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棋的故事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第二百三十六章
    下面的那一章很有爭議,不過只是一個小情節,希望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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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看著他,似乎他說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可這又是實實在在的事情,誰也沒聽到徐奉洙宣佈比賽結果,誰也沒看到李昌鎬把棋子扔到棋盤上,但是現在電視畫面上兩個人卻已經開始復盤了。

    「莫非,他們忘記了這件事情?」古力跳了起來,一路跑向對局室看究竟。於是其他人也都呼嚕呼嚕的站起來,湧到那邊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蘇羽和李昌鎬兩個人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李昌鎬還在不斷的在棋盤上擺下變化,讓蘇羽應對來釋去他在對局中的疑惑。

    這個時候整個對局室裡面亂成一團,圍觀的棋手們七嘴八舌的在一邊支嘴,還有人跑來跑去的傳交棋譜,唯獨沒有人看到坐在裁判席上黑臉瞪眼的徐奉洙。

    這種情況一直到古力從人群外面擠進來問對局結果才算是告一段落。蘇羽和李昌鎬都有些愣愣的看著面前已經面目全非的棋盤,又看了看坐在一邊翻白眼看天花板的徐奉洙,都醒過悶來了。

    「你們說,這盤棋怎麼算吧。」徐奉洙也很無奈,這盤棋明顯是李昌鎬輸,但在李昌鎬認輸之前,他們就開始了復盤,這樣的事情他從來沒聽說過,也不知道對於這種情況應該怎麼判。

    李昌鎬臉騰地紅了,知道這是因為自己頭暈腦子短路忘了這件事情,連忙從蘇羽的棋盒裡面抓出來一把棋子扔在棋盤上,說:「我認輸了。」

    至此,在對局室亂了將近半個小時之後,徐奉洙才終於行使了他的權力:「世界第一人十番棋戰第四盤,韓國李昌鎬九段中盤負於中國蘇羽九段,比分至此為2:4。」

    2:4啊,危險了。李昌鎬在回家的路上越琢磨心裡面越鬱悶,越覺得自己的一隻腳已經落到了懸崖外面,只是靠著一棵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斷掉的常青籐才勉強留在上面。

    決不能降格。李昌鎬現在體會到了張栩當初掙扎的心情,眼睛看著窗外的風景暗暗的咬牙發狠:只要我李某人一口氣在,下一盤拚死命也要拿下來,決不能降格。

    不過這件事情說易不易說難不難,李昌鎬無論如何不敢再順著這條路想下去,免得後面想到別的不好的事情。

    「你幹嗎呢?」毛毛歎了一口氣,拍拍他的腦袋說,「是不是輸了棋心裡面特不痛快?要不然今天晚上我帶你去海邊住一個晚上散散心?」

    李昌鎬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李英鎬從前面駕駛座上回過頭來說:「說真的,你不如去海邊好好的休息一下。聽說蘇羽在青島的海邊有一套別墅,你要不然去那邊?現在秋天了,這邊比較冷。」

    蘇羽有別墅在青島?李昌鎬微微愣了一下。他倒不知道這個事情,就知道那小子經常去青島療養。

    毛毛倒是想起來這件事情了,於是也不管李昌鎬的阻攔,拿出手機給她哥哥打電話:「哥,你在青島的那套別墅,我們過去住幾天怎麼樣?」

    蘇羽那邊一愣,聲音顯得很迷惑:「我在青島,有別墅?」

    「你年年往青島跑,不就是在第二浴場有別墅麼?」毛毛也被他弄愣了,明顯的有些不自信起來,「我也去過,你別騙我啊。」

    蘇羽哭笑不得:「那別墅不是我的,是老總理的。他平時不去我就去度個假,但也不是我的。」

    「那麼,我們想去玩玩,有問題麼?」毛毛有些沮喪的在後視鏡裡看了看前面開車的李昌鎬,也是臉上帶著失望。

    「我不知道,我去問問。老總理的別墅已經被收回了,我現在去的那個是一個熟人的。」蘇羽在那邊似乎在吃東西,吧唧吧唧的把毛毛的胃火給鉤起來了。

    「什麼熟人?」柳暗花明,毛毛的興致又來了,「你能不能跟你熟人說說,我們去住幾天。」

    「總政的一個將軍,我有時候跟他下棋。」蘇羽想了一會兒,「這樣吧,我明天的船回去,到北京之後我找到他給你問問,行吧?」

    毛毛算算日子,斷然拒絕:「你到天津就要好幾天,等你再問天都涼透了,我們還散個什麼心。不行,要盡快。」

    「毛毛。」蘇羽顯得很是苦口婆心,「你要顧全大局……」

    「不行!。」毛毛開始撒嬌,氣哼哼的大聲說,「最晚明天你給我一個准信,要不然我就不認你這個哥哥。」

    蘇羽連歎帶呼:「女生外向啊,女生外向。我當年動手術的時候都沒看見你這麼積極。行了,你甭管了,我去給你找地方過幾天就讓你們去青島放暑假,好不好?」

    「暑假都快過去了。我在公司裡面累死累活小半年,怎麼著也該算是公假吧?」毛毛開始提條件。這讓李昌鎬頗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轉過頭看著外面的風景不說話。

