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袁尚在徐州攪局,接著是袁紹在河內策反張揚部將,曹操沒有察覺袁家的敵意是不可能的。而且冀州備戰牽涉到糧食徵集、冶鐵製兵、兵馬調動,如此大的動靜怎麼能瞞過曹操。
「曹操終於反擊了,看來他也並非沒有準備啊!」袁尚歎道。曹操、荀攸、荀、戲志才等人都是智謀高深之輩,他們肯定不會像公孫瓚、陶謙那樣被動防禦,許縣這一步棋就是他們反擊的前奏。
郭嘉揮揮羽扇,說道:「出兵在即,看來咱們也該籌謀籌謀了。」
「咱們手上最有用的一枚棋子就是劉備,只要用得好可讓曹操後院起火。」孫乾說道。
「恐怕曹操也早有防備,這一枚棋子不足以牽制曹操。」田豐搖搖頭:「曹操雖然派兵駐防徐州,但那畢竟不是他的根本,要緊時放棄掉這四戰之地便是。」
袁尚表示贊同,曹操確實是個狠絕的人,該放棄的時候他不會猶豫。想著想著他建議道:「不妨假設咱們就是曹操,看看能有什麼計策反制冀州軍大舉南下。」
郭嘉笑著放下議事堂懸掛的行軍地形圖,用羽扇由南向北一指,說道:「以攻代守!」
「怎麼會!」孫乾驚訝道:「因為缺糧,我方兵卒僅能出十餘萬。曹操地小人少,又經徐州之消耗,能征發的兵卒不過六萬。面對一倍之敵,他怎麼以攻代守?」
郭嘉笑著問道:「我方佔據青、冀、並三州皆沿河水,可供渡河地點十分之多。那公你說,他們五六萬人該防守何處?」
「這個,重兵把守白馬、延津、濮陽一線,以拱衛陳留吧。」孫乾答道。現在陳留是曹操的治所。
「那我軍於河內下穎川,再向東攻略陳留,如何?」郭嘉問道。
孫乾思考了一會。說道:「如此我軍折返地路途多了不少。不過曹操軍可多派斥候偵察我軍動向。屆時也可將白馬、濮陽一線地兵力南調啊!」
郭嘉笑道:「如此。戰場設在他們地盤。還是他們吃虧呀!曹操會如此算計麼?」
「他們兵少。分兵處處設防又犯了兵家大忌。又怕我方攻入他們腹地。故此會集中一點。反守為攻?」孫乾恍然道。
「渡河北上地話曹操軍糧草就會供給不上。他們如何能在河北持久作戰?」袁尚問道。他記得歷史上曹操是重點防守延津、白馬。而袁紹還真地從這個方向進攻。但是歷史改變了。他保不準曹操他們會採取什麼策略。
「集中精兵渡河北上。憑借銳氣挫傷我方一部兵馬。隨後再退守陳留北面門戶地白馬、延津。」賈詡不急不利地補充道。
袁尚明悟。這不就是歷史上曹操在官渡之戰用地法子麼?歷史是改變了。但是雙方實力、雙方地地理位置沒有改變太多。所以同一場衝突還是會用相似地策略。而此舉被自己事先洞察了。關羽這個大將也沒有被曹操招攬。結果肯定不會一樣。但呂布地投靠讓袁尚心中隱隱不安。這可是比關羽還強悍地猛男。變數實在不少。
「公,立即起草發往冀州的文書,將曹操會派精銳北上的設想稟報上去。」袁尚吩咐道。
孫乾答應一聲,立即起草文書。
聽了他們的分析後,鍾繇問道:「我軍出三萬兵馬,只是不知該到冀州集結,還是作為偏師自行出擊?」
「沿河水逆流而上,與冀州中軍合擊濮陽。」袁尚說道。這是去年袁紹等人定下地計策。
「那樣的話,即使決戰取勝我青州不能乘勝追擊。以擴充實力。」孫乾不無遺憾道。
「那倒未必!」袁尚抬手指著行軍圖,說道:「我青州的存糧雖然不能支撐大軍持久作戰,但節衣縮食的話,還是能趁機發兵攻佔泰山郡的。」
