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軍團走走停停,期間趕上一場大雪,將整個世界變成一片白色。密蘇里河已經結冰了,蒙著厚厚的積雪,好像一條蜿蜒爬行的蟲子。再有一天的時間,他們將和趕到在外圍的第一個法國佔領軍軍營,由此第四軍團和第三軍團的換防展開。
「看啊,前面兩個土坡像不像瑪莎的**?」一個法國士兵懶洋洋扛著槍,指著前方兩個被白雪覆蓋的土坡。土坡顯得弧度十分光滑,反射著細碎的光。
「哈哈,達揚,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瘋了,趁早做好長期駐守的心理準備吧。」另一個士兵笑罵一聲,帶著怨氣說道。
「是啊,你看上校先生多威風,出來打仗還帶著姐妹花,這才是當官的樣子!」
「要不是上校先生當年救過戈林將軍的命,他能有今天,能有今天這麼快活?所以這都是命,你小子就認命吧!」
眾人閒聊之際已經走到兩個土坡前,大部隊順著中間的小道穿過,當軍用物資的隊伍行進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四周響起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頓時將這條長蛇驚動成一隻蜈蚣。
早就埋藏好的地雷不斷引爆,將白色的雪花和紅色的血花拋灑在空中,無數穿著白色皮甲的敵人從土坡裡鑽出來,瘋狂向法國人射擊。
「上校先生,我們遭到不明敵人襲擊。請您立刻轉移到安全地地方!」
「媽的,還有哪裡比車裡更安全嗎,給我頂住,無論是誰敢襲擊三千人隊伍都要付出代價!」卡夫卡怒聲喝道,心裡暗自後悔不該聽從蒙哥馬利的安排大部隊分拆開來。
猝不及防的法國人在損失了數百人之後終於穩住陣腳,組成防禦陣型,同時派出四支隊伍向兩個土坡上的敵人起反擊。
一時間槍聲大作,倒有一大半是法國人的壓制火力。當四支部隊出佔領信號的時候,兩個山坡再次出巨大的爆炸,將這四支隊伍吞噬在白色的雪粉中。
負責指揮戰鬥的安東尼中校氣得放聲咒罵。命令士兵停止射擊,待得視線回復正常,親自帶著一隊人向小山頭衝去。
當他衝上去地時候,敵人像幽靈一樣早就消失了,四周都是法國人的斷肢殘體,還有一些人出呻吟,在冒著黑煙的土地上翻滾著。
「中校先生,不好了,上校先生,上校先生不見了!」土坡底下傳來一個士兵驚慌的喊叫。
「不見了。好端端的怎麼會不見了?!」安東尼又驚又怒,掃了一眼地上的士兵,又急沖沖衝了下來。
「剛才,我想向上校先生通報戰情的時候,現他沒有應答,於是我大膽敲門進入,卻現上校先生不在車裡面!」
「搜,給我搜!」安東尼心中慌亂,大聲喊道,同時猛地想起車上的姐妹花。急忙命人尋找。
搜索行動從上午持續到下午。但是一無所獲,顯然上校先生和姐妹花被綁架了,不排除是姐妹花綁架了上校先生。
「我的上校先生,您在哪裡啊!」安東尼焦躁地來回踱步,好像熱鍋上的螞蟻。
就在他腳下不到五米地地方,一塊凸起的岩石下。卡夫卡正睜著驚恐的眼睛。努力出嗚嗚的聲音。希望他的部下能現他的位置。
「老實點!」姐姐將布團塞得更嚴實了,妹妹又將卡夫卡的雙腳綁起來。這才平靜靠在地坑的坑壁上,等著法國人離開。
在這方圓三公里的地方,還有十幾個這樣的地坑,隱藏著動這次襲擊地二百天賜軍。二百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是整個行動中最重要地一個環節。法國人一定不會想到敵人襲擊他們之後還會留在原地,他們在失去輜重和最高將領之後一定會陷入混亂,最佳選擇就是盡快離開這裡,趕往前方的軍營然後再作打算。
安東尼中校再次命人搜索了一遍,依然沒有結果,眼見時間耽擱不少,他也害怕這支慌亂的部隊再次遭到襲擊,這才悻悻下達命令:所有士兵急行軍前往南部第三軍團的軍營。
就在殘餘的二千多法國士兵趕往前方營地的時候,駐守營地地第三軍團受到第四軍團遭襲地消息,立刻派出八百人前往接應。按照他們地想法,他們和卡夫卡上校的現行部隊只有半天地路程,往返一次也不過一天,軍營內留守二百人應該是足夠的,華印帝國的軍隊無論如何也不會拿捏得如此準確,在這個時候動襲擊。在他們看來,襲擊卡夫卡上校部隊的敵人應該是高山之王的游擊隊。前段時間駐守海山城的第二軍團不還打退了他們的進攻嗎?
