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丘的管理,外鬆內緊。因此在城門這一關。他們倒沒費多大勁,輕輕鬆鬆就過關了。
此刻,天色已經晚了。三人來到一家客棧,準備投店住宿。畢竟這是軒轅丘,一切都和人類國度不同,秦無雙倒是不敢怠慢。
這傍晚時分,住店的人不少。秦無雙前面,已經有幾撥人在那排隊,登記入住。看得出來,這軒轅丘各地的管理,果然是外送內緊的。
這客棧入住的程序,都比人類國度嚴格多了。
「多人間,一百銀晶石,合計一顆黃晶石。單人間,三十銀晶石一間。你們要住哪種?」
晶石?秦無雙遠遠聽到這話,不由吃了一驚。與包包和寂寞對視,顯然是詢問他們可有什麼晶石?
那二個傢伙顯然從來沒有住店這種習慣,都是一臉苦笑,攤攤手,表示聞所未聞。秦無雙心裡苦笑,摸摸鼻子。有些尷尬。他以為,在這軒轅丘,黃金白銀照樣使得。沒想到軒轅丘的貨幣,跟人類國度完全不同。
正遲疑時,櫃檯前面已經沒人,卻輪到了秦無雙他們。那店夥計見秦無雙發愣,忍不住提醒道:「喂,你們三個,要住店還是怎麼?」
秦無雙硬著頭皮:「住店,敢問店家,這裡除了晶石之外,其他東西可以流通嗎?」
「其他東西?」那店夥計拉長著腔調,「我們這是做生意的客棧,只認晶石。其他東西,不管好壞,拿到當鋪去,或者去舊貨市場賣掉。」
「只認晶石?」秦無雙倒是難住了。
那店夥計看出他們的窘迫,冷眼笑道:「怎麼?沒錢還想白住店啊?有錢就登記,沒錢趁早別在這呆著,影響我們做生意。」
這口氣,這態度,一如人類國度,勢利、不近人情。秦無雙自然不會跟這種小角色計較。苦笑一聲,搖搖頭,準備離開。
寂寞卻是不幹了,見那店夥計氣焰囂張,心頭不爽。走到櫃檯前,猛地一拍:「沒錢怎地?沒錢就該被你吼來吼去啊?」
那店夥計坐在前台一天,忙碌到現在,心火正旺,見有人挑釁,不禁大怒:「怎麼著?沒錢你還想耍橫不成?」
寂寞大怒:「你這奴才,什麼口氣跟大爺說話?」
就在這時候,一直在算賬的掌櫃,放下算盤,走了過來:「客官,客官息怒!這年輕人不懂事,話說得不好聽。但是,小店薄利經營,沒有錢,確實無法登記入住,還請三位諒解。」
同樣的話,說在老人家嘴裡,多少讓人順氣一點。寂寞雖然有些不依不饒,卻找不到地方發作。
卻道:「沒錢,難道不許賒欠一下?」
那老掌櫃陪笑道:「若是熟客,賒欠一次。倒是不打緊。但三位面生,看似初來我排山府的吧?這生人頭一遭來,小店不敢冒這風險賒欠啊。」
「一回生,二回熟,還怕我們賴賬不成?」寂寞大咧咧道。
老掌櫃見這濃眉大眼的年輕人有些憊懶,忙賠笑對秦無雙道:「客官,還請諒解,小本經營,冒不起風險啊。」
秦無雙倒不願意恃強凌弱,對寂寞和包包道:「咱們就去當一些東西,看看能否換得一些晶石。」
聽秦無雙這麼說,寂寞才算罷休,罵罵咧咧道:「他娘的,什麼破店。等大爺有錢了,才不住你這鳥店。」
包包也義憤填膺,補了一句:「就算lou宿街頭,也不住這鳥店。」
那店夥計聽他這般說話,不由噗嗤笑了起來,一臉的輕蔑和不屑,儼然就是用一種打量鄉下人的眼神,瞄著秦無雙三人,只是冷笑。
那老掌櫃也是苦笑搖頭,顯然也看出這三人是初來乍到,連基本的常識都沒有。
秦無雙見他們如此反應,情知這裡邊有些問題。出門在外,不恥下問,多問問,多請教,總不會有錯。當下謙遜地問道:「掌櫃的。不瞞您說,我們三兄弟是鄉下村寨來的,頭一次來州城,不懂規矩。為何我兄弟說那話,你們只顧冷笑,這裡邊,有什麼不對?」
那老掌櫃見秦無雙有禮貌,這才開口道:「年輕人,老朽早看出你們是頭一遭來了。這州城,可不比你們鄉下的村寨。州城裡頭,lou宿街頭是有風險的。莫說飛賊大道,便是州城裡的城防軍,夜間巡邏,發現你們lou宿街頭,也會把你們抓去。就算不丟性命,關你個三五天那是常有的事。」
秦無雙恍然大悟,更加明白過來,這州城的管理,外在看似鬆弛,到了城內,確實每一環都管理的非常嚴格有序。
秦無雙一拱手:「多謝掌櫃的指教,我們兄弟三個先去當點東西。」
走出客棧,寂寞氣憤道:「老大。跟這幫奴才殺貨有什麼口舌好浪費的,痛打他們一頓,看他們給不給住。」
