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英雄嗎?」坐在印度邊境保安部隊的軍用卡車上,此刻仍有些渾渾噩噩的薩非卡.比斯瓦斯懵懂的注視著車外不斷向後飛馳而去的樹木腦海裡不時閃過那個恐怖的夜晚和此後自己種種難以理解的遭遇。作為遭到「孟加拉軍隊」偷襲的印度邊境保安部隊中唯一的倖存者,印度陸軍找到薩非卡.比斯瓦斯已經是衝突爆發後的第二天中午了。當時受驚過度的薩非卡.比斯瓦斯依舊蜷縮在自己藏身的土坑之中。
在幾乎昏厥的狀態下他被幾個印度陸軍士兵抬出了土坑,並被迅速送到位於後方的戰地醫院裡。軍醫對這個幾乎沒有任何外傷的年輕人的診斷結果是「受了過度驚嚇而出現休克」。但是這並不影響印度軍方此後對他的包裝和宣傳,在印度軍方的戰前動員之中,薩非卡.比斯瓦斯成為了印度邊境保安部隊在那場一邊倒的衝突中的戰鬥英雄。印度軍方宣稱當時有近千名孟加拉士兵埋伏在邊境一側對這支巡邏小隊發起了突然襲擊。薩非卡.比斯瓦斯和他的戰友浴血奮戰,在擊斃了上百名進攻者之後,終因寡不敵眾而最終全部戰死。雖然薩非卡.比斯瓦斯的配槍裡還裝用滿滿的彈夾,但是這並不影響他殺敵的數量。
印度邊境保安部隊總監都親自來到加爾各答接見了仍在病床上接受心理治療的薩非卡.比斯瓦斯,並以此向所有新近入伍的印度邊境保安部隊士兵表示孟加拉人並不可怕,他們只是一群裝備極差的烏合之眾而已。只要拿出勇氣,即便是新兵也可以在戰場之上創造輝煌。當然除了來自於上級的關心之外,印度陸軍的情報部門也在薩非卡.比斯瓦斯清醒之後多次造訪,反覆盤問他關於當天晚上在邊境之上所發生的每一個細節。但是對於這些詢問,薩非卡.比斯瓦斯卻絲毫也想不起來那個夜晚的一切,他的記憶之門似乎是為了實行自我保護而永久的關閉了起來。
在醫院裡接受了兩天的短暫治療之後,薩非卡.比斯瓦斯被要求歸隊。此刻他身上的光環彷彿一夜之間退散殆盡,他被重新編入一個步兵班。和眾多的新兵一起向著印孟邊境的方向開始前進。這是一支空前龐大的行軍隊伍,超過2個營的印度邊境保安部隊此刻正在加爾各答以東的印孟邊境上集結待命。他們負責著從邊境城市邦崗直到海岸線的漫長邊境。「我們擔任的應該只是防禦任務吧!只要驅逐那些試圖越過邊境的孟加拉難民就可以了!」大多數印度邊境保安部隊的新兵都還並不明瞭自己即將承擔將是如何艱巨的任務。
而此刻在位於中國首都北京郊外的中國人民國防軍總參謀部電子指揮中心內,另一場印孟戰爭的準備工作也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擔任印度—孟加拉戰區指揮官的是剛剛與印度軍隊在馬六甲海峽地區交過手的胡維風,雖然對於印度軍隊對孟加拉的軍事行動胡維風本人並不看好,但是兵棋推演畢竟只是一場模擬而已,而且曹陽上將還表示此次安排一個假想中的任令羽作為自己的對手,那麼一股作氣在推演之中戰勝對手,無論如何將在自己與任令羽的競爭之中佔據絕對的上風。
此刻兵棋推演還沒有正式開始,但是雙方參加推演的人員卻已經陸陸續續的抵達會場。和印度軍隊的實際配置相對,在胡維風的身邊也有4位中國人民國防軍的現役軍級指揮官來指揮印度陸軍可能在戰區投入4個集團軍。北京軍區第38集團軍黃玉成少將負責指揮印度陸軍第集團軍、瀋陽軍區第39集團軍軍長艾寅少將負責指揮印度陸軍第3集團軍、濟南軍區第54集團軍軍長宋仕波少將負責指揮印度陸軍第4集團軍,這3位悍將都是胡維風親自向曹陽上將請借而來。38集團軍的重裝突擊戰術、第39集團的直升機群快速機動和出色的山地戰能力都與印度陸軍第集團軍、印度陸軍第3集團軍的戰術特點相吻合。而濟南軍區第54集團軍的軍長宋仕波少將更是胡維風的老下屬了,請第54集團軍的軍長來客串印度陸軍第4集團軍的指揮官更可以說是一種歷史的諷刺,要知道在92年的對印度自衛還擊作戰中,正是第54軍下屬第30師在軍部指揮下取得「瓦弄大捷」,給印軍主力第四軍以殲滅性打擊。
