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似乎慾望漲到了最高點,一個男人把另一個小辮子男人壓在了身下,兩人口裡同時發出了亢奮而壓抑的低呼……
看著畫面,梁知和小辮子傑克羞愧難當的「噗通」跪了下來,低著頭直叫:「強哥再給我們次機會吧!」
老闆椅的影子裡靠坐著一個男人,他的頭髮向後梳理得一絲不亂服服帖帖的,忽略氣質不計的話很像是個商業成功人士。
「不錯,你們找的那個小妞拍攝手法還挺專業!你們倆人也都挺上鏡的!人才啊……」強哥不陰不陽的甩出句感慨,聽不出他是在誇讚還是在貶斥,可是他的一句話立刻讓梁知和傑克都渾身顫抖起來。
「強哥……」梁知有些悲憤的抬起臉:「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稀里糊塗的喝了那酒,但是這次受了這麼大的侮辱,不只是為給您出那過去被他斷了財路的惡氣,就算為了我自己的尊嚴,我他媽豁出去命不要也干死他丫挺的!」
「本來呢,我還想把這片子賣到國外去,或許憑著藝術性還能賺點外快。」強哥的笑聲就像蛇一般讓人渾身陰冷:「不過你既然這麼說了,片子就先放著吧,你——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吧!」
「謝謝強哥!」梁知心裡一鬆,大著膽子站了起來,跟散了架似的身子晃了幾下。不禁暗想媽的怎麼就這麼倒霉,腦門子撞到了門框上撞破了也就罷了,莫名其妙的喝了酒玩了次同性還累得渾身散架跟挨了打似的。
不過他眼角一瞥同樣跪著的小辮子傑克心裡就平衡多了,不屑的歪歪嘴:這逼樣兒的,給老子吹簫那麼賣力,嘴皮子都磨破了,不做『小受』還真委屈了他!
方鐵回到家的時候差不多已經都快十點了,推開家門,只見一個老太婆坐在客廳的餐桌前,手托著下巴搖搖欲墜的打瞌睡。
這個老太婆正是方鐵身體原主人的媽媽林秀貞,現在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這位仙人的高堂。根據記憶得知,這個媽媽才五十出頭,可是看起來卻像個六十歲的老太婆了。
這全是因為父親方正早死,才造成了林秀貞的未老先衰。這十年來林秀貞沒有再嫁,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的把一雙兒女拉扯大,那眉梢掩飾不住的疲憊與兩鬢早生的華發見證了她的艱辛。
方鐵看了眼客廳正位上擺著的香案,三株殘香已經漸漸變烏,幾縷青煙在父親方正的遺像前裊娜散去。方正和林秀貞的樣子讓方鐵看了都覺得很有親切感,就像是以前見過似的,但是日子太久已經記不清楚了。
林秀貞面前餐桌上擺著兩盤菜和一碗飯,一盤番茄炒雞蛋和一盤麻婆豆腐。兩盤菜是動過的,但是番茄炒雞蛋裡剩下的倒大多是雞蛋,只有零星的一些紅才能讓人看得出原本是什麼菜樣。麻婆豆腐也是只從一邊吃的,另外半邊的豆腐整整齊齊,碎渣都少見。
菜和飯都已經涼了,菜湯上都已經結起了一層薄膜。筷子在飯碗的旁邊擺放得整整齊齊,讓人看起來絲毫不會有不舒服的感覺。
方鐵已經想不起來自己上次吃飯是幾百年前了,所以他再次看到這剩菜飯的時候,心裡有些陌生,卻又有些震撼。
這情景怎麼那麼眼熟……
方鐵的眼中有些模糊,依稀想起什麼,卻又總是捕捉不住。幾百年專心做一件事的歲月,可以消磨掉任何人的深刻記憶。
可是就算想不起來,方鐵還是覺得眼角潮潮的。方鐵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沒辦法,那是身體自己做出的反應……
方鐵用力閉了下眼睛再睜開,視線終於清晰了些。他移開目光,打量了下這個狹小的家:
房子很小,只有五十多平米的兩室兩廳,餐廳還被改造成了方鐵妹妹方玉的臥室。可憐的客廳在擺放了沙發茶几與電視櫃之後,還要用來擺放父親方正的香案和充當餐廳。
看來家境不佳啊,方鐵沒來由的歎了口氣。
別問為什麼仙人會歎氣,真的不知道,身體自己做出的反應……
方鐵的歎氣聲驚醒了媽媽林秀貞,林秀貞手一滑差點把臉磕到桌子角上。方鐵慌忙虛空一扶,一道柔和的仙力隔空打入了林秀貞的手臂。
林秀貞的手忽然變得比年輕人還要靈巧,竟然及時做出了反應扶住了桌子。
「老嘍……」林秀貞並沒有太大吃驚,她是個無神論者,所以很唯心的把這個歸為了人在危急時刻自救的條件反射。感歎的同時,林秀貞站起來沖方鐵招手:「鐵子你回來啦,趕快吃飯吧!」
方鐵愣住了,他本來以為林秀貞會問他為什麼會來這麼晚,他甚至在回家的路上已經自作聰明的準備好了幾套說辭。但是——
這個母親……是一個什麼樣的母親呢……
方鐵坐下剛想拿筷子,林秀貞卻一巴掌拍在兒子手上,笑著呵斥:「臭小子,回家先洗手啊,又忘了吧!」
方鐵再次愣住了,這種感覺——為什麼她在打自己,而自己的心裡卻是暖洋洋的呢——
這種暖洋洋的感覺……好像曾經有過,但是已經是好遙遠的事情了……
漫長的歲月裡,方鐵以為自己早就遺忘了這種感覺。可是當他再次感受到的時候,他猛然發現,其實自己根本就從未忘記過!
生命是短暫的,又是漫長的,仙人的生命就更是好似長無止境。許多生命中的記憶,都經不起時間河流的沖刷。可是總有些東西,是讓人永遠無法忘懷的……
於是這位曾經的大羅金仙,就像個乖寶寶似的,老老實實的去洗手。林秀貞就像是對小孩子似的把香皂遞給兒子:「打點香皂,洗的乾淨!」
對自己這個傻子的各種態度,方鐵一天之中見得多了。他自以為已經漸漸瞭解了這個人間,可是現在,他又覺得自己還是很幼稚。
原來,人心還有如此美麗的一面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