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好像這樣睡著也不錯,甚至隱隱約約有種感覺就是,我肖強就算這樣死了也沒什麼,至少比起那在無限黑暗裡面的折磨來說,算是很好的一種享受了。
只可惜老天似乎並不願意我就這樣死掉,在一片混沌裡面,我只覺有好像有一個人在輕輕的拍打著我的額頭,似乎要把我那和身體已經完全分離的靈魂給拉回來,那種感覺很溫暖很柔和,但是似乎有一種魔力,讓我那已經離身體越來越遠的靈魂一點點的飄了回來。
接著不知道怎麼的,我就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清醒起來,四周的感覺一點點的真實起來讓我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首先我覺得異常的冷,似乎我的身上已經纏滿了東西,可是我還是從骨頭裡面覺得冰冷,就好像一個人在睡覺的時候被塞進了冰箱裡面一樣,就算他再困,也會給這突然的環境變化給驚醒。
我猛的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發現眼皮很無力,眼睛無論怎樣也打不開,可是就算是如此我也感覺到了,我的面前應該不是一片漆黑,反而似乎有什麼光亮的東西在照著我一樣。接著我的嘴唇上面一陣溫軟,我忙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又舔了一下,再舔了一下,才發現那居然是溫水。難道是有人想要救我?還是說我已經活著回到了地面了?我心裡一陣狂喜。嘴唇不由自主又開始吸允著那些水,感覺就好像這是起死回生地良藥一樣,到了後來又不知道怎麼的,我緩緩的又再一次昏迷了過去。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我只覺得自己的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在痛,就好像是全身的骨頭都散掉了一樣,不過我心裡還是暗暗的慶幸,能夠有感覺就至少說明了我還沒有斷手斷腳,這應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莫非我們這一次人品爆發這樣迷迷糊糊的還真地給我們從地底下走出來了不成?
我心裡存了這個念頭就無論怎樣也睡不著了。緊閉的眼睛猛地睜開,只覺得眼前一陣刺目的光亮。閃耀得人一陣陣地暈眩,於此同時一陣「泊泊」的水聲也傳入了我的耳朵裡面。使得我整個人一陣機靈,我這個時候剛從昏迷中醒了過來,腦袋還是不怎麼清醒,一聽到這水聲我就下意識想要喊出來,可是我張了張嘴,卻發現我的聲音嘶啞到了極點,除了一陣難聽嗚嗚聲之外,我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誰發現我醒了,他見到我想要掙扎著坐起來,就忙過來扶了我一把。又把一杯水湊到了我的嘴巴,讓我一點點的喝了下去。
我喝了一點水之後,人也慢慢的清醒了過來,可是我對自己的處境還是十分的在意,忙又抬頭看了一眼頭頂。
只見一片片細細碎碎的陽光正透過不知道什麼東西灑落在我地臉上。而我的四周則是一片半透明的石塊,它們把那些細碎的陽光又散射了出去,使得各種各樣的色彩佈滿了整個空間,就好像是我所在地地方是一個光的國度一樣。
我有點不敢相信,忙抬手死命的揉了揉眼睛。又掐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待到感覺到了痛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估計不是在做夢。可是這個情形我怎樣都沒辦法理解,難道自己在無意間去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不成?
