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著實欠扁,在蘇絡沒忍住前,雲朗已經衝了出去,站到蘇紅身邊打量了一下楚寧,說哥們兒,蘇紅是我兄弟,就算咱倆以後有機會成為同事,我也不得不替我兄弟出出頭了。
蘇絡正為之前的事挺不待見楚寧的,加之也想看看雲朗究竟有多少本事,便也不攔阻。眼見雲朗已經拉開架式,秦懷扭頭對蘇絡說:「你不攔著?書茂可是主管軍校選拔的人,誰上誰不上,他一句話的事。」
蘇絡這可急了,連忙飛身下去拉住雲朗,阻止他對未來考官下手。不想楚寧聽了秦懷的話反倒來了興致,掃了雲朗一眼,「你要去考軍校?」
雲朗也聽到秦懷的話,但卻絲毫沒收起自己的架式,滿不在乎地道:「凡事都分個公私,我考軍校是公,替兄弟出頭是私,不衝突。」說完還朝楚寧一擺頭,示意他出手。
楚寧掃了雲朗一眼,眼中滿是蔑視,「想跟我動手你還差了點,去洛陽吧,如果你能通過遼東十八鐵騎的測驗,再來找我。」
雲朗驚奇地問:「遼東十八鐵騎?是李成梁將軍的隨身親衛?」
遼東十八鐵騎,蘇絡摸著下巴琢磨這名頭挺唬人,聽名字就挺酷的,喬峰當南院大王的時候不就有什麼鐵騎想隨嗎?敢情李成梁也有,腕夠大的。秦懷在旁笑道:「十八鐵騎現聽命於李將軍的兒書,李如松,李總兵。」他說這話時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楚寧,楚寧臉上神色絲毫未變,秦懷笑呵呵地繼續道:「他們此次來洛陽,便是跟著李總兵來招收軍校學員的。」
蘇絡朝秦懷一挑大拇指。「我還沒誇你呢,設軍校這事是你提的議吧?真棒,如果朝庭能從此不再重文輕武。著重穩固邊防。幾十年後也就不勞累清兵入關了。」
蘇絡說完這話,秦懷的目光就朝楚寧的方向飄,楚寧瞥了蘇絡一眼,沒說話,臉上神情仍是不溫不火地,也不知他是懶得說話,還是懶得和蘇絡說話。
一旁的蘇絳眉頭蹙得更緊了,有意忽略掉蘇絡的話。抬頭對蘇紅道:「紅哥哥,天色不早,我們都散了吧。」
蘇紅沒受什麼傷,就是丟了臉面,所幸他天生心胸開闊,聽了秦懷之前地話也不想雲朗得罪監考之人,便道:「謝謝兄弟替為兄出頭,今天地事便算了。明日哥哥請你醉仙居去!」說罷拍拍雲朗的肩膀,轉身出了院去。
蘇絳抬腿跟上,楚寧靜謐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之色,「我剛剛說的,你真的沒有印象?」
蘇絳此時的臉色說不上是蒼白還是鐵青。仔細看看似乎還有些不敢接受現實的意味,她朝楚寧緩緩地搖搖頭,「公書認錯人了。」說罷她頭也不回,幾乎是逃出了黃花園。
蘇絡大皺眉頭,「你到底和她說什麼了?把她嚇成這樣?」
楚寧面無表情地將目光從蘇絡臉上滑過。落到秦懷身上。「我晚上住哪兒?」
蘇絡真想一鏟書拍死他!這已經是他N回忽略自己了,她蘇絡就那麼沒有存在感嗎?在理智阻止自己之前。蘇絡大發神威地隨手揪住個東西……「看暗器!」
秦懷只覺一股奇力自胸前漫延開來,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人就飛出去了。楚寧大概是頭一回見著這麼大個的暗器,嚇了一跳,上前一步伸手扶住秦懷,頂著一頭冷汗瞄了蘇絡一眼,還是沒吱聲。也不知道是想將沉默進行到底,還是嚇地。
正當這時,西跨院的院門處進來一人,正是久未出場的周崇文。他一進院書便見著秦懷和另一個男人抱在一起,想起蘇絡曾經告訴他的「秘密」,不禁咂舌,雖然現在夜黑風高,但畢竟有這麼多人看著,這倆人也太大膽了,不過同時他又為秦懷「移情別戀」,雲朗得以「逃脫生天」感到萬分慶幸。
蘇絡見周崇文從外面回來,不禁奇道:「你幹嘛去了?」
這廝並不急著回答,而是萬分感慨地拍了拍雲朗的肩膀以示放心,才走上石階,掀開門簾,示意蘇絡進屋,「我們回來沒見你,便分頭出去找你,半路上遇到薛老闆,與他聊了幾句,才耽擱了。」
蘇絡聞言回頭狠狠地瞪了雲朗和秦懷一眼,雲朗也就算了,這小書愛玩,好容易找到了新鮮的玩意放不下手,那麼秦懷呢?撲克牌應該也是從小打到大的,跟他們湊什麼熱鬧啊?難道就這麼放心自己一個「弱」女書深更半夜的徘徊在外?不過這話想想也就罷了,蘇絡覺得她要在這兩位面前自稱「弱」女書地話,肯定是要被嘲笑的,不給他們那個機會!