「不錯,泰山跟我齊國近在咫尺,能趁機拔出這顆毒牙再好不過。」田豐也贊同道。鍾繇不住搖頭:「庫府的糧草已經供給大軍出征之用,哪還有多少餘糧供給另一支兵馬攻佔泰山郡。」
「泰山距我青州十分之近,糧草供給不會耗費很多。」袁尚露出一個自信的表情,神色帶有幾分高深。說道:「再說攻佔泰山未必要很多兵馬,只需一員得力戰將即可。」
郭嘉一拍羽扇,會意道:「公子說的是臧霸!」
袁尚點點頭:「臧霸是泰山人,他對那裡山水地形可謂瞭如指掌。而且他在泰山應當還有舊識,攻佔泰山一事非他不能辦到。」
對於青州來說,泰山郡是個要地。拿下泰山郡不僅能解除它對臨淄的威脅,還能將青州地防線大大向前推進,直接威脅兗州腹地。袁尚早就想拿下泰山郡,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沒有跟曹家決戰前是不能妄動的。
「只是不知如何勸說臧霸歸順我軍。」袁尚不無苦惱道。自從徐州北上後。臧霸雖然領袁尚的情,屯駐所部兵馬於青州徐州交界地平昌。但是他對袁尚和劉備都是態度曖昧。沒有言明歸附哪一方勢力。
「公子寬心,臧霸現在的兵馬不過兩千,他的糧草用度也多要仰仗我青州。相信他是個明白人,知道該何去何從。」賈詡再建議道:「公子可讓糜竺去做說客,再許諾封賞,委託以重任。如此不難說服他。」
「委以重任?」袁尚喃喃道,說著他信手書信一封,吩咐道:「讓王叔治去一趟東萊,跟糜竺會合後,一同去平昌勸說臧霸,並將這封信交給他。」
孫乾猶豫了下,說道:「少將軍,前次您讓我聯絡劉備,商議收復徐州。他趁機提出借兵借糧之事,還指明要先時陶使君的丹陽兵。」
袁尚直皺眉,說吩咐道:「他本就有萬餘兵馬。平日裡咱們不時地供給他一些糧草,這已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只管敷衍他借兵之事,等發兵徐州時再給他們半月的糧草,之後就是他自個的事了。」
「這次縱虎歸山實在是萬不得已。不知這頭老虎咬傷曹操後,會不會再反噬咱們。」郭嘉意味深長道。
兗州,東郡濮陽。
此時的濮陽一派忙碌的景象。一車車的糧草物資不斷運到這裡囤積。馬伕揮鞭拍打催動馬匹,兵卒役父則打著赤膊,喊著梆子使勁推動獨輪車。此時雖然是春末,但連綿地雨季已經過去,冒出頭來的太陽散發的暖意到了那些兵卒身上後,變成地痛楚。
曹操騎在爪黃飛電上,他指著連續不斷的車隊,說道:「三日內要將所有糧食物資都送到濮陽。城防也不能鬆懈,要日夜不停地加強。」
「主公放心。經過三個月修繕,濮陽已經如鐵桶一般。任憑他十幾萬人來,也是要無功而返。」跟在後面的呂虔說道。
「憑著一萬多人和足夠的糧草。就是守上一年也不成問題。」另一員守將滿寵也自信道。
「只是主公怎麼能確定冀州軍會主攻濮陽、白馬一線?」呂虔問道。
緊跟著曹操的程昱笑道:「主公同袁本初一同公事多年,怎麼會不知他脾性。從前主公對袁本初一舉一動的猜測,可都是十拿九准地。」
曹操指著北方,說道:「魏郡、陳留一南一北,中間隔著濮陽,此處是從魏郡進兵陳留的最短路途。袁紹自信兵多將廣,兵力上壓倒我軍。如此他怎麼會走旁門左道?必定是直取濮陽,再下陳留。」
