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門前輩,天武宮的規矩,晚輩也十分清楚,既然晉身劍宗,自然要來謁見前輩,求取點撥,將來收益無窮。然而前輩既然另行發出邀請,想必有其他事情交付晚輩,還請前輩明示,只要玄風力所能及,自然不負所托。」
坐在雷門面前,我這番話說得平淡自然,不卑不亢。雷門特別指明要我見他,自然不是為了例行公事,而我進入院子之後受到地考驗,對他而言是確認了我擁有和他平等交談地資格,而對我而言,卻是受到了精神地洗禮和鍛煉,將來的好處不可估量,也算受了他的極大恩惠,若他有什麼要求,我自然要盡力回報。
「既然小友如此說,那老夫也就不在客氣了。小友曾經將名為『金鐘罩』的奇異武學廣為傳授,老朽也從小徒凱瑟琳手中得到一份抄本,前後仔細研讀,卻不知玄風小友可知道,這份武學的價值所在?」雷門取出一卷羊皮卷軸,在我面前打開,我目光輕輕一掃,就看清了其中記載的,正是我前世修煉的桃花島版本的金鐘罩秘笈。
「咦?請恕晚輩愚昧,不明白雷門前輩的所指。」金鐘罩是我起家的武功,眾弟子都有修煉,效果也不錯,但是對於高手而言,卻並不出色,直到後來我發現其中真意,才逐漸推演出其部分的本來面目。也因此,導致我對於以前版本的金鐘罩,再也不甚在意了。凱瑟琳後來加入楓丹白露之後,也曾經問我要過這些武功,有獅族公開「武帝霸皇訣」的前例,我也並未藏私,將兩個版本的金鐘罩,和「白骨爪」、「摧心掌」以及「落日天弓」的秘笈一起交給她了,順便讓她負責教導訓練我的雪狼近衛軍。
反正我如今的武功已經超越了外家修煉的境界,其他人沒有內功配合,根本無法掌握精髓,如果有人天縱奇才,可以通過這些東西就超越我,那我也無話可說了。只是,如果雷門拿出的是其他秘笈,我還不會奇怪,偏偏是這威力最差的老版金鐘罩,倒是讓我莫名其妙了。
「呵呵,小友不必奇怪,你可知道,人類『劍聖之祖』雷茵斯特,被推為人類三聖,和『封龍大帝』,以及光明聖殿創始人『永恆先知』齊名,他最大的貢獻,是什麼嗎?」
「這個……應該是劍聖境界的開拓吧?」雖然明知道雷門這樣問,不會是想要這個答案,但是一時沒有猜出對方心意的我,依然說出了這個公認的回答。
「不,老朽認為,是『無名劍訣』。」
「原來如此,前輩睿智。」我立刻恍然大悟。
雷門這樣一說,我立刻明白了前因後果。八百年前,「劍聖之祖」雷茵斯特橫空出世,一柄無名天劍橫掃四方,然而當年人類人口不過數千萬,其後四百年裡,能夠成為劍聖的後人也不過三人而已,對於武學而言,劍聖境界是無上成就,但是對於人類而言,這份成就的精神意義遠遠大於實際意義。
與此相對照的,是雷茵斯特親手撰寫,為人類量身打造的金銀銅鐵四卷「無名劍訣」,卻在人類中廣泛流傳,帶給了人類巨大的變化,使得人類掌握鬥氣的人數憑空翻了五倍,徹底扭轉了人類和獸人在基礎戰力上的巨大差距,奠定了人類和獸人精靈爭霸的基礎,這才是對於人類最重要的貢獻。
「小友想必已經明白老朽的意思了,當年老朽初登聖域,自覺天下無敵,才獨自殺入人類世界,然而當老朽看到人類數以百萬記的武士的時候,才明白我們究竟和人類世界有多大差距,我們獸人號稱天生的戰士,但是真正可以全民皆兵的,只有獅鷹牛熊狼五大種族而已,就算將整個聯盟的戰士全部動員起來,也不過只有百萬之數,而人類卻完全可以徵召千萬武士,還有無數後援,四百年前,人類依靠禁咒戰勝了我們,而今天,人類即使完全不依賴魔法,也擁有了壓倒性的優勢,如果不是人類內鬥不斷,恐怕我們早就王國滅種了。」
「從那以後,老朽一直希望能夠創出一種類似『無名劍訣』的功夫,讓聯盟中的其他種族也能大量產生掌握鬥氣的武士,然而獸人百族千差萬別,老朽雖然窮盡心力,也未能如願,所以昨日在戰神殿,聽到小友以神秘武學擊敗豹族絕學『咫尺天涯』,才冒昧詢問,哪知聽過凱瑟琳的講述,才知小友已經擁有了令狼族、狗族和牛族都能受益的修煉方法,儘管提升比例不同,但基本保證了讓各族擁有鬥氣的人數都至少提升一倍,再參看小友的秘笈,老朽可以肯定,這種功法,絕對可以適用於聯盟大半種族,尤其是幾個人數眾多的種族。」
