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是吧,喝點牛奶好不好?」一進診所,李利麗就送來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
她點點頭,接過杯子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夏侯狩冬的眉頭皺的很緊——他剛才看到了,李利麗給那杯牛奶裡加了一片鎮靜劑。
果然不一會,她的眼神有些渙散,整個人也鬆弛了下來,似乎沒有太睡醒的樣子。
「我有幾幅有趣的畫,想不想看看?」李利麗以一種異常的耐心跟她說話,就像哄孩子,輕柔的不得了。
她點點頭,很聽話的樣子。
「那,我們去那邊看好不好?讓夏侯在這裡等一會?」
她似乎等了一會才消化了李利麗的話,慢慢的看了他一眼。
「……我在這裡等你。」雖然她無助的眼神讓自己差點脫口而出」我也去」,但是李利麗的神態不太尋常,硬是把話壓了下去,摸摸她的頭,
「去吧。」
於是她就和李利麗進去了,夏侯狩冬才覺得一個人在外面等是多麼熬心的一件事情,總覺得這秒針都不走了!
一杯茶被他端了放放了端,整個一個候診室就聽見他的茶杯咯咯咯的跟茶几玩撞擊,幾乎和分針一個頻率!
終於在他幾乎要衝進去來個「英雄救美」的時候,李利麗出來了,衝著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睡著了,然後你,過來,有事跟你說。」
夏侯狩冬乖乖跟著去了另外一間,就見李利麗面色陰沉的看著他,將一份診斷書丟他面前,語氣很嚴肅,讓夏侯狩冬也緊張起來,
「怎麼了?」
「她身體沒什麼問題,但是精神方面很不穩定,目前看來有中度憂鬱症和廣場恐懼症,有過一段時間的吃藥史,雖然有停止服用的跡象,但是還有重新服用的可能。」
「藥?」他沒有皺了一下,「什麼藥?」毒品嗎?看不出來啊!
蘇諾,這些你究竟做了什麼好事情!
「抗抑鬱劑,那個也是上癮的,我只能說,她還有其他的問題,但是一下也看不出來,你做好多注意她一下,不要讓她一個人待在空曠的地方。」
夏侯狩冬絕對沒想到會有這些問題跟著她一起回來,一下有些懵了——這樣的人真的還能再利用一次嗎?
李利麗已經很熟悉夏侯狩冬,所以基本上明白他會莫名其妙的對一個人是有原因的,雖然不明白他具體要做什麼,但是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我先警告你,現在的她情緒很不穩定,最好不要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這種說法讓他覺得不舒服,說得好像自己是什麼奇怪的人一樣!
「要不要考慮聯繫她住院?」李利麗深呼吸一下,」目前不是很嚴重,但是也不能就這麼放任下去吧?」
「不行。」夏侯狩冬立刻搖頭,她要是住院,自己的計劃就等於玩完了。
「那就多注意一點她,我開些藥給你。不過不要讓她喝多了,按照我的劑量,一點也不能多聽到沒有?有什麼問題就叫我。」
於是李利麗走了,丟下他裝著幾袋藥,在診視靜靜的看著睡得很不安穩的她。
恩,人還是一個人,總感覺裡面已經整個都換了。
裡面的人敏感,而且,千瘡百孔,面目全非。
喂,你究竟是過什麼樣的生活?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莫名其妙的問題呢?
想著想著,夏侯狩冬的心情不爽起來,*著她頭髮的手也改成深深的抓起了她的頭髮,用力一拉——
「嗯?」她被疼醒,一睜開眼睛,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看見那頭銀色的頭髮下,一雙陰騭的眼睛正狠狠的看著自己,簡直要燃燒起來一樣!
下一秒,那張臉就在眼前急速放大,唇上一疼,就被噬咬了上來,幾乎要將她吞下去一樣的力道!
好疼!
她下意識的想要推開這個人,但是卻完全不是人家的對手,被死死按在那裡動不了!
好可怕!這麼狂暴的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
「陽……」
她剛想喊,就被重新堵上——不要說話,現在的她,一個字也不想聽!
她見掙不脫。心下一狠,用力一咬!
「嘶……」夏侯狩冬捂著自己的嘴角抬了頭,拇指一擦,居然就擦出血來!
