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情聖 正文 第六章 錯過
    天,越來越冷了!

    每天這麼夜以繼日的玩奇跡,使的我的臉色也奇跡般的越來越蒼白,鬍渣肆無忌憚的鑽出我蒼白的皮膚,結果導致我每天清晨照鏡子時,都會被鏡子中那個面容死白的恐怖形象給嚇一大跳。

    而接近一月的天氣居然是那麼的寒冷,我不得不在每天清晨出去買早點時用厚厚的大衣把自己牢牢的裹住。

    這天……

    「原,幫我帶份雞蛋煎餅,油條加火腿腸,錢在桌上自己拿。」電腦上方的床鋪傳來陳陽慵懶的聲音。

    「原,我也要,兩個蛋,不要油條,加火腿腸。錢我回頭給你。」凡白的聲音。

    「原……」

    「原……」

    行了,我成早餐送餐工了。

    匆匆的記下了他們要的早餐的要求,我下了樓。

    外面好冷,我其實真的很不願意下去,只是那四個睡懶覺的狗和我那沒骨氣的肚子催著我下去,如果可以,我真希望……

    大清早的,校園內三三兩兩的師院學生,他們抗寒能力似乎比我強好多,為什麼我會那麼的怕冷?

    師院門口已經擺滿了早餐攤子,沒有招攬生意的聲音。大清早的,一切,都是安安靜靜的。或許那些生意人也懶得費這個口舌去招攬那些本來就打算買早點的同學,況且師院人那麼多,那麼幾個早餐攤子早被急著去上課的學生排著隊給擠滿了,誰還有閒心去招攬其他的學生。

    「麻煩給我四副雞蛋煎餅,一份兩個蛋,一份……「我在那盤算著,通宵的遊戲玩下來,我腦子或多或少有些糊塗。

    「等等,先給那個小姑娘弄,再給這個小姑娘……然後才輪到你……「攤主一邊攤煎餅一邊說。

    「哦,好的。」

    等吧,等那個臉圓圓的女生和那個嘴扁扁的女生好了就是我了。唉。

    終於排隊買好了早餐,我提著袋子往回走。

    驀然回首,我也不知自己為何在這個時候回首,彷彿,就像是劇本裡導演安排好的戲正好要上演到這裡一般。

    我回首了。

    靜!

    這個,我在夢裡喊她千百回的名字;這個,我留在記憶最深處的嬌小的身影……再一次,如奇跡般在我視野內出現。

    「靜。」

    「靜!」

    「靜啊……」

    我狂呼著,疾奔到她的面前,我此刻絲毫沒有多去考慮這個背影對著我的人究竟會否是她。她,不是早畢業了麼?她,不是已在J市找了工作了麼?

    靜回首,我的呼吸也在這一刻停止了。

    她不是靜,她不是靜!她不是……

    「你……在喊誰?」這個背影如此像靜的女生回頭莫名其妙的問我。

    「我……我……我其實……我覺得你像,像我一個朋友?」我語無倫次的辯解著。

    「所以你喊我?」那女生眼睛裡似乎有什麼在跳動,「她叫……靜?你,很喜歡她?」

    「是。」我深呼吸了一下,「你的頭髮,你的衣服,你的背影都跟靜很像。」

    「你們男生都是這樣認識女孩子的麼?假裝認錯人,然後跟女生,搭訕?」她似乎看透了男生的虛偽面孔。

    我愕然。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我們能不能做朋友?」這個背影像靜的女生其實根本沒有靜三分之一的聰慧,她唯一的小聰明卻用來理解那些惡意搭訕的男生。可我當時真的覺得,如果可以,哪怕是一個靜的背影,我也希望是在現實中看到,而不是在夢境裡。

    「可以。你自我介紹一下吧。」那女生表現出高高在上的神情令我產生了一絲反感。

    「原翰毅,中原的原,政治的政,千鈞一髮的鈞,呃……請問怎麼稱呼你?」跟女生的初次見面,我一般都能表現的很紳士。

    「叫我美美吧。你手裡拿那麼多早餐,一個人吃啊?」這個自稱是美美的女生斜瞥了一眼我手裡的早餐。

    「不是……其他,都是同學讓我帶的。」

    「哦,那你還有什麼事嗎?」美美打量著我。

    「沒有了……」

    「真的沒有?難道你們男生被女生揭破假面具以後就沒有繼續編故事的信心了?」

    「對不起,我是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想再跟她在多說什麼了,才剛接觸一會兒,我對這個女生就已經由最初的好感演變到了厭惡。

    人和人之間通常都會發生這樣那樣錯誤的相遇,如果果真是錯誤的,請容我說聲:抱歉,請走開。

    在另一座城市。畏懼嚴冬的靜,冬天可好?手冷就輕輕的搓兩下,腳冷就跺兩腳,春天很快就會來到,不要讓冰天雪地給嚇倒,你聽見了嗎?旺財相信靜的離去是有苦衷的,靜不是那種一下子就不見了的女生,靜不是的!(選自《原子183;冬之禱告》)

    冬天,就在不知不覺中來臨了。

    我們大四的學生很多都已經早早的回去實習,工作了,而這一別將有半年的時間不再碰面,我的心也在志承寥中一點點的老去。我等待,等待五月份的論文答辯,等待你們再回來。

    陳陽、胡規暢、侯贛修、李子隱、孫若蘭、凡白、魯蒂妃、馬旭、金風、吳解淦、鍾往晨、王亦峰、馮惠、楚飛飛、何君燕、馬秋、吳芳、朱麗……你們這些相處了四年的同學、兄弟、姐妹,怎麼就像是忘記這個世界上有原翰毅這個人一樣的都沒了消息了呢?靜走了,你們也走了,留下我一個人,一個人……(選自《原子183;冬之禱告》)

    於是,在這志承靜的半年時間裡,我瘋狂的泡網吧刷夜玩了半個多月的奇跡,可是我真的再也找不回那時候在陳陽他們寢室玩奇跡的那種感覺了……於是,我把帳號包括裡面的裝備都送給了我們戰盟的水藍,他,是我在遊戲中遇到的第一個最沉實、最把朋友當回事的朋友。(選自《原子183;奇跡人生》)

    從不玩奇跡那天起,我就做了一個決定:我要記錄一些東西,我要把那年秋天我第一次以一個大學生的名義加入32班的這一段溫馨的回憶給記錄下來,我要記錄下我們這個班級兄弟姐妹每一個人的名字,我要記錄下發生在我跟靜之間那段纏mian悱惻的故事,這些都是我們那一屆的經典。我要讀我那些文字的人能從字裡行間深深的體會到情聖的至高境界。(選自《原子183;冬之禱告》)

    「鈞啊,快出來,有人找你玩。」是媽*聲音。

    「來了。」我手指從鍵盤上放開,匆匆的保存了一下已完成的章節,就跑出去見客人了。

    站在門口猥瑣的望著我那個是志雨。

    「原。」猥瑣者瞇著眼像是用看猴子的眼光打量著我的臉。

    「誰允許你叫我猿的?該叫學長,強調過多少次了?」我勉強回憶起第一次在網吧與靜相遇的所有情節,正沉醉其中呢,思路卻被這小子打亂了,心情差到極點,「猿、猿、猿,我是猿,你是猴子好不好?」

    「鈞啊,跟志雨說話客氣些。大家都是同學,別傷和氣啊。」媽媽跑過來阻止我對這個不尊重學長的臭小子發飆。

    這個厚臉皮,從知道我家住址那一天起就來我家蹭飯吃,每次來還自稱是我同班同學,是我最鐵的哥們,還說如果碰上戰爭一定是第一個為我擋子彈的那種,啊呸!真遇到戰爭?他不拿我擋子彈就已經很謝天謝地了。

    「學長,今天火氣似乎很大?」志雨心平氣和的說。

    「被你看出來了?你來我們家也蹭了不少飯了,該為學長做點貢獻什麼的了吧?」我大拇指使勁的搓著食指和中指獰笑的望著他,「去,買包煙來。」

    「學長,那你要我買什麼煙啊?」志雨可憐兮兮。

    「利群,長嘴的那種。」對待志雨這種人,跟他繞只會最終落入他的圈套,所以還是直接說比較好。

    「哦。」說完轉身就要走。

    我很奇怪這個傢伙這次怎麼一句話沒說就乖乖跑去買煙了?這不像他的風格啊。

    大約過了十分鐘,志雨拿著煙乖乖的過來了,還真是長嘴的,奇怪了,這小子今天是轉性了?

    但我沒一下子放鬆警惕,低聲的問道:「臭小子,搞什麼鬼?從我認識你那天起你身上幾根毛我都……」

    志雨無力的向我擺擺手:「裡面說去。」

    看他頹廢的樣子……失戀了?沒可能啊,這個狗似乎從來都是甩女人,沒見過哪個女人把他給甩了呀。

    「喂,你別玩了啊,要蹭飯的話煙整包留下,一根不許抽……」對志雨這種人一定要心狠手辣,仁慈的話就會被他騙的連內褲都不剩一條,然後被釘在十字架上,耶酥同志就是被志雨這小子騙的一絲不掛的典型案例……什麼?他還有條內褲?那是他問猶大借的,笨蛋!