    「公假?」蘇羽沒聽過這個名詞,愣了一下,「什麼公假?」

    毛毛眨麼眨麼眼睛,措了一會兒能讓蘇羽接受的詞,才說:「就是說,每年員工的福利假期,由公司掏錢讓我去旅遊玩去。」

    那邊「撲哧」一聲,毛毛知道她哥哥吐了,但也不以為意:「這個在合同裡面定好了的,員工有權利享受他應得的假期,而且是帶薪休假,公司還掏錢。」

    蘇羽半天沒說話,過了很久估計是擦完了嘴了,才連咳嗽帶喘得說:「我雖然不管公司的事情,但也不是傻子。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情!帶薪休假也就罷了,竟然還讓公司掏錢給你休假,要這樣公司早就賠本了。」

    毛毛很委屈,眼圈一紅嗓子就開始發哽:「你這是什麼話,公司條例裡面明明有條款說是經理以上級別每年有一個星期的公假。」

    有這種事?陳好不在身邊,王文達和古力也跑到漢城去和韓國棋院談事情,結果蘇羽發現自己身邊連個能問事情的人都沒有,無奈之下只好咋呼:「沒有的事情,這件事情我怎麼沒聽說過。」

    毛毛呵呵一笑:「你以為每年你跑到青島那邊曬太陽的錢誰給出?你又不是國務院的副部長又不是軍級別參謀長,雖說房子有人提供,但來回的機票錢吃飯泡吧的錢還不是公司出的。」

    蘇羽當真愣住了:「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情。」

    毛毛笑了出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少錢?」

    蘇羽很遲疑的搖頭給幾百公里外的毛毛看:「我不知道。錢的事情都是陳好在管。」

    「真不明白你這個公司老總怎麼當的。」毛毛歎口氣低聲說,「自己有多少錢,公司裡面有什麼規章制度,員工可以休多長時間的假,這些你是一概不知道。這個公司在你手裡面竟然還能活下來,也算是不容易了。」

    蘇羽臉刷拉紅了:「我就是個掏錢掛名的,實際上王文達和古力他們還惦著要上市呢,我都不知道上市有什麼好處。不過不是有你了麼,我也就放心了。」

    「你個甩手掌櫃。」毛毛哭笑不得的說,「得得得,反正明天我等你信……對了,你回來告訴王文達這件事情啊,他是大總管,不告訴他不合適。」

    「什麼事?」蘇羽倒是忘了他剛才和毛毛在談什麼事情。

    「我的帶薪公假。」毛毛有些無奈了:她這個哥哥,除了圍棋喝酒之外基本上就幹不了別的,雖然比不上李昌鎬這樣的生活白癡,但也距離不算太遠,還有希望能追上。「回來你和王文達說我的帶薪假,然後打電話回北京幫我們借青島的別墅。記得了?」

    蘇羽點點頭:「記得了。明天給你消息。」

    放下電話,蘇羽看了一眼面前的飯菜,也沒什麼胃口再吃下去,想了一會兒,又拿起來手機,打電話回北京:「李主任?我是蘇羽。能不能把您青島那套別墅借給我妹妹住幾天?她要帶李昌鎬去休養幾天。……當然,他住在您的房子裡,您隨時來隨時都可以跟他下……我也去啊,有一段時間我不用下比賽,當然要趁著夏天還沒有完全過去去好好休息一下……好,我等您。」放下手機,歎一口氣,蘇羽又按下了王文達的號碼,自言自語的笑了起來:「哥哥,就是給妹妹當力巴用的。還要替她請假……公假這個東西,真的有麼?」搖搖頭,接通電話:「王文達?我是蘇羽。咱們公司,還有公假這個東西麼?」

    「有啊,要不然你以為你哪來的錢每年去青島玩。」王文達那邊很熱鬧,似乎在飯局上。

    「吃飯呢?」鬱悶為什麼人人都跟他說這話的蘇羽隨口問了這麼一句,也不等他回答就接著說,「我就是個傳話的,毛毛讓我告訴你,她要去青島休公假,讓我跟你請個假。」

    王文達那邊半天沒聲音,過了良久才急吼吼得說:「不行!她一個小經理要想休公假至少要等到年底,現在正是忙得時候她跑了撂下一堆攤子誰管?」

    「我不知道。」蘇羽聳聳肩,「現在要不然去再招幾個人?」

    文達苦口婆心,「問題在於,隨便的找幾個人,能頂了她部門項目經理的活麼?反正這個假堅決地不准。行了,人家都等著給我敬酒呢,掛了。」

    蘇羽連忙叫:「我怎麼跟我妹妹說?」但一切都晚了,再給王文達打,那邊就關機了。無奈的哥哥只好給妹妹打電話:「毛毛,王文達不同意。」

    「你是老總還是他是老總?」毛毛一句話讓蘇羽沒話說。不過接下來蘇羽就想到了歷朝歷代那些殺大臣的皇帝們,所有的原因大概也是因為這麼同樣的一句話。

    無奈的蘇羽只好換個話題告訴她李昌鎬明天就可以去青島了。這個答案讓毛毛暫時忘了自己休假的事情,興奮起來:「好哥哥,謝謝你。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

    蘇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忙打斷:「那就這樣了,李昌鎬去吧,我過幾天也去。行了,白白。」在毛毛反應過來之前搶著掛了電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其他人都走了,只有可憐的蘇羽一個人還呆在蔚山港等了三天才等到自己回青島的船。

    坐在自己的頭等艙位裡,蘇羽悶得無聊,就想找人下棋。但他這張臉會下棋的認識不會下棋的也認識,在餐廳裡面擺下棋盤卻沒人敢上來應戰,就算有人應戰也是戰戰兢兢的受讓n多個子,對蘇羽來講毫無趣味。和當初坐火車到南寧的那次根本沒有可比性。他只下了幾盤就收起了棋盤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睡覺。

