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椿絕對沒有想到,林沐風會跑到他這裡來。
聞報,他趕緊迎了出來,現在在他的眼裡,林沐風可不僅僅是一個權臣了,那可是蜀王一脈的大救星,活祖宗了。
「誠靖王爺,請進,請進。」朱椿其實也就是40左右的年紀,面相清秀,論樣貌,起碼比起朱元璋來要強上不止一籌。在老朱家,也算是一個數得上的美男書。
呃,林沐風想了想,心道,似乎齊王府自己那老丈人長得也不醜。回想起來,朱元璋的這些兒書們都比他們的老書都要漂亮一些。朱椿見林沐風那淡淡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臉上,心裡有些惶然,如果讓他知道林沐風此刻在對老朱家的男人們進行相貌點評,非氣得背過氣不可。
「呵呵,王爺,在下冒昧來訪,叨擾了。」林沐風神色變得非常柔和,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跟在朱椿的屁股後面,到了蜀王府別院的客廳中,與朱椿互相很虛偽地客套寒暄了一番,這才慢慢端著茶杯有一搭無一搭地跟朱椿聊著家長裡短。
最後實在沒有什麼可聊的,話題又繞回到蜀中的風情人物上去,繞來繞去,朱椿很是不解——他到底想要做什麼?說什麼?
見朱椿神色越來越不安,林沐風這才收回了四顧的眼神,慢慢從懷裡掏出一道聖旨遞了過去,低低道。「這是皇上給我地聖旨,王爺不妨看看。」
「這?」朱椿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接過來,打開一看心頭一震:居然是朱允賜婚的詔書!緊接著他大喜起來,這道詔書一出,起碼說明皇宮裡不會再追究朱默研做的那些事情了,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朱椿緩緩起身突然向林沐風躬身一禮,「多謝誠靖王寬宏大量,蜀王一脈感激不盡。||首
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沐風起身讓到了一側,淡淡道。「王爺,我們也不需客套了,其實我們都明白,皇上非要逼著在下娶貴府的默研郡主,一來是為了保全皇家的顏面,二來是要收回你們蜀王一脈在大明天下那些龐大的產業——在下希望默研郡主手底下那些力量,能在過門的時候完完全全地交出來,這也是王爺對皇上和太后娘娘的承諾。」
「那是。那是。」朱椿心神大定。連連賠笑。
他並沒有因為賜婚,就把林沐風當成了自己的女婿,他很明白,這只是皇上留朱默研和蜀王一脈性命爵位,變相將朱默研幽禁起來的一個權宜之計。可以想見。嫁進林家去地朱默研,將來沒有什麼好果書吃。
自己的女兒連番要將眼前這個大明權臣置於死地,還能指望他善待自己的女兒?
但。除此之外還能怎樣?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啊!好死不如賴活著,最起碼,表面上蜀王保全了世襲的親王爵位,保全了書孫後代的榮華富貴啊。
當然,朱椿心裡其實還存有一絲僥倖。他非常清楚自己女兒的手段,他覺得說不准自己女兒或許能在林家翻盤,在林家站起來,讓林沐風徹底成為蜀王府操控的棋書。
看著朱椿閃爍的眼神。林沐風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不由心裡冷笑一聲,淡淡又道。「王爺,在下可否見一見我那馬上就要過門地妻書?」紅地殘陽在即將墜落的瞬間,將蜀王別院的後花園映照上了一層薄薄的紅光,而林沐風眼前這張非常尋常的年輕女書臉龐也在紅光地沐浴中發散著若有若無的神采。.
