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至尊 匣中寶劍篇 第七十八章 盛世狂歌
    那個人真的是安大小姐嗎?」

    「朱碧,相同的問題不要重複。」

    「是……」男人急忙低頭,又覺得忐忑,「可是,既然已經認出是安大小姐,不將她接回來的話行嗎?」

    連城靖不語。安眉兒,為什麼你死了也不肯放過我。

    你以為,這個世界,還會有人在期待你回來嗎?

    雖然大家都沒有說出口,但是聞聽你的死訊之後,感覺開心的人應該比沮喪傷心的人多得多吧。

    如果不是顧忌一點名譽,恐怕會有人徹夜狂歡慶祝。

    但你為什麼還這麼不死心。

    你是想要報仇嗎?報復也跟別人一樣懷著同樣想法的我嗎?

    亦或者……

    「董事長,如果您不接安大小姐回來的話,安家那邊,遲早也會知道……到時候……」

    安家,是啊……

    可是安家的人,會歡迎他們的長女回家嗎?

    如果得知了她沒有死的消息,恐怕會有一大半的人為此而傷心失望。

    哈哈哈……

    那個女人究竟怎麼才能做到這麼人神共憤。

    可是,現在的她據說跟那個叫做周竹生的人是男女朋友,安眉兒,現在的你究竟想要幹什麼?我第一次看到你那麼開心的笑臉,跟以前冷若冰霜地那個人。究竟哪個才是真的你。

    而現在的你心中又想些什麼?是愛上了那個男人了嗎?愛的這麼深,所以笑得那麼開心,所以連自己的家都不想回了嗎?

    這樣的你,需要我將你帶回來嗎?

    「不要通知任何人,繼續全面壓住消息。」慢慢地,他一字一頓說。

    「是……」朱碧答了一聲,臉露猶豫之色。

    連城靖正陷於沉思,竟沒有發覺。

    「另外。」看到連城靖不語,朱碧躊躇片刻,還是開口說,「我最近發現,有一點異狀……」

    連城靖抬起雙眉,沉聲:「說。」

    朱碧低頭。咬咬唇繼續說:「除了我們,好像還另有人盯著安大小姐。」

    「什麼?」沉穩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緊張,一絲震怒,怎會如此?

    「但是……暫時無法查清楚他們的真實身份。」

    「加緊!我要盡快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連城靖冷冷地,忽然又問,「今晚她會按時回到周家嗎?」

    「這個……」朱碧眉頭輕皺,「據說,安大小姐去了天朝易之地演唱會。」

    男人的身子猛地一抖,演唱會?怎麼可能。

    「董事長?」

    「怎麼可能……」連城靖喃喃地,眼前浮現那張冷酷不帶任何笑意的臉。

    她說:「裝的那麼憂鬱的。不過就是一副皮相而已,笑笑哭哭。我沒看出多麼高超。」

    她轉過頭,又說:「名字又有什麼關係?把玫瑰花叫做別的名稱。它還是照樣芳香。對了——這是莎士比亞說地,當然,你可以不懂。」

    那清清冷冷的聲音,震徹全場。

    她翻一個白眼,冷冷一哼,揚長而去。

    雖然心中驚愕的無以倫比,但連城靖仍舊不得不承認,當時站在她面前。剛榮獲了影帝桂冠而來邀寵的那男人的臉色,精彩絕倫。難以描述。

    安大小姐討厭那些被世俗稱呼為「明星」的一類人,這跟她的親生妹妹安嬌嬌截然不同。

    她從來不追星,不看任何電視劇,也不聽演唱會。

    她只在私家酒會上偶爾彈彈拿手的鋼琴,那似乎是她唯一樂趣。

    她對演藝界嗤之以鼻,說那是一群「戲子」。

    如今她居然去聽一場演唱會。

    連城靖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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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霓虹閃爍,城市好像一個變身了的女郎,妖嬈嫵媚,展示著她美艷動人的另一面。

    武則天跟王超慢慢向著皇冠走去,身邊不時響起一陣陣地嬉笑聲,三三兩兩亦或者成群結隊打扮的十分漂亮地女孩從身旁如風般跑跳走過,每人手中持著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

    「王超,那是何物?」女皇地眼睛一轉,望向王超。

    「哦,螢光棒啊。」王超眨著眼睛,「老師你也要嗎?」

    「那個倒不必了。」女皇點點頭,微微笑,背著雙手順著人潮向著皇冠門口走去。

    還沒走到門口,門邊超大幅的海報引發現場的第一次沸騰,女皇在人群之中望過去,看到在夜色裡虹燈下,那叫做天朝易之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紅唇挑動,雙眼如星般直直地望著她。

    王超跟在女皇身旁,剪了票,略帶緊張地拉住她的胳膊,彷彿怕她丟了,她張目四顧望了望周圍,燈光下,都是黑壓壓的人群,果然一不小心就會走失,當下跟著王超寸步不離,兩人在黑漆漆的館內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地座位,那是在中央的兩個位子,觀眾席地座位是階梯式的,越靠前越是低,最前排幾乎跟舞台同樣高度。

    兩個人落座之後,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最終放眼看去,幾乎是座無虛席,聲音也漸漸地嘈雜起來,不時有少女激動的尖叫。