「敢咬我!」夏侯狩冬他舉起手來就準備打下去,卻怎麼下不去手,因為自己身下的人衣衫凌亂,頭髮也全散開了,一臉都是淚的在發抖,看來是真的很害怕。
「切……」他怎麼也不承認是自己心疼了,心想這也不是個地方,回去再收拾你!
於是拿被子把人裹住,直接扛肩膀上就邁了出來,連李利麗在背後罵他也沒有理會。直接開車回家,將人丟在沙發上,自己做到了對面直抽煙。
她害怕的不敢動,只能拉緊被子哆嗦。
一支煙下去,夏侯狩冬也冷靜了下來,長歎了一口氣,走過去將人抱起來,「好了,別哭了,我也被你咬成這個樣子了,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我要回家……」她眼裡的恐懼無法掩飾,這個男人,果然好可怕!
「你以為你有那個資格跟我要求這些嗎?」夏侯狩冬煩躁的扒扒頭髮,」你聽清楚了,現在已經沒有路好走了,告訴我,這些年發生了什麼!要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
「我要回家……我什麼都不想知道了,做自己,為什麼不能做自己?!」她忽然無法克制的大叫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
「沒有什麼為什麼!你要做的,就是找回你自己!蘇諾你冷靜一點!」
但是叫她怎麼冷靜得下來!整個人已經要崩潰掉了,無法克制的尖叫起來!
「嘖!」夏侯狩冬乾脆再次上去壓住她的唇,將所有的尖叫都吞了下去,然後,在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的情況下,和她開始糾纏起來。
她拚命的反抗,但是又怎麼反抗得過夏侯狩冬,雙手都被拉到了頭頂上,被狠狠的鉗制住,根本無法擺脫!
夏侯狩冬早就趁這個機會插到了她的腿間,將她整個人釘在了沙發上!
「你要找回你自己,要做回你自己,你知道不知道?!」
「可是我不想找回自己,我就想做現在的我,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我做回自己?我這樣不可以嗎?為什麼不可以?!」她難以控制的尖叫著,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人都會逼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
「我只想做回自己,讓我回家啊!」
「不行!你要想起來!你要把一切都想起來!」夏侯狩冬壓著她的手惡狠狠的低吼著,「你要想起自己,還要想起我是誰!」
「你是誰?」她頓了一下,「我為什麼要想起你是誰……誰……」
可能是藥力又重新上來,她忽然覺得非常的累,支持不住睡了過去。
身下的人忽然沒有了掙扎,而是很迷惘的睡著了,眉頭還微微的皺著,很苦惱的樣子。夏侯狩冬也沒了力氣,鬆開了手,將人抱到床上安頓好了,坐在她身邊常常的出了一口氣,然後伸手將一縷頭髮別到她耳朵後面,喃喃的*,
「我知道這很辛苦,也許你根本不願意想起來,可是……我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才是對你好,只是……只是,你想起來我,好嗎?我還有事情,想要和你說……」
而在另外一座城市,秦繁和楮倍遙正為了突然失蹤的人焦頭爛額。
「你***的還能做什麼?我把人交給你,你居然就給我弄丟了?!」兩個人一見面,連話還沒說上一句,就直接動起手來。
楮倍遙心裡本來就不甘,又知道自己做了錯誤的選擇,早就後悔,只是實在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表情和姿勢重新回到她的身邊,他想或許他和她真的是沒有緣分,要不為什麼老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錯過?
他選擇放棄,也許是死心放棄,畢竟被一個人牽著鼻子走實在是太可怕了,這樣的感覺,他下意識的想逃避。
而秦繁是絕對會善待蘇諾的,這點他可以絕對放心,於是也就默默選擇了離開,覺得時間一久,自己也就可以坦然了。
但是為什麼,總是要讓他時不時聽到關於她的可怕消息?!
消失、失蹤、不見,這三個詞每次都折磨著他的神經,不管是她故意離開還是因為別的什麼,都是讓他擔心受怕的事情,他覺得自己的神經被一次一次磨細,現在基本上都經受不起這樣的折磨了!
還以為離開就可以安心一點,結果呢?!
他看這眼前的男人想殺人的心都有了,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拳!
秦繁接住他的一拳,喝止他:「你要是想打架,也等找到她以後!我現在沒那個時間!」
「切!」雖然很想把這個傢伙按住打一頓,但是現在確實不是什麼好機會,還是想把人找到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