    「我不在你家吃飯,放心,我回去吃……」

    「媽,我那個肯拿我擋子彈的同學等等回去吃飯,飯不要多燒,菜也少準備一點……」聽到媽媽回答「知道了」以後,我的臉上頓時綻放出無比的熱情,邊熱情招呼他來我臥室小坐,邊從他手裡奪過了煙,彈出一根抽了起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既然帶著熱情(香煙)撲面而來,必然是有極麻煩的事需要我幫你拿主意,不過我們說好了,分擔就免談了,依我的智慧也只能做做軍師參謀參謀。」我架著二郎腿斜瞥著他。

    「我……我對不起我媽……我,我。」志雨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現的這麼失態。

    「慢慢講,慢慢講,俺家窮,俺房間沒給你提供暖氣……」順手彈了彈煙灰。

    「不用,謝謝。」志雨熱淚盈眶的打斷了我的話。

    「……所以就按最低標準十元一小時來收費,你這包煙可以折算成兩個小時的包廂費用……」狐狸終於露出了他的尾巴,誰說長江後浪推前浪?薑還是老的辣才是真理。

    「啊」志雨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望著我,那一幕真令我感到心碎。

    「好了好了,免費可以了吧,快講,我還要寫小說呢。」如果以後再有人說:志雨騙女孩子最大的武器就是他的「膽大、皮厚、嘴巴甜」的話,我一定會反駁,膽大、皮厚無疑是他的優點,但這些優點我也同樣具備,而嘴巴甜這點我絕對可以做他祖師爺,他真正的殺手鑭其實是他那與生俱來能令人望之而心碎的眼神,試問,連同為男人的我而且還是這樣的大師級人物也一樣栽在他手裡,那些單純的整天就會愛呀愛呀的小女生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我扔掉煙頭,順手倒了杯水給給他,自己也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我失戀了……」

    「噗」我一口水就直接吐他身上了。然後趕緊幫他找了張紙巾給他擦。

    「你失戀?」我不可置信,志雨都能失戀除非是天下的女人都死絕了,連母猩猩母蟑螂這類雌性動物都不留一隻,才有這個可能。

    「對,我失戀了。」志雨肯定的看著我。

    「沒關係,沒聽人說失戀是成功之母麼?再找一個吧,天涯何處無芳草……」我拍著他肩安慰著,忽然想想不對:志雨這小子什麼時候跟人戀愛過?不都是他在玩人家甩人家麼?我別被他給耍了,「你愛上誰了?何方神聖?說出來聽聽。」

    「嫦娥。」

    「噗」我險險又把水吐他身上,幸虧嘴裡沒水:「八戒同學的馬子你都敢泡,有你的。」我翹著拇指打趣著,我估計這小子是窮沒事拿我尋開心來著。

    「不是,是經常的常,常娥。」志雨辯解著。

    「哦……常娥,常娥,常訛……不對,先跟我說說你怎麼被她迷成這樣子的。」

    「……(省略幾千字敘述內容,志雨與常娥的故事請關注原子下一部作品《情聖秘笈》中會有敘述,那是另一段纏mian悱惻的愛情故事,原翰毅後面的推測完全就是因為失去靜以後見不得人家年輕人找到真愛的變態行為,讀者朋友中的年輕人千萬不要效仿,因為這樣是不對的)……」

    「哦,曉得了,那個女孩子很好看?」我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非常好看。」志雨肯定著我這一設問。

    「那請問我們的志雨同學,她這麼好看憑什麼就看上你呢?」我挖苦著。

    「我也很帥啊……」

    「呸!」我立馬*了他這一「荒唐」的說法,「你很帥?」

    「是呀……」

    「呸!」我繼續打擊著他的自信,「沒見過你這麼不知自愛的人了……」

    「你……」志雨也火了起來,「我當你是泡妞界的老前輩才來向你不恥下問的,你三番五次污辱我沒關係,你不該污辱我爸我媽生下的這顆愛情的偉大結晶,你,你,你以為頭髮都豎起來了就是高人了啊,你以為打擊了我你*早瀉的毛病就治的好了啊?你以為……」

    「停!」我大聲喊停,以阻止這個混蛋繼續胡言亂語誹謗我人格。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早瀉?你別胡說八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早瀉你怎麼知道的?你是我啊?」我咆哮起來。

    「不*怎麼會現在還是處男啊?」靠,說到我痛處了,都怪我跟這小子出去喝酒酒後吐真言把這都給說漏嘴了。

    「那是我潔身自好,哪像你……好了,不囉嗦了,你到底是不是來解決問題的,是就給我少廢話聽我講,不是就趕緊帶著你的煙走,哦,不對,煙留下,算是……賠償我的名譽損失費。」

    這下志雨終於老實了,頭也低了下去,嘴裡嘟囔著:「那你講。我聽就是了。」

    「嗯,孺子可教,呵呵,絕對孺子可教。」我興奮的摸了摸頭,「我分析,這個常娥,根本就不叫這個名字……」

    「呸!」輪到志雨了,在我嚴厲眼神的指責下他還是激動的站了起來。為什麼?

    「坐下。」我指了指他,然後看著他坐下以後又彈出了一根煙,點著了很happy的抽了兩口,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真的擋都擋不住,「其實她是在打文字遊戲,什麼常娥,常訛還差不多。常,就是經常;訛,就是騙,常訛兩個字連在一起就是經常騙,我說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腦子是秀豆了還是進水了的?被這麼膚淺的女人都騙。」我從桌上拿起一支筆指著他,「我鄙視你,以後別跟人說我認識你。」

    「唉,算了,早覺得你靠不住了。」志雨搖搖頭,有氣無力的出去了,看來這個叫做常娥的女人真的是個辣手的傢伙,江山代有女妖出,志雨這回也碰上對手嘍!

    混混噩噩的迎來了新年的鐘聲,又稀里糊塗的看自己又癡長了一歲,24歲的人了,整天就不知道自己是在幹什麼……然後,生活又像是車輪一般的從我柔弱的小身子骨上碾過……

    3月14日。

    我清楚的記得:跟靜認識以後的第一個白*人節。靜,第一次為我取了一個叫做旺財的小名,而我也用英文對她說了句「二胡拉的很牛」……哦,不對,是「ILOVEYOU」……

    然後,是第二個白*人節。第二個白*人節的時候靜已經是我女朋友了,只是那天靜說身體不舒服,所以就早早的送她回去了。

    接著,大三那年,也就是七大洲四大洋情聖聯合公會一致認為那年是東亞第一情聖原翰毅最為黑色最為星途暗淡的一年,因為那年的原翰毅頹廢的簡直就像是一條狗一具喪屍一般,行屍走肉的在電腦前玩奇跡玩的根本就無法分清今夕是何年……

    大四那年的情人節更為淒慘,靜離去的傷還沒痊癒,就又倉促的認識了一個姓胡的女人,結果舊傷上面又添一道新傷疤,而相依為命多年的同班同學又都去了外地實習。孤單單的在志承靜中度過。(選自《原子183;情聖也蕭條》)

    因此後世的很多分析評論家都普遍認為——東亞第一情聖的稱號得來絕非偶然,一般人哪能承受這樣接二連三的打擊?雖然這句話聽在原翰毅耳朵裡可能有點中安慰獎的味道,卻也不能否認它是事實。(選自《焦點人物——東□聖*人志雨》)

    大家一定會問:為什麼從大一到大四原子筆下的原翰毅就一次都沒過過2月14日的情人節,或者七夕呢?知道理由是什麼嗎?呵呵,暫時先不告訴大家,讓大家自己琢磨去吧。呵呵呵!

    白*人節那天晚上,我我點了根煙,一個人在校園內行走,外面空氣很好,可是我卻並不覺得有多新鮮,只大口的吸著手裡的煙。

    唉,好痛苦!看著那一對對男女耀武揚威般的在我面前走過,我真的很生氣,我想發飆……哼。

    還是喝酒去吧!一個人,到旁邊的小吃店裡,點兩瓶酒喝喝。今晚,就讓我這麼過吧。

    可是,我的畢業論文還沒有動過,別人都已經早把資料都給交上去了。那……還是去圖書館找資料吧。

    學校圖書館七樓,去年十一月份我跟胡小傑就是在那邂逅的,沒想到那麼快那地方就成了我最不願去可還是得去的地方,這是早就注定好的尷尬結局嗎?

    求求老天保佑,不要讓我遇到胡小傑,千萬不要……

    圖書館七樓。

    我找到了一本有關建築設計的有長篇英漢資料的書,然後找了個位子坐下了。

    唉,真想不到,白*人節這麼浪漫的夜晚我居然淪落到在圖書館一個人看書……

    找到了一些可以作為論文材料的文字,我拿著書走到了門口管理圖書的老師這裡。

    「請問,這裡可不可以打印?」我以前聽人說過圖書館有打印機,可以代為打印的。

    「沒有,你需要書裡的資料可以明天白天帶著圖書證到圖書館二樓把書借走。」

    「哦,好的。」*,我拿著書悻悻的又回到位子上,這麼麻煩還不如自己手抄呢。看來我不得不用老的方法向周圍熱心的女生借紙啊筆之類的工具。

    「同學。」我對著對面那個臉上滿是青春痘的女生小聲叫喚著。

    「嗯?」那女生臉抬起來看著我。

    「紙借兩張給我,哦,還有筆。」我看著桌子匆匆的跟她交代了我要借的東西。

    「我只有一支筆,紙倒可以給你幾張的。」

    「行,那紙先給我,筆我再借借看。」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廢話上,我要抓緊時間把資料抄回去。

    接過了紙,我又向我們桌子另外兩個女生看去:挺好看的那個跟我隔了兩個凳子,另外一個跟坐我對面那女生差不多猥瑣的坐我對角線的另一端。有了這個比較以後我當然去問那個挺好看的女生借筆咯。

    「同學,同學。」

    「嗯?」

    「同學,筆借支給我好不好?」面對長相好看的女孩子,我總會不自覺的用上更多的禮貌用語,連說話也願意看著她的眼睛,哎,美女的魔力擋不住啊。

    「好的,同學。」她學著我的口吻微笑著遞過了筆。

    「謝謝。」

    「不客氣。」

    然後……一直無語,剩下的只有筆在紙上發出的沙沙聲,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在圖書館這麼老實,抄資料抄的這麼勤力,就為了論文嗎?還是因為過去在這裡認識的胡小傑已經在我心裡留下了一塊陰影呢?我不甚瞭然。

    抄倒第三張紙了,我也不知道抄了多久,不過也快抄完了。卻感覺那個借我筆的女生正在收拾東西,看來是準備離開了。

    「恩……你要走了……」我抬頭看著她。

    「對啊,沒事,同學,你繼續寫好了。」唉,她真可愛。有分析家指出如果換作是那個時侯的原翰毅,當然樂得高興,然後還可以順便要來那個MM的號碼,藉著還筆還可以跟她發展發展。

    「不用了,還是現在還你吧。這裡……我以後不會再來了。謝謝!」我心情沉重的說著,卻有種想哭的*。

    「恩……那好的。不客氣。」

    我拿著抄來的資料,快步的走出了圖書館。

    5月16日,論文答辯如期舉行了,之前為寫個畢業論文而投入了太多的時間和金錢的我們早就盼蒂妃盼月亮的等著這一天的到來,中國的教育體制實在有著太多的漏洞和缺陷,就單以論文來說:不管是手寫稿還是打印稿,不管格式如何,只要能用來答辯只要是自己寫的論文,其實並沒什麼關係,而創造這一體制發佈這一規定的始作俑者卻還是強調需要大家按照一個格式去打印,連字體以及字體的大小都做了千篇一律的規定,規定手寫的地方手寫,規定打印的地方打印,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中國的教育體制就是如此千篇一律的大工廠化,不要說給學生展現自我個性的空間了,就是稍有點變動的動機都會受到社會各界的壓力,五千年的中庸之道讓中國在思想上扼殺了大量各行各業的人才,我不知道這樣的的局面究竟還會維持多久,但我知道,至少我們這代人是沒有逃脫這種思想方面的禁錮,已徹底成了犧牲用的小白鼠了。

    那天早上,我匆匆帶著剛打印好的論文來到學校,學校裡已是人頭孱動,好久沒見的這幫班裡的同學終於都回來了,唉,激動……此時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我當時的心情。

    在各自答辯教室轉了一圈,觀察了一下地形,然後確認了我們班大部分人都在下午進行答辯以後,就回去了。

    「原,聽說你口才很好?」在回寢室的路上,隔壁班的古牛傻兮兮的從後面追上來問了句很莫名其妙的話。

    我微微一愣,這個二百五什麼意思啊?

