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龍鳳玲剛剛睡醒還沒明白過來,驚恐的拚命扭動著身體,誰知對方一隻手竟然巧妙的就制住了她的兩隻手,讓她動彈不得。
同時耳邊忽然傳來了熱熱的氣流,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說道:「是我,別鬧!」
是方鐵!龍鳳玲身體一震,竟然下意識的就不動了。
方鐵這才鬆開手,繼續在龍鳳玲的耳邊悄悄道:「你剛才睡著了,自己躺到我身上的……」
「呃……」龍鳳玲這才想起來,好像迷迷糊糊的是自己靠過去的。但是想想自己竟然在一個男人的……那個位置睡了這麼久,這讓她一個待字閨中的大姑娘簡直羞澀的想昏死過去。
她趕緊推開門,跑出去透氣去了。也成功的避開了接下來的尷尬——
青皮和司機一直在默默的等著,見龍鳳玲出去,青皮才回轉頭來對方鐵露出複雜的笑容:「鐵子哥,你要不要先休息下?省得累……」
「累?」方鐵愣了下,卻見青皮的眼神在自己的腰下位置瞄了一眼,乾笑兩聲:「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方鐵順著那視線,也瞅向自己的胯下。卻見胯下那……位置上,留著一小灘不明液體,似乎是把白色休閒褲都浸透了……
這個是……
方鐵稍一思索頓時明白了過來,這不是剛才龍鳳玲睡覺時流出來的口水嗎!
冤枉啊!
方鐵欲哭無淚,青皮和司機兩人賊笑著下車去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方鐵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兩人面前的形象只怕是洗不清了……
恨恨的用仙力烘乾了龍鳳玲的口水,方鐵下得車來。卻見龍鳳玲遠遠的站著,好像害羞的樣子。這就更說不清道不白了……
算了……不理她!方鐵走到青皮面前,遞過去兩根煙,問道:「這裡就是虎尾村嗎?你們誰熟悉?」
一直話都很少的司機回答:「我以前路過兩次,算是有點熟吧。」他長得很普通。看起來很憨厚,屬於那種丟到人堆裡就看不見地那種。
方鐵哦了一聲,左右看看,這裡原來是個有百來戶人家的小村子。周圍三面都是山,看來是比較閉塞。這個時候天已經晚了,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家還亮著燈。
「這裡是靠農作吃飯的。所以都睡得早,早上也起得早。村子裡只有一家小旅館,鐵子哥要不要先去小旅館裡查查?」司機果然是跟慣了大哥的,說話都挺趕趟。
方鐵點點頭:「好,沒準還就在小旅館裡呢!」
司機比較熟悉,就由他引路。一行四人排成一條線的向村裡走去,龍鳳玲走在最後,她平時看起來巾幗不讓鬚眉地,沒想到感情上面還挺靦腆。
村裡的道路也不平,更是連個路燈都沒有。幾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好在村子並不大,很快就到了處於村子中央附近的小旅館前。
小旅館不遠處有一座土地廟,土地公難得的這麼受尊敬,還披了紅的。香火在這個時候還在亮著,看得出來這裡民風還是很淳樸。沒有這土地廟,還真沒那麼容易找到小旅館。
敲開了小旅館的門,裡面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探出頭來。咧開只剩下兩三顆牙齒的癟嘴問道:「住店麼?」
「找人。」司機回答。
「這麼晚了,找什麼人!」老者聽了不滿的就想把門關上。
但是門板被擋住了,司機地手卡在門縫,一張十元的票子夾在他兩根手指之間:「行個方便嘛大爺!」
老者瞟了一眼,有氣無力的道:「不太方便啊——」
青皮和龍鳳玲都有些惱了,一個就想露出流氓脾氣,一個就想耍警察威風,卻被方鐵一手一個的拉住。方鐵橫了兩人一眼,青皮自然是不敢吱聲。龍鳳玲正處於戀情萌芽的甜蜜狀態,當然也不肯跟愛人頂嘴,都乖乖的安份了。
司機笑呵呵的又變魔術一般抽出一張二十地,疊加在一起遞給老者:「現在方便了嗎?」
老者這才接過票子,懶洋洋的道:「你們要找誰啊?我給你查查登記。」說著把門拉開半扇,自己慢吞吞的挪到裡面拿出個登記本。翻來翻去。
方鐵拍拍司機肩膀,和大家一起進去了。這虧得有這個會辦事的司機,否則要進去旅館自然不難,只怕就打草驚蛇了,到時難免又費功夫。
「今晚就開了兩個客房,你們看看哪個是你們要找的人。」說著老者把登記本遞了過來,青皮一看。馬上對方鐵道:「2號房!」
「走!」方鐵他們馬上由司機引路。幾個輕手輕腳的去了。
老者捏著手裡到手的三十塊錢,咧開乾癟的嘴沖方鐵他們的背影啐了一口:「棒槌!」他這裡一間房住一夜。才二十五……
來到2號房,青皮性子急,一腳踹開房門,方鐵他們只好一擁而入。那花狗睡地正香,被青皮和司機死死的按住。驚醒的花狗急忙想掙脫,卻被龍鳳玲一腳踹在肚子上,當時就跪下吐酸水了。
「人呢!」方鐵打開燈,過去問花狗。
花狗只穿著條內褲,瘦得跟蘆柴棒似的,暈頭轉向的哭著問:「什麼人?」
龍鳳玲這時已經去翻了花狗的衣服,從衣服裡翻出來一疊錢。方鐵接過來略略一看,估摸著有三千塊。頓時心裡涼了半截,這傻逼把人給賣了!