我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我死了不成?」話是問出來了,可是那聲音卻極其微弱,甚至連我自己都聽不清楚。
不過我身邊那人倒是聽清楚了,他說道:「死是沒死,不過現在地情況我們是離死不遠了,你就算是活過來估計也就是多活幾天。」
我愣了愣,好半響才反應過來,這個聲音是寶哥哥,一聽到這個聲音我地腦袋又清醒了幾分,大量的記憶瞬間湧入了我地腦袋,什麼小娃子、一線天、帝江、冥殿全部都一股腦的出現,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真實,又是那麼的虛幻,令人瞬間有了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我又用力掙扎了幾下,寶哥哥忙把我扶起來靠在了一塊石頭上面,我搖搖頭又四周看了看,才弄清楚了我們現在大概的處境。
那一片夢境一般的光芒之中,一條小溪旁邊正有一堆篝火在熊熊燃燒著,幾個睡袋還有一些雜物丟在了一邊,有一個女人在正篝火旁邊不知道弄著什麼,而我身邊卻再也沒有其他的人了,只有寶哥哥一臉歉意的看著我。
我還是弄不明白自己的狀況,忙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寶哥哥歎了口氣說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天的情景,你走在最前面,突然就掉了下去,但是由於你沒有示警所以其他人也都不知道,於是我們就一個個也都從那裡掉了下來,我們這些人還好一點,因為下面有一個墊背的,所以雖然從十幾米高的地方滾了下來,但是也都沒什麼大礙,而你就不行了,基本上每個人都砸在了你的身上,你就是被活活砸暈的。」
我心裡一陣苦笑,終於明白了那天我是為什麼會暈倒的,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我搖搖頭問道:「那這裡是哪裡?」
寶哥哥的臉上變得怪異莫名,半響才說道:「這個應該是湖底吧」
我莫名其妙道:「湖底?什麼湖底?有這個名字的地方嗎?婁底倒是聽說過,湖底我還真的沒聽說過。
寶哥哥指了指頭頂的方向說:「喏,我們頭頂是一個大湖,那麼我們這裡不是湖底是什麼地方?」
我愣了愣,忙抬頭看了上去,這一次由於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那夢幻般的光線,所以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就在我們頭頂十幾米的地方,似乎有一片游魚游過。
我被這個變故搞得一驚,心裡的震撼真的沒辦法形容,看了好半響我才確認了我們所在的地方應該是湖底,因為我們的頭頂上不但有淤泥水藻游魚蝦蟹,甚至就連我們在平攤湖裡面見過的那種白衣水粽子都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而那些細碎的陽光就是透過淤泥和水藻的縫隙照射到這下面的空間的。
其實要說起這種狀況也不難理解,我們的感覺就好像處身於某條海底隧道一樣,只是這次的這條隧道很可能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而已。
這一弄清楚自己身處的地方,我就再也沒有了死裡逃生的慶幸,反而覺得心裡一陣陣的發苦,人家說人一倒霉喝水都會給嗆死,我現在雖然還沒那麼倒霉,可是現實和理想的差距太大了,這種巨大失落感令人差一點崩潰掉。
這時候那個不知道弄著什麼的女人也看到我醒過來了,她端著一碗東西慢慢的走了過來遞給我說道:「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多少吃一點吧。」
我抬頭一看原來是張靜,忙伸手想要就把那碗東西給接過來,可是不知道怎麼的手卻軟綿綿的沒有力道,張靜一看我這個樣子忙說道:「行了行了,你也別動了,我餵你吃就行了。」說著她舀起了一湯勺不知道什麼東西吹了吹就湊到了我的嘴邊。
我哆嗦了半天才把那東西給吞了下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感覺不出那到底是什麼味道,不過食物的鮮味卻讓我的身子恢復了一點活力,我慢慢的把那碗東西吃了下去,打了一個飽嗝才問道:「怎麼就你們兩個,其他人呢?」
張靜搖搖頭說:「食物不夠了,他們其他人就去找找看有沒有食物,順便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出路,我本來叫他們趁著你昏迷的時候休息一下等你醒來以後再說,只是他們無論怎樣都不同意,全部都堅持要出去。」
我點點頭沒有說什麼,這世態本炎涼,人情薄如紙,他們一個個看到我昏迷不醒想要放棄我去尋找出路這一點我可以理解,只是希望他們找到了以後會叫個人回來送個消息,不過以我對他們的瞭解來說,這還真的是難上加難,除非他們找不到出路,要不然的話說不定我這輩子就再也沒機會見到他們了。
這接下來也就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我坐了半個多小時以後,身上又開始倦了起來,當下跟寶哥哥打了一個招呼就又躺了下去睡了起來,興許是因為吃飽了的關係,這一次我睡得很舒服,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考察隊的其他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已經回來了,他們看到我醒過來了都笑著和我打著招呼,我揉揉眼睛問道:「怎麼?沒有找到出路麼?」
他們臉上一變,估計我這話戳到了他們的痛處,不過阿依古還是答道:「沒有。」
我想了想說道:「那你們給我講講這裡的具體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