    「什麼口才很好?」我反問。

    「我也不知道,聽蔡院長說的,他說你說自己口才很好……」古牛仍窮追不捨,這個神情猥瑣四方臉的矮子,大一的時候就老聽他對著鏡子很自戀的說:『為什麼我這麼帥就偏偏各自長不上去呢?我要再高一些,憑我那長相絕對比鄭伊健、劉德華要帥……』啊呸!我不知道他個人的審美觀是否跟主流審美觀有所偏差,不過再怎麼偏差也不至於差這麼離譜吧,雖然我並不覺得劉德華這樣的老男人有多帥,不過我能感覺人家即使被硫酸潑了也一定比眼前的這位古牛帥上好幾倍,而像鄭伊健這樣的大帥哥即使被人浸在硫酸裡一直泡著而古牛又同時去做十次整容手術回來後的樣子也一定還是望塵莫及。唉,在這裡我只能用事實說話,傷心的向大家說明他是盲目自戀狂的身份。

    「什麼菜院長飯院長的?你跟他很熟嗎?我怎麼不認識他?」

    「不是啊……」古牛囁嚅著說不上話。

    「不是什麼不是,你也大四的人了,人家院長隨便放個屁你都說香,腦子長哪裡去了?我在藝術學院這麼有名,當然會有緋聞、八卦什麼的流傳在外,你都當真的信,你是狗吧?」我咄咄逼人的反問著。

    「你……」

    「你什麼你?不要再說了,我很忙啊。」輕鬆的打發走了這個古牛。

    「原,聽說你口才八達遼(不得了)啊?」

    又是誰?究竟是誰在那傳謠言?誰又是始作俑者?我狠狠的轉過頭:這次是陳陽。

    「你又是聽誰說的?」我的眼神已經快開始殺人了。

    「大家都在說啊……說你自稱口才很好,論文答辯根本不需要稿子可以靠口述,不過聽說是蔡院長先說出來的。」陳陽壞笑的解釋著,我驚奇的發現,這個狗好久沒見居然瘦了……

    「蔡院長……這個老痞子,我似乎跟他不熟,也壓根沒跟他講過話嘛。」我沉吟著:莫非是我那個該死的論文指導老師給我傳的謠言?我似乎跟他倒是聊起過,可也沒他說的那樣呀,我記得當時的原話也只是說我在班裡論口才應該也不是最差,至少還有個吳解淦墊底嘛,****,居然給我搞這種飛機……

    我向陳陽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唉,看來這下真的得發揮一下我拙劣的口才,否則我真得成大伙的笑柄了,第一次感受到了騎虎難下的壓力,同時又在同一時間感受到人言可畏的壓力,真TM禍不單行哪。

    中午。

    在藝術學院門口拍畢業照。

    下午一點半開始,終於輪到我們班開始論文答辯了……

    大家都是第一次參加答辯的新手,因此對論文答辯具體的*作還不甚明瞭,究竟會問些什麼問題,更是由著答辯老師性子以及我們學生在答辯過程中讓答辯老師鑽到的空子來決定的,所以就我個人認為,答辯時,調整好答辯心態要比熟讀論文內容要重要的多,由於我們這批學生,即使再二百五也不會傻到自己去寫上8000字沒有任何營養的廢話的,而我們的文章也是由網上那些不知名的好心二百五無償提供的,然後再由我們自己去整理拼接,所以基本上我們自己對自己的論文內容都是沒什麼印象的。

    「加油,解淦。」終於輪到吳解淦了,我、凡白、胡規暢、陳陽、侯贛修以及馬秋等幾個我們班的女生一致為吳解淦打氣,吳解淦還真沒對不起他自己的名字,進門前小腿肚子就不停的打著哆嗦,被我們一陣加油弄的哆嗦的更厲害了,一個踉蹌,險險就跟地面親密接觸一回。唉,真是個沒前途的孩子。

    於是乎,門外的同學都看起了各自手頭上的論文,想為自己答辯打好基礎,以期能夠通過畢業論文的答辯,不過我卻在窗口饒有興趣的看著吳解淦在裡面緊張兮兮的抖著腿答辯,吳解淦後面是凡白,而凡白後面就是我了,我在心裡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像吳解淦那麼沒出息的緊張,好在我對整個江州市師院的老師都抱有鄙視的態度,所以在我意識裡他們根本不值得我緊張。

    很快,凡白進去了,然後,若干分鐘以後又輪到了我。

    我推開門,掃視了一眼四個負責考察我們答辯的老師,然後微微一笑,坐到了他們對面為我準備好的位子上去,此時我已經不需要考慮自己是否會緊張,會否因為無法發揮口才而留下笑柄了,因為四個老師沒一個是我看的上的,因此他們也無法給我帶來任何壓力。

    「請陳述一下你的論文主要的內容。」老師A提問。

    先插播一條重要訊息:我的論文題目叫做《環境藝術設計創新之路——色彩篇》。我手頭上有打印稿,可以拿手裡看了以後再歸納大意,但為了我那個論文指導老師不負責任而且又不知是何居心的謠言,我決定採取不看稿件的敘述方式。

    「我的論文主要內容是寫我針對環境藝術設計這塊領域的不足之處提出如何創新,如何讓低迷的設計業走出目前困境的方法,而這其中我對於單純的色彩這一方面大刀闊斧、獨樹一幟的用我先進的思想去改變目前建築色彩上的漏洞。」我微笑的陳述著自己由題目擴散開來的全文的內容,其實裡面文章的內容我真的完全不記得寫的究竟是些什麼屁話,因為那些都是網上的那些二百五屁話連篇的垃圾文字。

    場上的四個老師沉默了一下,然後又互相看了看,又決定由老師A發起提問。

    「請問你覺得現在的設計有什麼不同?」老師A。

    我腦子轉了轉,既然他說的是現在的設計有什麼不同,那參照物就一定是從前的設計,而現在的設計肯定具體指的是我論文中提出的創新後的設計格調。

    「目前設計業前景很低迷,主要是那些設計師們光懂得吃飯卻忽略了動腦,因此,總是在走前人走過的路,設計出來的東西也是一塌糊塗,毫無創新精神,本人看到這些極為痛心,因此痛定思痛的,決心從色彩方面入手,創造一個全新的,前所未有的設計時代。」我信口開河而又極為恬不知恥的在答辯考場裡貶低著別人然後就順理成章的抬高了自己,同時又微笑的看著四個答辯老師。

    沉默。四個老師互相的張望了一下,決定由四個老師中唯一一個女老師——老師D發問。

    「你認為以前的色彩不好在哪裡?請用實例說明。」老師D。

    「呃……」我沉吟了一下,「我看很很多的商業空間用色都走兩個極端,不是顏色用的太素,缺乏新意就是太過於鮮艷,大紅大綠,讓人覺得很土……」

    「可是那些酒吧等娛樂場所顏色用的鮮艷才能更吸引顧客啊。」老師D。

    「問的好,鮮艷是一回事,土又是另一回事,老師們千萬不要混淆,我相信今天在這裡的四位老師都是建築設計方面的專家,我說的究竟有沒有道理,也請你們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我強詞奪理的功夫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想考倒我似乎沒那麼容易。

    四個老師相互轉換了一下意見,老師A開口說:「好了,我們的問題問完了,請過來拿你的論文吧。」其他幾個老師也點了點頭。

    我微笑著走上前,接過了論文,並按照他們的要求,坐到旁邊的座位上把他們剛才的問題以及我給的答案記錄在了論文答辯記錄表上。

    答辯,終於結束了。

    離畢業還有寥寥可數的幾天時間,離別的時間就近在眼前,也許分開以後,我們會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崗位工作,但我會永遠記得班裡每一個同學或者說是朋友的名字,因為,他們是我的兄弟……

    那天,我們在小吃小喝餐廳進行了最後一次的聚餐,不過很可惜,女生一個都沒來,而男生十二個人也才到了九個,看來班裡同學也並非個個把四年來同學間的友情看的比錢要重的。

    不去談他們。那天我、陳陽、魯蒂妃、馬旭都喝了四五瓶啤酒,其他人多少也喝了點。飯桌上,大家除了互相敬酒以外,也談到了將來的打算,我沒怎麼聽他們究竟給自己構思了怎樣的藍圖,不過卻第一次為前途堪憂起來,等喝的我們幾個都有點想吐的時候,飯局也*了尾聲。

    吃過飯又去K歌,然後九個人包個房間聊天打牌直到下半夜,才終於志承靜下來。

    天,已經開始熱起來了,牆上那個破空調不知打的是冷氣還是暖氣,怎麼感覺越來越熱呢?其他人都已*了夢鄉,而個別同學乾脆已經打起了鼾,但我睡不著,不要以為是我多愁善感又想到了誰誰誰的,九個人擠個房間實在是太熱了,而且很悶,我不得不上陽台等待天亮。

    靜,此時應該還在睡,而且應該是睡的很安詳。

    靜其實一直就像個孩子,她有著洋娃娃一般的靜謐,天使一般的無邪,女神一般的不可侵犯,她的志承寞是必然的,因為這個世界能跟她共通的男生根本就不太有,而我像我這樣在過去曾一度與她近距離的交流已經是很難能可貴了……

    而胡小傑,應該已經有男朋友了吧。我對她的怨憤可能要比喜歡更多一些。

    我對劉一夢的印象其實也不比胡小傑要好,雖然我也知道,這個新時代,男人不可以只對自己實行自由主義,朝三暮四、尋花問柳(雖然我沒有),而對女孩子卻提倡馬列主義要他們嚴守婦道。

    其實我一直不苟同那些同胞們「泡的簡單,甩的容易就是情聖真諦」這種觀點,在我看來,情聖的最高境界只是「能跟自己愛或喜歡的人一輩子在一起」,這個表面上看起來很平凡,可是事實上卻是多麼的不容易,大家不要以為我說的只是戲言,我是認真的。幾十年如一日的跟一個女人相處並不容易,戀愛最初的神秘新鮮感至多只能保持五年,五年以後呢?是因為對家庭的責任感多一些還是對自己伴侶還存在的愛戀多一些呢?