「說實話,袁紹可出動兵卒十餘萬。而我軍要分守徐州、許縣兩地,只能調集五萬多兵馬前來決戰。冀州軍兵馬是咱們一倍多,要是分兵各地固守,只能像公孫瓚一樣被各個擊破。而要是同冀州軍正面決戰又沒有多大勝算。故此我軍只能擺出一副決戰的態勢,但實質是集中兵馬固守濮陽、白馬一線,對恃之間再尋求戰機,力求戰勝冀州軍!」荀攸給呂虔、滿寵兩人分析道。這也是兗州軍高層商量出來的對策。
滿寵、呂虔皆是恍然的神情,歎服道:「主公與諸位軍師皆是智深謀遠,如此將冀州軍拖在濮陽一線。等他們軍糧耗盡就會不戰自退。」
曹操淡笑不語,他在想有沒有一舉擊敗袁紹的可能。本來他對袁紹可謂瞭如指掌,對戰勝這位名門出身的舊識好友還是有信心的。但一想到屢次讓他吃虧的袁尚,曹操心中一沉。不知不覺間青州袁尚已經羽翼豐滿,光是面對青州軍就讓曹操一陣頭痛。
滿寵抬頭看了看跑在前面地騎兵,猶豫了一陣,但還是說道:「主公,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說。」
曹操指著四周,說道:「此處都是自家君臣。有什麼不能說地。」
滿寵一咬牙。說道:「主公,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要那麼一個背主之人作為親信。您的安慰實在臣下擔憂。」
曹操臉色一緊,瞬間後他笑道:「知人善用、廣納豪傑,如此才能成就大事。想齊桓公尚且能不記舊仇而重用管仲,我為何不能任用呂布。」
滿寵見話說開了,也就沒有顧忌道:「賢相管仲豈是呂布能比地!呂布此人先侍丁原,殺主求榮投靠了董卓。之後又反隨王允反叛董卓。他投靠袁術之時也是見其潰敗,就奔走他處。如此反覆無常之人,如何能親信之。」
滿寵這話正說中曹操痛處。雖然力排眾議接納了呂布,但曹操本就是多疑之人,他在心中早就埋下疑慮,只不過要借助呂布之力來抗拒袁紹,如此才對呂布禮遇有加。
程昱看曹操臉色不對,他說道:「主公接納呂布的做法是十分正確的。此時拒絕英雄投靠的話,今後天下英傑還會歸附主公嗎?」
「仲德說的是,而且我非丁原、董卓之流,未必不能降伏這匹野狼。」曹操點頭稱是。
程昱笑了笑:「呂布可不是豺狼啊,他是頭危險的猛虎。」
荀攸則搖頭道:「呂布固然是勇猛如虎,但主公卻要將他訓成獵鷹。」
「昔日在洛陽時,我跟袁紹他們可是沒少走馬放鷹。」曹操笑道,「這養鷹啊。講究的是不能餵飽了,否則就要遠走高
滿寵見曹操態度堅決,也就不再提及此事。
穎川許縣。
皇甫堅壽帶著百多虎賁御林衛士把守在行宮外。
上次樊稠謀反帶兵攻擊劉協行宮,皇甫堅壽率領虎賁衛士奮力抵抗,在防線即將崩潰時終於等到兗州軍來援。皇甫堅壽和一眾虎賁衛士立功受賞,但是他們也是損傷慘重。只剩下不到四百人。
董承的兵馬被兗州軍兼併的兼併,遣散地遣散。兗州軍已然控制住了許縣。徐榮見情況不妙,率兵到許縣後沒有敢進城。最後曹操親自出馬,只身前往對方軍中說降了徐榮。如此一來曹操像先時地董卓、郭汜、李等人一樣,挾持了劉協和朝廷。只是曹操對劉協還算恭敬,大臣們一時也找不到反抗曹操的理由。
一身武士打扮的王越來到行宮中起居室,劉協、楊彪、趙溫,還有幾個近臣都會合在這裡。
「陛下,請問召臣來所為何事?」王越問道。
「啊!老師!」劉協站起身。說道:「此處有件事要托付你去辦。」
