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籠罩著夜,連麻雀也分外寧靜,我裹了裹身上僅有的外套,秋意很濃,帶點涼涼的氣息,秋風無孔不入的帶走我身上那薄薄的溫暖,搓著手,沿著冰冷的牆走向那個叫家的地方。
隨意的攏了攏被風玩亂的頭髮,天空並沒有皎月為我照亮前進的路,藉著昏暗的燈光,我看著寥寥無幾的人匆忙的腳步,同樣本能的加快步伐,孤獨的夜一個人靜靜且加速的行走。
遠遠的看見家門口站著一個人,白色的風衣,淡藍的裙子,我想不出會是誰,莫傾嗎?不可能,再者說莫傾有我們家的鑰匙。倘若等她,也不用站在門口,就算是站在門口,那家裡也應該有燈光的嗎?實在想不出會是誰,漸漸的靠近,背影不熟,可能只是一個過路的吧,我想了想。
待我原本想從她身邊經過並為之付出行動時,一個聲音叫住了我,忙轉過身,為剛才自己的判斷汗顏,藉著路燈光,我終於才清楚的知道她是那個叫林詩曉的女人。
「有什麼事嗎?」我盡量不表示自己的不滿溫聲問道。
見我這麼一問,林詩曉迅速而猛烈的甩過去一個巴掌,無緣無故的挨了一巴掌的我很是怒火的瞪著林詩曉,這個女人真是個神經病。
「這一巴掌是你勾引唐崢打的。」
我堅信自己不是善人,在我聽見兩聲清脆的巴掌聲時,我臉上露出的是欣慰的笑顏,林詩曉被我那兩巴掌打的有點懵了,待她反應過來,我已經走了五步遠。
「我要殺了你。」林詩曉不知從哪裡搞了一把刀出來,衝著我的後背就是一刺,我沒想到她會來這招,只是走著,很認真的走著,沒注意自己的腳下躺著一塊石頭,這那樣的一下,往前一傾,躲了那一擊,待我起身,回轉頭來,林詩曉又來了一下,我憑借多年的功力,巧妙的躲過了那一擊,見林詩曉交沒有放過我的意思,我連忙用幻術將她定住。
林詩曉看著我,想要動卻怎麼也動不了,看著林詩曉那個POSE,我很是想笑,我在林詩曉的旁邊繞了幾個圈,很是滿意的言道:「嗯,不錯,不錯,這個造型,不如這樣吧,我幫你拍個照吧,嗯,來吧,笑一個。」
我掏出手機,給林詩曉拍了個全身照。
林詩曉動不能動,只是用那滿是恨意的眼睛瞪著我,「人是長的挺不錯的嗎?怎麼連照相都不會,瞪著個眼睛別人還以為你怎麼了,唉,真是可惜了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喲,可惜了點。」搖著頭,還不住的唉聲歎氣。
「夜有點冷,說老實話,那我就不陪你這個大美女了,但是有點對不起,你不能動,我也沒辦法,所以就先委屈你了今晚在我樓下看一夜的路燈了,你不會孤單的,因為有塊大石頭陪你,不知道今夜那幾大帥哥會不會又來這裡逛一圈呢?噢,真的有點冷了,我該進了,就不跟你說了,再見了。」我在林詩曉的耳邊輕語著。
林詩曉的眼睛直轉,憤怒已充勢了她的眼睛,我不在乎,就在我轉身時,她輕輕的打了個寒顫,我扭頭看了看林詩曉,這個人雖說是有那麼點十惡不赦,但在這深秋的夜被凍死那還是有點可憐,我想了想便立刻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林詩曉的身上還替她裹了裹緊衣服。
「是不是該放了她呢?」我問自己。
不知道該還是不該,那就讓她先嘗嘗滋味再放了她吧,一個鐘頭吧,坐在沙發上,輕呷著茶,看著時間緩緩的流過,怎麼才十分鐘呀,我眨了眨沉重的眼皮,睡半個鐘頭得了,我心想。
倒在沙發上沉沉的睡去,待我一覺醒來已是凌晨四點了,大事不好,我趕緊下樓打開門,昏暗的路燈下空空如也,我站在那,在那轉了個圈,並沒有找到,我實在是想不到林詩曉會以何種方法脫身。
我沿著路燈在路上焦急的尋找,希望別因自己的失誤而鑄成大錯,風好像也因為我的焦急變得急躁不安起來,雲依舊遮住月亮,烏黑烏黑的天,遙遙的地方陷入了一片黑暗,連路燈都無法照亮,因著有點累了,步伐明顯放慢了。
