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刀砍至,狼牙棒也在同時撩起,眼看著就要兩敗俱傷,阿塞迪亞歎了一口氣,一頭衝過蘭德斯,讓過了狼牙棒。
自認為實力佔優的阿塞迪亞自然不會和蘭德斯兩敗俱傷,所以,他放過了這個機會。
蘭德斯微微一笑,並不收手,沉重的狼牙棒一旦揮起來就不需要停下,藉著慣性讓它繼續迴旋激盪下去才是最省力的方法,只是蘭德斯的目標並不是阿塞迪亞,他直接一棒砸向的便是地上未死的駱駝。
一棒一個,原本就不知死活的駱駝,現在便死得徹底。砸死了僅存的幾隻駱駝之後,蘭德斯頭也不回便自向要塞跑去。
阿塞迪亞足足愣了兩秒鐘,這才明白蘭德斯是要逃跑。他心裡奇怪,難道這背著沉重狼牙棒的小子竟然還想跑過自己的彎刀……
但只是這一愣神間,蘭德斯便已然跑遠了。
阿塞迪亞追了兩步,便歎了一口氣,那小子……跑得真比駱駝還快……
一路跑出阿塞迪亞的視線,蘭德斯才放慢了腳步。若是對方真的要追,只怕追出四百米就會發現,蘭德斯後勁不足,可惜,他沒有追上來,此時再要追,已經晚了。
蘭德斯用的是神經蔓刺激下的衝刺,跑出四百米,背後的傷就崩裂了。他一面給自己上藥,一面喘息著,將狼牙棒收入口袋中。
「十級……果然是一道檻……」蘭德斯望著遠處越來越小的黑點,自語道,「下一次,我一定會幹掉你,阿塞迪亞,這個名字,我牢記著。」
回到要塞,蘭德斯直接找上了提索蘭將軍,將新整理的情報交到他的手中,便站在一旁一語不發,順著狹窄的窗向外看去。
窗外,隱約能看到近衛軍的士兵正在訓練,這些近衛軍多數都是貴族世家出身,從小修練武技和戰術,無論是自身實力還戰場經驗都遠不是魔狼那些半路出家的大塊頭們所能相比。
和其他貴族的士兵相比,差距就更明顯了。
「蘭德斯,這個……你特別註明的後勤隊路線和時間,是想說什麼嗎?」將軍突然抬頭問道。
「啊?出謀劃策的事,似乎不需要我來吧。」蘭德斯答道。
提索蘭微微一笑,沒有追問,只是繼續看著地圖沉思。
半晌,他才笑道:「若是換了其他年輕人,聽到我的詢問,只怕會激切的想要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拖出,恨不得親自指揮一支部隊上戰場吧?」
「也許吧。」蘭德斯答道。
「可是……你的年紀比他們還小,為什麼卻能這麼冷淡呢?是害怕?不,孤身一人深入敵方勢力中偵察的勇士,又知道會因為這種小危險而害怕……那是什麼原因呢?」
「我也不清楚。」蘭德斯躬身答道。
「成熟,老友,你眼前的年輕人,是我維加裡-費多拉瑪與卡利蒙-克藍索頓所看中的後輩,他年輕的頭腦中,有著與你和卡利蒙一般的睿智呢。」維加裡的大笑聲從門外傳來。
「老師謬讚了,我只是在某些方面遲鈍而已。」
維加裡哈哈大笑,重重的拍了拍蘭德斯的肩膀。蘭德斯只覺得一股大力壓力,所幸受慣了維加裡的操練,稍稍抖肩便卸去了那股熊一般的力量。
「順便一提,我今天被人伏擊了,一個相當於十級戰士的神殿護法騎士假扮游騎兵誘我上鉤,幸好,老師的特訓總算有用。」蘭德斯又道。
「哦?你贏了?」
「我幹掉了其他雜魚,逃走了。」蘭德斯答道,「顯然,我的實力並不足以在一對一時戰勝對方,更惶論對手還有幫手。另一方面,我也發現狼牙棒並不適合在一對一對決中使用,碰上彎刀之類的武器它笨重的缺點暴露無遺。」
維加裡哈哈大笑,他拍著蘭德斯的肩膀道:「少年,你難道忘了我維加裡的稱號了嗎?」
「武器大師,戰士守護神的寵兒,十級以上的戰士在掌握至少十種軍用武器和兩種以上的異種武器並能熟練使用後,便有資格向戰士守護神禱求武器大師的力量,一旦成功轉變為武器大師,則在接觸到任意一種近戰武器時掌握其技巧,甚至能將某些雜物當作武器使用。武器大師的真諦就是將武器變成身體的一部份,沒有什麼生物會不懂得如果使用自己的天生武器的。」蘭德斯答道,「書上似乎是這麼說的。」
「那麼,身為我的弟子,還用得著擔心什麼呢?」
從這天起,蘭德斯便在維加裡的監督下,開始學習另一種武器。讓維加裡哭笑不得的是,蘭德斯似乎對正常武器沒有愛,所選的第二種武器,竟又是和狼牙棒一樣少有人問津的類型。
三叉匕首,或者叫分水蛾眉刺,既可以像稜刺一樣刺殺,也能以三叉形的形狀卡死或是卸除對手的刀劍。想到這個少年的另一種武器,維加裡便覺得好笑,這少年,難道偏好特別極端的武器嗎?
從沉重到輕靈,似乎,他完全看不上中規中矩的長劍和大劍呢……
時間總在不經意間流過,當蘭德斯再一次從訓練中停下來時,他才發現,時間已然又過了三天。
三天,安靜的三天。這些日子,拜索因和迷德洛兩國的軍隊似乎是約好了一般,除了偶爾有雙方的偵察兵游騎兵遭遇之外,就再沒有一點戰事了。
沒有,連超過百人的小規模戰鬥都沒有。
到了第四天,午後,迷德洛突然派出了一支由四百名近衛軍輕騎兵組成的部隊徑直穿插向拜索因軍營地的後方。緊接著,包括魔狼在內的數十支貴族私兵的步兵團開出營地,在平原上集結,列陣,作出一副大舉進攻的態勢。
「蘭德斯,你居然不會騎馬?」維加裡駕著一匹神駿的黑馬,笑謔的看著身後狼狽的蘭德斯,大笑道。
「能騎上去就是我的極限了,想讓它聽話……」蘭德斯撓撓頭,他身下的戰馬雖然高大,但其實年歲還小,這匹驕傲的小公馬根本就不聽話,跑得慢吞吞的還時不時的顛簸幾下。
見騎兵們越跑越遠,蘭德斯終於發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