    晃悠晃悠晃悠的時間在海風中慢慢的流過去,蘇羽每天百無聊賴的借了一套漁具坐在船舷邊上釣魚,除了啥也沒釣上來之外倒是很好的鍛煉了一下自己的耐性。而等他終於到了青島之後,卻發現李昌鎬已經回韓國去了,偌大的小別墅裡面除了警衛員之外連個跳蚤都沒有。好在那個警衛是熟人,蘇羽跟他一打聽才知道兩天之前李昌鎬和將軍就已經走了;那個高個子女孩子走得還比較早,一個禮拜之前就拖著行李氣哼哼的上飛機走了。

    「他們都去哪了?」蘇羽蹲在門口遞過去一根煙,鬱悶的問。

    警衛笑了笑:「首長回去了,李昌鎬回韓國參加一個什麼比賽。那個高個子女孩回北京了。據說是接到電話說公司裡面有事情,讓她回去。」這個警衛知道蘇羽的公司,談起來倒也沒有什麼避諱。

    怎麼辦呢?蘇羽蹲在那鬱悶,最後找了個atm機查看了一下身上還有多少錢之後,買了一張機票準備回北京。但就在登機口,他接到了陳好的電話:「你在青島呢?」

    蘇羽點頭:「是的。」

    陳好也點頭:「坐火車回來吧,不能坐飛機。」

    蘇羽看看周圍,確定沒有人監視之後說:「我沒打算坐飛機,我剛買的火車票,明天就到。」

    「少扯淡。我剛才查了你信用卡的帳戶,你買了飛機票了。」陳好不依不饒,一力堅持,「你給我買火車票回來。買完票告訴我時間,我去接站。」

    蘇羽目瞪口呆,拖著行李站在檢票口外當機場標誌建築。

    「你要知道,你的肺……」蘇羽不等她苦口婆心的開講,立刻打斷她:「成了,我知道了。我這就買票去。」

    等蘇羽再回到北京,走下火車的第一步,竟然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這片土地,很久沒有踏上了。等他看到陳好的時候,突然有一種想笑的感覺:半個多月沒見,就已經胖到了這個地步,如果再發展發展,估計就能達到60公斤大關了。

    「姐姐,胖了。」蘇羽笑嘻嘻的抱著陳好,低聲說。

    陳好一把把他推開,很是嗔怪:「你還有臉說。都是你那個師傅說懷孕的人要吃好喝好,天天給我燉雞湯做各種吃的往我肚子裡窗,現在弄得胳膊上全都是肉。」

    「聶老還會做飯?」蘇羽感到有些奇怪,沉吟起來,「原來他老人家還有這麼一手。」

    「誰啊,是那個叫南斗的。」陳好歎了口氣,「那老騙子說這次藥決不會出問題,所以給你帶過來讓你吃。這一段一直住在咱們家,還嫌我做的飯不好吃,還說要給我補,要給你閨女好好的添加營養,還說這是宮廷秘方。這老騙子。」說完還不解恨,扭頭到一邊惡狠狠的咬牙。

    看來南斗的飯菜還是不怎麼好吃啊。蘇羽對於陳好中間的那句話更感興趣:「閨女?你去做檢查了?不是不允許麼?還是說,這話是南先生說的?」

    陳好挑起眉毛帶著他向外走著說:「我就想要個閨女。兒子不好,閨女大了才貼心,省得養了幾十年兒子到頭來就送人。」

    這都是什麼理論。蘇羽在後面看著陳好大見豐滿的腰身,頗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兒子多好,傳宗接代啊。生閨女才是送人。」

    「老套!你跟那個姓南的理論是一模一樣。」陳好惡狠狠的把蘇羽塞進出租車,自己也坐進去說,「這東西,過時了!」

    「當然,現在女孩確實比男孩好,只要長得不醜嫁得出去就行。而且要是嫁個好人家,還能倒貼家裡。」不知道怎麼,蘇羽就想到了他媽媽的捷達和她媽媽的海景房,憶往昔思今朝不由得心潮起伏,「尤其是,能靠著姑爺吃飽飯睡好房啊。」

    陳好歎一口氣:「我知道你小子不服氣,可這件事情我也是和你商量過的,就不要翻舊帳了。行了,名人挑戰權決定了,孔傑挑戰你。」

    蘇羽沉思了很久,低聲說:「我是不是,應該放棄掉一些東西了?」

    陳好不太明白:「什麼意思?」

    「我知道我自己是什麼情況,而且也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蘇羽聲音沉沉的,像是在籌措著詞句,「不過這件事情,我要好好得考慮一下。等見到了南斗再說吧。」

    這次,南斗的藥沒有臭。蘇羽看著那個小瓷瓶,打開瓶塞之後看了兩眼又嗅一嗅,疑惑的說:「這東西,是啥?」

    南斗蹺著二郎腿高高在上傲氣十足:「那當然。光說不練嘴把式,光練不說傻把式。我這是連工帶料,連喝帶吆,你吃了我這大力丸,不管你是鷹抓著,馬趟著……」陳好直接打斷:「別說廢話,說重點。」

    南斗似乎是怕了陳好,連忙打住:「得了。我這個藥,是六萬八千年前的靈驗妙方,是我從某老頭那裡拿來的宮廷秘傳,有肉白骨生死人的妙驗。有病的祛病,沒病的強身。像蘇羽這種肺上創傷,說實在的這一丸藥下去保證藥到病除,就連切掉的那個肺也能重新長出來,蘇羽就跟車禍之前一樣生龍活虎。」