    點了根煙,望著滿天忽明忽暗的蒂妃,微涼的夜風下,我覺得自己,醉了。

    我好累……可是,我沒有哭,真的。

    就用一首陳小春的《獻世》來結束第四章,結束我的大學生活,結束我腦海裡殘留的對胡小傑的最後一絲記憶吧!

    我沒有膽掛念

    你沒有心見面

    試問我可以去邊

    只要我出現

    只怕你不便

    亦連累你丟臉

    你是我的秘密

    我是你的廢物

    缺席也不算損失

    今晚你生日

    祝我有今日

    地球上快消失

    眼淚還是留給天撫慰

    你是前度何必聽我吠

    再不走有今生無下世

    你是否想我起這個毒誓

    寧願失戀亦不想失禮

    難道要對著你力竭聲嘶

    即使不抵都要眼閉

    我這種身世

    有甚麼資格獻世

    終於,畢業了。

    七月,在家吃了將近一個月閒飯的我終於決定開始去外面尋覓合適的工作了,雖然我也曾一相情願的有過想在網絡上當個小說家或者是做點小生意,但那想法在實踐中似乎並不太可行,畢竟當一個小說家或者是一個商人都必須有一定規模的人氣,只有這樣,才會有更多的人去讀你寫的作品或者買你所想賣的商品。因此,對於工作,我別無選擇,只有繼續走我設計這條路。

    「請問這裡的老闆在嗎?」我進了一家名稱叫做「深灰色調」的小型建築設計公司,之前我已經去過一家中型的設計公司,因為那裡的老闆不在,我吃了閉門羹以後,鬱鬱的又找到了這裡。

    「我就是,請問有什麼事?」一個臉圓圓戴著金絲眼鏡中年胖子在座位上問道。

    「哦,我是……」我把身上幾乎所有的證件統統都給拿了出來,什麼畢業證、學位證、身份證、考試證、學生證、借書證、處男證……出門前我連戶口本都隨手揣兜裡以防萬一了,「我剛從江州市師範學院設計系畢業,請問我能在這邊工作嗎?」

    「可以。但我必須確定你能否勝任,我們這裡以做室內效果圖為主,偶爾也會接到一些室外的東西,所以要用到cad、3dsmax這些軟件,我希望能先觀察一下你目前的熟練度怎麼樣,才能考慮是否留你在我們公司。」胖子站了起來,邊翻弄我的那些證件邊說,「原翰毅,江州市師範學院……」

    「這個沒問題。」我滿口答應著,心裡卻著實有些緊張,畢竟我得把以前學過的東西在別人面前演示給別人看。

    「嗯,熟練度還差一點……如果明天沒事,過來開始上班吧。我姓水,你可以稱呼我水老闆或者水總。」經過一輪緊張的*作,我終於勉強通過了這個胖老闆的考核。

    「耶。」這是我第一次用自己所學的專業找到的工作,我有點興奮,興奮過後還是不忘冷靜的問了一句,「只是,這個待遇……老闆。您看……」我謹慎的說著,剛從學校出來的我在各方面都缺乏經驗,但萬事講清楚以後才好商量嘛,尤其是關係到「錢」這個敏感的字眼。

    「嗯,月薪2000,加獎金提成,除了週一至週五,其他時間以加班來算,前三個月算你試用期,工資800,如果你的工作讓我們滿意,三個月後我還留你,再以兩千計算你看如何?」

    ***,這個胖的有點像水腫病人的水總果然很壞,前三個月居然利用我做他廉價勞動力,靠!

    「水總啊……」我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不過念到他名字時還真忍不住想偷笑,「您看,我一窮苦人家裡的孩子,家裡好不容易砸鍋賣血才勉強湊錢供我上了個大學,現在窮的早已揭不了,月薪兩千我是真的沒什麼好抱怨的,只是前三個月的八百我怎麼熬啊水總,水總,您看,我面色為什麼這麼白啊?唉,我容易嘛我,我看您也是個極其視金錢如糞土的大人物……能不能再加一點鼓勵一下我們這樣有理想有抱負的年輕人呢,唉,這個社會啊……」

    「前三個月800,加提成獎金,你可以得到更多,這關鍵看你工作能力,我對每個新進公司的人都是這個態度,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你自己拿主意吧。」不管我如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這個水腫愣是不吃我這套,斜斜的靠椅子上抽著煙,公事公辦的態度。

    靠,強權主義!霸權政策!真是個沒有愛心的冷血動物。

    「那好,那請問明天幾點上班?」我一臉無奈的妥協了他的霸王條款。

    「九點,遲到一樣要扣工資、獎金的。」

    出了「深灰色調」設計公司的門,我還是覺得很興奮,畢竟這是我第一份工作,是我踏上社會的第一步,雖然工資的確是少了點,不過也總比在家吃閒飯要好很多。

    「原翰毅……」

    「原翰毅……」

    迷迷糊糊間,有個人在窗口叫我名字,我睜眼一看,是個女孩,她低低的叫著我的名字,雖然隔著窗戶我看不清她的臉,但這是一種能讓人柔腸寸斷的呼喚聲以及一種本能的親近感讓我不可能不去搭理她,她似乎曾一度出現在我的夢境裡,那麼熟悉卻又那麼的遙不可及。我起床朝她走去。

    等我走近她身邊時,她人已經朝前面走了。

    我覺得她像一個人,她好像——靜,那是種錯覺嗎?不,那不是錯覺,她真的跟靜一樣的清純而又幽怨,那種讓人心動卻又讓人心痛的感覺再一次的湧入我的心田,我的心一下子疼如刀絞,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快步的走上拉住她的手,我怕她只是我的夢,我怕我會再一次掉入傷心的泥沼中不能自拔,我更怕夢醒她就會從我眼前消失掉。

    她並不轉身,只幽幽的說:「你真以為你能拉的住我嗎?」

    我不禁忍不住問道:「你是誰?我們認識嗎?為什麼我記不得你又似在哪見過你?」

    走了幾步,她聲音低低的對我說:「我帶你去個地方,我可以告訴你我是誰。」

    我木然的跟著,那一刻,我已經失去了思想,我只是一個只有兩條腿跟著她走路的小傀儡。

    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跟著她走的,我莫名其妙的來到了一個醫院,這時,她已經不見了,影子都沒留下,我想呼叫她,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而現在又是深夜,醫院裡鬼影都沒一個。所以,我只好憑著來時的記憶尋找她。

    可是,我根本沒有了記憶,那種感覺其實非常可怕,你會感覺自己是突然之間來到一個陌生而危機四伏的地方,想要回去,卻連出口都沒有,這裡根本就沒有人,想要呼救又害怕會把不乾淨的東西給招來。

    「為什麼我會莫名其妙來到這兒?這是我的夢境嗎?如果是,請讓我在我的夢裡找回靜好嗎?我已經沒有力氣在夢境裡承受跟現實中一樣的孤獨感了,如果這輩子我注定得還清上輩子欠下的情債,請滿足我小小小小的一個要求:讓我再在夢境裡與靜有片刻廝守,哪怕只得一秒的相聚以後我就墜入六道輪迴裡永不超生,我也不希望志承寞孤獨的活上幾個世紀。

    我曾在與靜一同牽手走過的校園裡用力的呼吸著,努力的去呼吸去感受靜曾留下的那一絲熟悉的空氣,雖然有些自欺欺人,卻可以感受到片刻的甜蜜,可是如今我卻困在這個該死的迷陣裡,走不出也踏不破天地間的那一層結節。

    「原翰毅……」

    「原翰毅……」

    「原翰毅……」

    「原翰毅……」

    一聲聲淒婉的呼喚聲把我喚醒,我發現自己來到一個病房門口,內裡病床上的女孩正是那個帶我*這個似夢似幻的境地的人,她的家人此時正在她的床頭抽泣著,那著她那死白的臉,我忽然有種感覺:自己似乎誤入了別人為自己精心設下的一個局中,我一陣暈眩,轉身想走出這間陰森森的病房。

    這時,一個一直在旁邊面容晦暗的男人猛的拉住了我,他手中拿著一張遺像。遺像的主人正是這個躺在病床上的女孩,面白若雪的肌膚映襯著她那清麗而又略帶憂鬱的眸子,這使得我忽然想到了那句「五百年的修煉只換得今生一回眸」,又讓我想起了與她同樣擁有憂鬱眸子的女生——靜,我一下子惶惶如若在夢中一下子又似回到了那時候跟靜在一起的日子。

    「做她的丈夫吧!」那個面容晦暗的男人說了一句極恐怖的話。可我此時正在回想著當初跟靜的相遇,相識,相知和相戀,臉上不自覺的漾起一絲微笑,那男人說的話我根本一句都未入耳,只是微笑著茫然的做了個點頭的動作,此時的我完全沉浸於夢魘之中,眼前病床上已經停止呼吸與心跳的女孩似乎完全幻化成靜的模樣,我不顧一切的走上去吻住了她冰冷的唇,眼淚從我的眼眶裡滑落,掉落在這個女孩的臉頰,我用手輕柔和緩的摩挲著她僵硬的身體,我似乎感覺到她也在心跳,她居然用**著我激烈的狂吻,眼淚,一滴一滴落在了床單上,已經無法分清究竟是我的淚亦或是女孩的淚。

