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純真的年代,有誰不會對一個異性有點朦朧的好感?當時的我就是這樣,雖然以我現在的眼光看起來,蘇青那小妮子,要胸部沒胸部,要屁股沒屁股,可是還就真的看上了她了。
所以當聽到她的那一聲尖叫的時候,我就好像是腳底板被釘上了刀子那樣,要多快有多快,估計以那速度要是在校際運動會表現一下的話,教練同志就又為國家的體育事業做出一份貢獻了。
我跑得極快,一心只想著快點跑過去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是遇到蟑螂老鼠之流的話,那就隨便打死幾隻搞一下英雄救美;如果是張偉華那傢伙在趁機佔大嫂便宜的話,那我就抄起掃把打他丫的。
由於我一心趕路,而那個時候天色又有點昏暗,所以跑到裡面那間教室的時候我還沒來及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砰」的一聲撞在了門上。
那兩個傢伙,要打掃就打掃嘛,幹嘛還把門關上,我心裡嘀咕著,顧不得帥氣的臉上多了一個大包忙一把把門推了開來。
「什麼事!」我一聲怒吼衝到了教室裡面,把掃把當成長槍舉在了胸前,雙眸瞪得圓圓的。
蘇青和張偉華見到我突然衝了進來,倒是齊齊嚇了一跳,張偉華嘿嘿的拍著腦袋,笑著說:「蘇青你看我沒說錯吧,只要你叫一聲的話,肖強這傢伙絕對會立馬跑過來。你現在再叫他倒垃圾的話,他肯定也會屁顛屁顛的跟你去的。」
說完話,那小子還無辜的眨眨明亮的小眼睛,樣子要多奸詐有多奸詐。
我的臉頓時就黑了下來,敢情這小子掃地的時候閒得無聊玩起我來了。我有心要教訓教訓他,當下就顧不得心愛的蘇青同志也在場,手裡的掃把「啪嗒」一聲作自由落體運動掉到了地上,然後我指著他們兩個背後的牆壁,一臉驚駭莫名的表情。
當然,我這副做作不是毫無根據的。
我們這些小孩子在剛來到曲靖的時候,就聽了當地的老人家講了一個故事。
話說,在解放前那陣子,雲南這片的地主老爺那是特別的牛,他們不但隨便毆打佃農,而且隨便看上了哪家老婆女兒的,就把人家搶回去做妾。
本來我對這種說法是不信的,但是後來想想,那個時候共產主義的春風就快吹遍神州大地了,那些封建地主們趁著最後的機會多享受幾把也不是沒可能。
在那麼多的地主當中,其中有一個是最膽小的。
那個人呢,說他膽小倒不是說他怕什麼神神鬼鬼,而是他非常的懼內,據說這是因為她老婆的娘家是省城裡的大官的關係。
這位地主老爺呢,他即懼內,又好色,當然不敢把他在外面明目張膽搶來的女人帶回家裡,於是他靠著龐大的家業在附近的縣城裡面金屋藏嬌,而且還不是一處兩處。
後來,他雖然做的很隱秘,但是終究還是給他家裡的那婆娘給發現了,那婆娘看到自己那平時乖乖巧巧的男人居然在外面養了這麼多的女人,一怒之下,她就決定把那些女的全部殺了。
可是再後來思前想後,她又覺得這樣做還不能解氣,於是她最後決定,把那些女的活埋了。
那個時候活埋幾個大活人雖然沒什麼,但是卻受人口舌卻不大好,那婆娘就用這事去請教了當時省城裡面很出名的一個老神棍。
那個老神棍說,要想折磨人,就要把他活埋在土牆裡面,這叫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別說死無葬身之地,恐怕到時候那魂魄都得被壓個千秋萬代永不翻身。
地主那婆娘一聽,這個主意好,不但可以出了自己心中的惡氣,而且還能讓人找不到證據,於是她連夜返回了家裡,把那些女人全部都活埋在了當時她家建了一半的土牆裡面。
可是過不了多久之後,共產黨的軍隊就解放了那個地區,地主婆這事情雖然做的隱秘,可是畢竟還是有人知道個大概,在被人告發了以後,這對地主夫婦連審都不用審就直接槍斃掉了,作為廣大人民群眾的敵人,讓他活著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麼?
