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要開打了嗎?」
「又要開戰了啊。」
「盡快結束就好了,這種無意義的事情。」
當大戰在即的消息在黑騎士團中傳播開來的時候,大家的反響卻不怎麼積極。其實也難怪,自從七年前日本戰敗之後,各種大大小小的反抗戰爭打了不知多少,甚至曾經還有過反抗戰線佔領半個日本的記錄,但是那都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無論哪一次戰爭打得多麼驚天動地,最後仍舊是戰敗的結局。所以對於這些已經敗習慣了的士兵們,開戰只不過是代表又一次的戰敗罷了,即使首領是那個能夠創造奇跡的ZERO。
「……我們向不列顛討回一切的時候終於來了,為了我們的家園,為了我們的祖國,戰鬥到最後一滴血吧!」籐堂在講台上講得情緒激昂,完全沒有注意到台下那消沉的氣氛。
「日本萬歲!」
也只有最後這一句話,似乎還稍稍得到一些回應。
沒用的,對於這些已經對勝利不抱任何希望,對首領不抱任何幻想的老兵們,這種戰前動員沒有任何意義。
籐堂從台上走下來,這麼說,該輪到我上場了。
我緩步走上去,把早先準備好的講稿放在桌子上。其實在我說到要帶講稿上台的時候,所有人都不明白我的用意,再怎麼說,這種戰前動員也從來沒有帶講稿的先例,但是既然我執意要這樣做,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我清了清嗓子:「尊敬的領導,老師,親愛的同學們……」
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台下黑壓壓的人群裡,那一雙雙驚愕而又不知所措的眼神。
這是當然的,戰前動員出現這樣的發言,我已經算是空前絕後了。
不顧台下黑騎士團幹部們狂打的眼色,我仍舊自顧自地讀了下去:「這是一場聖戰……」
在空洞乏味的陳詞濫調的連續轟炸之下,台下的士兵們強忍住噁心的感覺堅持了半個小時,直到我把講稿翻到最後一頁。
「……為了日本的復興,義無反顧地勇敢前進吧,勇士們!」
當我以這樣的話結束了講稿時,台下爆起雷鳴般的掌聲--終於講完了。】
不過,誰也沒有想到,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在所有人驚訝目光的注視下,我拿起剛剛的講稿,三下五除二地撕得粉碎,抬手一揚,把粉碎的紙片飛撒出去。
然後一拳重重地敲在桌子上:「以上所說,全部都是屁話!」
大家被我這突然的舉動驚呆了,全都楞楞地看著我。
「說什麼勇敢赴死,說什麼為了日本犧牲是最光榮的,全部都是廢話!」我高聲說道,「全都去當烈士,全都去勇於赴死,還留下誰來衝鋒?誰來重整破碎的國家?」
看著大家被我的話引導地沉思起來,我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活下才是希望,人死了,再大的榮耀也沒有用!我們不但要打敗敵人,而且還要活到最後!僅僅只是抱著必死之心是永遠不可能勝利的!」
「這是我作為最高指揮官的命令,不許任何人在戰場上輕言死亡!」我高聲說道,「回得來的,是英雄;回不來的,那是狗熊!」
已經不用再說什麼了,這一句話引起的反響,遠比剛剛籐堂半個小時的發言更有震撼力。
台下剛剛還死灰一片的一雙雙眼睛,如今已經變得炯炯有神,那時充滿了信任的眼神。
「ZERO……」籐堂呆呆地看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迪特哈爾特突然笑了出來,喃喃著:「不愧是ZERO,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活著回來……嗎?」卡蓮仔細地回味著我的話語。
這句話,也許一半也是對我自己說的。既然我已經死過一次,就絕不會再隨隨便便地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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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大人剛剛的演講好帥啊!」
原本想去看看尤菲,但卻意外地在醫務室遇上了似乎早就料到我會來這裡的神樂耶。
