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射穿了吉他盒,碎片飛濺,從九樓的高空落了下去。相隔超過五百米,憑著吉他盒光面的一點反射光線,就能准確地命中目標,其槍法之准、信心之足,實在非同小可。
一般狙擊槍的最大射程在一千米到兩千米之間,如果在光線良好的白天,優秀的狙擊手在一千米處射擊目標,基本上都可以得手。世界最長狙擊距離是兩千四百三十米,但那是在白天,而且也許是靠運氣碰上的。夜晚,雖然有紅外瞄准器的幫助,但只要距離超過五百米,一般的殺手都會放棄行動,因為殺手的目的是致命,在夜晚,射中五百米之外的目標,除非有絕對的信心,否則最好不要打草驚蛇。
但這個殺手做到了,吉他盒的反光轉瞬即逝,他抓住了機會,並擊中了目標。如果他能猜到反光的並非是目標身上的某件東西,而只是一個吉他盒的話,他一定會偏移一點位置進行射擊。那麼此刻落下九樓的就不是吉他盒的碎片,而是百合的屍體。
說來話長,但時間很短暫。易小刀聽到子彈炸開的聲音,心中一緊,飛速探身出去,伸手去抓百合。他料想一旦百合中槍,就會自由落體摔下去,就算有九條命都摔死了。以他剛才的手法,完全有可能在百合跌落之前抓住她。
事實上他也准確的抓住了百合的手,但百合說:“我沒事。”
易小刀放開手,說:“把槍給我。”
百合說:“不用。警察如果在你這裡搜到槍,你就有口難辯了。”
易小刀說:“你這樣背著盒子,等於給對方一個活靶子。”
百合說:“盒子都被打爛了一半,沒事。”
易小刀還想說,百合已經慢慢地朝下面滑去。“別忘了,我在漁人診所等你。”
易小刀點點頭:“嗯。”
易小刀觀察著五百米外的那座房子,天台上黑乎乎的看不清什麼,那邊應該也看不見這裡,因為對方再也沒有開過槍。
易小刀探出頭去,看到百合已經下到了一半,影子已經漸漸模糊。他將防盜窗的鋁合金桿復原,用毛巾擦去百合留下的痕跡,然後走進了房間。
遠處已經傳來警笛聲了。
黑暗中宋曉藝還躺在沙發上,易小刀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試探著搖了搖她。宋曉藝只是受驚過度,淺度昏迷而已,輕輕一搖,已經慢慢醒轉。黑暗中看到有人在眼前,就像觸電一樣彈了起來,坐在沙發上,一個勁地往後縮。
易小刀盡量輕柔地說:“是我,易小刀。沒事了。”
宋曉藝停下動作,黑暗中看仔細了易小刀,又四顧了一圈,沒有發現百合,這才放下心來,之前積累的恐懼此時也自然地流露出來,捂住臉哽咽起來。
易小刀心中不忍,輕輕地伸手抱著宋曉藝的肩膀,宋曉藝立刻撲到他的胸前,緊緊抱住他,哭出聲來。
易小刀摟著宋曉藝,撫摸著她的後背,輕聲說:“對不起。”宋曉藝最初來找他,只是走投無路來借宿一晚,沒想到卻因他而受了那麼多的驚嚇,他是真的感到很抱歉。
宋曉藝只是哭,嘴裡說不出話來。過了好幾分鍾,宋曉藝才勉強忍住哭泣,抬起頭來,用手擦著臉上的淚水。
易小刀估計百合已經安全離開了,看到宋曉藝止住哭,不敢再耽誤時間,說:“好了,沒事了。我送你回去吧。”
宋曉藝搖頭:“我……怕……”
易小刀暗歎一聲,說:“你老板住哪裡?我先送你去他那裡。”他原本想送宋曉藝先去陳浩那裡,但是又擔心這樣會給陳浩帶來麻煩,所以只好先送宋曉藝去美國佬那裡了。
宋曉藝聽了易小刀的話,看了易小刀一眼,問:“你呢?”