    陳好從沒聽過這段,眼珠子瞪出來掛在胸前來回的亂轉。蘇羽也一樣的聞所未聞,撓了撓頭:「您說的那個老頭,是傳說中的太上老君麼?」

    南斗傲然的點點頭:「總之,這個藥是千金難買。把這個灌下去,死人都能救活了,就更別說你這種小毛病了。吃吧,用水灌下去就行了。」

    蘇羽把瓶口向下,小心翼翼的倒出來一個黑乎乎的藥丸,看了一會兒,一口吞掉,從陳好的手裡接過水杯喝口水順下去。

    緊張。陳好和南斗都睜大的眼睛看著閉上眼睛緩氣的蘇羽,連大氣都不敢出的生怕他出什麼問題。

    過了一會兒,才看到蘇羽慢慢的睜開眼睛,提起手摸著自己的胸口。南斗和陳好同時問:「怎麼樣,覺不覺得好點了?」

    「很奇怪。」蘇羽搖了搖頭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感覺很奇怪。」

    南斗舒了一口氣:「這就對了。只要你好好的睡一覺,明天早上你就會發現,你擁有了全新的一對肺!」說完,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但是,我怎麼覺得渾身發熱呢?」蘇羽坐在沙發上,奇怪的看看自己的雙手。

    「沒什麼。」南斗揮揮手笑著說,「一點點副作用。因為你身體要長新東西,所以血熱一些也很正常。行了,睡覺去吧,樓上專門給你佈置了一個房間給你休息的,上去睡吧。」

    看著蘇羽慢慢地走上樓,南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問陳好:「你晚飯吃什麼?」

    陳好瞪他一眼:「我不餓,你做那些東西,自己吃吧。」

    南斗一張苦瓜臉:「我還特意給你留的上好的老母雞湯和飯菜。蘇羽吃了藥不能吃飯,沒想到你也不吃,真真的是白費了我一番苦心。」

    陳好也不理他,轉身走進自己的臥室:「從現在開始,只要你進廚房,我就把你順著窗戶扔出去。」說完關上了門。

    得了。南斗歎口氣坐在沙發上自顧自的看電視。

    第二天,蘇羽早上起來的時候,的確覺得有些事情不一樣了。神仙就是神仙,弄出來的藥都如此的不同凡響,蘇羽只覺得自己身輕如燕有一種飄飄然的舒適感,每深吸一口氣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肺在愉悅的吸收著氧氣。拉開窗簾看著外面明媚的陽光,他很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只不過,現在的血似乎還很熱。蘇羽扭了扭脖子發現心底下有一點煩躁的感覺,但是他又說不出來是什麼原因,只是渾身上下的有些不自在。

    這是什麼原因?

    南斗有些愕然和尷尬,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這個藥很有好處,具體的東西,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說什麼?」陳好臉型已經有些扭曲了,死死的盯著滿頭大汗的南鬥,「你都不知道這藥具體怎麼用,就敢拿出來現?」

    蘇羽連忙擋住她,站在南斗的面前:「我相信,南先生不會害我的。」

    「那是當然。這樣吧,咱們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如何?」南斗實在是無話可講,連忙提議。

    到了醫院進行了各種檢查之後,醫生看著片子覺得很奇怪:「上次你來檢查的時候,這裡的問題還是比較嚴重的。但是現在就像是完全沒受過傷一樣。不過,」他指指另一邊,「只有看到這裡這塊空缺,才能讓人想起來你上次的車禍。」

    陳好挑著眉毛斜斜的看了一邊擦汗的南斗一眼:「原來,你這個包治百病的大力丸,也不是那麼好使。」

    南斗歎了一口氣:「畢竟這小子,還不是死人是不是?能恢復到這個地步,我覺得應該就算是能接受了。」

    陳好摸了摸小肚子,低聲笑了起來說:「我也不在乎,只希望他能和我平平安安的把我們女兒撫養大就行。」

    南斗很無奈:蘇羽這條命,現在基本上算是撿回來了,後面能活多長時間全看他自己的造化,如果這個藥後面失效的話,那真是神仙都救不了他了。不過憑著一個肺,再活個十幾二十年應該沒問題吧。

    想著這個事情。南斗跟在那兩口子的身後走出了醫院回家。

    人體的奧秘,是十分深刻的,一個肺,平常人所調動起來的肺泡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肺泡都因為長期得不到使用而退化萎縮。所以如果能把這一部分能調動起來的話,用一個肺當兩個肺使倒也沒什麼。

    就看鍛煉了。南斗並不是體能師或營養師,也不知道怎麼才能把那些萎縮了二十年的肺泡調動起來,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剩下的事情他也不打算多操心了。

    於是,南斗走了。回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回來。

    這讓陳好感到有些寂寞和無聊。畢竟在蘇羽去韓國比賽的這半個多月,一直是這個老騙子在陪她,跟她一起看棋一起聊天,每天還做飯洗衣比她媽照顧她都慇勤,怎麼對孩子有好處怎麼伺候,現在他走了,陳好還真有些捨不得:「多好的一個家政服務員,就這麼走了。」

