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蝠一召走血嘯蝠群,站在一旁的楠風就適時地對杜興發出命令。
杜興催動身後的五萬害蟲軍輕騎,一拍座下的黑炎馬,領先衝出了防牆閘門。
輕騎兵個個騎著疾風馬,穿著較為輕便的軍鎧,揮動著長矛,通過各個閘門出口,疾速地衝向漠水河冰面,殺向極度混亂的地刑軍。
冰面上的地刑軍,由於剛受到血嘯蝠的音波干擾和大肆衝擊,行動速度根本就快不起來,現在他們還要用兩條腿和四條腿的馬靈獸賽跑。即使地刑軍士兵的修為個個不算低,也不消片刻就被追擊的害蟲軍輕騎追上。
接下來的一幕,是完全的屠戮。步兵對上騎兵,本來就沒有優勢,此時地刑軍的士兵又是士氣低落、狀態不佳,地刑軍也就只有被宰的份。
新覺等救援的將軍,看到剩餘的血嘯蝠群飛了回去,他們也就先後飛上己方的漠水防牆,並沒有衝去應對害蟲軍的輕騎兵。地刑軍在這一仗中,大勢已去,即使他們幾個將軍跨過中間的士兵去與衝擊過來的害蟲軍輕騎兵對抗,那也只是徒勞的,而且有可能救人不成,反被滅了。
將軍級別的人物,可不能隨便冒險,如果每個將軍都要做無謂的冒險,那麼軍中很快就會沒有將領了。
昭德等人站在漠水防牆上,眼睜睜地看著回撤的士兵被踐踏在馬下,不是他不想派兵出去救援,而是他確實不能那麼做。
敵方派出來衝擊的是輕騎兵,如果昭德要派兵救援,那也只能派出輕騎兵。只是防牆處的大小閘門加起來才二十幾個,急切間派兵出去,是會堵住閘門,影響地刑軍的士兵回撤的。
皇靈族的騎兵一旦出去援救,率先遇上的將不是敵方的輕騎兵,而是地刑軍。那時,援兵就會和撤回的士兵衝撞上,那樣犧牲的人將更多。如果血蝠將血嘯蝠群再回引,那結果將更糟。
大半個下午過去,已經是傍晚,日將西沉,天邊映著紅霞。
避過害蟲軍輕騎兵的地刑軍士兵,逐漸地逃入了閘門。傲霜也已經從人群飛身而出,正準備逃上防牆。可惜他的穿著太顯眼了,杜興等邪靈族的將軍一直追著他打,此時雖然他即將飛上防牆,但杜興已經發出了絕招,數萬道橙金色的劍氣向傲霜匯聚了過去。
防牆上的人,昭德的修為完全被封,出不了手。許多將軍,則根本不知道什麼絕招可以克制杜興的「劍氣縱橫」。
新覺領教過「劍氣縱橫」,知道杜興這一招劍氣縱橫的厲害,他還差點栽在對方的這一招裡。
傲霜的修為是聖靈境界,杜興也是。面對數不清的劍氣,傲霜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似乎動盪不了了。
眼看自己就要在空中被擊殺,傲霜頓時慌了,可惜他自己卻無能為力。傲霜不由嚎叫起來。
新覺有過一次陷入杜興絕招的經歷,知道那橙金色的劍氣是一種凝聚的能量形態,如果硬抗不下,那只有發出同等的能量,將它們抵消掉。至於劍氣匯聚時,造成的束縛,那根本是一種錯覺,而不是真正地受到束縛。只是,沒有親自嘗試過「劍氣縱橫」,是不瞭解的。同等修為的人,即使瞭解,第一次遇上時,還是要中招。
新覺看傲霜嚎叫起來,動作停滯,便知道他已經陷入了錯覺中,能救他的做法,就是將他打醒,或者直接將他拉過來。至於匯聚過來的劍氣,只有用同等能量的攻擊去抵消。
新覺當即對身旁的騰空說道:「騰空,你用鏈子槍把他捲過來。」
原本正想辦法的騰空,聽新覺這麼一說,立即向傲霜甩出鏈子槍。鏈子槍猶如籐條,捲向了還沒從錯覺中走出的傲霜,將其拉上牆。
新覺自己則是出手發出了歸元波。
歸元波與匯聚一起的劍氣衝撞上,在空中爆炸開來。新覺出招間,就擋下了杜興的「劍氣縱橫」。