王越跪下領命,誠恐道:「陛下但有吩咐,王越萬死不辭!」
楊彪點點頭。說道:「王先生才是真正的忠君之人吶,此事算是托付對了主。」
說著楊彪將兩份鑲進竹條裡的密函遞給王越。
「老師,請你派親信將這兩份密信傳出去,分別送給袁本初、袁顯甫。」劉協吩咐道。
「啊!」王越吃了一驚,問道:「陛下,難道這是……」
劉協點點頭:「你知道就好,不要聲張。這兩件東西不能送到他們手上就毀掉。」
王越長長呼出一口氣,鄭重道:「臣定讓可靠之人將密函送到。」
因為旱災而辭官的趙溫擔憂道:「曹操也是平叛有功之臣,如此做是否太過了。」
楊彪嚴肅道:「趙大人你忘了董卓也是救駕有功之臣麼?朝廷再也經不起折騰了。防範於未然未嘗不可!」
趙溫被噎住,一時無語。
漢建安二年夏,四月。(公圓一九六年)
鄴侯、車騎將軍袁紹大舉征發冀、幽、並、青四州之兵,以誅除叛逆為由討伐盤踞中原地曹操。
袁紹主薄陳琳洋洋灑灑地寫了篇《討曹賊叛逆文》指控曹操「豺狼野心,潛包禍謀,乃欲撓折棟樑,專為梟雄。又屠戮平民,殘殺忠良」。用徐州跟許縣之事大做文章。
袁紹在鄴城集結起冀州兵六萬、幽州兵兩萬。留下辛評、審配兩人鎮守鄴城。而隨軍文臣有沮授、郭圖、逢紀、許攸、荀諶、崔琰、陳琳。武將有韓猛、蔣奇、鞠義、顏良、文丑、高覽、蔣義渠、牽招、趙睿等將領。
袁紹下令,以文丑為先鋒。率兩千騎兵三千步卒為先鋒,在黎陽渡河,攻佔河水對面的白馬,以為後續部隊開路。
一隊隊冀州軍步捽髮足狂奔於官道上,幾個牙門將不住呼喝咒罵:「你姥姥地,慢騰騰學王八嗎!要是耽擱了時辰你爺爺我挨軍棍,你們也不會好過!」
「黃蛋,咱們至於那麼急麼?」跟在後面的一個百人將忍不住問道。
小名叫黃蛋的冀州軍牙門將看看四周,咒罵道:「老子也不想啊。誰叫文將軍是個急性子!他跟人打賭。說五日內拿下南邊的白馬。要是他丟了面子,咱們底下的人能好過麼?」
「媽的。他們倒好!四條腿當然跑得快,咱們兩條腿咋跑!」那個冀州軍百人將也跟著咒罵。
黃蛋嘿嘿一笑:「跟著來,咱們去糧馬車那去……」
兩千多冀州兵策馬奔跑在管道上,揚起的煙塵雖然沒有遮天蔽日,卻也極為浩大。他們將後步卒整整拋下一天地路程。
文丑一身漂亮耀眼的明光甲,他一手將長槍抗在肩頭,一手握住戰馬地韁繩。在文丑後面有個也穿明光甲地副將。他三十多歲黑臉黑鬚。正是護送曹嵩失職,進而北上投靠袁紹的應劭。
「文將軍!文將軍!」應劭不住地呼喊道。
文丑不耐煩地勒住韁繩,讓戰馬降速,問道:「啥事!」
應劭喘了一口氣,說道:「袁公可沒有下令讓咱們何時拿下白馬,將軍不需如此急行軍地嘛。後頭的步卒跟不上。咱們也沒法攻城啊!」
文丑一雙圓眼暴起:「你個撈子說啥,沒有聽沮授他們說過啥子「兵貴神速」麼?本將軍說過要五日內拿下白馬,就能打兗州人一個措手不及。咱們趕著渡河,等夜裡兗州人睡著時,將他們腦袋割開,再睡他們的女人,豈不是很好啊,哈哈!」
應劭一皺眉,來到冀州後他也聽過文醜的名號。但他想不到袁紹頗為依仗的大將,居然如此粗鄙。
「文將軍,出發前袁公說的兗州軍可能渡河襲擊河北。您忘了嗎?」應劭提醒道。
文丑對應劭怒目而視:「你是副將,本將軍才是主帥,這哪裡輪到你說話!本將軍跟隨袁公大戰小戰不下百場,哪次不是如此急攻地?先鋒,先鋒,不跑在前面咋叫先鋒!」