易小刀雙手扶著宋曉藝的肩膀,說:“我還有事要辦。你記著,如果有事,可以找那個美國人幫忙,如果有緊急情況,你就給喬正林打電話,他是個好警察。來,走吧。”
宋曉藝點點頭,扶著易小刀站了起來。她受到的驚嚇實在是太大,到現在都渾身無力。
易小刀打開門,正要下樓,只聽見警笛聲已經到了樓下。緊接著,喬正林的聲音傳來:“各小隊按計劃行動!快!快!快!機動小隊,先疏散群眾!”
易小刀返身進屋,說:“來不及了。”他知道喬正林不是個簡單的警察,他房間裡的燈一直沒亮,如果這時下去,勢必會碰到喬正林,人在家卻沒開燈,喬正林不會不懷疑。
宋曉藝雖然不知道易小刀為什麼怕警察,但此時心裡只顧著替易小刀著急:“那怎麼辦?”
易小刀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宋曉藝,腦袋裡閃過一個很勉強的計謀,說:“你……能不能裝一回我女朋友?”
宋曉藝沒想到易小刀這個時候會說出這樣的話,心跳立刻加快,臉上也頓時紅了,好在黑乎乎的沒人看見。她垂下頭:“嗯。”
易小刀想不到宋曉藝這麼快就答應了,說:“好。脫衣,上床。”
宋曉藝立刻瞪大了眼:“什麼?”
易小刀說:“假的。”
易小刀說完,已經走到床邊,脫去衣服,找到一條大褲衩穿上,回頭看到宋曉藝還站在黑暗中發呆,催促說:“你能不能快點?”
宋曉藝臉上火燒一樣,但又不想拒絕,低聲說:“你,你轉過身去。”
易小刀扭過頭,說:“黑燈瞎火的,我什麼都看不見。”
宋曉藝沒說話,開始脫衣服。她就穿了一件短袖、一條七分褲,這一脫就只剩下內衣內褲了。趁著易小刀轉過頭去的時間,她快速地脫掉了衣褲,半裸著身子,趕緊鑽到床上去了,衣服和褲子就隨意丟在床邊的地上。
等她蓋好了被子,易小刀才轉過身來,掀開被子的一角,也上了床。
宋曉藝趕緊往邊上挪了挪,以免大家赤身互相接觸。
易小刀躺了一會兒,聽到雜亂的腳步聲正朝九樓而來,喬正林肯定會把他當做重點懷疑對象的。“這樣不像。”易小刀側過頭,看著宋曉藝自言自語地說。
宋曉藝心頭一緊,雙手抓住被子,護住胸部,說:“你想干什麼?”