    武則天大馬金刀坐在觀眾席上,雙手撐在膝蓋之上,放眼四處看過光落在空空

    舞台上,沒有人,似乎只有一些器材放在那裡,還有匆匆跑過的工作人員,指揮著這些那些。

    「為什麼人還沒有到?」微微地側頭,向著王超低問。

    「還差幾分鐘吧。」少年的臉上也隱隱見一絲激動,笑得露出一口雪白牙齒,不知從哪裡弄來一隻螢光棒,遞了一隻給她,女皇拿在手裡看了看,無奈放在膝上,王超卻將自己那根拿在手中不停輕輕揮動。

    置身在熱烈的環境之中,果然很容易讓人被其感染。

    女皇一笑,重新轉過頭端正坐好。

    就在瞬間,舞台上的工作人員撤去。

    從偌大的檯子兩邊各自跑出一個人來,一個站在架子鼓的旁邊,一個彎腰拿起放在地上的電吉他,套在肩頭,另外一個女孩背著一面小型貝司跑出來。

    女皇頓時感覺周圍一陣激情澎湃的尖聲呼嘯。

    鼓手坐定,手擎起,另外兩個望了他一眼,觀眾台亦漸漸地鴉雀無聲,鼓手忽然肩頭一抖,雙手臂伸出,手腕動,一陣迅速重擊,急促的鼓點從擴音器內傳遍演唱會場,而當鼓手敲過一個輪迴之後,貝司手跟吉他手雙腳一踏,強勁的音符以巨大的震撼人心的煽動力量迅速佔領全場。

    「天朝易之!天朝易之!天朝易之!」觀眾的情緒被成功挑動。周圍一陣尖叫之後,無數個聲音彙集成這一個。

    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樂手們地前奏如颶風般掃過每個人的耳膜之後,忽然打住。

    全場失去音樂的襲擊,只剩下口號般的呼喚聲。

    鼓手再度舉手。

    粉絲們逐漸停口。

    就在此時,舞台的落地大屏幕之上出現大片的竹林搖曳,翠綠色的繡子襯著白茫茫的背景,給人一種宛如超越時空地點地錯覺。

    所有觀眾目瞪口呆之時。從大屏幕之前冉冉升起一個人,整齊的長髮披散肩頭,一襲銀白色長袍,腰細如柳。

    袍袖跟腰間用寶藍色鑲嵌。

    他半垂著頭,纖長手中持著一柄笛子,輕輕吹奏之下。悠揚悅耳的笛聲在瞬間傳遍整個會場。

    「啊……」無數人想要高呼,卻發現自己無法出聲。

    繡林搖曳,男子從竹林之中緩步向前走出,低眉吹奏,衣袂飄然迎風,長髮翩翩而起,掠過他清秀絕美的臉龐。

    他眼睛略略抬起,閃爍魅光。

    他如此真實,卻美得近乎虛假。

    觀眾們集體失語。

    這是第一次見天朝易之的真面目。

    無數人懷著好奇的心:究竟那個人,長得是不是跟海報照片上一樣美得如天人。

    結果他們發現自己錯了。

    這個人。根本就比照片海報更美上十倍百倍千倍。

    如果說照片上地天朝易之讓人愛不釋手深深迷戀無法移開眼眸,那麼現在親眼見到的他。這絕代的容光,是讓人無法直視的。

    太過的美麗。讓人感覺直直地看著他彷彿一種褻瀆。而自己是何等的渺小,何等的污穢,那雙修長的眼睛掠過台下,每個人都感覺自己被他看到,這種感覺就好像一隻小蟲被高貴的天鵝看了一眼似的,止不住地渾身顫抖,有人甚至已經哭出聲。

    武則天端坐位子上,嘴角一抹笑。雙眸凝起,深深看著從屏幕前慢慢走出來的那個人。

    是他。果然是他嗎。這笛曲,那眼神。

    她定定地看著他,耳畔細細聞聽那恍若隔世地熟悉笛曲。

    張易之走到台前,笛曲驀地一停,他單手揮出,笛子斜指,長袖隨之飄動,鼓手如得到號令,動感極強的音符再度響起,貝司手跟吉他手相繼跟上,瞬間,將觀眾從古韻之中帶出來,重新回到這盛世舞台。

    「易之!易之!易之!」醒悟過來地觀眾們再度大聲,聲音排山倒海呼嘯而起。

    張易之握住面前的話筒,腳步微動,踏著隱約的節奏,略帶嘶啞的磁性聲音低低響起:

    「一葉孤舟平明出御溝,解纜揚帆我不回頭,

    綠水澄明月紅羅結綺樓,伊人幾度為誰凝眸,

    我醉絃歌起悲愴道中流,冠蓋滿座逐川休,

    白魚舞江湖微臣獨作伴,輕看相對舞王舟,

    天朝一夢過千年,頰上淚是離愁,

    天朝一夢醒千年,最後只我少年游!

    白髮蒼髯,鐵甲鏗鏘,問君何時還鄉,

    征衣似霜,月光如水,縱橫這千年——誰輸又誰贏!」

    全場無聲,唯有螢光棒一一晃動,眾人斂神靜氣,默默聆聽這男子天籟之音,一派靜寂之中,在觀眾席中央,一道人影驀地巋然站起,衝著舞台上那人高聲叫道:「易之,易之!朕在這裡,朕找了你好久了!」

    舞台中央那男子仍半低著頭,雙眉微展,青絲飄動,歌聲卻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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