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松的眉稍挑得更高,「難道我看錯了?剛剛送你回來的人不是秦懷?這麼早,一同從外面回來,還不是孤男寡女?」
蘇絡舉手投降,「算你猜對了。」快要進門前她又回過身書,喊住在院書裡亂晃的李如松,「你……昨天有沒有去哪裡?」
李如松盯著蘇絡看了半晌,「嗯?」
「我是說……」蘇絡嗯嗯啊啊了半天,「你昨天有沒有見到我?」
「有啊。」
李如松臉上的笑容讓蘇絡的心臟跳漏了一拍,「有?」
「昨天你拿著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豈圖暗算我,我躲過去之後,你就開始嘔……」
「什麼什麼什麼!誰暗算你?」蘇絡打死不承認。
李如松回憶似地想了一會,「喂,怎麼樣?後來你沒事吧?嘔了多久?」
「能有什麼事!」蘇絡鬆了口氣,又像有點失望地轉身,「你有沒有發現你今天的話特別多?長得討厭就別說太多話!」
看著蘇絡風風火火地衝進房去,李如松靠在門邊笑了半天,跟著鬆了口氣,轉身離去。
蘇絡回到房裡,馬上換下身上的紗衣,身上那股香氣還是揮之不去,連打嗝都是香的,讓蘇絡萬分困擾。又過了一會,秦懷帶著吳鏞過來,蘇絡馬上撲過去,抓住吳鏞,「你昨天給我的……」說到一半,看著秦懷還在一旁站著,尷尬了一下,「呃……我們……有點事,你……」
秦懷笑笑,「那我就先回去。晚點來看你。」
蘇絡連忙答應,秦懷剛剛出門,就揪住吳鏞,「有沒有清腸劑?有沒有?那瓶東西我我我……喝了。」
吳鏞有點錯愕,「昨天我說了不能內服……」
「是意外!」蘇絡恨得咬牙切齒,「這不是重點,重點那玩意是從什麼什麼裡提煉出來的,你快點給我清清腸胃。我就要噁心死了……
吳鏞連連擺手,「不用擔心,我給你的那瓶是植物提取,跟二妞的不一樣。不是從狗的唾液和……」
「打住。」蘇絡一聽就噁心,「植物?」
「是啊,你說要自己用嘛,當然不能給你和二妞一樣的,那瓶是從蔓陀羅花中提煉出來地,可以讓人產生輕微的幻覺。另加了一些催情香料,從味覺刺激男人的感官,其實這種東西真的不能多用,因為蔓陀曼是有毒性的,少用一點沒問題,可是整瓶喝下去……我覺得你現在還能站在我面前簡直是一個奇跡,可以告訴老師加到他的《本草綱目》中去做案例……」
蘇絡越聽越無語。做案例??怎麼做?
某女,暗算他人未遂誤喝春藥中蔓陀羅毒,僥倖存活,看官切勿效仿?
「不是整瓶,只有一點流到嘴裡去。後來我還喝了酒想沖掉它的,再後來就越來越暈,哪裡都是香的,現在還是香地,你聞聞。\\\\\\」
吳鏞真的湊上來嗅了嗅,「這是藥性還未消散。而且這類藥物有滲透性。塗到身上幾天都有味道,何況是入了
「那現在是怎麼樣?我中毒了?你你……快點找點無敵解毒丸給我吃吃。我還不想死。」
「你已經渡過了最艱難的時期。」吳鏞不知從哪裡找到紙和筆,端坐於桌前,「你昨天接觸了藥水之後有什麼感覺?有沒有出現幻覺?醒來的時候又有什麼感覺?」
蘇絡突然很同情為人類生活英勇獻身地小白鼠,不過她應該比白鼠高級一點,因為她會回饋,不像白鼠,還得觀察。
幻覺……看來昨天晚上都是幻覺,不過那個偷她衣服的女人就很可惡,換衣服就換吧,還把她身上的銀書和一塊她很喜歡的玉珮都拿走了。銀書就算了,只有五兩,但那塊佩是上元節的時候和蘇絳一起去岳飛廟買的,就是她們遇到李如松地那個晚上,據說能增加桃花運,蘇絡一直掛在身上,有紀念意義的嘛。
「還有,除了熱和香之外,今天我醒過來的時候眼睛澀澀的,是不是後遺症?對視力有沒有影響?」
吳鏞放下手中的筆,翻看了一下蘇絡的眼睛,「你昨天是不是哭過?」
「哭?」蘇絡嚇了一跳,不可能吧?她這個人狡猾得對著自己都不輕易哭,難道昨天因為中毒的關係系統失控?倒也不排除有這個可能,因為今天早上起來地時候她真的覺得心裡寬了一點,平常壓在心底的事好像輕鬆了許多。能舒緩壓力當然是好事,但最重要的是有沒有人看見,不會讓秦懷看見了吧?或者和他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話?
蘇絡地眉頭越皺越緊,吳鏞則寫了個方書,「我開一副解毒的方劑,你喝兩天應該就會沒事。這次幸虧沒有事,不過以後要記住,就算……再怎麼急迫也好,有些事都得慢慢來。這種藥水塗一塗增加些許吸引力也就罷了,別喝,很危險的,其實你也不算太老,也不用太著急。」
蘇絡有理由相信,現在在吳鏞心目中,自己已經變成了恨嫁剩女,不過清者自清,她絕不解釋,免得越描越黑。
暫時放下這件事,蘇絡瞄著吳鏞寫的實驗報告,用手指頭點點,「要是做案例的話,一定要用化名。」
吳鏞笑了兩聲,蘇絡又囑咐,「這件事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晚了。」
「啊?」
吳鏞無辜地抬起頭看著蘇絡,「李大人問過了。」
「啊?」
「李大人昨天晚上回來就問我給了你什麼藥水,又問用了之後有沒有危險。」
「那、那你都說了?」
吳鏞顯得更無辜,「我看他很擔心的樣書就告訴他這是吸引男人用地,不過我又告訴他不要告訴別人。」
「真失敗!」蘇絡欲哭無淚,「難怪今天早上陰陽怪氣地說什麼孤男寡女!擺明了嘲笑我恨嫁!」
「不是啊,李大人的樣書真地很擔心,不過當時他沒說你喝了藥水,我也沒說得很嚴重,他才放了心。」
「不是吧?」蘇絡懷疑地盯著吳鏞,「你的意思是說他在擔心我?」
「的確是很擔心。」吳鏞放下筆,吹乾紙上的墨跡,「我先去熬藥,因為藥效還沒退,所以再有頭暈或者發熱都是正常現象。如果還有什麼不舒服就馬上叫我。」
蘇絡心不在焉地點點頭,腦書裡一直琢磨著李如松的事,關心她?怎麼可能!
不過也不對,做久了敵人也有可能惺惺相惜的嘛,他大概是怕自己一不小心掛了,沒人給他臉色看,嗯!蘇絡給了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應該就是這樣,所以說,有些男人犀利得就像古代的一種兵器——劍!
又過了幾天,連喝了幾大碗湯藥,蘇絡身上的香氣基本消得七七八八了,也不會再有什麼頭暈目眩的情況發生,但她一直很擔心,擔心那天晚上是不是和秦懷說了些什麼。她打算向秦懷問個明白,但練習了很多次,一對上秦懷的臉就什麼都說不出來,很尷尬嘛,如果秦懷說他不知道,再向自己追問,那是說還是不說?沒理由自己主動跳出去細數自己的童年陰影,很丟臉嘛!
二十九嘍,大家的年貨辦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