見地刑軍的殘餘人員都逃走了,傲霜也被瞬間救出,杜興皺眉看了防牆上的新覺一眼,接著就調轉馬頭,帶著剩餘的輕騎兵回返了。如果他再停留,就要受到箭襲了。
傲霜一被拉上防牆,頓時清醒,知道自己得救了。不過他只向騰空說了聲謝,並沒有向新覺道謝。
傲霜等大部分出戰的地刑軍將領,都已經安全,不過他們的模樣十分狼狽。有的將領,滿身是傷。
跟著他們活著回歸的士兵,有的是通過閘門進入皇靈族營地,有的則是直接通過釘在防牆的沖城車階梯,逃上了防牆。
那些逃回的士兵,總數不超過兩萬人。出戰的十萬地刑軍,近乎被全滅了。
漠水河冰面上,到處都是鮮血與屍體。漠水河已經成為了一個煉獄戰場。
杜興領著三萬多的輕騎兵回返。昨天的一仗,他逃的很狼狽,今天的一仗,他卻是收穫頗豐。不過「殲敵一萬,自損三千。」他靠著騎兵對步兵的優勢,衝殺掉近五萬的地刑軍,但他帶出的騎兵也損去了一萬多。不過,總的來說,他們這一仗,打得相當漂亮。
杜興領著騎兵一回到營地,立即開起了慶功宴。
皇靈族一邊,除了傲霜與另外兩個出戰的紅木使受了點小傷,不用醫療外,其他的將領都請靈醫進行治療。
新覺已經吃了晚餐,正往昭德的營帳走,跟他在一起的,只有白靈。
忽然,白靈對新覺靈識傳音道:「大哥,下午你救了那個新來的統帥,他居然連句謝都沒跟你說,什麼人嘛!我看你當時就不該出手救他。」
新覺卻是回道:「拉他上防牆的是騰空,他或許沒看到我出手。」
白靈憤憤不平地說:「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我見他也看到了你的『歸元波』與杜興使出的劍氣衝撞了,有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你出力最多,他以為他是統帥就了不起啊。他做的就是沒有昭德統帥好。我看他這統帥位置還不如讓給大哥你。」
新覺還沒說什麼,白靈就繼續道:「今天剛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他很有斤兩呢!下午的一仗,看他敗了那麼狼狽,也不過如此。真是大快人心,我看他那高傲、目中無人的樣子,就想咬死他。」
聽白靈的一番說辭,新覺也大有同感。
不過新覺與傲霜也沒什麼仇怨,傲霜又是新覺一方的。新覺也只能搖頭苦笑,「白靈,幸虧你和我是用靈識傳音說話的,要不然你這一番話,肯定會惹來麻煩。」
白靈什麼都敢說,不過新覺和他的談話,無人能聽到,新覺也就一直沒什麼可擔心的,任白靈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說話間,新覺已經到了昭德的營帳,掀開門布進入裡面,新覺就看到今天的諸多將軍都在,傲霜也在其中。
傲霜已經換了身服裝,模樣已經不像作戰回來時那樣狼狽,面容也顯得很英俊。之前他一直穿著軍鎧,新覺還沒完全看過他的面容,此時卻是看清了。
只見對方的鼻子高挺,雙眉如劍,皮膚白皙,說不出的英俊,完全的少女殺手。
新覺一進門,傲霜也向新覺看了過來,他已經知道出手救他的,還有新覺。但是他並沒有向新覺道謝的意向。
白靈一看到傲霜,就對新覺傳音道:「大哥,之前他不知道,現在也應該知道你救過他了吧。你看他現在,看到你,居然依舊不道謝。果然不是個好東西。你就是救條狗,它還會對你搖搖尾巴呢。」
「他是不是好東西,咱不用管,只要他不影響我們打仗就行。」新覺也沒和傲霜打招呼,直接走到騰空旁邊,依舊和騰空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