    「算了。」蘇羽也很捨不得,但還是安慰一下陳好,輕輕地抱著她,「南先生走了,就走了吧。畢竟,陪著你一輩子的人是我。」

    「吃醋了?」陳好笑了起來,偎在他懷裡懶洋洋的輕輕撫著小腹,「那老騙子聽他自己說,都好幾萬歲了,你還在乎他幹嗎。對了,過一陣的名人決賽,你打算怎麼辦?」

    「好辦,等我過個十年八年的下累了不想跟他們費勁了,就讓給他們自己玩去好了。」蘇羽笑嘻嘻的說,「至於現在麼,我決不會放棄自己的陣地,就像王文達寧死也要保住三星杯一樣。你放心,這幫人的實力,頂多是個有驚無險。」

    但事實是,這五盤棋下得有驚又有險,蘇羽上來一勝之後,卻被孔傑一個屠龍一個半目連勝兩盤,嚇得蘇羽在第四盤之前連覺都睡不好,一個勁的失眠,腦子裡面就像是上滿了弦的鬧鐘,滴滴答答的走個不停,從第一盤到第三盤這三盤棋翻來覆去的在腦子裡面轉悠,無論如何也閉不上眼。

    第四盤開始之前,當來到對局室的孔傑看到蘇羽頂著一雙黑眼圈坐在自己對面打哈欠的時候,很驚奇地笑了起來:「蘇名人,您這是怎麼的了?昨天晚上沒睡好麼?」

    「沒睡好。」蘇羽苦苦的搖搖頭,滿心的無奈,「壓力很大啊。以前身體不好的時候吧,心裡面反倒沒這麼多想法,就是想著下一盤算一盤,但那時候卻連個能贏我的人都沒有;現在我身體全好了,一點毛病都沒有了,腦子裡面的念頭卻多了起來,每天晚上都是從一點東西開始想就越想越遠,到最後就是睡不著。」

    孔傑看了他一會兒,笑了:「你知道你這是什麼毛病麼?」

    蘇羽搖頭:「不知道。」

    「我告訴你。」孔傑慢慢的擦著棋盤,低下頭努力的不讓蘇羽看清楚自己的臉,「你這是雄性荷爾蒙分泌過度,導致身體的應激反應。以前你身體不好,喘氣都困難,所以不顯。但你現在身體好了,這個問題就出來了。」看著蘇羽側耳傾聽,孔傑繼續說,「你跟陳好,多長時間沒行房事了?」

    蘇羽一愣,卻很認真:「差不多,七個月了吧。以前本來就不很多,現在她懷孕了,自然就沒有了。」

    孔傑一笑,拿起扇子直指蘇羽鼻尖:「這就是原因!你就是憋的毛病!」接下來用極低的聲音說,「要不然,我幫幫你?」

    蘇羽愕然滿不明白:「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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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廣州這個地方,有很多地方能讓你合理的適當的釋放你的荷爾蒙需求。」孔傑低低的笑了一聲,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如果你想去的話,我這邊有幾個朋友,倒是可以帶你去。」

    蘇羽就是傻子也猜得出來孔傑指的是什麼,大驚失色很緊張地說:「你就不怕樸志恩知道麼?」

    「知道什麼?」孔傑無辜的面容上睜開清澈的雙眼,「我可是從來沒去過那種地方的好孩子。小樸又沒懷孕,我不需要啊。」

    蘇羽看著他:「難道我就很需要麼?」

    孔傑回看他:「難道你就不需要麼?」

    蘇羽的臉頰緩緩地抽動,心裡一難過,「嘩」的一聲,哭了。孔傑手忙腳亂的一邊拿出紙巾在他臉上劃拉一邊說:「不哭不哭,哥哥疼你。」

    剛走進門的裁判長俞斌看到這麼個場面立刻愣在當場,過了一會兒等蘇羽抽咽過去這陣之後才過去問:「你,咋的了?讓人煮了?」

    蘇羽擦擦臉上的淚痕搖搖頭,孔傑替他擋了下來:「這個話題不是很適合您,如果下次有機會環境合適的話,我會跟您說。」

    俞斌看了他們一會兒,苦笑的搖搖頭坐在裁判席上,看看兩個人都已經正襟危坐的準備好,說:「那麼,開始吧。」

    不知道是賽前的痛哭讓蘇羽的心情好了很多能發揮戰鬥力,還是孔傑心有所繫不能集中精神,這盤棋僅僅行進了一百二十多手孔傑便投子認輸,讓蘇羽把比分扳成2:2。

    但蘇羽沒心情去想最後一盤的事情,他滿腦子裡面都是孔傑所說的那種地方,心中充滿了期待與恐懼。

    「這樣子,算不算背叛陳好呢?你說句實話,你以前去沒去過那種地方?」坐在公交車上,蘇羽緊張的低聲問他,「你怎麼知道那些地方的?」

    「我知道,僅此而已。」孔傑看他兩眼,聳聳肩說,「不過咱們現在是要去酒吧喝酒,你激動什麼?」

    蘇羽愣了一下:「去酒吧幹什麼?」

    「看看有沒有好機會能勾搭上漂亮姑娘。」孔傑拍拍他的肩膀歎口氣,「一夜情這種東西,總比去雞窩那種不乾淨的地方好吧?」

    蘇羽愕然:「我還以為你說的是……」

    「就是,你沒以為錯。」孔傑壓低了聲音說,「但是那種地方不好去,不如先去酒吧看看運氣。如果酒吧不行的話,咱們再去。」

    蘇羽想了一會兒,想起來那些男人中的傳聞,覺得這倒是很有道理:王文達不就是在酒吧裡面勾搭上的韓清麼?況且也方便,第二天拍拍屁股走人也不需要擔什麼責任。

    但跟在孔傑身後距離那片燈紅酒綠的欲流之所越近,蘇羽的心裡就越慌。往常來酒吧都是一幫一夥,目的也純粹是為了喝酒,不像現在這樣的動機不純而竟然會讓他手腳發抖,坐在吧檯邊上捏著酒杯險些把酒潑出來。