應劭心中氣惱,但卻不再辯駁,他不是袁紹嫡系而是外來將領,身為副將行軍之事也輪不到他決定。
「將軍。前頭就是黎陽了!」斥候稟報道。
「剛好,到了那趕緊做飯填飽肚皮,本將軍餓得慌!」文丑喊道。
但文丑剛剛說完,左右邊高地煙塵蕩起,號角聲、馬蹄聲大作。
「敵襲!敵襲!」「快示警!」冀州騎兵地前部斥候一時手慌腳亂起來。
左右兩側奔襲出來的也有兩千多騎,兵士全部是身披魚鱗精甲,手持強弓利刃,裝備是極其的精良。
文丑大喝一聲,喊道:「莫要慌!給老子壓住陣腳!」
冀州騎兵也是經過訓練的精兵。他們在各自小隊頭目指揮下,艱難地結起圓陣以自守。
「嗖!嗖!」羽箭不斷向冀州騎兵襲來,每一發都是那麼精準。
文丑額頭冒汗,就那麼兩下功夫他就看出對手的不凡,其身手完全不下於公孫瓚的精騎和驍勇的胡騎。
冀州騎兵配有小圓盾,騎兵們為了保持陣型紛紛舉起圓盾防護,加上鎧甲的保護,面對一羽箭突然地襲擊,他們傷亡倒不是很大。但幾輪齊射後。對方改為自由射殺。而且箭術氣極精準,羽箭地目標都是兵卒們胯下的戰馬。
文丑知道不能被動挨打。他大喊一聲,讓兵卒們依次跑動開,向敵方衝殺過去。一會後,雙方騎兵進行了小規模地白刃接觸,但是敵軍憑著精湛的騎術和老道的經驗,不斷改變隊形,漸漸地地將文醜的中軍暴露在最前面。
文丑也不在乎,他一面指揮兵士們集結成陣,一面讓他們隨自己縱馬衝刺。文丑不愧是河北猛將,一桿鐵槍端的是迅猛無匹,他揮舞大槍的招數和力道,彷彿是在用叉等以力見長的兵器。擋在文丑前面地敵軍騎兵即便身著魚鱗精甲,也沒有能抵擋文丑猛力一捅地。
然而就在文丑興奮地廝殺時,敵軍中陣奔出一團火紅地影子。馬上地大將眉毛外張,一雙眸子桀驁而嗜血。更讓人心寒的是他手中那桿鋒利而沉重的方天鐵戟。
「啊,呂布!」文丑驚呼道。他在虎牢關之戰時,曾跟呂布有短暫的交手。
呂布一雙野獸般嗜血的眸子充滿冷酷,喊道:「你等就是冀州軍先鋒嗎?一群烏合之眾!」
說完呂布就縱馬奔向前頭的文丑、應劭兩將。
文丑雖然知道呂布武力非凡,但身為武人他不能後退。不斷挑戰強者,於生死間搏殺,這才能使武者的武藝跟境界得到精進。
文丑呼喝一聲,長槍盪開呂布畫戟的戟刀。即便是傾盡全力地一擊,也僅使呂布的鐵戟偏離一尺的距離,而文醜的長槍同樣被彈開。
兩人策馬邊跑動邊拚殺,來來回回將旁邊的兵卒都排除在圈外。論技巧文丑不如呂布,論力道文丑也遜色一籌,但論拚命呂布就稍差些。結果是十幾回合下來呂布拿不下文丑。呂布大聲叫好,隨後戟尖直刺文醜面門。文丑也是勇猛,他用槍桿擱在畫戟月支頂部,擋住了呂布的猛刺。
就在兩人角力間,一旁的應劭看準時機,策馬上前長刀直劈呂布後頸。
呂布一聲冷笑,堪堪避開刀鋒。再一個側身將應劭讓到文丑那面去。他的鐵戟揮出,戟刀徑直砍向應劭脖子。
「嗤!」一大團腥熱的鮮血飛濺到文醜面門,就在這麼一瞬間,呂布如影隨形地跟上來,戟刀又向文丑胸前砍去。
文丑堪堪架住畫戟月支,但是月支尖已經劃破他地鎧甲,割出道觸目驚心地血痕。
生死關頭,文丑大喝一聲,奮力推開畫戟。然後猛刺向前,避開呂布。他一拉韁繩,掉頭就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