    跟童話故事裡王子吻醒了沉睡的公主一般,女孩在我的擁吻下重新獲得了生命,坐了起來,但我們的唇還沒有片刻分開,我呆呆的望著她那幽怨的眼睛出神,彷彿她的眼眸裡包涵了幾個世紀的故事。

    我突然暈了過去……

    待我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望無際的大沙漠中,我的身旁有一把劍,劍名「餘恨」,可那前一秒還在我唇邊的女孩卻不見了,一陣失落空虛的感覺再一次湧上了心頭,我爬起身來,彎腰拾起那把「餘恨」劍,居然輕若鴻毛。

    一陣人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吵的刺痛了我的耳膜,我提劍的手不由得一緊,小心的戒備著四面八方。

    不一會兒,四面八方湧上來無數打著不同旗號的人,少林,武當,崑崙,點蒼,崆峒等十多個我以前只是在武俠小說裡看到過的名門正教的各色旗幟有如潮水一般喧湧而至,不不由的被這份大場面給唬住了。

    「魔頭,放下你手中的餘恨劍,還我們方丈命來。」一個長的有點像個太監的和尚衝我大吼。

    「MD,誰殺你們方丈了,老子是被人栽贓陷害的,這把劍老子不認識,你們喜歡就拿去玩好了。」我憤憤的把劍扔在了地上,心想:誰TM擺了我一道,回去非收拾他不可,只是這些人是弱智嗎?劍在誰手上就說誰是殺人半蘭。

    那像太監的和尚馬上彎腰去揀,周圍馬上就湧上來好幾個人第一時間的衝向那把劍似要把它搶到手,我看的有趣,那些大概都有一把年紀的道士尼姑就為了把破劍爭來搶去,那個和尚趕緊表明態度說:「大家先不要搶劍,先把魔頭消滅再說,餘恨劍是屬於我們整個武林的,人人都有份。」

    人群裡一個體型臃腫的尼姑衝著和尚喊道:「才一把劍,這麼多人你怎麼分啊……」話未說完,一個看似像個山賊一般的道士已經一刀把她給捅死了。

    「死道士殺了清一……」

    「武當的賠我們清一命來……」

    「……」

    真的太亂了,我是在拍武俠片嗎?為什麼我不是以大俠的身份出現而是被人稱做魔頭呢?他們好像都是武俠小說裡記載過的名門正派,可是卻只為了把破劍大打出手,而我卻是他們口中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這個世界怎麼了?我穿越了幾個世紀來到這裡卻被一群瘋子追殺,究竟還有沒有王法了?

    「大家先不要亂,今天劍拿不拿無所謂,不過魔頭不除,武林永無寧日,所以大家需要同仇敵愾的消滅掉他,不要讓他再有機會逃跑了。」我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手,和尚不是應該雙手合十說阿彌馱佛的嘛?我怎麼就只見他手指一會兒摳摳鼻孔一會兒掏掏耳朵,還不停的用他的袈裟擦他油的發光的臉,他令我想起我大一時那個睡我上鋪滿臉痘子的娘娘腔,簡直就一個胚子。

    「我沒害過什麼人,為什麼叫我魔頭,又為什麼要殺我?」我覺得既然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讓一群瘋子莫名其妙的當魔頭殺死倒還真不如自殺呢,我的心裡狂喊著,可是偏偏說不出半個字。

    「看劍。」一個道士正面向我刺出一劍,和尚卻正在此時在我背後偷襲我,我忽的躍起,一腳踏在和尚光溜溜的頭上,如踩一隻螞蚱般的把他踩到了土裡,這時,一個尼姑把一個五花大綁的人推到我面前:「魔頭,再不投降受死我就一劍殺了她。」

    「靜……」我腦袋「嗡」的一聲巨響,原來是有人趁我一愣之際抄了半塊磚頭敲在了我的頭上,而同時,因為我的放棄抵抗,不知道挨了多少劍多少刀多少掌,我的心如撕裂般的巨痛,眼前一黑就再無知覺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發現自己正斜斜的躺靠在一個人的懷裡,起身一看居然是那個似靜的女孩,我頭痛欲裂,胸口也痛的快要窒息過去,她柔聲的問:「你怎麼了?」

    「我做了場噩夢,夢見……夢見……」我想起夢中似是而非的靜,鼻子一酸,眼淚就滑落下來,夢是那麼的虛無又是那麼的真實的讓你感受到切膚之痛,痛的讓我根本就無法繼續呼吸。

    「唉……」她幽怨的歎息著,緩緩道,「你這場夢只怕以後就再也醒不來了……」

    「為什麼?」我大感疑惑,「夢總是會有醒來的一天的,如果要永遠留在夢境裡,我希望你不要走,永遠留在我的身邊好不好?」

    「你醒不來了,你能來到這個地方,就說明你以後再也回不到你過去的這個世界裡了,你已經死了……」

    「我……死了?」我疑惑道,「可我還能感覺到痛,感覺到你的存在,感覺到我的呼吸和心跳。」

    「我也早已死去,那個躺醫院病床上的人是三年前死於心臟病的我,我早該去轉世為人的,但我逃離酆都以後等了一個人三年,因為這個人在前世不惜犧牲性命來救我,我死後這個人為了保護我不受陰司欺凌而與陰司大打出手因而飽受極刑,又為了能讓我早日重返陽間又不惜受六道輪迴裡無間煉獄一百五十年的摧殘也要為我爭取這個轉世的資格,我跟這個人有五世的夫妻情緣……」

    「這個人是……我嗎?」我疑惑著,誰說鬼魂沒有七情,我呆望著這個本早該與我結為連裡,卻無奈造化弄人,今生又只能如此相見的女孩,眼淚不斷的湧出。

    「嗯!這個人就是你!」她也激動起來,那張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掛滿了淚水,「你我結下情緣的那一世你是一個匡扶正義的俠者,而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當時黑暗的社會扭曲了人性,出家人打家劫舍為生,還自封名門正派,而你的倨傲卻成為武林中人人得而誅之的藉口,那一戰,*門派聯手狙擊你,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也許當時死的是那*門派的人……」

    我的腦海立時湧出了過往夢境中出現的景象,原來夢境中像是武俠小說裡的場景竟可能真真正正發生在前世的我身上,我腦際此時很混亂,不知道該說什麼,亦不知該怎麼做,我的記憶裡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生我的父母,已經離開我的靜,還有幾個在我生命裡曾曇花一現卻又不知所蹤的女孩以外就只有這個與我有五世情緣卻一直在我夢裡反覆出現的她……

    驟然,半空中黑影一閃,一個帶著黑色疾風的人朝我們衝來,不對,與其說他是個人,還不如說是個:魔。那是一個帶著類似於天使翅膀的男子與天使所不同的是:他全身上下帶著邪氣,還有,他的翅膀居然是黑色的。

    女孩躲到了我背後,搭住我肩膀的雙手不停的發抖:「抓我的人來了,怎麼辦?怎麼辦?我不想跟他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一陣感動熱血頓時上湧:「沒關係,我保護你,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如果要死我們一起死……」

    黑翅膀的天使飛到了我們的面前,也不說話,手心裡凝聚住的那團光球越來越大,渾濁的眼睛卻死死的盯著這個躲在我背後的女孩。

    我張開了雙手,擋在了她的身前,瞪著黑翅膀天使一字一頓的說:「如果這個世界真的要顛倒黑白,我願成魔,永遠守護著她,如果注定她必須灰飛湮滅,我願意與她一起走向滅亡,來吧,黑翅膀的鴨子,雖然你的力量很強大,但你永遠是個孤獨的可憐蟲……」

    這時,黑翅膀天使手心的那團能量光球已經向我擊來,天,我只覺得整個世界一片黑暗,我,真的要結束了……

    從噩夢中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七點半了,起床洗把臉,吃點早飯我就去了公司。

    第一天上班。

    水腫老闆指定了進了門右手邊第三張電腦桌做為我將來一段時間的辦公桌,整間辦公室還有六台機子,除了四台已有人佔著外,其餘兩台還空在那裡。

    「恰好,今天人都在這兒,讓我先給你介紹一下你的新同事。」水腫老闆拉著我手熱情的讓我融入他們的群體。

    「這位是我們這兒的首席設計師,李克。主管材質、燈光和後期處理。」水腫老闆指著我前面那張電腦桌前的那個瘦子說道,「將來在工作中,有什麼疑難問題可以問這位設計師請教。」

    「李克?怎麼不叫李克勤?」我胡思亂想著。

    「你好!」瘦子轉頭衝我笑笑,然後又忙不迭的謙虛著,「相互學習。」

    「這位是許大偉,實地測量、CAD圖紙一般都讓他去。」水腫說的是右手邊的第一張桌子,也就是李克的前面那個分頭,容貌猥瑣正在抽煙的那個年輕男子。

    許大偉拿煙的手朝我揮了揮,以示招呼。

    「這位是我們公司的業務員加PS製圖員孟麗,也是這裡唯一一個女孩子,追她的男孩子很多哦。」水腫笑容猥瑣的指著左手邊跟我成同一平行線的一個卷髮女孩子說道。

    那女孩子衝我一笑,唉,長相一般嘛。

    「這位是我們這裡主管建模型的趙鐵柱,他是我們公司年齡最大的老大哥了,以後你在建模方面可以多向趙大哥學習學習。」水腫混似忘了自己的歲數,說這個坐孟麗後面的貌似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是公司年齡最大……受不了他,真有夠裝嫩的。

    「你好。」

    我都一一點頭示意。

    「這位是剛從江州市師範學院畢業的原翰毅,將來也是我們這個公司的一員,希望大家將來在工作當中能互相幫助,共同進步,爭取做出更好的業績。」水腫說著場面話,然後又對我說,「以後你就跟著李克和趙鐵柱大哥,多幫他們建點模型渲兩張圖吧。」