「媽地說不說!你把夏晴賣到哪去了?」方鐵那壓抑了許久的怒火終於又被撩撥起來了,過去一把掐住花狗的細脖子,把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花狗兩條小腿使勁蹬,都夠不著地,嗓子被卡著喘氣又不通暢,憋得使勁咳嗽著點頭。
方鐵一鬆勁,把花狗丟到地上。
花狗鼻涕眼淚都出來了,小刺蝟的髮型已經都扁了下去,看著十足一個癟三。哭著咳嗽半天,終於喘過氣來,這才說道:「我,我把他賣給村頭的豬肉王了……」
「什麼時候賣的?」方鐵逼問,他心裡只希望自己來得及時,不要讓夏晴發生什麼意外。
「我,我是現找的買家,今天,今天晚上才脫手……」花狗老老實實地回答,他看到以前在他眼裡地大哥級人物青皮竟然還跟小弟似的,哪敢放肆。只哭喊著:「青皮哥,別打我了啊……」
「穿上衣服,現在帶我們去!快點!」方鐵命令道,如果是今晚,大概還沒有被得手吧……
花狗匆匆穿上衣服,被青皮和司機兩人架著胳膊,向村頭趕去。
一路上,方鐵地心裡沉甸甸的。這事說起來,雖然不是方鐵的責任,卻也算是因他而起吧……夏晴這女孩還真是單純,人家喊她出來喝酒,她就出來了,這要是真出了事……方鐵又想起夏晴媽媽的淚眼,忍不住歎了口氣。
村頭很快就到了,花狗在青皮的呵斥下,老老實實的敲門。果然這家裡的燈還亮著,估計是那豬肉王今夜大喜,準備當新郎官的!
裡面隱隱約約的還傳來了壓抑的哭泣聲,豬肉王聽到外面敲門,罵罵咧咧的出來了,一見是花狗就氣不打一處來:「媽了逼的你小子帶來的丫頭真倔強!老子忙活到現在了,還他媽沒掰開大腿呢!」
「豬肉王,這丫頭不聽話那你就退給我吧,錢我一分不差給你!」花狗的話是青皮教過的,一個字不差的說了。幾個人一起就湧了進去,小院子裡都快站滿了。
「什麼意思啊?你都賣給老子了,還他媽的想賴賬?」豬肉王瞪著眼珠子罵道:「不可能!操!我豬肉王討個媳婦容易嗎?今天你崩想把人帶走!」
「錢給你,」方鐵也不多說,拿過那幾千塊錢丟到豬肉王懷裡:「人,我們一定要帶走!」
「仗著人多是吧?」豬肉王看看方鐵他們,他是個殺豬的,一身大肥肉,肚子更是跟懷裡七八個月孩子似的,明顯是個混人。牛眼珠子一瞪:「好!媽的有種你們等著!別走!」一邊嚷嚷著,腳步一邊向門外閃。
方鐵也不理他,吩咐青皮和司機把花狗抓穩了,他帶著龍鳳玲進了屋裡,只見房間裡亂得跟豬圈似的,好像平時也沒人收拾。而夏晴被綁著手腳正蜷縮在炕頭上,淚眼汪汪的看著進來的方鐵和龍鳳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