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沈小三所謂的花帖,就是蓋著挹紅香院紅印的天青色信箋,相當於我們現代的選票。一個金銖一張,任何人都可以買。根據自己的喜好,投給自己的姑娘。所以,這正名盛會幾乎就等同於比賽背後傍的大款錢的多少,怪不得小三說,這是關乎面子的問題,原來如此啊!
小三一出手就遞出一千金銖的銀票,買一千張花帖。我暈,他還真的嫌錢多啊,MMD這麼多錢,就這樣眼睛不眨一下地花出去了,留著給我發工資多好啊!
候在一側的綵衣侍女接著錢進去,很快就有個十二三歲的小丫環出來,拎著一大花籃的花帖跟到我們身後。小三帶著我繞過擁擠的人群,直接上了二樓的包廂。
坐在優雅安靜的包廂裡,吃著侍女捧進來的各式水果,俯首看一樓人山人海,擠作一團的人們……果然,有錢在哪個年代都不一樣!
小三把籃子推到我面前,又拾了幾張花帖過來,塞到我手裡,說「開始後,每個姑娘登場的時候,就會有丫環進來收花帖,溫老闆看著給就是了!高興給哪個,就給哪個!」
「讓我給?」我斜了他一眼。「你不是有的姑娘麼,全給她不就好了?」
小三笑笑說「那些是隨便玩玩的,無所謂的了,只要溫老闆玩得開心就好了!」
我看了他一眼,剛要開口,忽然聽到一聲叫喚「溫老闆」。我循著聲音探出頭一看,就看到醉仙樓的胖大叔趴在側對面的橫欄上朝我使勁地揮手,藉著醉意大聲說「溫老闆,薛纖纖,投薛纖纖——」
我汗,還有這樣拉票的啊!
回收目光的時候,忽然心裡一震,倏地把目光沿著原路轉了回去。果然,坐在我們隔兩間坐我們旁邊包廂那個人,不是裴人妖是誰?!
他正懶洋洋地將半邊身子托在橫欄上,轉頭往樓下看。而在他面前的桌上,赫然也放了一大籃子的花帖!
我靠!他也花那麼多錢買這些東西?!媽的,氣死我了!
——不過,他搞這些,他老婆都沒生氣,我氣什麼?
真是的!MMD!臭男人果然沒一個是好東西!我怒!
「溫老闆,喝茶。」正在我一肚子鬱悶的時候,沈三適時地遞了杯茶過來。
我接過來,「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喝完,正鬱悶著,並沒有發現此時小三的臉上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容。
我一放下杯子,小三立馬又給我倒了一杯,剛要喝,樓下忽然「堂堂」地響起一陣鑼鼓聲,我轉過頭看去,正對下去的「舞台」上徐徐升起了綵燈,看來是要開始了。我收回目光的時候,冷不防又撞上了死人妖的,他也正往我們這邊看著。
切,看什麼看!無視他,轉回頭,準備趁著剛開始這會兒的混亂騷動中趁機「尿遁」。
跟沈小三說去方便一下,很快就回來,小三慇勤地問我認不認得路,又叫了個小丫環過來給我帶路。死小三,防得太嚴了吧,不過,就算派個丫環來盯著我,以我的聰明才智,還是可以順利開溜的。
跟著丫環出門,沒走幾步,忽然前方的樓梯模糊了一下,咦,怎麼回事?我眨了一下眼,再一看,呃,一切正常啊!只是頭有些暈,昏昏沉沉地,有些發重。我抬手摸了下額頭,汗,怎麼有點發燙?我什麼時候發燒了?!
——不是吧,我下午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啊!而且大熱天的,怎麼可能會感冒?
應該是錯覺吧?!
晃晃腦袋,繼續往前走了幾步,不對啊,怎麼腳底像踩了棉花一樣虛浮,頭重腳輕的。忽而膝蓋一軟,一個踉蹌,就往地上跌去。
「溫老闆!」小三從後扶住我,關切地問。「怎麼了?」
我晃了晃頭,抓著他的手臂,勉強地站起身來,說「沒、沒事。」說著,又要邁開腳步,剛抬腳,就覺得有一股重力拉扯著我往地上跌去。
「臉色這麼蒼白,是不是生病了?」小三關切地說。「是不是最近太操勞了,為要逞強,我扶你去休息一下。」說完,他又回頭對身後的人說。「快去找濟世堂的何大夫過來。」
「不用了——」
無視於我有氣無力的拒絕,沈三扶著我在走廊上拐了個彎,就推門進入了一個香噴噴、觸目粉色的房間。
「唉,隨便進人家房間不好——」而且這裡是青樓,萬一撞上什麼不該撞見的東西,就不好了——
「沒事的,我訂下的房間。」小三隨口說著,扶著我坐到床沿,讓我倚著床欄靠好,然後轉身去關門。
他訂下的房間?不是來捧花姑娘的嗎,訂房間幹什麼?
我越想越不對勁,用手扶著床欄想站起來,卻發現手上完全沒有力氣,胸口有股躁動,全身熱乎乎的,像是發燒一樣,直想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然後浸到冷水裡去泡——
忽然察覺過來我竟然煩躁地用手扯著衣襟,心頭猛地一個機伶,驀然醒悟過來,一抬眼就看到沈小三笑盈盈湊過來——對了,茶,沈三剛才遞給我喝的那杯茶!肯定有問題!
我有些驚恐地瞪著他「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卻一臉無辜地反問「溫老闆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呢!」說完,笑瞇瞇地欺近身來,挨著我坐下。
我連忙起身往門口跑去,剛起了一半,沒來得及挪開腳步,就被小三在腰上一攬就給攬了回來,接著他整個身體都傾了過來,把我壓到床欄上。伏首到我的耳側,輕吐著氣,軟聲像是撒嬌似地說「雅雅,我是真的喜歡你。鳳鏡夜給你什麼條件,我給雙倍,你跟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