好像踩到什麼東西了,我連忙掏出手機對著我踩著的東西照了照,是一件衣服,有點眼熟,把衣服拾起,,恍然大悟這就是我剛才——不,是昨晚披在林詩曉身上的那件外套,就在我想就此放棄時,隨意的用手機照時,我竟看見那路旁的報刊亭的燈是亮的,這麼冷的天,誰會呆在報刊亭睡啊,帶著滿腹疑論,我一步步的走向那,哇靠,連門都是虛掩的,太奇怪了,帶著好奇心,我碰了碰那門,冰冷的感覺透過指尖傳達給大腦,裡面並沒有反應,我不解其意,便用勁的踹開了那扇門。
我看著裡面,心跳了一下,悔恨瞬時充滿了我的大腦,林詩曉衣衫不整的躺在那,衝了進去,用外套包著林詩曉,林詩曉緊閉著雙眼,我分明看見了林詩曉的淚痕。
解除幻術,我等待著林詩曉狂風暴雨的巴掌,可是,林詩曉在感覺自己能動時,睜開雙眼,看著映入眼簾的我,她的眼神裡滿是仇恨,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此刻我定死了千萬次。
林詩曉隨意的整了整衣服,便跑出了報刊亭,連看我多一眼,她都覺得那是痛苦,我跟在林詩曉的後面跑,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我此刻覺得我能做的便是跟在她的後面,也是惟一能做的,我是對不起林詩曉,可是,我也不想那樣呀,再可是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可吃,也不會出現時間倒流這一現象,即使我悔的腸青了,心碎了,也於事無補。
我感覺自己連聽風的聲音都有些麻木了,可林詩曉依舊在慢跑,好像有使不盡的力量,我其實更喜歡她搭出租車的,那證明她還有心智,可是,此刻的我都懷疑林詩曉的心都沒了,更何況是心智呢,只是一味的跑,似乎要跑到天涯海角。
眼看就要到鵲橋了,她依舊在跑,我冷的有點心傷了,便只顧跟著,她上了鵲橋,停了下來,要上橫檻,我在她的十步之外,眼見她這樣,我想她不會是想跳河搞自盡吧,一想到這,我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跑到林詩曉的面前把她硬生生的從橫欄上拉了下來,林詩曉卻死命的攥著,不下。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對。」我扯著嗓子對林詩曉喊道。
林詩曉反轉頭來對著我的臉上就是一巴掌,借此機會,我連忙把她弄下來,,終算是大功告成。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如果對不起有用,那是不是應該回到沒有你的日子裡去,可是,對不起沒用,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我因為你的緣故變成這樣,那林語兮,請不要再說對不起了。」
林詩曉瞪著眼睛,一字一頓的說著,顫抖著帶著咽嗚的語氣,我低著頭沒有言語。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你會得到報應的,林語兮。」
林詩曉從橋上跳了下去,待我重新抬起頭看她時,她已不見了,隨後便聽見有東西掉水的聲音,我連忙拿出手機,在水面上照了照,只見林詩曉在水中游來游去。
見林詩曉此樣,我一拍腦門言道:「我怎麼把這給忘了。」
林詩曉的家鄉,噢,也就是A市有這樣一個風俗,那便是當一個女人被無情的玷污時,她就會選擇一條河,在那裡洗淨自己的骯髒。雖然是21世紀了,但風俗依舊保存,而林詩曉也受其感化了,看樣子。
我趴在橫欄上看著林詩曉在水中游來游去,像一條美麗的美人魚,可是這條令人討厭的美人魚卻因自己而受到傷害,心裡有愧疚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