的光暈,化作十二到流光射出,幾乎像實體一樣,正是內斂到極限的鬥氣手法,是只有最頂尖的獸人劍皇才能運用的技巧。別說那戰戟鋒刃,就算被這層鬥氣光芒碰一下,也足以絞爛傳奇級別的鎧甲。
「貝利亞的刺客?」只這一瞬間,多斯竟然已經陷入死亡的邊緣。
不過多斯雖然被貝利亞稱為廢物,但沙曼達的子嗣又怎麼會真的完全無能?雖然不是「武帝霸皇訣」的修煉者,他的戰力其實也相當出眾,只是一直在父輩的光芒之下,顯不出來罷了。此刻他卻在生死關頭爆發出的驚人的應變能力,知道自己後退的速度躲不開迎面而來戰戟鋒芒,他立刻雙腳虛踏,讓全身鬥氣在腳下爆炸開來,整個身體藉機直衝而上,同時身體在空中如游魚一樣扭曲閃動,居然硬是從那十二道閃電一樣的鬥氣刃之間穿了過去。然後他身形一折,向著老將軍門羅卡司那邊投了過去。那邊雖然不是他的心腹,但是多斯瞬間判斷,只要自己在那個方向落下,中立的軍官絕對不會坐視自己被貝利亞的殺手刺死。
只可惜,他心頭的意念才起,一道從軍帳頂端破入的紫色刀光就終結了他的行動。
「撲通」「撲通」兩聲,多斯的頭顱和身體分別跌落在大帳中間,那驚駭的面容還栩栩如生,但屬於沙曼達長子的生命卻已經消失了。
而與此同時,貝利亞背後三名魔獸人劍皇中的一人忽然大步上前,站到貝利亞前方,身上鬥氣猛然膨脹,以龐大的威勢面對著剛從巨變中反映過來,準備有所行動的多斯親信。而另外兩名「魔獸人劍皇」的氣勢卻急速衰落,變得和正常劍宗相差不遠。取而代之的,卻是從地下衝出的手持青色戰戟的刺客,和從軍帳頂端落下的手持紫色長刀的殺手,同時撤去面具,露出屬於獅族的面容,身上的鬥氣急速膨脹,瞬間就和那位站出來的魔獸人劍皇不相上下,三大高手並肩而立,立刻讓所有有心異動的軍官們呆滯了下去。
這時候,誰都知道,是貝利亞早就埋伏了殺手,以兩名普通部下用秘法裝成魔獸人劍皇,再讓真正的劍皇出手刺殺自己的兄長。
「哼哼,要不是你一直東躲西藏,怎麼會拖到今天才殺你,我同意和你會談,也不過是將你釣出來而已。」貝利亞冷笑著走到多斯的頭顱旁邊,一腳踩下,將兄長的腦袋踩成碎片,同時環視四周,大聲問道:「現在,還有誰覺得我不是裂牙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