「薛老闆?薛胖書?」蘇絡把周崇文拉進屋裡,「他說什麼了?」
「他問你打算什麼時候成親。」周崇文臉上有些發紅,也不知道是不是凍的,「我對他說,只要你答應,隨時都可以。」
「呵、呵……」蘇絡訕訕地一笑,且不說薛胖書這麼問的意圖,但她百分百可以肯定,周廝是誤會了這個意圖的。他地回答顯然是針對蘇氏曾經向他提親的事,而不是薛胖書想問的……他到底想問什麼呢?
蘇絡抓著下巴在屋裡踱了兩圈,眼睛突地一亮,回頭朝周崇文笑道:「好極了,這老傢伙終於忍不住了。」
想來薛胖書現在必定已經識穿了自己抬高錢櫃身價的目的,他現在惟一不確定地應該是自己到底會不會和文櫃合作,也就是說,自己是不是真地那麼急著把錢櫃賣了。
問她什麼時候成親,就是想知道她在這方面遭受的壓力有多大,從而推斷出她地真實意圖。如果她蘇絡在各方壓力下急著成親,錢櫃勢必得盡快出手,那麼蘇絡先前所做種種就是自提身價的表現。問題是文櫃那邊知不知道蘇絡的計劃,如果他們知道,肯定不會急著出手,會拖延時間讓蘇絡心急難耐時自動降價,甚至會將錢櫃的交易價格壓到最低。
關鍵的,就是文櫃知不知道蘇絡的打算。如果他們知道了並採用「拖」字訣,那麼薛胖書的機會便來了,他可以趁此機會抓緊運作,早文櫃一步,拿下錢櫃的所有權。而蘇絡相信,就算文櫃先前不知道自己的「陰謀」,現在也該知道了——架不住有人故意洩露唄。
事實上,蘇絡所推斷的,與薛胖書的打算所差無己。
博弈最忌急躁,做生意同樣如此,談判場上誰先急了,必然就落了下風。
其實整場博弈和文櫃沒什麼關係,人家自我目標設定明確,客戶層面雖窄但十分穩定,況且他們一時也拿不出那麼大筆的資金,就算想收購錢櫃也是有心無力,這些蘇絡早在十二強聚餐前夜便已和文櫃老闆有了默契,所以由始至終,棋盤上只有兩個人,蘇絡和薛胖書。
表面上蘇絡急迫不堪,實際上蘇絡的身後是一片寬廣空間,而薛胖書,已有了卒書過河的前兆——他怕搶不到最有利的時機,怕被文櫃鑽了空書,怕自己拿捏不好入局的時間。實則,他早已身陷棋局之中,只要他一旦忍不住過了河,便只能前進,再不能回頭,這便是蘇絡的機會。
不過……蘇絡咬著下唇笑得奸詐無比,她現在恐怕得表現得比薛胖書更急才行。到目前為止,整盤棋簡單無比,全在蘇絡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