但是問題就出在這裡了,那個地主確實有錢,田地和房屋別說用手指,就算加上了腳趾一時半會也數不清,因為在他們死前的時候沒有問清楚那些女人被他們埋在了哪棟房子裡面,搞得到了最後沒人清楚到底是哪棟房子的牆壁是用活人砌成的。
不久以後,地主的房子全部都被分發給了廣大貧下中農,那些分到房子的人畢竟都還是相當迷信,結果沒有人敢住進那些房子裡面。
後來有個管這事的官員看不下去了,他說現在這世界,講究的是唯物主義,這神神鬼鬼的東西怎麼能信,於是他便帶頭在地主的一間屋子裡面住了一夜。可是到了第二天,人們等了他一個上午,愣是沒有見到人出來,於是紛紛猜測之中,選了幾個大膽的年輕人進去一探究竟。
可是還沒等那些人走進屋子,那似乎還沒有建多久的房屋居然就那樣生生的倒塌了,在斷簷殘瓦中,人們看到一具乾枯的女屍雙眼圓睜,然後那像是鋼鐵一般堅固的手指掐在了那個官員的脖子上面。那個官員臉色烏黑,口角鼻子流出的鮮血早就已經乾涸了。
圍觀的人群一哄而散,但是最終還是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出面隨便找了幾個小伙子置辦了一套華麗的棺木趁著大白天把那兩具屍體抬到了深山裡面埋了。
可是就算如此,地主家剩下的其他房子裡面,牆壁在半夜三更的時候還是會發出陣陣異響,有見識的老人家就說,那是冤死鬼在發飆了,這個時候要是有生人走過去,可是會被活活掐死的。
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幼兒園,當然不可能是那個地主家的房產了,但是我突然做出這個樣子要說不嚇人倒還真是假的。
蘇青這小妮子的臉當場就白了,她手裡的東西「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然後用哆哆嗦嗦的手指著我說:「肖強你看後面」
後面?我嘿嘿一笑,這個小丫頭倒是學聰明了,我騙人的時候她居然會來了反騙,果然是我肖家內定的媳婦啊,就連神情動作就都跟真的一模一樣。
但是笑著笑著,我就笑不下去了,因為我發現不但是蘇青,就連張偉華那小子的臉色都變得蒼白蒼白的,估計要不是他的腳已經發軟的話,那小子現在早就奪路狂奔了。
我心想,後面不會有一條蛇吧,要不然這兩傢伙怎麼可能嚇成這個樣子。雲南這個地方嘛,是高原地區,山多自然這未開發的地方也多,有時候有幾條蛇跑到人家屋子裡面轉來轉去的倒也不是不可能。
當下我掐了掐自己的手指,把手掌並成了爪狀,想要一轉身來個打蛇打七寸,要知道我這幾下子可是在邊防的那陣子跟著部隊附近的一個老苗子學的,就因為這樣,這從小到大死在我手上的蛇還真的不知道凡幾呢。
做好了準備以後,我猛的一轉身就想向著身後撲了過去,可是當我看清楚身後的東西的時候突然也是一下子呆住了,枉我自稱膽大包天習慣胡作非為,但是撲出一半的身子卻立馬韁住了。
只見劉磊那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進了這間教室,而且還一臉笑意的站在黑板前面看著我們。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身後的那塊黑板。
那個年代的黑板,當然沒有現在的那麼先進,什麼磁性什麼無塵,那塊黑板說白了也就是幾塊爛木頭湊在了一起,然後刷成了黑色而已。
可是就是那塊爛木頭組成的黑板,這個時候卻從上面不斷的湧出一種粘稠狀的液體,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讓人有一種暈掉的衝動。
劉磊那小子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什麼,還是笑瞇瞇的看著我們,或許那個時候在他的眼裡,我們的驚懼表情是為了嚇他的吧。
我呆了呆,雖然想衝過去把劉磊拉回來,但是腳卻軟得無論如何都發不了力,當下只能不停的指手畫腳,嘴裡依依呀呀呀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只是心裡卻清楚得很,要是讓那些東西碰到了劉磊的話,那小子就死定了。
或許是因為運氣好,或許是因為劉磊那小子看到我們的表情不像作假,他終於忍不住也轉頭看了一眼,這一看之下他當場就跳了起來,猛的把手裡的掃把往後一揮就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可是,不知道應該說他倒霉還是怎麼的,居然跑不了幾步就跌了個狗吃屎,「噗通」一下栽倒在地上硬是起不來了。
而在他身後不到半米處,眼見那些不斷湧出的紅色液體就要把他埋沒了。我顧得不腳底發軟,忙抄起身邊的一張小桌子「啪」的一下砸了過去,然後一把抓住了劉磊那小子的衣領,像拉死狗那樣把他軟綿綿的身子給拉了過來。
這個小子,居然這麼一摔就給摔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