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東郡。
曹操正帶著幾個心腹文武到兗州各地縣城巡視。
曹操騎在一匹棗紅色戰馬上,指向遠處點點素白,「今年的雪下得不大,也沒有去年冷吶。」
荀攸、程昱、戲志才、曹仁、曹洪、夏侯兄弟、曹昂幾人策馬跟上了曹操。
曹洪笑了笑,「不冷也好,省的我賣炭火的錢。」
曹操直搖頭,他這個從第就是太吝嗇,平素裡節儉得過頭。
夏侯惇也笑了起來,「我日裡自問節儉,但比起子廉來自愧弗如。上月跟妙才他們去子廉府上,那時子廉還沒有炭火暖爐,回去時妙才冷得腳也麻了,上馬時一個不穩,摔了下來。」
旁邊眾人大笑,曹洪臉色也微紅,「休要取笑,你們大手大腳,要是讓荀文若知道,必定要向主公告狀彈劾了。」
曹操收斂笑意,「如今征戰頻繁,田地荒蕪物產不多,能省的就要節省。」
眾人稱是。夏侯惇突然有些幸災樂禍道:「不知袁顯甫那裡怎麼樣了,百萬多的人,所需衣物糧食不是小數,莫要全凍死了才好。」
曹操冷哼了一聲,向主管情報的程昱問道:「青州方面有何動靜?」
程昱臉上隱隱有擔憂的神色,「最新來的消息就是,東萊各地歸降了袁尚,現今他算是佔據了整個青州。」
「袁顯甫是怎麼安置那些降卒的?」荀攸關切地問道。
「據探聽來的消息,袁尚將黃巾降卒編成了軍,其家眷也編成部曲,效仿邊地的『屯田』分發給田地耕種冬麥。據說收穫時官方就可得一半的收成。」程昱說道,他也讚賞這一個安置民眾的策略。
曹操眼前一亮,瞬間臉色又變得難看,「此法很好,我等也可在兗州試行。袁顯甫那邊看來也有高人賢才啊,不然不會這麼快平定青州,還如此妥當地安置了黃巾降卒。」
戲志才提醒道:「先前主公也說了,袁紹雖為盟主,但其不臣之心隱隱若現,假以時日必是第二個董卓。如此我軍今後最大的敵人就是冀州軍了。而強大的青州將會是冀州的護翼,大家需謹慎對待啊!」
荀攸道:「青州苦於兵禍久已,今方安定,要恢復原先的殷實怕需三年時間。公孫瓚恐怕並非袁紹對手,但冀州軍要平定河北恐怕也要五年的時間。此間,乃我等發展自身勢力的最佳時機。一旦袁紹平定河北,就將按其所說『向南以征天下』了。」
曹操神情嚴肅起來,「我看要並中原兗、徐、豫三州之力方能與兼併河北的袁紹一戰。」
戲志才看向了曹操,「如此就是比誰能更快佔據州郡,囤積實力了。」
「那該先定豫州還是先定徐州?」曹操問道。
「豫州!」荀攸答道。
「徐州!」程昱答道。
「喔!兩位先生且說說看為何。」曹操想不到下屬間首次產生不同意見。
程昱示意許攸先說,後者整了整思路後說道:「豫州盤踞的勢力鬆散軟弱,也還有黃巾為害。我軍集中兵力不難平之,再收束豫州兵民,從兗、豫兩地包抄徐州。如此徐州不難破也。反之,徐州有強勢的陶謙佔據,一旦相持不下,難保不會橫生變故。」
程昱反駁道:「公達是從強弱難易分析。但徐州富庶殷實,如能集中兵力佔據之,其錢糧人丁都可為我所用,不論是攻略豫州,還是出兵他處都可任由我等選擇。」
曹操大為意動,兩者的說法都對他很有吸引力。但他顯然對更加直接的,佔據徐州那富庶的錢糧更感興趣,「嗯,等回去召集眾人再做商議。」
曹仁擔憂地問道:「孟德,叔父可派人去接來兗州了?前番當真兇險,我軍與徐州軍交戰,而叔父就在琅琊。好在陶謙算是個人物,沒有為難叔父。」
曹操拉住韁繩將馬停住,「泰山太守應劭與陶謙交情匪淺,時值臘日將至,我差他去琅琊接父親他們。」
「如此甚好,接回叔父,我軍跟陶謙交戰就沒有了掣肘。」