然而就在這時間的縫隙裡,華印帝國一千士兵好像突然從地裡冒出來,迅佔領了這個密蘇里河中部最大的物資供應站。
當安東尼的部隊和援軍碰面的時候,雙方均感不妙。安東尼在上校失蹤之後才派出士兵前去求援,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趕到軍營呢?
兩支部隊不敢有絲毫停歇,一面向各路派出信使通報情況,大軍則直撲軍營。當大軍看到他們前方
竄的法國士兵時,心裡一沉,知道軍營已經失守了。有的恐慌籠罩著這支三千人的部隊。他們的物資被破壞了,最近的軍營至少要四天的路程,第四軍團後繼的部隊也要四五天才能趕到,也就是說這四天裡他們要憑藉著行軍袋裡不多的乾糧支撐著,更為糟糕的是,前來接應他們的八百士兵為了減重根本沒帶糧食!
除了奪回軍營,這支部隊似乎沒有別地選擇!
安東尼中校靜下心來將整個事件的結果整理一遍。最終他確信綁架上校先生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兩個風情萬種的姐妹花!
毫無疑問,這次換防的計劃以及第四軍團的行軍路線都洩露了,不用說也是上校洩露出去的,否則華印帝國的士兵不可能在地點和時間上拿捏得如此準確。唯一讓他安心的是,他可以肯定,這次華印帝國派出的士兵人數不會太多。天賜軍是不可能沿著穿過法國人重重把守地防區進行突擊的,只有可能是從伊利諾城出,北上,然後在密蘇里河北部渡河。而後選擇伏擊地點和撤退路線。如此大規模的穿插本身就意味著很大的風險,尤其是在如此惡劣的氣候條件下。而且伏擊他們的規模並不大,似乎對方只是為了綁架卡夫卡上校,而後利用軍營派兵接應的時候偷襲軍營,切斷第三軍團和第四軍團的聯繫。
但這種人數不多的突擊戰或許會一時奏效,為法**團帶來損失,可華印帝國的士兵難道不怕法國人南北兩方地夾擊嗎?要知道會長途穿插的可不止天賜軍,蒙哥馬利將軍一定會不惜代價將這支奇兵完全消滅,否則難以抹去這次失敗的恥辱,堂堂的軍團統帥居然在陣前被敵人擄走?!
安東尼清醒地認識到。即便是將卡夫卡上校救回來,上校先生也完蛋了,現在正是他晉陞的最好機會,只要能奪回軍營,或者絆住這支天賜軍的手腳,等援軍形成包抄,他將憑藉著戰功接替卡夫卡上校的位置!