「神樂耶,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已經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叫她名字的時候不再加上「大人」了,就好像一切都再正常不過了一樣。
「人家想來看看尤菲姐姐嘛。」
「哦,是這樣。」我剛說到一半就楞住了,然後驚叫出來:「你叫她什麼?」
「那個……不小心已經被她知道我的身份了……」尤菲尷尬地說道。
「人家不會說出去的哦。」神樂耶把手指放在嘴前嬉笑地說道,「ZERO大人不用擔心。」
能說到做到就好了,不過就算說出去對她也沒有什麼好處,所以我倒不是很擔心。
「ZERO,那個……皇姐她……」當著神樂耶的面,尤菲也不好直呼我的名字。
「我會救她的!」我毫鄭重地說道,「無論如何!」
尤菲一直苦悶的面孔,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柯內莉亞遇刺已經四五天了,但是卻沒有任何關於這件事的報道,不列顛方面也對此閉口不談,就好像是在隱瞞著什麼一樣。
不,確實是在隱瞞著什麼。畢竟作為不列顛魔女的第二皇女柯內莉亞竟然在總督府內遇刺,再加上之前尤菲米亞事件,就算白癡也看得出來,不列顛內部鬥爭越發明朗化了。
「ZERO大人。」神樂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尤菲,「那個……難道第二皇女柯內莉亞真的如傳言中那樣是ZERO大人的秘密情人?」
我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在地上。
「你是從哪裡聽到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的啊?」我用手指點了點頭她的額頭。
「因為竟然令ZERO大人這麼關心,人家也會嫉妒的嘛!」神樂耶一邊揉著額頭一邊嘀咕道。
「沒有的事,我和柯內莉亞……」我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以前一直沒有想過,但是現在突然想到這些,我和柯內莉亞到底算作什麼呢?姐弟?戀人?或者……僅僅只是在戰爭中互舔傷口的戰友?
上次誤住進情人旅店的時候,我早就應該想到過了。對於這個皇姐,我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看到我久久不再說話,神樂耶原本還嬉皮笑臉的面孔僵住了。
「不會……真的是……」耶樂耶楞楞地說道。
「不是,不是的,絕對不是那樣的!」尤菲突然叫出來,用力地晃了晃我的身體:「快告訴她,這是誤會,快說啊!」
「啊,啊,抱歉……」我從沉思中驚醒,連忙解釋道:「剛剛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情。」
「真的是這樣……嗎?」神樂耶的表情並沒有因此而好轉。
「當然是真的。」我說道,「我怎麼會騙你呢?」
「果然呢,我就說嘛,ZERO大人怎麼會喜歡那種歐巴桑呢!」神樂耶笑著說道。
這一次,我清楚地看出,神樂耶對於柯內莉亞的怨念之深。當著尤菲米亞的面這樣說,只有可能是因為她真的很反感柯內莉亞。
果然,在聽到這些話之後,尤菲皺了下眉頭,不過並沒有說什麼。
「不過既然她是尤菲的姐姐,我們當然還是不能對她見死不救的嘛,你說對吧?ZERO大人。」神樂耶一句話就把剛剛搞僵的氣氛拉了回來。
「沒錯,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我點了點頭說道。
「就是嘛,吶,尤菲。」神樂耶拉過尤菲的手,「你可以完全放心,ZERO大人絕對可以把你的姐姐安全救出來的!」
「嗯!」在聽到神樂耶這一番話,尤菲似乎也不再那麼沮喪了。
雖然看上去似乎再沒什麼問題,但是我卻清楚地發現了:在對於柯內莉亞和尤菲的問題上,神樂耶的表現明顯不一樣。對於同樣交情不深的兩人,為什麼她可以安心地看著尤菲在我身邊,卻不能容忍柯內莉亞?
這,絕不可能僅僅是小女生的嫉妒,也絕不可能僅僅是個人的喜好問題。因為,她可是那個神樂耶啊!那個主導著京都六家走向,控制著日本解放運動整整七年,甚至連阿龍也特別注意的皇家最後一任家主--皇-神樂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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