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熊天賜用兩桶朗姆酒從印第安人那裡換取了斧頭、長鋸、十字鎬、鐵釘等物品,開始在開闊森林裡修建他們的房屋。
他們選擇的地點恰好在密爾河的「河套地區」。密爾河它在這片森林的邊緣形成一個「幾」字行的河道,然後從南方大峽谷旁的群山中穿出,就好像中國的黃河。
小鎮修建在這裡有多個好處,一來是距離密爾河較近,取水方便,二來這片土地以前有人居住過,土地和池塘都是現成的,第三是小鎮整體的防禦架構比較好,兩面靠水,一面靠海,防守的重點就只有南方了。
讓他們感到安心得是,南方森林的邊緣,過了大峽谷之後,都是蒙安娜女領的土地。且不說這個女領是否會偷襲他們,只是此刻和其他部落的戰爭也讓她無暇顧及這個小鎮。
工匠參軍盧向陽柱著枴杖,手裡拿著設計圖紙,不停奔走著,觀察地形和施工進度。按照他的設想,這裡要建成一個長方形小鎮。小鎮中央是一條筆直的街道,街道兩旁修建居住用的木屋,每個木屋之間僅留一人的通道,平時用泥土封死,用來防火。小鎮的四周還要修上柵欄,防止野獸和印第安人的襲擊。
這種四方形的小鎮本身就適合於防禦,可以說是美觀價值和軍事價值並重,因而熊天賜幾乎沒怎麼看圖紙就同意了。在他的腦海中,以往看過的電影畫面裡,美國小鎮幾乎都是這樣的佈局。
然而即使是這樣一個簡單的構思,也花了他們半個多月的時間。早期的斧頭刃很窄,而且穩定性差,幾乎每砍一斧,都要重新固定一下斧頭把,很是麻煩,而且他們的人手也不夠,只能一個人頂兩個人使。
好在周圍尺寸合適的樹木不少,他們省去了運輸的麻煩。巨大的木頭兩端削尖後插進半米多深的坑道中,然後用桪麻編成的草繩捆綁在一起連成一片,只是留出南北兩個方向的出入口。
小鎮中一共修建了十間木屋,其中四間供二十四位居民居住,一間作為廁所,一間做廚房,另有一小間木屋是熊天賜辦公的地方。在小鎮的尾部還修建了一大間公共木屋,供給前來拜訪的印第安人。
另外一間修在鎮中央,是眾人開會的會議大廳;最後一間是儲存室,儲存著他們從大河邊上的登6點搬運回來的武器和糧食,還有僅存的一大桶朗姆酒,另外探險船上的四門火炮也被拆卸下來,靜靜安放在簡陋的炮車上。
蒙安娜部落的印第安朋友也提供了很多幫助,他們不但修建了簡陋的三角形草棚供熊天賜等人臨時居住,還幫助他們翻耕土地,清理池塘。
努馬的身體也回復了,加入家園的建設中。努馬正是大明軍人從新奧爾良的朗姆鎮救回的印第安人。
自從他甦醒之後,一句話也不說,即使是和印第安人也不說話,只是揮舞著斧頭,拚命幹活。
他不說話,熊天賜也不問,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秘密和不可告人的傷痛,當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開口的。
一個月之後,一個全新的小鎮形成了,熊天賜將這個簡陋的小鎮命名為:天賜鎮。
小鎮落成之日,正值新年的第一天,熊天賜決定舉辦盛大的宴會慶祝,並邀請那些提供幫助的印第安人和他們的女領蒙安娜。
蒙安娜正在大峽谷的北方和納提科克部落交戰,所以無法前來,這讓熊天賜有點失望。但他還是拿出從西班牙人那裡搶來的豬肉乾和朗姆酒和印第安人分享,印第安人再次被熊天賜的慷慨所折服。
豬肉在美洲可是難得一見的美味,他們只是聽說過,卻從來沒有吃過。據說中部荒原的印第安人曾經用一百條野牛舌換取一斤豬肉,由此可見豬肉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小鎮的中心廣場,兩排木板搭成的簡陋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精心烹製的肉和菜湯,還有各種海鮮,印第安人帶來的熊油煎成的玉米餅也整齊碼放在大木盤中,任人取食。
遠處的一堆篝火上,架著著一隻野鹿。為了這次自助晚餐,忙碌了一天的大廚師林雲河,不時哼著小曲,翻動著木叉上的野鹿,同時熱情地和周圍的人打招呼。
這種新奇開放的聚餐方式引起了六十多個與會者的好奇。當印第安客人確定木桌上的食物免費後,紛紛跑上前,拿起事先準備好的木碗,自覺排成隊,將豬肉碎塊和豌豆熬成的肉湯盛進自己的碗中,幸福地喝著。
林雲河遠遠看著,那種巨大的滿足感包圍著他,令他更加賣力地翻動著野鹿。
不能不說,印第安人是淳樸的,他們沒有浪費一點食物,總是將碗中的食物吃完後,才安靜地走到餐桌前,選擇自己喜愛的食物,並沒有生哄搶的惡**件。
每個人看到熊天賜都會真心地敬禮,以此來表示他們對這位領的尊敬和感謝。熊天賜則端著酒杯,坐在一張木椅上,向印第安人一一回禮。
「大人,朗姆酒不多了,這可是咱們最後的存貨了,要不要留一點?」古力特悄悄走到熊天賜的身邊說道。
「酒喝多了令人麻木,我要讓所有參加這次宴會的人都記住這一天,到時候他們會喝到我們自己釀造的酒。」熊天賜對著古力特神秘一笑,眼見一個印第安老人向他敬禮,急忙上前攙扶著,用閩南語夾雜著新學會的印第安語和老人聊起來。
古力特楞楞看著熊天賜,摸摸腦勺,目光轉向放朗姆酒的地方,急忙端著杯子走上前去。
就在眾人酒酣耳熱之際,秦長空忽然一臉凝重向熊天賜走去,衣服上還沾著一些血跡。他匆匆在熊天賜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熊天賜臉色一變,急忙跟隨秦長空向議事大廳走去。
古力特敏銳地看出有些不對頭,他見自己手下的一個水手喝多了,正端著酒杯繼續喝,便大步上前搶過水手的酒杯,劈頭蓋臉就是一個耳光。
那水手醒了過來,摸摸臉,一臉委屈地看著古力特,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