「士兵們,想吃肉嗎?」
「想!」
「想殺光可惡的天賜軍嗎?」
「想!」
「我們的目標是奪回軍營,那裡有肉和天賜軍,不用我告訴你們該怎麼做吧?」
「殺光他們。吃他們的肉!」
三千義憤填膺地士兵同時大喊道。
「光榮地法蘭西士兵。今天我們將用戰鬥奪回失去的榮耀!」安東尼抽出戰刀,大喝一聲,率先向遠方的冒煙的軍營衝去。
***
卡夫卡上校成了俘虜,這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他心裡咒罵著兩個女人,深深後悔不該帶他們出來。一路上他被蒙著眼睛。昏昏沉沉。期間暈倒過幾次。最終醒來的時候卻現自己在一間溫暖地木屋中,空氣中散著牛肉和天賜酒地香氣。卡夫卡不禁咽嚥唾沫,掙扎著從炕上坐起來。
「部隊撤回來了嗎?」馬黎明坐在辦公桌前向一個士兵問道。
「回大人,根據最新情報,他們堅守了一個星期後已經撤退了,不過損失了七百人。」
馬黎明點點頭,露出沉痛地表情,片刻才說道:「命令接應部隊好生照顧回來的人,帝國不能再失去這麼好地戰士了。」
奉命駐守軍營的一千天賜軍遭到安東尼部隊瘋狂的反撲,損失慘重。但最終他們堅守住了陣地,最後在一周後,法**隊正式形成合圍之前撤離了軍營。馬黎明心裡很清楚,剩下的三百人能回來的也不多了,一來是傷兵,二來氣急敗壞的法國人一定會追著屁股猛打的。
思索間馬黎明才現卡夫卡已經醒了,不禁微笑著走到卡夫卡的身邊,親手解開他背後的繩索,並遞上一碗熱乎乎的肉湯。
卡夫卡猶疑看著馬黎明,最終把心一橫,結果肉湯咕咚咕咚喝個乾淨,反正是死,先享受一下再說。
馬黎明得意的笑了,卡夫卡接過肉湯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一半了。
「卡夫卡上校,你現在是我們的俘虜了,比爾國王希望你能和我們合作。」馬黎明開門見山說道。
「哈哈,我可是新法蘭西堂堂一名軍團統帥,你們殺了我吧,我什麼也不會說的!」卡夫卡看著天真的馬黎明,哈哈大笑道。
「我們不會殺你的,關押你一段時間後,我們會將你毫無損交給蒙哥馬利將軍,讓他來處置你。」馬黎明搖搖頭道,「我想想,您在陣前被俘,洩露軍事機密,在軍中私藏女人,這些足夠將你和你的家人釘在恥辱柱上。」
卡夫卡看著馬黎明的笑容,心中憤怒卻也不敢洩出來。他如此地虛榮。讓他被自己人吊死,這還不如被印第安人殺了呢!
「卡夫卡上校,我們都知道您在從軍之前只是戈林將軍的馬伕,不過是湊巧替戈林將軍擋了一箭才慢慢爬到今天的位置。這不是什麼秘密,你知道法國人是怎麼看你的嗎,大家都說你是靠著關係才混到今天的。他們把你當成小丑,有人尊敬過你嗎,如果有只怕你也不會做出那麼多荒唐的事吧?」
馬黎明
色鐵青的卡夫卡,慢條斯理說道:「新法蘭西如果戰或許會投降。但你們這些帶兵打仗的人怎麼辦,我們會接受你們的投降嗎,我們怎麼向死去的士兵交代?現在是個機會,如果你願意和我們合作,我們將給你足夠下輩子享用地財富和女人,我們甚至可以安排你成為一個總督,就好像華萊士那樣。你不用著急回答我,可以考慮一下。」
「我們是不會失敗的,失敗的一定是你們,看看你們現在的狼狽相。只是那麼一點點的勝利就沾沾自喜,你們怎麼可能擊敗法國人呢?」卡夫卡倔強說道。
「是這樣嗎?」馬黎明忽然笑了:「卡夫卡上校,你身邊的姐妹花好像是新英格蘭人送給你的吧?」
「這有什麼關係?」
「你不覺得奇怪嗎,單憑姐妹花我們怎麼可能掌握那麼多情報呢,還有,法國人在中西部高歌猛進,可新英格蘭得到什麼了呢,他們難道就不著急嗎,你難道以為生在天賜城北方的戰爭是我們雙方真得在打嗎?」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卡夫卡目瞪口呆,半天才瞪大眼睛結結巴巴道:「你們。你們和英格蘭人串通好的?」