    孔傑看他兩眼嗤之以鼻:「你激動什麼。不就是和小姑娘聊聊天喝喝酒麼?看你嚇的那個樣子。」

    蘇羽深吸兩口大氣咕咕的灌下酒低聲說:「主要是,以前我從來沒幹過這種事,心裡面難免有些緊張,而且……你上哪去?」他眼睜睜看著孔傑站起身要走,心裡面不知道為什麼感到莫名的害怕,一把拉住,「你別丟下我一個人啊。」

    孔傑好氣又好笑一把甩開他:「我上廁所。你***又不是頭一次來酒吧你怕什麼。再說了,王文達怎麼幹的當初你也不是沒見過,就是過去喝杯酒聊聊天,能說得上就出去開房過一晚上明早上起來各自走路,說不上就好說好散,也不傷你什麼東西。那邊就有一姑娘正喝酒呢,看見了麼?去吧,行不行看你自己本事。」說完轉身要走,又被蘇羽一把拉住:「別介。你教教我怎麼說行不行?你比我可有經驗多了。」

    孔傑撓頭了。實際上他自己也沒在這種地方跟人搭過訕真跟哪個姑娘玩過一夜情,他只是在外面混的日子比天天住家的蘇羽多,沒吃過豬肉常見到豬跑,對這一套比較熟悉。可他也沒真的實踐過,讓他說還真說不出來,只好連敷衍帶詐唬:「反正你就過去說:我能請你喝杯酒麼?你好,我叫蘇羽,你是哪人啊?我看咱倆挺有緣的,一起喝一杯怎麼樣?諸如此類就是這意思。」說完脫開手又要溜。蘇羽又是一把拉住:「你給我找個方向啊倒是,滿眼的人我都不知道該找誰。」

    「你隨意。」孔傑現在可真是尿憋急了,滿臉通紅的四處一指,「剛才不就給你指了一個麼?那邊,那有個小姑娘就是一個人呢,從後面看著也挺漂亮的,去吧去吧。」

    連推帶搡,把激素上腦的蘇羽推到一邊自己就往廁所跑。看他跑得急,蘇羽也就定下心來準備開始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一夜情經歷。但是磨羈半天端著酒杯走過去,坐在那姑娘身邊剛說完那句「我能請你喝杯酒」的話,就看見了那姑娘的臉,當場如五雷轟頂如身入火窟身上發燙火沖臉框,又有如被人劈開三瓣頂梁骨倒下一盆雪水來渾身發抖如啄米篩糠,哆哆嗦嗦抬起手指著她:「王文靜?你在這幹什麼?你不是應該在北京麼?」

    王文靜一樣滿臉驚奇的看著他:「蘇羽?你在這幹什麼?你不是應該去香港下第五盤麼?」

    蘇羽語塞,真不知道怎麼回答為什麼他堂堂名人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看著王文靜發愣。王文靜倒是回答了他上面的話說:「分公司在這裡啊,我是特派調查員,自然要在這裡。晚上無聊,出來喝酒你蘇老總也管?不過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請我喝酒?」

    眼神這就不對了。蘇羽開始冒冷汗。他跟王文靜之間的仇大了,先不說當年的暗戀事件,就是錢程的死蘇羽就脫不開干係,所以蘇羽一直不去公司有相當的一個原因就是不願意看見王文達的助理秘書王文靜。

    蘇羽連忙乾笑兩聲:「沒什麼,就是遠遠的看見你了,所以過來打個招呼。」

    「是麼?」王文靜臉上倒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笑吟吟的手指抹在杯沿上看著他,「『mm,我能請你喝一杯麼?』,這話可不像是董事長和總裁秘書該說的話。怎麼?真想請我喝酒是麼?」

    「不是。」蘇羽仰仰身把臉放在陰影裡擦把汗再扭回身來說,「就是跟你打招呼。那不是開玩笑麼。我就這麼一說,你就這麼一聽。」

    王文靜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往前湊了湊:「蘇羽,什麼時候也會說天津俏皮話了?我倒想問問,你今天晚上怎麼跑這來了?你可沒有這泡酒吧的習慣,尤其是這要是讓記者們看見,可又是一場風波惡。」

    蘇羽一口把杯裡酒悶掉,傻笑起來:「沒事,我就是和孔傑來喝一杯休息一下,他上廁所去了,我又看見了你,所以過來打個招呼。」

    王文靜輕輕歎了口氣,甩了甩長髮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蘇羽覺得那種眼光頗為幽遠。

    「你猜猜要是陳好知道了這件事情,她會怎麼樣?」王文靜的話,慢慢悠悠的,卻像一道天雷劈的蘇羽搖搖欲墜,「我聽我哥哥說,你吃了一個什麼藥,所以身體一下子好了起來。沒想到你身體剛好,就跑出來偷腥來了。」

    蘇羽想起陳好的名字就發抖,尤其是現在被人抓了一個現行。他卻沒想到他還什麼都沒干呢,實際上並不需要心虛。但他本來就覺得自己很對不起自己老婆,所以讓王文靜一說,心裡就更亂了。

    看著蘇羽臉色煞白的樣子,王文靜噗哧笑了出來,嬌滴滴的說:「看你嚇得這個樣子,陳好又沒跟在你身邊,反正現在知道你在這裡的也只有孔傑,你還怕什麼?」

    說的是。蘇羽立刻停止發虛汗,清了清嗓子嚥下一口虛痰,又要了杯酒壓驚。

    「說實話,我也知道你小子跑到這個地方來要幹什麼。」王文靜湊在他耳朵邊上悄悄地說,「陳好懷孕了,你也不容易吧?」

    說話的還沒怎麼樣,蘇羽卻先鬧了一個滿臉通紅,低著頭看杯裡的紅紅綠綠不言語。王文靜吃吃的笑了起來,讓蘇羽心裡面感到很疑惑:這個王文靜,是王文達那個嬌怯怯的妹妹,一向玲瓏可愛見人就臉紅三分的小姑娘麼?