「可以說,一旦這種武學廣泛流傳,將使聯盟的戰力提升將近一倍,得到和人類抗衡的能力。所以,老朽請玄風小友來此,就是懇求小友能夠同意這一舉措,將秘笈武學公開傳授,為聯盟增添力量。」說道這裡,雷門忽然起身,向我跪下叩首。
「前輩這是何必,此事本來就是玄風的義務。」我可不認為自己能夠把這個絕世高人扶起來,當下也跪倒還禮,說道:「前輩大德宏願,玄風感佩莫名,能夠為聯盟增添力量,也同樣是玄風自己的心願。聯盟的強盛,也是玄風的利益所在。」
「哈哈,老朽果然沒有看錯小友,未來聯盟的史詩裡,必定會有小友的篇章。」
「前輩客氣,這些武學對於晚輩並非什麼重要的東西,倒是前輩可曾想過,一旦其他種族掌握鬥氣的武士數量暴增,五大種族,尤其是人數最少的獅族,地位必定會有所降低,前輩作為一個獅族人,就沒有一點擔心嗎?」
「小友不必如此隱晦,你擔心的不是老朽,而是沙曼達吧?」
「瞞不過前輩,晚輩正是擔心獸人王從中阻攔。」
「小友多心了,沙曼達一向信奉弱肉強食,物競天擇的規律,如果獅族地位有損,他只會想辦法提升獅族實力,卻不會阻撓別族發展,事實上,若非如此心性,也不能練成『武帝霸皇訣』,何況他一心想在有生之年重奪黃金大平原,名垂史冊,哪會損耗聯盟實力。」
「原來如此,倒是晚輩的眼光狹小了。」
「小友既然來此,若有什麼武學上的疑問,不妨和老朽一同探討一番,雖然老朽不懂得小友的獨門武學,但武學中有些東西卻是共通的,憑借老朽的經驗,或許會有所幫助。」
有這等絕世大宗師指點的機會,我又怎能錯過,當即把自己的所有武功一起拿出來討教,不論是我「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冰獄魔荊訣」,還是苦苦鑽研的《九陰真經》,甚至加上兩版的金鐘罩,都拿出來一一詳細詢問,半點不肯錯過。
之後七天時間,我一直呆在雷門的「千海冰凝齋」裡,不是討論,就是動手試招。不得不承認,雷門的見識實在是驚人,當年殺入人類世界的時候,就大規模地搶奪人類武功秘笈,甚至連魔法和神術也不放過,除此之外,還有和其他種族交換了無數奇門密技,加上天武宮收藏的典籍,可謂世間見識最廣博的人,配合他精深無比的修為,和無數戰鬥的經驗,實在是給了我極大的幫助。
收穫最大的,是《九陰真經》的武學。如果說那天戰神廣場上,我和獵豹劍宗決鬥時的領悟,是找到了大致目標和方向的話,那麼現在,就連地圖也清清楚楚地畫出來了。儘管雷門老頭不懂得內家外家,經脈周天之類的概念,卻可以通過我的實際演示,和《九陰真經》的描述,加上我提供的部分道藏篇章,推測出這些武功迎敵時需要的效果和意境,再和他的經驗結合,逐步破解反演《九陰真經》的心法奧妙,這份功夫,正是當年師父黃藥師致力去做,卻一直沒有成果的工作,儘管雷門所用的手法,完全不同於道家心法,卻每每有神思妙想,將各種疑難解決。從這一點上講,他的修為智慧,已經徹底覆蓋超越黃裳了。
同時,新老兩版金鐘罩被重新融合在一起,形成更容易修煉,更容易由外而內引發先天元氣的功夫,被雷門命名為「玄風金鐘罩」。至於我從無名神器晶石的力量裡得到的「冰獄魔荊訣」,也被正式破解整理,終於成為了可以傳授他人,而不必依賴神器的武學,除了修煉要求雖然不同,難度卻幾乎匹敵「武帝霸皇訣」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缺點了。
「玄風小友,這七日論武,老朽也是收穫良多,你這部武學經典當真是玄妙莫測,為老朽一生所僅見,可惜只有半部,否則必然更能一解老朽的癡迷。」七日光陰,所有武學終於一一解讀完畢,獸人王召見的文書也已經送到,我們只好結束了研討,卻是意猶未盡。