「這叫戰略合作。將你地軍團拖入中西部的戰場,新英格蘭和天賜軍將聯合向渥太華和魁北克動進攻。最終法國將失去所有殖民地,至於我們和英格蘭人的瓜分協議,我想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不等卡夫卡反應過來,馬黎明繼續說道:「其實你的情報對我們並不重要,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嗎。換防是不可能了。戰局注定要將你們的三個軍團都困在中西部,你覺得俄亥俄河的第一軍團能夠抵擋我們和英格蘭人的聯合進攻嗎?」
卡夫卡聽得大汗淋漓。一時間陷入天人交戰中。他瞭解英格蘭人,正如他瞭解自己。沒有永遠地敵人,只有永遠地利益,英格蘭人覬魁北克和大湖區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完全有可能和華印帝國聯盟,如果真是這樣,這將是一場注定法國人失敗的戰爭。
卡夫卡看著馬黎明的眼睛,終於咬牙道:「我還有一個條件!」
一周後,卡夫卡上校光榮戰死的消息傳到了親自趕到密蘇里河區的蒙哥馬利將軍耳中。根據情報,卡夫卡上校確實被俘虜了,但在俘虜前和敵人進行殊死搏鬥,最終因為傷重不治,死後屍體被敵人匆匆掩埋。
人都死了,責任還怎麼追究?蒙哥馬利徹底無奈了,死了也好,帶來這麼大的損失,這樣死了還能向軍方和民眾交待。關於遇襲事件他已經詳細聽取了安東尼中校,不,是安東尼上校地匯報,也確信是卡夫卡走漏風聲讓華印帝國鑽了空子。幸好安東尼當機立斷對佔領軍營地天賜軍展開猛攻,這才確保了南北線路不會被天賜軍切斷。
要知道如果一旦讓佔領軍營地天賜軍從容佈防,而後再有軍隊駐守,那時再進攻可能意味著更為慘重的代價。這次安東尼做得很好,拖住了一千天賜軍,在攻防戰和此後地追擊中幾乎將一千人全殲,算是大大長了法國人低落的士氣。
當然了,卡夫卡死了誰也沒看見,不排除他投靠了華印帝國,是馬黎明放出假消息來麻痺他。結合戰區各地的情報,最近華印帝國的部隊調動頻繁,馬黎明的部隊,阿茲克的部隊,都在不斷小規模移動穿插,讓人摸不清意圖。比爾國王也很謹慎,只是讓卡加帶來的二千人留守大本營,並沒有把他們投入戰區。
無論如何,敵人的調動顯然是有針對性的,可能針對得就是這次換防的其他空檔。蒙哥馬利絕對不允許這樣的偷襲再次生,他已經決定將第四軍團也留下來,等換防完全到位的時候再安排他們撤離,甚至他也可以設下圈套,引誘馬黎明的部隊上當。畢竟密蘇里河東岸才是法國人的目標,能早一天過河,就能能將華印帝國這些年的建設成果全部接收,他們甚至能堵住坎伯蘭峽口,將華印帝國困死在阿巴拉契亞山脈以東。
想好這一切,蒙哥馬利急忙修書一封,命快馬給戈林將軍。
就在這封信出去的時候,馬黎明也將卡夫卡提供的所有情報匯總,即刻送往天賜城。比爾國王渴望的勝利啊,全靠這些情報了!
一切都在比爾國王事先的預料中,甚至連卡夫卡的招供他也設計好了對策,英格蘭人當然是不會和華印帝國合作了,但這種可能合情合理,即便是馬黎明也覺得可信,更何況是多疑的卡夫卡?馬黎明不禁再次慶幸自己跟隨了一位英明的國王,有誰能想到比爾國王一連串的行動只是為了綁架卡夫卡,一個虛榮懦弱的馬伕上校?
大規模的穿插,偷襲,派出一千士兵迷惑敵人,加上他和阿茲克種種不同尋常的調動,蒙哥馬利將軍怎麼會想到,比爾國王真正的目標是俄俄河的新法蘭西第一軍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