    「哦。」水腫的一翻介紹把我說的暈乎乎的,介紹完他就拍拍屁股,走了。

    我還沒回過神呢。

    「唉,小李啊,我們男人命苦哇,哪像咱孟麗,晚上又有節目了。」

    「哎呀,人家小朋友剛進公司上班不要把人家帶壞了。」

    整間工作室又恢復了我沒來以前的狀況,猥瑣的許大偉開著長相平庸的孟麗玩笑,孟麗忙不迭拿我做擋箭牌。

    「請問……這位同學,我該做些什麼?」打開面前的電腦,隨便開了幾個文件夾以後,實在不知道該幹嗎的我輕輕的拍了拍坐我前面李克的靠背椅問道。

    「同學?你叫我小李就可以了。」李克轉頭笑了笑,糾正了一下我對他的稱呼說,「你問我們趙大哥要幾張還沒建好模型的CAD圖紙建幾個模型吧,我們每天也就做這個的。」

    「哦。」剛進公司的我跟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一樣的無知,唉,想當年……

    「嗯,藍伍,你來。」趙鐵柱對我招了招手,我屁顛顛的跑了過去。

    「這幾張紅都花園的室內CAD圖我開個共享,你拷去做成模型吧。」趙鐵柱指指他電腦桌面上的平面圖對我說。

    「哦,好的。」

    終於結束了第一天的工作,體力上倒也不怎麼累,精神上卻累的要命,昨晚的夢境我直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那是種很難過卻又很奇妙的感覺……

    不管怎麼說,今天一天總算是找到了一些工作的感覺了。

    時間,就這麼不緊不慢的過著。不知不覺,在「深灰色調」工作已快有三個月了。在這段時間,我跟這幾個年齡參差不齊,性格迥異的同事也由最初的陌生逐漸的熟絡起來,也許真應了一句老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已經逐漸瞭解了我們工作室其他四個人的性格,同時也能很好的融入進去,包括許大偉這個猥瑣男人沒事講的那些黃色笑話我也能恰倒好處的讓他感受到一種伯牙遇見子期這種知音難求的感覺,咳,第一次發現,原來我跟許大偉一樣的猥瑣,真對不起我媽,這麼猥瑣的我居然倍她含辛茹苦的養的這麼大了。

    「翰毅。」猥瑣男人叫著我的名字,丟了根煙過來,現在看來,離開大學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再聽人用「猿」這個聽上去不太雅的字眼來稱呼我了,叫我「翰毅」土雖然的確是土了點,但聽著還是比「猿」要舒服的。

    我點上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右手握著鼠標查看著我眼前這張三室一廳的平面圖,這種室內效果圖的建模對於我來講還是太容易了一些。

    「你自己抽煙,還帶壞人家*。」自從跟孟麗熟了以後,她就一直稱呼我做*,其實有一次我看到她的身份證,她的實際年齡還比我小一歲呢,呵呵,誰讓我看起來這麼年輕,外表年輕這個讓不轉的。

    「哪有哪有,你為什麼事事跟我作對,事事幫著他?是不是對翰毅有意思啊?」許大偉本著猥瑣的本性,又把我牽扯進了話題。

    「許大偉,你說話有沒有正經的,人家藍伍剛學校畢業,你想嚇壞人家呢?」孟麗避重就輕的又一次拿我做了擋箭牌,一下就迴避了許大偉的問題,敢情我在他們心目中就成了溫室花朵的形象了,不過孟麗小小年紀,打太極的功夫確實已經有了一定的火候了。

    「是呀,太直接的說就不好了嘛,畢竟人家女孩子害羞的呢。」我接過了話茬,話鋒一轉,忽然沖孟麗笑了笑,「不過我也很好奇,照理說,像許大偉同學這樣的上進青年一般不太會瞎說的,那孟麗姐姐,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

    「哈哈哈……」一直很沉默寡言的李克也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水腫上午一般都不在,而今天恰好趙鐵柱也不在,聽說他孩子生病,他去醫院陪孩子去了,否則如果他在我們聊天肯定會收斂很多,這個老男人性格跟名字一般的古板,看到我們整天聊天肯定會囉嗦兩句,聽說這傢伙跟水腫老闆又是親戚關係,唉,不好惹啊。

    「我……是啊,我暗戀你好久了,怎麼辦哦?」以前聽別人說參加了工作的女的臉皮都比在校的女生要厚一點,我不信,不過現在看到了孟麗,我信了。

    「少來,戀許大偉去吧,我還未成年呢。」我居然臉紅了。

    「哈哈哈……」工作室裡其他三個人似乎也看出了我的臉紅,都笑的很開心。唉,完全不顧別人受得了受不了。

    「中午要不我們一起去喝酒吧。」許大偉提議著。

    「我不行,我要去接我老婆,她電瓶車壞了。」李克一口拒絕了。

    「那翰毅跟孟麗呢?」許大偉轉過頭,用詢問的眼光看向我們倆。

    「我男朋友昨天就跟我講好了今天中午一起吃。」孟麗同樣拒絕了許大偉的好意。

    「好啊,一會兒一塊吃吧。」我接受了猥瑣男人的邀請。

    很快到了中午,我跟許大偉來到公司邊上的一家小飯館,坐下準備點菜吃飯了。

    「翰毅,我們吃點什麼,先……」許大偉的手機很不識時務的揀了這個時候響起,他連忙接通了電話,「喂……哦,小敏啊?好的好的,我跟我一個同事在一起吃飯,公司邊上,對對對,那你快過來吧,親一下?哈哈,拜拜。」

    吃不消,真是個肉麻當有趣的傢伙。可是,為什麼大家都有了生命中的另一半,而我,卻還是那麼的孤獨……

    「哦,不好意思,我女朋友發短信有急事找我,失陪了。」我假意看了看手機,然後在許大偉面前揚了揚。男人卑微的自尊讓我在第一時間選擇了逃避,而不是等許大偉女朋友來了當他們倆的電燈泡。

    最近的工作量好大,我們每個人每天都得做兩套圖紙,做完還需要修改,還需要徵詢客戶的意見。

    有些客戶真的非常可怕,明明自己一點審美觀、對顏色的感官認識不夠,還硬要挑三揀四,從做完的圖紙中挑出若干個不是毛病的毛病,挑的我們都有些不耐煩了,他們就是群狗吧,難道看不出來,我們這些設計師是在拿命換他們這幾個破錢嗎?我都已經三個通宵沒有睡了,他們還讓不讓人活了?

    為了節省來回和實地勘察的時間,我咬著牙買了輛很拉風的YAMAHA,***,花了老子三萬多塊錢,於是乎,財政方面出現了嚴重的赤字,窮的幾乎連煙都快抽不起了,唉……

    可是,真的好累……好累……

    我真想再睡一會兒……一會……

    長髮,白衣。

    飄。

    在高高的大樓頂端,漆黑的夜色把大樓照的一片陰霾。

    她,又是她!有如夢魘般出現在我的眼前。

    天啊,不要再演下去了……

    命運,已經讓曾經屬於過我的女生一個個都離我而去了。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這樣……

    愛情,妳曾經是那麼的美好;如今,卻又如此的殘酷……

    「不要……」

    我歇斯底里的吶喊著,雖然我知道,這只是一齣劇情,劇中的男女主人公不會因為一點意外而改變結局。

    女孩緩緩的轉過頭,在那一剎那,我的呼吸停滯了……因為……因為……因為我終於看清那張臉的主人原來就是那個我一直想忘卻卻還一直在我記憶最深處殘留了一道深深疤痕的靜。

    「你……」我驚愕。

    「我……」她也微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冷酷的神情,頭,毅然的轉了回去。長髮,在空中飄舞著。

    她頭髮比過去長了好多,好多。

    「靜……」我感到難以啟齒,但我不得不說話,「下來……」我感到自己的語言是那麼的蒼白,而沒有說服力。

    「不要管我。」冷冷的四個字過後,帶著一陣風,她下去了。

    「不……」

    「靜……嗚嗚……靜啊……」

    我居然在聲嘶力竭中被驚醒了,每次醒來我都會哭泣。而最近這個怪夢越來越頻繁的出現,是不是預示著什麼?我不敢多想,不過我絕不能讓靜受到任何危險,我要聯繫她,我要告訴她:保重自己。

    可是為什麼不能跟靜繼續在一起呢?

    是因為她三年前的斷然離開?雖然她不告訴我原因,但我相信,她當時的離開一定是有苦衷的,一定有的!我為什麼不能學宋朝那個情聖楊過同學一樣呢?楊過同學不也花了十六年時間才最終追到小龍女姑姑嗎?雖然那個時候的楊過同學按照年齡來說已經應該被人尊稱一聲大叔了,而小龍女姑姑也升級成了小龍女婆婆……(咦,看到這裡,過來客串一下想活躍場外氣氛的楊過大叔不幸因腦溢血暈倒在導播室了誒,別管他了,拖出去埋了吧,古墓派該有古墓派的規矩的,老鑽古墓外面看原子寫小說是不對的,再說《楊過與小龍女》這部戲還要不要拍了?)

    恩,就這麼說!我要跟靜打電話,我要告訴她我依然愛她,我更要告訴她我會去找她。

    「請問哪位啊?」電話那頭傳來靜熟悉而陌生的聲音。

    「呃……是我,最近……你還好嗎?」我嗓子有點發乾。

    「……旺財……是你?你在哪裡?」電話那頭,靜平和的聲音居然激動起來。

    哇,我大腦一陣充血,第一次聽到酷酷的靜用如此激動的語氣詢問電話那頭的人是不是我。

    「對,是我旺財,我在江州市……」我感動著,「你……最近好嗎?」

    「我就這樣子,還有什麼好不好的,你呢?」

    「我……我很想你,所以跟你打電話,對了,你……你找男朋友了嗎?」我問出了心裡最想問的一個問題。

    「哎呀,沒有……媽媽可把我煩死了,千方百計的要把我往外面推,都幫我介紹了幾十個了,現在我都只好躲著她,省得又要煩我這個。」靜發著牢騷。

    「靜……」我聲音因激動而顫抖著,「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嗯,你說呀。」

    「將來……我能不能去J市娶你?」我底氣有點不足。

    「你……真的,還沒對我死心?」

    「是啊……你,希望我對你死心嗎?」聽到她說這句話,我好想哭,她似乎希望我對她死心,老天!請不要這麼對我,請不要!好不好?

    「好啊,如果到時候你還沒對我死心,你就來吧,我等你……」

    如果我問你們:幸福是什麼?你們能說出一個一致的答案嗎?肯定每個人都會有各種各樣不同類型的答案。而對於我來說,幸福,就是剛才聽到的從靜口中說出的那句「我等你」。還有什麼能比這句話更令人感到快樂的呢?

