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大學生情感故事精選 第一章 與愛有約 第二節 愛情,牙痛的感覺
    愛情其實就是一次牙痛,牙痛的感覺是什麼呢?

    大二的時候,上鋪的廣西女孩韋麗給我算命說:「你會愛上一個校外的男人。」這一次,她說對了一半,後來,是有一個「社會人」與我好過,不過是他追求的我。

    對於一個愛吃糖的女孩來說,生活會給她充分的回報。例如:本班的男生,本系的男生及至本校的男生都會不知從哪聽到了風聲送來一些糖果和甜食。同時,他們也送來了糖果的孿生姐妹——牙疼,我是一個抵不住誘惑的女孩。寢室裡其他的姐妹收到的情書,如果給我看,我也常常會感動得淚水漣漣。只可惜向我示愛的那些男生們的戀愛技術已從文字階段下降到最原始的以物易物的原始階段。為什麼他們不給我寫一封信呢?哪怕上面說:春天來了,萬物復甦,我的心也甦醒了,渴望一縷春風……

    也許他們覺得我是那些較胖、臉圓,屬於那種愛吃甜食的、智力遲鈍的女孩吧!

    就像心理學老師講的那樣,女人在困苦無助的時候最容易對能給她帶來安全感和快樂的男人產生好感。

    畢業於某醫學院的王強醫生此時從天而降,像一尊天神三下五除二治療了我的牙疼。當他端起我的口腔向裡張望時,我感到他看的不是一張嘴,而是美國的科羅拉多大峽谷。因為他眼神中分明透出了讚歎和欣喜。

    後來他誇我的牙長得很美,一顆顆像玉石一樣排列,即使偶爾的幾顆壞牙,也像圓明園裡折斷的石柱一樣誘人,一種蒼涼廢墟之美。

    記得第一次與他見面,他穿一件白大褂,正在用酒精整理他那些用具。我和我同班的一個女生被他的動作驚呆了。在醫院診室獨特的燈光效果下,他像一位好萊塢影片裡的槍手整理槍械和子彈一樣,從容地整理他的「武器」。看見我們呆頭呆腦的樣子,他微微一笑,像《羅馬假日》裡的夏利。

    後來,他給我打麻藥的時候,我十分放心,一種把生死都交給他的架式。他那一雙寬厚的大手,托著我的小下巴,讓我感到一股浪潮的火熱從他的掌心裡發了出來。

    那一次拔牙,成了我一種人生中最痛苦,又極興奮的一次體驗。

    後來,他對我說,人拔牙的感覺,像失戀一樣,空蕩蕩的,但回憶起來還有痛感。痛感告訴人們,那兒曾經發生過一些故事。尤其是那性感的舌頭一顆顆抵住那些好牙的時候。

    記不清,第一次接吻是什麼時候,我想大概是拔牙手術進行了兩個月之後。我曾經問他,有沒有在我的口腔裡找到他醫院診室裡消毒水的味道,他笑了笑說:「一個好醫生最大的理想,就是讓世界上除了醫院裡面有病人外,再也沒有其他地方有病人,也就是再也沒有醫院的味道。」

    我聽了很「感動」,我對他講,我從小就最佩服醫生,因為他們不僅救自己人,還拯救敵人的傷員。不過我沒有想到牙醫也算醫生。他對我來說不僅僅是牙醫,而且還是外科(例如我削鉛筆時手指受傷)、婦科(我來月經時痛經)、心理科(莫名其妙的發脾氣)等各科醫生。

    宿舍裡的人給他取了一個名號叫「海澱區綜合治療醫院」,簡稱「海院」。

    那年六月的一個晚上,我第三次去了他的宿舍,一間二人間的房子。我變成了他的女人。

    他先像一個水手一樣,脫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他強健的肌肉,並在我面前走來走去。那時我正在昏頭昏腦地看一本言情小說,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行為,起初我嚇了一跳。他的行為絲毫沒讓我感到興奮,反而有些噁心。尤其是男人的身體,我過去從未見過的部位。書中的世界浪漫、迷離、令人回味。而眼前現實,具體、形象又冰冷。接著,他像一個逮住了兔子的獵人一樣,把我抱在床上,剝去了我的衣服,好像絲毫未聽見我的叫罵。

    忽然,我覺得自己像影片中第一次被男主角帶入荒原的少女,剛開始對於惡劣、冷清的環境還不適應,後來,卻又愛上了這片壯麗風光。我愛上了他的身體以及一切由此產生的行為。

    有一天,上鋪的*,男朋友遠在西安,靠寫信談戀愛的才女,對我說,阿芸,你最近有變化,你的胸也高了,臉色也紅潤了許多,怪不得總是有男生打聽你的消息。你的變化,好像來自一個男孩子的「調養」。

    我仔細看了一下鏡子。哇!果真不一樣了,我自己不是少女了,而是少婦了!想到這我恨不得狠狠地打自己一個耳光,罵一聲你這個不知恥的小*。

    後來,我所有的這些神奇的跡像都消失了。又變成了一個面色蒼白、戴著小眼鏡的小女生。

    因為,王去了廣州。他說,他有一個朋友在那邊開了一家綜合醫院,讓他做牙科分院的院長。他說,等我畢業了,可以去找他。

    有一段日子,他還經常來個電話什麼的,後來只是在情人節、五一節、六一節等一些節日有信件寄過來,好像還是秘書代寫的。

    每次我打電話過去,他說:「我很忙,晚上再給你打過去。」可是,我等了好多個晚上他也沒有電話來。

    有一次,他說他往北京那邊打電話總占線。我氣極了,衝他喊:「你*的?你騙誰呢?你以為我是小孩子,你玩夠了就不想玩了,我要和你拼到底。」

    這是我們惟一的一次惡吵,也是最後一次。

    眼下,我快畢業了,家裡人要我去廣州一家親戚開的公司任職,我是決不會去的。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我們的命運,抑或僅僅是我的命運?相對於宿命的漫不經心,我顯得多麼呆滯,是誰說這場遭遇就不能構成我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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