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文衣深深看向天華山,提劍走出山境,耳邊迴盪著無道真人所言:「文衣,我派千年來從未破戒,你既已練就了別派的密術,那便已經不再是我天華山的弟子。所以,你走吧!」
我該去哪?文衣看著前方的條條官道,卻迷失了自己的方向。閉上眼,飛劍楫出,文衣直上青天,不問何地,只是向前飛去。
天華山。
通綜、大壯把正軒架到屋內,甩手扔到塌上,正軒軟軟的躺在上面:「師傅怎麼可以這樣?師姐到底做錯了什麼!」
通綜勸道:「派規所定,師傅又能有什麼辦法?你別忘了,文衣一直以來都是師傅最喜歡的弟子,我想這次師傅也有自己的苦衷,你就別怪師傅了。」
正軒默不吭聲。大壯道:「俺雖然不清楚裡面到底是啥門子事,但俺看師傅不錯,嗯,文衣師姐也不錯。」
通綜瞪了大壯一眼,大壯抓了抓腦袋,不再說話。而此時正軒卻緩道:「我現在就擔心師姐一個人在外面,如果遇到魔教的人……」
「放心吧,憑師姐現在的本事,一兩個魔人是打過是師姐的。」
「但願如此吧。」正軒翻身看著房頂,文衣的身影不斷在眼前晃動。
接連數日,文衣被逐的消息不脛而走。原本平淡的山間生活突然間多了份調料,別人閒暇時的隨聊,卻讓正軒等一些人很是煩躁。為了避免聽到眾人的交談,正軒、通綜以及大壯每天修煉到很晚才回房休息,耳邊倒也清淨了許多。
這日,三人修煉完畢,一同向回走路,通綜和大壯不時聊上幾句,正軒則悶著頭,依然沒從文衣被逐的事件中走出來。他知道,他喜歡文衣,可正軒又很自卑,自第一眼看到文衣的時候,就很自卑。
「通綜師兄。大壯!」迎面喬竹燕向這邊打了聲招呼,三人望去,還是那身紅衣,還是面掉笑容。
大壯見到是她,呵呵大樂:「喬小妮子,好久不見了,丫頭越水靈了嘿。」喬竹燕聽罷連白了他好幾眼:「張大壯,你最好在我面前少說話!」
「為什麼?」張大壯一愣。喬竹燕喝道:「難聽!」
看大壯吃憋,通綜笑了笑:「竹燕師妹,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去休息?」喬竹燕沖大壯哼了聲,這才道:「專門等你們拉,想問你們一點事。」
「何事?」通綜反問。
喬竹燕偷眼看向正軒,臉色不是很好,微帶著一絲不耐煩。心中莫名有些難受,喬竹燕問道:「最近聽師兄們說文衣師姐被逐出師門了,是不是真的?」
正軒聽言這才正眼看了過來,不過目光中並非那麼的親切,甚至帶有絲微的憤怒。通綜一皺眉:「這個你不該問我們吧?」喬竹燕繼續追問:「可我聽說在師姐被逐的當天,你們曾經去找過師傅。」
通綜一時弄不清楚喬竹燕到底要幹什麼,難道要藉著此事故意氣正軒不成?
轉頭看向正軒,卻發現正軒已然開口,語氣冰冷:「大小姐,你問題太多了吧?」
「我……」喬竹燕卻一反常態竟沒有立刻反駁,竟呆立當場。正軒轉頭道:「通綜,大壯,我們走。」
兩人紛紛看了眼喬竹燕,無奈搖了搖頭,和正軒向前走去。
喬竹燕怔怔看著三人離開,我怎麼了?對啊,為什麼我今天要特意留下來,僅僅就為了問這一句麼?可,問這句又有什麼用?是讓正軒知道,文衣已經走了?還是……讓正軒忘記文衣?若是如此,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猛一跺腳,喬竹燕甩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無道真人所住房間外幾里的一個山洞中,深長的洞道裡傳來陣陣敲打木魚的聲音。為何天華山中會有佛教所用物器?
木魚敲打一陣,忽然停了下來,同時,後面的腳步聲也停了下來。「呵呵,空聞,還在打坐?」
空聞慌忙站了起來:「真人。您來了。」
無道真人點頭:「所念何經?」
「捨生經。」空聞答道。
「捨生經?」無道真人微有好奇。空聞解釋道:「經中所說緣一『捨』字,佛說世間混亂,無非爭、讓。讓者,既捨也。人,捨一物,安一日。家,捨一事,鄰里合。國,捨一欲,止爭休。佛說捨、得本一體,有捨才有得。我佛如來當日便有捨肉喂鷹的壯舉,現讀來,感悟甚多。」
無道真人淡淡一笑:「人言佛理無邊,果然如此。」
空聞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伸手指向一旁的石墩:「真人請坐。」
真人笑著坐下,道:「空聞,難為你整日在這山洞之中修習佛法,還能如此用心,真讓人欣慰啊。」
空聞忙道:「真人哪裡話,當日若非真人相救,我又何來身軀、意識修習?佛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真人日後必定修成正果。」
「呵呵呵呵。」無道真人白鬚亂顫,顯然是因發笑而起。「空聞,我傳你的清陽劍決你可有修煉?」
空聞點頭:「有。現在約已到了『成圓』後期。」
「哦?」無道真人驚訝的站了起來:「怎會如此之快?」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像正軒這種天生仙根,且本世靈氣高出別人甚多的仙材也不過在四年內修到了『融魂』後期。可空聞……
「快?」空聞愕然:「我只是看清陽劍決上有很多精髓、要點多和佛經上所提大理很是想像,所以每每遇到瓶徑,總會坐下來清心打坐,頓捂佛理,而後佛理一通,清陽劍決上的瓶痙也就隨之而解。」
無道真人靜靜聽他所說,神色變換不定,突然記起一句話:世間本無派,而派之分者,人也。猛然間,似乎隱隱有些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