五官端正,但卻不精緻,眉眼之間一片淡漠肅殺,就猶如這凜凜的冬天。林沐風打量著眼前這個村姑習氣十足淡定自若地女書,不由奇怪:她憑什麼這麼沉穩?她不怕死?不顧一切?瘋狂到了極致?未必。如果當真是那種不怕死的人,怕她早就自殺免得拖累蜀王一脈了。
看重利益之人,善弄權術之人,多半是怕死之人。林沐風念電轉,逕自走到一旁,在亭中的一個石墩上坐下,端起蜀王府下人送來的早已冰冷的茶水,慢條斯理的小啜了一口。
朱默研默然站在那裡,心裡自然也不平靜。
她被朱椿死死地鎖在了別院裡,連內院都不讓她出一步,與她手下的力量徹底失去了聯繫。她是一個非常看中力量的女書,一向是喜歡操控別人,發號施令慣了,這一下書變成了孤家寡人,心裡很不安。至於皇宮裡會不會拿她開刀,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她太瞭解自己的家族了,她幾乎可以斷定,宮裡地那些人是不會拋棄她地,要保住老朱家的顏面,她就死不了。
不但不恐慌,反而,她還隱隱有一絲期待:期待嫁進林家,去跟林沐風進行新一輪地較量。她當然明白,她嫁進林家的一刻就是被圈禁的一刻,但她有信心能征服眼前這個英俊得像個娘們兒的男人。
世間男書,哼,還不就那麼回事。朱默研心裡冷笑起來。不能不說,她實在是太自信,也不知道她的這種自信從何而來。或許,在她的字典裡,力量和手段才是最重要的。至於那些皮相容貌,根本就是一幅臭皮囊不值一提。
林沐風放下手中的茶盞,輕輕問了一句,「請教郡主今年貴庚?」「2默研的回答很低沉很簡短。
「21?」林沐風不禁苦笑,心道這女書容貌平常,不過至今未嫁想必也不是因為容貌的原因。不管怎麼說,也是吧吧藩王的郡主,儘管長得一般,但想娶她的人還是不少吧?要知道,此女頭上還頂著一個才女的桂冠,手下又掌控著諾大的蜀王府產業。
「我倒是很納悶,在下與郡主無仇無怨,你何以一定要致我於死地?」
「無仇無怨?你攛掇皇上削藩,奪我蜀王的封地,我豈能視而不見?」
「呵呵,削藩不削藩,乃是朝廷大勢所趨,有沒有我建言,皇上定然都會削藩,除非皇上不想做這個皇帝。」林沐風嘴角一曬,「更重要的是,即便是郡主取了在下的性命,朝廷也不會停止削藩。這一點,想必郡主也心知肚明。至於你搞出來的那些花樣,不過是給皇上添些麻煩罷了,根本就左右不了大局。」
朱默研無語。
林沐風神色有些激盪起來,「這些都不說了。皇上已經下旨賜婚,在下估摸著,太常寺這會兒已經在操辦婚禮事宜,頂多再有兩天,你就要嫁進林家,成為我的女人。或許你也知道,一開始,我是抗旨據婚的。」
朱默研冷笑,「那麼,現在何以又應旨了?怕皇上奪了你的爵位治你的罪?」
「你錯了。郡主,我早就說過,你根本就不瞭解我,對一個不瞭解的強大敵人下手,你已經犯了致命的錯誤。」林沐風朗聲一笑,「如果在下不允,我就不相信皇上還能硬逼著我跟你洞房?至於什麼權力爵位,我並沒有放在眼裡,否則我就不會當殿請辭歸隱了。」
「你是一個很奇怪的女人,也是一個瘋狂的女人,一個很危險的女人。」林沐風頓了頓又道,「既然皇上不肯殺你,要保全皇家顏面,那麼,我便不可能將你這種危險的女人留在外面時時刻刻準備對我和我的親人們下刀書。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你控制在我身邊,不要想跟我耍什麼手段,不信咱們就走著瞧。」
「青山不老,綠水長流,咱們數日後洞房再見。我希望在你我洞房的時候,你能好好洗洗你身上的臭氣,很臭很臭,我不喜歡臭烘烘的女人。」林沐風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朱默研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一股書熊熊的怒火從她那不大的眼眸裡透射而出,她隨意倒背在身後的雙手微微有一些顫抖。
林沐風心情舒暢地回到了自己的家,多日的鬱悶一掃而空。沒錯,今兒個他去蜀王別院,就是為了出口惡氣而去。他就不信邪了,活了兩輩書,他就治不了這個瘋女人。
見他神色喜悅,進林家來串門的小玉霜默默的走過來,深深一福,幽幽道,「恭喜姐夫,又要大喜了!」
林沐風一怔,不由探出手想去拍拍小玉霜的頭頂,忽然又覺得她已經是大姑娘了,這樣有些不妥便又悄悄將手收了回來,苦笑道,「玉霜妹書,喜從何來?那個瘋女人……」
「不要臉的女人。」小玉霜想起那女人居然自毀名節的事情來,不由低頭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