曹操微微一笑,突然的眼皮一跳。心中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隱隱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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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趙雲終於將貂蟬、蔡琰兩女接到了臨淄的刺史府。
袁尚聞訊趕緊出到了府外。
載運行李的馬車被帶到後面卸貨。蔡家老僕人高平首先上來給袁尚行禮,「三公子有禮了。」
「老人家有禮了,師妹這些日子過得可好?」
高平會意地笑了笑,「這就要公子親自問了,老夫可不知,不過感謝公子對我家小姐的照料。」
袁尚的心腹僕人袁和也從車隊後面上來,「公子,小人不負公子所托,兩位小姐的一切所需都打理好,不曾出錯。」
袁尚點點頭,他沒有太大時間管理府中衣食住行等事務,所以也要來和這個還算稱心的僕人,「跟我那麼多年,你做的確實不錯,今後就做這刺史府中的管家吧。」
袁和早料到自己會陞遷,但真到那麼一刻,竟有不真實感,他連連地道了謝。
袁尚又讓府中購置的婢女,領馬車上的的兩女近府。但只有貂蟬一人下了馬車。
高平有些為難道:「小姐說了,公子算是有家室的人,小姐那樣的身份是不宜跟公子一起住的,還請公子另外幫物色宅邸。」
袁尚沒有想到這一節,趕緊召來孫乾,讓他幫尋找宅院。
忙碌了一個下午,花了多一倍的錢,孫乾終於幫在城南購置了一套宅院。
到了傍晚,終於將蔡琰安置妥當。蔡琰也在城南新購置的宅邸裡跟袁尚見了面。
看著秀雅的蔡琰,袁尚心思複雜,兩人在才學上可謂是極其登對,可惜蔡琰現在是寡婦身份。要談及嫁娶,起碼要到袁尚正式跟甄家小姐成親後。而且兩人雖然彼此都有好感,卻總有隱形的隔閡。
袁尚知道有些事情急不來,「師妹,再過十日就是臘日,那天我會差人來請你過府一同用個家宴。」
蔡琰想了想,不好撥了袁尚,點頭答應,「昭姬人生地不熟,一切用度都賴公子了。」
「師妹儘管安心住下,臘日第二天的『小新歲』就帶師妹去鄭大師那行拜見之禮。」
蔡琰應許,送了袁尚出門。
辭別蔡琰,袁尚帶著許褚興沖沖地回到刺史府。
袁尚一直是不打理府中瑣屑的,這回有了袁和這個管家,還有貂蟬這個女主人,刺史府才稍稍有了家的感覺。
袁尚問明情況,快步來到居室中。一進到前房,袁尚就問到淡淡的芬香,一股暖意也沁入皮膚。
守在門邊,貂蟬從冀州帶來的婢女行了個禮,「秀小姐在裡邊等公子。」
袁尚慢慢進到裡室,明艷清麗的貂蟬默默坐在榻上。看到袁尚進來,她趕緊起身,幫袁尚除去了外面的裌襖袍服,「蔡姐姐安置好了吧,我就叫她們送上飯食。」
袁尚握住她的柔荑,「這些日子苦了你。現今好了,你就為我打理這刺史府上的事務。」
貂蟬輕輕依上去,「這裡有我,顯甫你安心去做那些大事吧。」
稍後,婢女端上了酒食,兩人共同溫馨地吃了。
這時,一般日子裡的娛樂不多,袁尚又去處理一些文書後就回到居室。貂蟬則站立一旁,含羞欲滴地扯著衣角。
這個時候禮教大防不如後世般嚴,社會風氣也較為開化。一般十四五歲的年紀就成家的,在下層百姓中大有人在。
世家大族蓄養有歌舞伎跟婢女,其子弟往往有很多機會能享用這些女子。但在袁家,以前因為年紀尚小,是不能召府中歌舞伎。劉夫人善妒忌,袁家的婢女也都是一般姿色,所以袁尚倒也沒有接觸過什麼女色。
外面北風嘶鳴冷冽,屋內卻芬香溫馨。美人如玉,艷動明光,這一切都刺激著袁尚內心的慾望。
袁尚上前摟住了貂蟬的纖腰,感受著難得的溫暖。半響兩人都五言語,只有急促的呼吸。
燈火搖曳,人影曼妙。伴隨呼嘯的北風,屋內也響起有節奏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