    「等我做完這個月的工作,我就來J市找你。」我語氣堅定的說著,腦中卻早已幸福的缺了氧。

    「加油!」

    靜。

    終於結束了這些天地獄般的工作,我急不可耐的買了去J市的車票,這麼多天的等待,終於快要有結果了。靜那天的那句「我等你」,依然在我耳邊徘徊,多麼振奮人心的話語啊!以至於去J市的三個小時的車程讓我感受到比任何時候都要漫長的煎熬。

    汽車顛簸在公路上,我整個人也因為缺氧而變得昏昏欲睡,車子裡由最初的大聲喧嘩逐漸轉變成志承靜無聲,而我的眼皮子也更加沉重起來,直到我失去了大腦中最後的一絲清明……

    我,舒服的躺在海邊被日光眷顧著的沙灘上,身旁環繞著不同國籍的美女,如同一群快樂的百靈鳥在我身畔唧唧喳喳的嬉笑著,我幸福至極的微瞇著眼,盡情享用著仁慈的上帝為我創造出來的美女大宴……

    忽然,我不可置信的睜圓了雙眼——原來,在每個不同國籍的美女身旁都有著一個非常猥瑣噁心至極的男人正拉著她們的手……

    於是,我睡意全消,不可置信的搜索著這些男人印在沙灘褲上的國籍,結果我發現這些個猥瑣男人沙灘褲上幾乎清一色的印上了「MadeinJapan」。

    靠!沒那麼離譜吧,怎麼最近美女們的眼光都這麼驚世駭俗,跟主流的審美觀產生了這麼大的分歧呢?

    我不死心,於是,我繼續用我堅強的毅力控制住自己想吐的yu望,搜索著那些男人的沙灘褲上猥瑣男子的名字「松下柳兵衛」、「竹中半兵衛」、「伊籐博文」、「山本五十二」……

    果然,名字一個比一個猥瑣,我的胃液逐漸侵蝕到了口腔,不過我還是繼續念了下去……

    「中村紀夫」、「小泉純一狼」(這個名字實在太猥瑣了,據說已可以堪稱猥瑣之霸了)、「武大郎」(原來這個戴了綠帽子的可憐蟲是東瀛人啊,難怪長不高,唉,同情)、「吉田恐豬」……

    「吉田恐豬」?!

    我只記得大學時代隔壁班有個叫做盧恐豬的猥瑣同學,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島國上居然還有叫恐豬的猥瑣青年,真是太巧合了,我不由得就朝他的臉看去。

    看到他的臉,我驚訝之餘不自主的開始連續嘔吐了起來。

    「……恐……恐豬……怎麼是你……?」我嘔吐並伴隨著驚訝。

    「嘿嘿!」猥瑣之人必有猥瑣笑法,他那一聲笑,險險使我腸子都給吐了出來。

    再看看他手挽著的女人,唉……以前不懂得什麼叫鮮花配牛糞,現在曉得了……

    「嘔。」

    睡夢中的我在車子的顛簸中醒來了,而醒來後就一直不停的吐,不停的吐,也不知是車子顛簸太厲害了還是夢境中拉著美女手的恐豬形象太猥瑣,總之我吐的險險就葛屁兒了。唉……弄的身旁那些沒有愛心的大叔大嬸就紛紛掩鼻避讓不及,也不懂得幫助需要幫助的人,真是……太沒有愛心了。

    等吐得差不多快把胃吐空的時候,我才驚奇的發現:原來汽車已經到了J市的車站了,而車廂內也就剩下我和那個一臉心疼的看我把髒兮兮的嘔吐物弄的滿車都是的司機。

    我一臉歉意的想說句什麼場面話,卻發現吐過以後的自己胃依舊難受的要命,我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穢物,很大力的起身拍了拍司機大叔的肩,下了車。

    「靜,你在哪……」我撥通了靜的手機,心裡已經抑制不住的激動起來,所以我竭力控制住,控制住……不讓感情氾濫的說不出話來。

    「我在單位啊,你呢?」

    電話裡,靜的聲音讓我理性的一面徹底的崩陷了。三年,三年了……*思夜想的人此刻又跟我處在同一座城市,聽著熟悉的聲音,我的聲音不禁哽咽起來。

    「你怎麼了?怎麼又哭了?發生什麼事了嗎?」靜的語氣變的不平靜起來,電話裡的聲音也充滿了焦急的關切,這讓我又想起當年我對靜的一翻獨白後的情形。

    日子,真的過的好快……

    「……沒事……靜,我現在在J市……」我盡最大的努力控制住自己感性的那一面,語氣中卻還是帶著些微的哽咽。

    「你在J市?」靜的語氣也開始起了變化,「你在哪裡?」

    「我在汽車站,你告訴我你的具體位置,我自己找過來吧。」我點了根煙,剛吸了一口卻嗆在了嗓子裡,不由得猛烈咳嗽了起來。

    「你怎麼感冒了……不要緊,你在車站等我,我跟同事請個假,然後出來接你,你……不要走開。」靜的聲音急促了起來。

    「好,只要你沒來,我會一直等一直等……絕對不會走的。」

    「嗯,那就這樣,一會見吧。」靜掛了電話。

    放下了電話,我把手裡的煙頭丟了,然後去買了瓶水,蹲在路邊,看著J市街頭車水馬龍的景象,而不遠處,是一對情侶在吵架,看情形,兩個人分毫不肯相讓,直有種大打出手的架勢。

    我不想去勸架,情侶之間的爭執我是司空見慣了,起因也許只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後果卻並不容人預料,這也無可奈何。我不曉得,為什麼人們喜歡通過爭吵來把本來挺小的事端最大化,我只知道如果我有一天跟我的情人發生了衝突,我會盡量去妥協,實在無法妥協的,我也只能平靜的提出或者接受分手,哪怕心再痛我也會堅持自己的原則。這應該不能叫做軟弱或者冷酷,只是吵架是一件很沒有意義的事,吵到最後,男人的尊嚴也隨之失去。而吵架又必然造成感情上的裂縫,當感情上出現了裂縫,分手也成了遲早的事,既然這樣還不如妥協或者放棄。

    我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將近一個小時,那對吵架的情侶也早在我失神間消失在我的視野之內了。

    「旺財……你等好久了?」靜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的身邊,冷不丁的開場白直讓我嚇了一跳。

    「靜……真的是你?我沒做夢吧……來,掐我一下……」驚喜之餘,我開起了靜的玩笑。

    「你這玩笑開的也太土了吧……不過既然你這麼要求,我……」

    「哎喲……痛,痛……輕點,輕點……」靜用纖細的手指在我的脖子上輕輕的掐了一下,我一下子裝著很痛的樣子大呼小叫了起來,「才三年不見,學會謀殺親夫了你……」

    「你自己要求我掐你的呀……真的很痛嗎?那讓姐姐替你揉揉……」靜微笑著用手掌摸了摸我的脖子,「怎麼那麼多汗?很熱嗎?」

    「不是熱,痛的冷汗直流啊……我不要揉,我要你抱。」我死噁心的撲了上去,抱住了靜。

    「放手,放手,你個傢伙汗全擦我身上了,你……」靜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的*已經被我緊緊的吻住了。

    我們倆在路中央擁抱接吻了十多分鐘,弄的靜兩頰緋紅,路上的行人車流也放慢了行駛的速度。

    靜終於掙開了我的擁抱掙開了我的嘴,嘟囔著:「我們把路都給堵住了……」話說到這裡,她卻直直的看著我的臉,關切的問道,「你怎麼又流眼淚了?」

    「靜……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請不要……不告而別好嗎?」我慌亂的抹了下眼睛,感傷的說道。

    「……好……」靜咬住唇,卻無比堅定的回答了這個字。

    「太好了!靜,我愛你。」我又一次緊緊的抱住了靜,激動的熱淚盈眶,這一天終於來臨了,我的幸福,我的靜,我的新生活!都即將拉開圓滿的序幕了,耶!原來上帝、耶酥、菩薩、佛祖都沒有忘記眷顧我這個在感情路上歷經艱辛的可憐小孩,終於讓我撥雲見日了。

    各位大大,我原翰毅發自內心的感謝你們。

    因為有了靜,J市這座城市讓我一下子有了相當大的好感,也因為有了靜,我忘記了一路的顛簸和旅途的勞累,我們手挽手漫步著,走過J市的大街小巷。

    「靜,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停下了腳步,凝視著靜。

    「恩……其實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靜放開了我的手,一個人慢慢的朝前面走去,「其實,當初離開我也是真的覺得我們之間不太現實……」

    「為什麼?」我急切的追問著,「是什麼理由讓你覺得我們在一起不現實呢?」

    「第一,我比你大……」

    「年齡似乎不是什麼問題啊,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就該知道我年紀比你小嘛……再說,我所瞭解的你似乎也不是這麼封建的女孩子。」我好奇怪靜居然會將年齡作為第一個考慮的問題。

    「唉,我畢業了你還沒畢業,我們又不在同一座城市,精神戀愛很累而且會影響你學習的。」靜歎息著,「不要再問了好嗎?我不是已經答應以後不離開你了麼?我有苦衷的……」

    「那好,我不問了,只要靜能高興……」我走上幾步牽過她的手,「你最近工作的,還好吧?」

    「就那麼湊和著吧,沒什麼好不好的,累呀!」靜舒了口氣,「你呢?」

    「我也勉強湊和著,做我們這行,就是在拿自己一點一滴的生命在換錢啊。」想想最近通宵達旦的趕圖紙,感覺真的累的沒有一絲力氣。

    「呵呵,其實生活真的好像一場無休止的戰爭,只能去慢慢適應吧。」靜說話的語氣真的比當年老成多了,有一天她和我的個性終將被現實生活磨圓稜角的。到那一天,我老了,她也老了……

    「靜……」

    我跟靜同時轉過頭去,只見一個身高跟我相仿,略微瘦弱的男子臉色鐵青的從後面追上來叫著靜的名字。

    「什麼事?」我看他神色不太好,特別是看著我的時候,臉上還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殺氣,我怕他會傷害到靜,於是就擋在了靜的身前。