唯一令胡維風感到難辦的是印度陸軍第33集團軍指揮官的人選問題,印度陸軍第33集團軍是印度陸軍中唯一一支以山地戰為專攻的部隊。在中國軍隊現役各集團軍中幾乎難以找到相類似的編制,最終胡維風不得不讓曹陽上將出面請來的剛剛調任瀋陽軍區副司令員的原西藏軍分區司令盧定山中將。在陸軍方面的指揮人員大致調配齊全之後。兵棋推演的空軍方面由濟南軍區空軍副司令員—朱景全少將出任,模擬作戰中印度海軍的指揮權則交由北海艦隊副司令員張新少將。除此之外考慮到印度軍方動用遠程武器的可能,胡維風還請來的第二炮兵裝備研究院姚俊臣少將,一時之間胡維風的麾下將星雲集,幾乎組成了中國北方最強的指揮所體系。
「可惜使用的是印度阿三的武器和部隊參數,要是換成咱們自己的部隊,不出72小時大家估計就在達卡會師了。」38集團軍黃玉成少將是第一個來到藍方指揮中心的,爽朗的性格讓他對這次兵棋推演的勝利充滿了信心。「就算用阿三的參數也是一樣,一線兵力上4、重型裝備上0、空軍作戰飛機20、艦艇噸位25、其他裝備和武器代差上的影響還沒有計算在內,孟加拉軍隊如果內依靠自己的能力打贏這場戰爭,我艾寅少將就跟著他們信真主了。」39集團軍軍長艾寅少將附和著說道。
「各位還是不要太過於輕敵了,曹陽上將請我們來進行本次兵棋推演絕不是為了展現摧枯拉朽的。下面的仗並不好打啊!」與這兩位中國陸軍皇牌軍的領軍人物相比胡維風此刻的心情卻不輕鬆。雖然推演還沒有正式開始,但是一種莫名的緊張和不安卻始終令他倍感憂慮。或許是要與宿命的對手—「任令羽」在這虛擬的戰場上遭遇的關係吧。而這位負責指揮孟加拉軍隊的「任令羽」卻遲遲沒有出現在指揮中心內。
「好久不見!胡中將歡迎你這次來擔任藍軍的指揮官。」此時突然出現在胡維風面前的竟是中國台灣特別軍區的總參謀長—蘇天羽空軍中將。難道他就是曹陽上將安排的任令羽的替身嗎?胡維風看著面前這位並不陌生的出生於山東臨淄縣的台灣特別軍區高級軍官,心中不禁狐疑了起來……。
「印度陸軍已經加強了在邊境地區的軍事部署。到目前為止,東部國境已經確認發現了印度陸軍第4集團軍3個山地步兵師的番號。而在西部地區到目前為止還只出現了印度陸軍個山地步兵師……。」而在同一時間在孟加拉的首府達卡,孟加拉三軍情報局負責人毛杜德.艾哈邁德正在向女總理卡莉達.齊亞和任令羽介紹局勢的最新發展。孟加拉三軍情報局是獨立於孟加拉三軍兵種之外的機構,直接對政府負責,擁有較大權力。而它的負責毛杜德.艾哈邁德更是女總理卡莉達.齊亞的絕對心腹。
「印度人的主攻方向看來是在東部地區。」雖然並非是一名軍人,但是常年在丈夫的耳濡目染之中,女總理卡莉達.齊亞仍然具備一定的軍事素養。而且她也永遠不會忘記在97年的冬季印度軍隊正是從孟加拉國的東部邊境揮戈直上,一路進逼最終飲馬梅格納河東岸,形成對達卡兵臨城下之勢的。
遠離戰場的中國北京,雖然得到了一個並不令他滿意的答案,但是胡維風仍然堅信他將成為這場推演的最終勝利者。中國台灣特別軍區的總參謀長—蘇天羽空軍中將並非是他的對手,而是這次兵棋推演的裁判方。由於雙方長期以來師法的對方不同,在兵棋推演領域台灣比中國大陸更為先行一步。在2004年的「漢光二十」軍事演習中,台灣軍方更首次使用了向美國購置的「戰區聯合作戰電腦兵棋系統」。
兵棋推演可在戰役或戰爭發起前對各種作戰方法進行正反兩方的對抗演練,為戰爭中減少損失和進行更完美的作戰提供數據。現代化兵棋推演已經以計算機仿真運算為主。隨著枝術不斷進步,電子兵棋推演的仿真度和準確性都將有極大的提高。
當然美國向台灣開放自己的兵棋推演領域最新系統絕非是為了提升台灣軍隊的戰鬥力。當台灣採用美國這套兵棋推演,幾乎等同於認可自己已成為美國防堵中國的前沿戰區。台灣所有的政、軍、經及情報參數在輸入這套系統的同時,也也等於把台灣最機密、最重要的參數拱手提供給美國,而美方的所有相關參數台北卻付之闕如。一旦真正台海出現戰爭時,台灣只是美國俎上肉,連第5州還不如,知識次殖民地而已。所以在兩岸和平統一之後,中國政府對這套「戰區聯合作戰電腦兵棋系統」所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分解細化,收為己用。