    「其實,我也挺無奈的。」王文靜忽然轉個臉,滿臉的鬱悶,「錢程走了之後,我哥也勸過我讓我再找個對象,但是我眼前啊,就是飄著這麼一個人影,就是忘不了,這幾年,我一個人,總是覺得孤單。所以有時候就要來這種地方,也能排遣寂寞。」

    後半截蘇羽做耳朵進右耳朵出。他正惦記著錢程走了這句話,正滿腦子琢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唔唔的答應著卻沒往心裡去。實際上他要是聽見了,可能心裡面有所警醒也就沒有後面的事情,也許當場就跳起來跑路了。但他就是沒聽見,還一個勁地琢磨:錢程,這句話什麼意思?她這話,是不是正念叨著要給那弟兄報仇雪恨?打算找我索命來著?

    但他偏偏還有這麼個模模糊糊的印象,順口就說出來這麼一句:「你寂寞呢?沒關係,哥陪你聊天。」這話他跟那幫單身漢們說慣了,順嘴又露了出來。

    王文靜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一雙明眸怔怔的看著他:「這麼多年了,你還記得當初你為什麼會精神病發麼?」

    蘇羽還惦記著錢程,迷迷怔怔的說:「還不是因為你,當初看見你之後心裡面就亂了,所以鬧騰起來,結果竟然查出來這麼個毛病。」

    「那麼,你還記得當年的我麼?」王文靜幽幽遠遠的聲音,卻把蘇羽驚了起來:「我是有老婆的人,說這個話不合適……」

    「喝酒。」王文靜舉杯,和蘇羽碰了一下,又看著他一飲而盡,繼續說,「我知道你是有老婆的人,你有什麼難受的,不高興的,都能跟她說。但我心裡的苦又該跟誰說呢?我沒有……」

    蘇羽臉都綠了,心驚膽顫的打斷她:「這話,您就不能跟我說了。跟你哥哥說都比我合適。我還有事,我去找孔傑了,你慢慢喝。」說完站起來要走,卻被王文靜軟軟的拉住,接著就看見她臉上留下兩行清淚,顫聲說:「難道,我連個能說說心事的人都沒有麼?」

    「以前,有什麼話我都能跟毛毛說,可是現在她三天兩頭的往韓國跑,我又讓我哥打發出來全國的轉悠,心裡面有什麼話一直都憋著,想說都說不出來。」王文靜嗚嗚咽咽的,朦朧的目光罩在他身上,讓他邁不動步走不了路,只好坐回去繼續聽著,兩隻手放在酒杯上不自在。

    「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王文靜定定的看著他。

    他只好實話實說:「不是。我不討厭你,而且挺喜歡你的。」說完了開始頭疼:我***說這個幹什麼。看看杯子:今天也沒喝多少酒啊,怎麼就這樣了?

    王文靜剛停下,聽見這話又要哭:「那你怎麼多少年都不來看我一次呢?」

    沒辦法,蘇羽絞盡腦汁的開始圓話:「不是不去看你,我也挺想你的。」話一出口就想抽自己:媽的臭嘴,別胡說成不!「我是腦子裡面啊,就是記著當年你和錢程一起來北京的時候,你們倆特親密的樣子。當時我就想,哎呀,人家有主兒了,我就老老實實的和陳好過一輩子就行了。後面我讓毛毛下讓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好心,沒惡意。」

    「我知道。」王文靜轉著手裡的小酒杯,幽幽地說,「我知道你是好心,是對我好。當時雖然特怨你,但後來想開了,知道你是好心,也就不怨了。說說你吧。」聽見這句話,蘇羽鬆了口氣,也不這麼不自在了,看著她微笑:「行啊。」

    「喝酒。」王文靜又拿起來酒,跟蘇羽碰一下,一起喝乾,「陳好這個人到底怎麼樣?我雖然跟她接觸過,但瞭解得並不深。」

    「陳好這個人吧,喜歡她的特喜歡,不喜歡的又特討厭她。」想起來陳好,蘇羽笑了起來,「她這個人吧,就是……怎麼說呢,是個好人。長得也漂亮,也善良,也愛我。就是脾氣差了一些,對我管的比較嚴,不讓我幹這個不讓我幹那個。不過我也知道,這是對我好,我明白,所以也不怨她什麼。不過她這個人也傲氣,不知道是不是德國血統的毛病,所以很少拿正眼看別人,這讓孔傑他們對她特有意見。不過對我好就行了,我也管不了她。她說得有道理,我聽就是了。」