    「靜,他……是你男朋友?」

    「嗯。」靜雙手緊緊拽住我的左手手臂,感覺的出來,靜對這個人充滿了害怕。

    「朋友,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沒有……我想,我們該說再見了吧?」連外柔內剛的靜都感覺到害怕的人肯定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這樣的人物還是離他越遠越好,誰知道他頭髮裡有沒有跳蚤,呼吸出來的空氣是不是催淚瓦斯呢?說不定他還是個愛滋病攜帶者,還會到處拿個針筒扎人呢。

    「嘿嘿,再見?好啊,再見!」這個男人本來就鐵青的臉顯得更加猙獰,我本能的感覺到一種危險的感覺,而靜此時卻從害怕中走了出來,勇敢的站在我的身邊,跟我對視了一眼後右手握住了我的左手,她的這一舉動給我帶來極大的勇氣,我拉著她,緩緩的轉過身。

    正當我們準備抬足遠離這個危險人物的時候,我幾乎是本能的感覺到一絲不祥。

    靜跟我握著的手忽然緊了緊,然後,我看到了靜臉上展現出一個很奇怪的神情,那是一種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後痙攣了的表情。

    然後,我就看到了靜的左胸前露出了一截帶血的刀尖……

    靜還是緊緊的拽住我的手,只是人,卻開始慢慢的倒了下去。

    天!怎麼會這樣子?!我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拿刀子刺入我心愛女孩身體的男人。

    「哈哈哈哈,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這個猥瑣的男人瘋狂的大笑著。

    此時我已經被傷心和憤怒蒙蔽了最後一絲理智,我紅著眼,一拳打倒了這個瘋狂的精神病,然後我從路邊找到一塊磚頭,瘋狂的,一下一下的拍著這個男人的頭顱。

    男人哀號著,血水不斷的從他臉上濺出,一下一下……我聽到牙齒斷裂的聲音,我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音,我看到那張已經分不清五官的臉上的哪個嘴的位置不斷的含混不清的叫著靜的名字……

    我停住了手,呆呆的站了起來,然後冷冷的掃視了一眼突發事件以後一直在周圍看冷場的圍觀群眾。

    我走到了靜的身前,脫去上衣,雙膝跪地,替她裹住了從後背直達前胸的傷口,我看著她蒼白的面容,我吻著她冰冷的*,眼淚,已經如決堤的洪水一般的一發不可收拾。

    120的急救車終於趕到了,帶走了我和靜,還有那個被我砸的五官模糊的男子……

    「嗯,那就這樣,一會見吧。」靜掛了電話。

    放下了電話,我把手裡的煙頭丟了,然後去買了瓶水,蹲在路邊,看著J市街頭車水馬龍的景象,而不遠處,是一對情侶在吵架,看情形,兩個人分毫不肯相讓,直有種大打出手的架勢。

    我不想去勸架,情侶之間的爭執我是司空見慣了,起因也許只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後果卻並不容人預料,這也無可奈何。我不曉得,為什麼人們喜歡通過爭吵來把本來挺小的事端最大化,我只知道如果我有一天跟我的情人發生了衝突,我會盡量去妥協,實在無法妥協的,我也只能平靜的提出或者接受分手,哪怕心再痛我也會堅持自己的原則。這應該不能叫做軟弱或者冷酷,只是吵架是一件很沒有意義的事,吵到最後,男人的尊嚴也隨之失去。而吵架又必然造成感情上的裂縫,當感情上出現了裂縫,分手也成了遲早的事,既然這樣還不如妥協或者放棄。

    我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將近一個小時,那對吵架的情侶也早在我失神間消失在我的視野之內了。

    「旺財……你等好久了?」靜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的身邊,冷不丁的開場白直讓我嚇了一跳。

    「靜……真的是你?我沒做夢吧……來,掐我一下……」驚喜之餘,我開起了靜的玩笑。

    「你這玩笑開的也太土了吧……不過既然你這麼要求,我……」

    「哎喲……痛,痛……輕點,輕點……」靜用纖細的手指在我的脖子上輕輕的掐了一下,我一下子裝著很痛的樣子大呼小叫了起來,「才三年不見,學會謀殺親夫了你……」

    「你自己要求我掐你的呀……真的很痛嗎?那讓姐姐替你揉揉……」靜微笑著用手掌摸了摸我的脖子,「怎麼那麼多汗?很熱嗎?」

    「不是熱,痛的冷汗直流啊……我不要揉,我要你抱。」我死噁心的撲了上去,抱住了靜。

    「放手,放手,你個傢伙汗全擦我身上了,你……」靜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的*已經被我緊緊的吻住了。

    我們倆在路中央擁抱接吻了十多分鐘,弄的靜兩頰緋紅,路上的行人車流也放慢了行駛的速度。

    靜終於掙開了我的擁抱掙開了我的嘴,嘟囔著:「我們把路都給堵住了……」話說到這裡,她卻直直的看著我的臉,關切的問道,「你怎麼又流眼淚了?」

    「靜……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請不要……不告而別好嗎?」我慌亂的抹了下眼睛,感傷的說道。

    「……好……」靜咬住唇,卻無比堅定的回答了這個字。

    「太好了!靜,我愛你。」我又一次緊緊的抱住了靜,激動的熱淚盈眶,這一天終於來臨了,我的幸福,我的靜,我的新生活!都即將拉開圓滿的序幕了,耶!原來上帝、耶酥、菩薩、佛祖都沒有忘記眷顧我這個在感情路上歷經艱辛的可憐小孩,終於讓我撥雲見日了。

    因為有了靜,J市這座城市讓我一下子有了相當大的好感,也因為有了靜,我忘記了一路的顛簸和旅途的勞累,我們手挽手漫步著,走過J市的大街小巷。

    「靜,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停下了腳步,凝視著靜。

    「恩……其實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靜放開了我的手,一個人慢慢的朝前面走去,「其實,當初離開我也是真的覺得我們之間不太現實……」

    「為什麼?」我急切的追問著,「是什麼理由讓你覺得我們在一起不現實呢?」

    「第一,我比你大……」

    「年齡似乎不是什麼問題啊,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就該知道我年紀比你小嘛……再說,我所瞭解的你似乎也不是這麼封建的女孩子。」我好奇怪靜居然會將年齡作為第一個考慮的問題。

    「唉,我畢業了你還沒畢業,我們又不在同一座城市,精神戀愛很累而且會影響你學習的。」靜歎息著,「不要再問了好嗎?我不是已經答應以後不離開你了麼?我有苦衷的……」

    「那好,我不問了,只要靜能高興……」我走上幾步牽過她的手,「你最近工作的,還好吧?」

    「就那麼湊和著吧,沒什麼好不好的,累呀!」靜舒了口氣,「你呢?」

    「我也勉強湊和著,做我們這行,就是在拿自己一點一滴的生命在換錢啊。」想想最近通宵達旦的趕圖紙,感覺真的累的沒有一絲力氣。

    「呵呵,其實生活真的好像一場無休止的戰爭,只能去慢慢適應吧。」靜說話的語氣真的比當年老成多了,有一天她和我的個性終將被現實生活磨圓稜角的。到那一天,我老了,她也老了……

    「靜……」

    我跟靜同時轉過頭去,只見一個身高跟我相仿,略微瘦弱的男子臉色鐵青的從後面追上來叫著靜的名字。

    「什麼事?」我看他神色不太好,特別是看著我的時候,臉上還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殺氣,我怕他會傷害到靜,於是就擋在了靜的身前。

    「靜,他……是你男朋友?」

    「嗯。」靜雙手緊緊拽住我的左手手臂,感覺的出來,靜對這個人充滿了害怕。

    「朋友,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沒有……我想,我們該說再見了吧?」連外柔內剛的靜都感覺到害怕的人肯定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這樣的人物還是離他越遠越好,誰知道他頭髮裡有沒有跳蚤,呼吸出來的空氣是不是催淚瓦斯呢?說不定他還是個愛滋病攜帶者,還會到處拿個針筒扎人呢。

    「嘿嘿,再見?好啊,再見!」這個男人本來就鐵青的臉顯得更加猙獰,我本能的感覺到一種危險的感覺,而靜此時卻從害怕中走了出來,勇敢的站在我的身邊,跟我對視了一眼後右手握住了我的左手,她的這一舉動給我帶來極大的勇氣,我拉著她,緩緩的轉過身。

    正當我們準備抬足遠離這個危險人物的時候,我幾乎是本能的感覺到一絲不祥。

    靜跟我握著的手忽然緊了緊,然後,我看到了靜臉上展現出一個很奇怪的神情,那是一種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後痙攣了的表情。

    然後,我就看到了靜的左胸前露出了一截帶血的刀尖……

    靜還是緊緊的拽住我的手,只是人,卻開始慢慢的倒了下去。

    天!怎麼會這樣子?!我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拿刀子刺入我心愛女孩身體的男人。

    「哈哈哈哈,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這個猥瑣的男人瘋狂的大笑著。

    此時我已經被傷心和憤怒蒙蔽了最後一絲理智,我紅著眼,一拳打倒了這個瘋狂的精神病,然後我從路邊找到一塊磚頭,瘋狂的,一下一下的拍著這個男人的頭顱。

    男人哀號著,血水不斷的從他臉上濺出,一下一下……我聽到牙齒斷裂的聲音,我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音,我看到那張已經分不清五官的臉上的哪個嘴的位置不斷的含混不清的叫著靜的名字……

    我停住了手,呆呆的站了起來,然後冷冷的掃視了一眼突發事件以後一直在周圍看冷場的圍觀群眾。

    我走到了靜的身前,脫去上衣,雙膝跪地,替她裹住了從後背直達前胸的傷口,我看著她蒼白的面容,我吻著她冰冷的*,眼淚,已經如決堤的洪水一般的一發不可收拾。

    120的急救車終於趕到了,帶走了我和靜,還有那個被我砸的五官模糊的男子……

    屍檢報告

    姓名:蘇靜子

    性別:女

    年齡:26

    籍貫:浙江J市

    婚否:未婚

    死因:利器刺中心臟,造成心房破裂而死,無其他體外傷

    新聞快訊:2006年6月17日下午三時四十七分,XX山的環山公路上發生一起交通事故,一名青年男子駕駛摩托車落入山下,當場死亡。警方初步認定該男子的身份是江州市某設計公司的一名叫做原翰毅的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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