目前中國大陸和台灣統統使用的是由中國總參謀部開發「伏波—多戰區協同虛擬演習系統」。(命名為「伏波」是為紀念中國軍事沙盤的發明者—東漢伏波將軍馬援)作為一種中國自主開發和研究的電子兵棋推演系統,「伏波」電子兵棋擁有著強大的功能,甚至可以實現與現實戰場的同步數據傳輸和修正,也就是說「伏波」系統不僅是一套用於模擬戰爭進程的演習系統,更是一套可以直接用於實戰指揮的跨戰區電子指揮系統。而這一次由胡維風和「任令羽」共同進行的這次電子兵棋推演,更將與印孟兩國的實際戰爭相結合
也就是說在北京的總參指揮中心內胡維風將與遠在加爾各答的喬京德爾同時指揮印度軍隊,當然為了使這種電子兵棋推演更具指導性。北京的兵棋推演將比實際戰場提前個小時級別。也就是說胡維風將在喬京德爾之間作出判斷。以決定印度軍隊的下一步行動。而實際戰場上傳回來的情報將也與兵棋推演的結果相結合形成一個近乎真實修正值反應在電子兵棋推演之中。
此刻在包括印度東部、東北部、中部地區、孟加拉全境、不丹、錫金、緬甸南部、中國西藏南部的遼闊戰役地圖之上,數以千計的六邊形方格將戰場分割為0公里大小的棋格,在孟加拉周遍的地域之上分別代表著印度和孟加拉軍隊的藍、色方格已經嚴陣以待了。和一般的軍事演習有所區別的是這次的交戰雙方採用的並非是以往的紅藍顏色標記,這並非是由於孟加拉國是一個崇尚綠色的穆斯林國家。更是因為紅色將是作為一種主導戰場的力量在此後的戰鬥之中而最終出現在戰場之上。
「我們的對手是任令羽。」在見過了自己的對手之後,胡維風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曹陽上將安排的是作戰部(第一部)的副部長戚度大校,雖然在林太平身上,讓胡維風留下了總參之內無弱者的印象。但是戚度大校的形象實在令他感覺到一絲軍人的威嚴。厚厚的眼鏡和一張瘦削蒼白的臉,在交談中不時劇烈的咳嗽都讓胡維風覺得這個怎麼看都像是舊社會「癆病鬼「的大校,只是任令羽的一個替身而已,而與自己身後實力雄厚的指揮團隊相比,戚度大校所指揮的綠方只有幾個南京陸軍指揮學院的學員而已。畢竟戚度大校在自己的崗位上根本不用下達任何的命令只要等著前方傳回任令羽實際部署就可以。
「各位如何看孟加拉東部的局勢?」第一時間回到自己的指揮中心,胡維風便向麾下的諸員虎將徵求意見。「印度第2山地步兵師部署在阿薩姆邦南部城市錫爾傑爾,而第5山地步兵師則集結於梅加拉亞邦首府西隆。這兩個師已經形成了對孟加拉東北重鎮—錫爾赫特的夾擊之勢。而孟加拉陸軍在這個方向上只有個步兵師的防禦力量。如果孟加拉軍隊不予以支援的話,一旦戰爭打響錫爾赫特將會在短時間之內易手。」負責指揮印度陸軍第4集團軍的濟南軍區第54集團軍軍長宋仕波少將顯然成竹在胸。
「印度空軍東部軍區的司令部就設在西隆。理論上所下轄8個飛行聯隊可以全部用於掩護這個方向上的地面突擊,也就是說一線的兩個師均可以兩個飛行聯隊的支援。平均每天出動飛機200架次以上。完全有能力在奪取與保持空中優勢的同時遮斷戰場。」濟南軍區空軍副司令員朱景全少將補充說道。
「大家說的都沒有錯,但是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方能出其不意。」胡維風冷笑著作出第一個小時的戰略部署。
而在加爾各答的喬京德爾顯然還並不知道在遙遠的中國,有人正在替他進行著決策,他並沒有讀過《孫子兵法》但是美國名將巴頓的名言卻讓他與胡維風殊途同歸—「戰爭離不開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