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下,清水旁。一柄劍,一個人。
文衣蹲在水邊,默默看著水裡自己的倒影,雪白的臉,沒有血色,微亂的頭髮,卻還是烏黑散落在腦後。
這是哪?她不知道。出山以來,這是第幾日?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人生突然沒有了任何的意義。整整二十三年,二十三年裡文衣都是在山中度過,有師傅、有師兄弟。可現在,什麼也沒有。
捧起河水慢慢吸醞,微涼,稍苦。
喝罷坐在草坪之上,文衣四周環望,除了自己,再沒有人煙。
手上突然碰到一件冰涼的物體,抓起看來,卻是自己適才放下的劍。劍鞘上巧匠所雕的紋路清晰可見,劍柄處,白色劍穗順手落下。「鉦!」長劍被拔出,一道凌厲的劍氣迅速散發而出。劍刃在陽光照射下折射出一道光影,打在草地之上。手指輕彈,「翁」聲不斷。文衣凝望許久。這是天華山的劍。
拿起長劍,文衣翻身站立,已數日不曾飲食,這本對修行之人算不得什麼,不過連日來一路飛行,消耗太多。
御劍術引動,破空之聲響起。
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文衣突然苦笑一聲。身上分文沒有,怎會選擇了這麼個繁華的城市?
四處觀望,卻發現街上之人多半都在看著自己,目光中流露出的貪婪、慾望讓人嘔吐。文衣皺了皺眉,抬腳向前走來。人群騷動,大半跟上文衣。
腳下加快腳步,最後不得已只好運用輕功才甩開眾人,來到一條相對僻靜的小街。路上行人稀少,卻也有幾個做買賣之人,但比起剛才,生意必定冷淡了許多。
而在此時,一陣清香飄來,文衣側目,卻是一屜饅頭出爐,那老者掀開屜蓋時所飄出,老者低頭把饅頭放進筐內,不自覺四周望去,希望能看到這時來買饅頭的人,但卻又不免失望,行走路人無一人向他這邊望來,除了文衣。
老者見文衣看向這裡,心下高興,喊道:「姑娘,要饅頭麼?剛出屜的,正熱呢。」
文衣愣了一下,苦笑:「大爺,我沒錢。」
者惋惜的回了聲,因文衣相貌出眾,不禁多看了兩眼,卻見文衣也不住看向筐中饅頭。老者呵呵一笑:「姑娘,餓了吧?」
「…衣有些不好意思。
老者點頭,伸手摸出兩個饅頭遞了過來:「姑娘,要是餓了就吃兩個吧。」
文衣剛要接,卻又停了下來:「大爺,我,我沒帶錢。」
「嗨,誰沒有個困難的時候?拿著,坐下來吃。」老者心倒善,硬塞了過來。文衣心下感激,輕咬了一口,細嚼嚥下,腹中立刻不滿起來,只這一點何時能飽?
看著老者慈祥的面容,文衣也放下了矜持,大口咬去。
「呵呵,餓壞了吧。」老者淡笑:「姑娘,我看你也是個練家子,怎麼會落到連吃飯的錢都沒有的地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