秦無雙歎息一聲,知道這便是獸族和人類的不同。人類的社會,任何一環都有規矩,有秩序。
而獸族,卻是沒有那麼多規矩可循。萬一遇到不順心的事,便以武力解決。
「寂寞,老大這就叫風度,跟那些人生氣,那不是掉了咱們的身價嗎?」包包倒是有它的一番見解。
秦無雙哈哈一笑:「這倒不是風度。而是天下的事,總有個秩序。若是咱們住店住霸王店,吃飯吃霸王餐,那就完全亂了套。和無恥匪類沒什麼區別。只怕在這呆上一天,麻煩就要源源不斷了。咱們不怕麻煩,但也沒必要去主動招惹麻煩。最重要的是,不必為這些小事招惹麻煩。」
寂寞桀驁不馴,但心裡一琢磨,也覺得秦無雙說的有理。如果連吃飯住店這點事都要麻煩不斷,那這一路就完全不省心了。
三人轉了兩條大街,卻見到前方有個大大的「噹」。秦無雙笑道:「看看這軒轅丘的當鋪,是不是扒皮一樣的行情。」
正要走入,秦無雙忽然停住了腳步,心裡暗暗叫苦。
他忽然記起來,他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上次回百越國天賜王府。他已經把身上多餘的東西,不管是裝備也好,武器也好,全部清理過了一遍。如今這身上,根本沒有一件多餘的。
而當初在紅楓人族一戰,滅掉那些人的裝備,秦無雙除了葉問通的裝備取來送給林典之外,其他也分文沒取。
「老大,怎麼了?」
秦無雙苦笑道:「這裡,好像沒有多餘的裝備和武器可當了。要當,只能當那九轉回陽丹了。」
秦無雙身上,九轉回陽丹倒是有六顆。當初師尊譚中馳送的那幾顆,他用的只剩一顆,但後來在猴王山一帶殺掉祝大中,曾從他那獲得了五顆九轉回陽丹。伺候再也沒有用過,因此倒有六顆。
想起祝大中,秦無雙忽然想起,祝大中那可儲物用的儲物戒指,倒是一直在儲物行囊裡,未曾使用。
此物,倒是可以取代儲物行囊,從而將儲物行囊空出來。
想到這裡。秦無雙心裡便有了主意。當下用隱蔽的手法,將那儲物戒指取出,戴在手指上,同時將儲物行囊裡的東西全部清出來,放入儲物戒指當中。做完這一切,秦無雙這才微笑著招呼包包它們。
走近當鋪,那當鋪的掌櫃眉毛輕輕一挑,這兩條會說話一般的眉毛,充分將一個當鋪老闆的jian商本質表現無疑。
「客人,想當點什麼好東西啊?」
秦無雙也不廢話,將那儲物行囊放在上面:「這儲物行囊,能當多少晶石!」
那掌櫃捻了捻他那八字鬍,賊忒兮兮地笑道:「這玩意,能值得幾個錢?大路貨,不值錢。」
秦無雙面色一寒,他豈會不知道,這掌櫃分明是惡意殺價。這儲物行囊就算不是多好的東西,但至少也不會淪落到大路貨這個級別。
好歹,在人類國度,能夠擁有儲物行囊的,至少是一宗之主。像年青一代,便是韋翼周芙那個級別,也都不具備此物。
若不是秦無雙他們此刻需要一些晶石周轉,他才不會來當鋪受這份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秦無雙這還是人生第一次被金錢問題困擾,他此前,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種窘迫的遭遇。也從沒想到,錢財會成為問題。
而如今,到了軒轅丘,他才體會到什麼叫作沒錢寸步難行。
寂寞見秦無雙面色一沉,立刻叫道:「老東西,你長眼睛沒有,這麼好的儲物裝備,你居然說是大路貨?來來來,你出來?」
那掌櫃只是冷笑:「你叫我出去作甚?」
「你出來到大路上奏一走,看看能不能給我撿一個回來。他娘的,欺負人不是這麼欺負的好吧。信不信大爺我一把火燒了你的鳥店?」
那掌櫃悠然道:「我還真不信。」
寂寞被他氣得哇哇大叫,一挽袖子:「老大,這回你別阻攔我,我非他娘的燒了他的鳥店不可。」
秦無雙歎道:「掌櫃的,你開當鋪,賺黑心錢,昧心錢,並不新鮮。但今日你若覺得我們三兄弟好欺負,那就打錯主意了。這儲物行囊,你說是大路貨,我去別的當鋪問問,若別人不是這麼說,我再來找你理論!」
這話,雖然不算放狠話,但卻也是隱隱含有怒意。而做生意的人,往往就是欺軟怕硬,見秦無雙如此,倒是軟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