「前輩不必煩心,這部經書的作者,屬於一個已經滅亡的種族,由於身體結構和脈絡不同,即使上半部流傳至今,也無人可以修煉,反而是前輩開創的神奇心法,卻可以適應大多數種族的修煉,已經超越了原來作者的成就了。」
「小友不必寬慰老朽,僅從小友提供的典籍看來,這本經書作者的武學修養絕對是博大精深,我們雖然有不少成就,卻還有許多疏漏,要想融會貫通,使之成為一個完美的體系,卻仍需老朽數年的潛心思索參悟,就算最終可以克盡全功,也無法再現經書的原貌和獨特意境,實在令人扼腕感歎啊。」
拜別雷門,我走出別院,正碰上守在門口的聖女凱瑟琳和金雕少年齊格非。
齊格非本來是在決鬥之後兩天,養好了傷勢,準備再來邀我比武決鬥的,只是那時我正和雷門探討武功,哪有心思理他,他的武學修為又沒有雷門的境界,可以跨越武學範疇,達到萬法全通的境界,儘管堅持著在旁邊聽了半天,卻是有聽沒有懂,讓他鬱悶不以,只好退出「千海冰凝齋」,另外找別人決鬥去了。
「玄風,我聽說你今天出來了,才專門來找你,為了和你再來一戰,我還推遲了另外兩場決鬥,你可不要讓我失望,讓我看看雷門師父教給你了什麼絕招。」沒想到,這個英俊的金雕少年,居然是一個暴力狂外加決鬥迷,整個聖都的高手都被他挑戰了好幾遍了,勝負卻從不放在心上,看到我是新來的,自然不肯放過。
「不要,這幾天我非常疲憊了,現在只想休息,要不你找凱瑟琳作對手吧。」
「不行,凱瑟琳我已經挑戰過十幾次了,『武帝霸皇訣』的傳人挑戰起來最沒意思了,整天就知道憑著自己增幅的戰力橫衝直撞,還說什麼大巧若拙。」
「那這樣吧,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學會魔法的,我就陪你打到滿意,怎麼樣?」
「嘻嘻,原來你也想魔武雙修啊,其實這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秘密,真正的原因非常簡單,關鍵是一種叫做『伴生進化』的契約在作用。」
「『伴生進化』?是這個嗎?」我連忙亮出手臂上的三頭魔狼紋章。
「咦?你也有?可惡,當初那個教我魔法的傢伙還說什麼,這時千年難得一見的奇遇。不過你有這個就好了,擁有『伴生進化』契約紋章的人,無論種族,都立刻擁有了修煉元素魔法的體質,你可以馬上學習相應系別的元素魔法了。只不過,由於這種魔法體質是契約帶來的,所以和正常的魔法稍有不同,契約會優先選擇強大的魔力源泉。也就是說,只有當你的魔法修為,超過了你從契約魔獸身上分享的魔法能力之後,才能自由地使用魔法。順便問一句,你的伴生魔獸和你分享的魔法是幾級?」
「……兩個八級,一個九級。」
「耶……難道你的伴生魔獸是三種屬性的嗎?」
「正是如此。」
「這個……哈哈哈哈,恭喜你了,你只要在三系魔法造詣上,分別超過八級和九級,就可以施展那三系魔法了,哈哈,想像一下,你將來可以成為了九級法師,是多麼了不起啊!」
「夠了,不用你諷刺我,別忘了,我不用修煉,也可以使用你一輩子都可能沒機會使用的九級魔法,誰該笑話誰?對了,那你的伴生魔獸是幾級的?」
「當初伴生的時候是二級,現在已經進化到五級了,出來吧,阿杜。」
只見隨著齊格非的召喚,從他肩膀上飛出一道光柱,化成一隻兩尺長的血色飛鳥,停在齊格非的肩上,形似鸚鵡,歪著頭看著我們。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朋友,血鳴鳶阿杜,能力除了和我分享的一級魔法『加速術』之外,還有一個精神系魔法『泣血悲鳴』,用哀傷沙啞的鳴唱讓人完全失去鬥志。由於我分享到的魔法是風系一級魔法,所以我只要練成二級魔法就可以自由施法了。另外,當伴生魔獸升級的時候,分享的魔法威力會提升,但是級別不會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