易小刀撐起上身,說:“對不起。”然後雙手抓住宋曉藝的頭發,一頓亂揉,原本柔順整齊的長發被易小刀蹂躪得亂七八糟,然後說:“這樣好一點了。”
宋曉藝放開被子,去護住頭發,嘴裡低喊著:“你干什麼?救命啊,救命啊……”
一番掙扎,被子已經被踢開,宋曉藝雙手忙亂地梳理著長發,雪白的肩膀露了出來,雖然是黑暗中,也似乎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豐滿的胸部在內衣的束縛下,更顯得高聳挺拔,撩人心弦。
易小刀一時有些迷亂,低下頭朝宋曉藝的嘴唇湊去。
宋曉藝模糊中看到易小刀俯身下來,不禁又羞又急,嘴裡警告說:“你,你,你別亂來啊……”頭卻偏都沒偏一下。易小刀還沒吻到她,自己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易小刀在宋曉藝的紅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宋曉藝下意識地扭過頭,躲開了。易小刀沒有再追擊,准備抬起頭來,沒想到宋曉藝又自己把頭扭了過來,發燙的嘴唇剛好碰到易小刀的嘴唇。
“砰砰砰……”
門被敲響了。
宋曉藝驚覺,停住了。
易小刀低聲說:“別出聲。”
宋曉藝立即遵守,好像敲門聲就是進攻的號角一樣,一聽易小刀說不要出聲,她的雙手立刻環住易小刀的脖子,將濕潤的嘴唇湊了上來,地吻著易小刀。易小刀被宋曉藝的感染,似乎也忘記了越來越急的敲門聲,也開始熱烈地吻著宋曉藝。
宋曉藝的雙手在易小刀的頭上撫摸著,身軀不停地扭動,就像一條發情的蛇,易小刀差點以為她是上次喝下的春藥再次發作。想到上次的情景,易小刀感覺有一股熱量從丹田升起,暫時也顧不得許多,右手支撐著上身,左手已經移到了宋曉藝的胸部上,隔著內衣不停著宋曉藝的酥胸。
宋曉藝閉著眼睛,享受著的刺激,面泛桃花,嬌喘連連,已經完全沒把敲門聲放在耳裡了。
但易小刀不能太投入,就算是演戲,也要隨時准備換場景。所以在揉捏了一番宋曉藝的酥胸後,易小刀恢復了理智,直起上身,下床去開門了。
宋曉藝雖然戀戀不捨,但也只好拿被子蓋好身子,側身朝裡躺著。
易小刀在門口大聲問:“誰啊?”語氣裡很是不耐煩。
“我是喬正林!開門!”門外傳來喬正林的聲音。
易小刀說:“喬警官?”然後打開了門。
喬正林身後帶著四個荷槍實彈的警察,如臨大敵地看著易小刀,沒想到易小刀卻是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屋子裡燈都沒開。
喬正林盯著上身的易小刀:“為什麼不開燈?”
易小刀指了指自己的:“睡覺開什麼燈?”
“睡覺?這麼早就睡覺了?”喬正林不相信地看著易小刀,目光越過易小刀,看到床上還躺著一個人,立刻警覺起來,“那是誰?”
易小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女朋友……早睡嘛……那個……”
喬正林當然明白易小刀的意思,警察也不能影響別人的性生活啊,於是移開目光,說:“我們接到報警,這裡有槍聲。我們可以進去嗎?”
易小刀攤開雙手說:“我要是不讓你進來,你肯定會懷疑我。請進吧。”說著,順手開了燈。
走進房間,喬正林看到床邊地上的衣服,嗅到空氣中曖昧的氣息,心中的警惕自然也放松了,但是當他的目光再次掠過床上女子時,心裡一動,說:“我冒昧地請求一下,能讓你女朋友抬頭給我看看嗎?”
易小刀有些不悅地說:“喬警官,這是很不禮貌的,你知道嗎?”
喬正林心虛地說:“例行公事,請見諒。”
易小刀見狀,輕聲叫道:“親愛的……”
聽到易小刀這麼肉麻地稱呼自己,宋曉藝心裡一暖,害羞地扭過頭來。喬正林只瞟了一眼,立刻就移開了目光,床上的女子不是百合,而且她臉上的表情和眼神,明顯就是生理需求尚未得到滿足的樣子,這讓喬正林心裡暗道罪過。
這時,其他的警察已經將廚房、洗手間、衣櫃、床下等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找了個遍,沒有發現什麼。
喬正林正要離去,突然床腿後面的一個小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看了易小刀一眼,易小刀還不明就裡。喬正林走過去,蹲了下來。
易小刀看到喬正林蹲到床邊,心裡很不舒服,說:“喬警官,搜也搜過了,你也該走了吧。”
喬正林頭也不抬地說:“是啊。不過,我想請你也跟我走一趟!”
喬正林從床腿後面摸出那個東西,站起來,轉過身,一顆黃澄澄的狙擊槍子彈呈現在易小刀的眼前。
今晚公司吃年夜飯,不知幾點才能回家,所以先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