    王文靜捂著嘴嘻嘻的笑了起來:「想不到你堂堂蘇大名人竟然如此懼內,我在北京可是聽過你這方面的不少事情。」

    蘇羽臉紅了起來,自顧自的喝酒,低聲笑著說:「都是那個張璇鬧得,都是丫教的。我去他們家的時候,可沒看到我丈母娘這麼對我老泰山。」

    「那麼,你朋友去你家的時候,陳好對你好不好?」王文靜似乎不以為然,笑著問。

    「很好啊。」蘇羽笑了笑,「他們在不在都挺好的。」

    「我聽說,陳好特喜歡買東西,花錢如流水,北京大大小小的店主都認識她,看見她就看見財神爺。是有這麼一說麼?」王文靜換了個話題,說。

    蘇羽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說:「是。不光北京,從天津到上海到香港,這幾年也沒少去,去一趟就是花好幾萬。我的比賽補貼啊獎金啊,這裡面填進去就不少。她什麼都好,就是太虛榮,有錢就花,化妝品什麼的在我們家都能開展覽會了,世界上的牌子只有你不知道,沒有說你在我們家找不到的。」

    「嘖嘖,真是。你覺不覺得心疼啊。」王文靜滿臉的心疼,拍了拍蘇羽的肩膀,順勢手就搭在蘇羽的胳膊上了。

    「唉,但這個毛病誰也勸不動。她媽媽數落過她,說她臉上的一層東西就頂她爸爸半個月的工資,讓她省著點花。但她也不聽啊。」蘇羽倒是沒發覺胳膊上多了個東西,還覺得軟軟的挺舒服。

    王文靜歎口氣:「這麼花下去,你怎麼也抗不住啊。我就沒這麼好命了,連個疼我的人都沒有,連化妝品都捨不得買捨不得擦,這虧著我哥哥是公司的總裁,要不然我連這酒吧都下不起。」

    「我知道。」蘇羽喝了滿杯酒又要了一杯,頭有些開始發暈,說話也有些沒邊了,「你們家從小就是工人家庭,從小就拿錢當錢看,當然知道賺錢的苦。說實話,當年我要是和你在一起了,也算得上門當戶對,省得我媽天天得這麼討厭陳好,看著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而且,她也不孝順。」這些話一說出來,蘇羽就覺得心裡面痛快,自己還納悶幹嗎跟王文靜這一年也就在公司大會上見這麼兩三面的人說這些。

    「唉,當年是當年啊。」王文靜看著他又喝一杯酒,低聲說,「八年了,就別提它了。」

    極少踏足酒吧的蘇羽根本不知道自己喝的這是伏爾加混的烈酒,畢竟好幾年沒怎麼喝酒了,現在光顧著痛快了也沒發現自己說話已經有些大舌頭。只見他滿臉的沉痛:「當年都是我啊。病發之後我一直呆在北京讓聶老師看著不許出門,你又在天津上學,咱倆人一直見不到。不然我早就……」

    「早就怎麼樣?」王文靜兩隻手全搭在他胳膊上了,靜靜地看著他。

    「我早就追你了,何必去找陳好?就算她長得好氣質好這個好那個好,可她跟咱們這種勞動人家的孩子不一樣啊。」蘇羽都快哭了,還念了句詩,「恨不相逢未嫁時。」

    王文靜輕輕地拉著他,摟著他,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撫著他的頭髮低聲說:「反正,都是我命不好。」

    孔傑並不知道正在跟蘇羽聊天的是王文靜,遠遠的喝著酒看著還挺高興。等看到他們倆站起來互相攙扶著向外走,心裡還念叨著今天晚上估計蘇羽少不了折騰。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遠在北京的陳好,不過轉念一想,蘇羽這年輕力壯血性方剛的小伙子,又有錢又有人,憋了這多少個月,偶爾發洩一次也算是正常。所以心裡面也不以為意:只要沒人知道,就萬事大吉。

    不過,那個背影很眼熟啊。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孔傑看著那嬌小的背影心裡面覺得奇怪,就開始想自己的認識人裡面誰從後面看是這樣。

    當兩個人推開門的時候,孔傑突然想了起來:王文靜這小丫頭在廣州這邊!

    立刻,孔傑就愣在那了,手裡面酒杯斜了把酒灑了出去也茫然不知。腦子裡面也不知道空白了多長時間,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王文靜,這是要幹什麼?

    回想一下這兩位的恩怨情仇,本來還在嫌熱的孔傑就是一身冷汗,圓睜著大眼看著兩個人慢慢的走出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有了力氣,跳了起來就衝過去要攔。但等他衝出去的時候,兩個人已經不見了。

    滿頭大汗渾身發抖的孔傑站在馬路上,哆哆嗦嗦把手機拿出來想要給那兩位打電話,但手一偏,手機就落在了地上,等剛撿起來,卻又被後面一個喝高了的弟兄一撞,手機就飛了出去,巧不巧的被面前的一輛車起步轉向碾了個坐實。

    孔傑眼睛快瞪出來了,也顧不上找司機賠,扭頭衝進了酒吧拿起電話要打,但頂了不少酒的腦袋怎麼也想不起來蘇羽的號碼,無奈之下只好想起來哪個算哪個,打電話給遠在上海的常昊:「老常,救命!」

    「怎麼個意思?」常昊剛接電話就聽見這麼一句,嚇了一跳,「你們不是在廣州麼?怎麼著?跟人打起來了?」

    「不是。」孔傑快哭了,「我跟蘇羽來酒吧喝酒,結果他跟一個姑娘搭咯上了,兩個人這就開房去了。」

    常昊不明所以:「這怎麼了?這件事情也不算什麼,只要不讓陳好知道也就是了,幹嗎這麼激動?」

    「問題在於,」孔傑嗓子眼發堵,「那個女的,是王文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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