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仙俠傳 第三卷 江都揚州 第二十七章 喜見蘋草 卻生異端
    薛青睜開眼晴,周圍的一切變得更加美倫美奐。

    先時的遠山,似在近前,流水淙淙,悠聲舔耳;綻放的花朵俏立石巖,嫩黃的芯穗恰在眼前。更令她不可思議的是,聖母身後的石窟,原來看去都是一個個黑乎乎的洞口,而現在望去,室間光明如彤,甚至透過洞門,可以看見門後置放的石桌香台。

    她不由得揉了下雙眸,怕在做夢。這太離奇了吧,我薛青的眼晴怎麼會一下變得如此神異?她再次抬手想要去擦拭,卻被走過來的彩逸一把拉住:「好啦,不要揉啦,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你現在跟以前大不相同了。」說著衝她一笑,又道:「恭喜姐姐成為聖母的關門弟子,這下我可以叫你姐了吧?師姐。」笑得更甜。

    「好了,小妹,不要鬧了。還不趕快把前事說來於姥姥聽。」站在青兒身側,始終未動的彩英噌怪地提醒了一句。

    「哦,到是呢,高興得什麼都忘了。」彩逸不好意思地收起女兒之態,便即把剛才對姐姐說的又向花旗聖母重述了一遍。

    「哦,果然採得,拿出來於我一瞧。」聖母臉龐頓時幻發神光異彩,雖然語氣淡定,但顏面表露無疑她渴望的內心。就連一直淡然處置的彩英也走上前來,眼中流露出好奇。

    青兒是知道的,但她並未親見,且聽喜豹說石基哥也得到了一棵,卻捨愛送給了彩逸,因此更是充滿了好奇,迫於一見。

    當彩逸將錦匣拿出,小心地打開時,四雙懷著不同心情的眼晴同時看向匣內。只見兩棵如葵樣莖狀植物安靜地並排躺在裡面,碧綠中泛著微微的紫光,頂端的兩朵花冠緊挨在一起,好似一對相愛的夫妻頭碰頭,同床共枕。

    這原是彩逸心中的想法,因只有她才真正見到過這蘋草花冠綻放時的景象。不過即便是這樣,不知情的其它三人,卻還是被這兩棵仙草神奇的舉態,親暱的模樣大大觸動。

    花旗聖母也是十分慎重地將錦匣接過手中,並不敢以手污之,恐冒犯了仙靈,仔細於眼前觀看。這就是自己在《念丹經》裡看到的蘋草,她夢寐以求,用來煉製避水丹的藥引?「太好了。」她不禁說了一句,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

    但誰也不會想到此刻彩逸心中的期盼與納悶的複雜心情。「難道靈草裡的那一對俏佳人真得飛走了麼?」如果姥姥在不知情下,真得將這空殼蘋草做了藥引,那他們不是無家可歸了?不知他們會傷心於否,先就她梅彩逸便要難過非常,這意味著她再也無緣與那王子和公主相見了。

    這事非同小可,一定得跟聖母說清楚,況也是當初石基兄贈送時所叮嚀的呀。但是沒有看見蘋草綻放時飛出的仙靈,姥姥如何會相信自己的話呢?

    她這裡左思右想不得要領,愁苦之色不禁顯露於面。「逸兒,你怎麼了?」只聞得花旗聖母奇怪地詢問聲。

    「是啊,小妹,採得仙草你難道不高興麼?」彩英也疑惑地看著妹妹。

    不知是為了感激聖母收徒的恩典,還是知道彩逸的難隱之處,聰穎的青兒覺得這是跟她們親近的好機會,便將彩逸剛才心裡要講又不知出口可否的景象,代為細細地描述了一遍,而且還把石基相送的一棵也和盤托出,最後道:「我石基哥說,如果聖母瞭解了此蘋草為仙靈之根的話,便一定不會再動他們哩。」說著,有點不安地看著聖母。因為她看到花旗妍梅此時的神色與剛才判若兩人,面沉似水。

    「逸兒,你跟我來一下。」說完,花旗聖母手捧錦匣,轉身往後面石窟就走。而彩逸就像犯了錯的小學生那樣,可憐兮兮地跟在後面,頭也不敢抬。

    這邊的青兒,萬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她起初見聖母和善溫柔,還以為她聽了會點頭讚許,最多不過沉默不語,哪裡想她會是這般的掛下臉來,瞬間拒人於千里之外。

    於是,她站那將自己所說從頭至尾的逐句,甚至每個字眼都重新回審了一遍,絕無言過其辭,有傷大雅的話。「那聖母因何會如此這樣呢?」她盡一時找不出答案。

    「走吧,別傻想了,跟你沒關係,我帶你先去參觀下聖母洞石窟吧。」一邊的彩英見這個新收的女弟子被悶於當地,便淡淡地說道。

    這排石窟總共有五間洞室,修繕得很是別有情趣。兩間朝北,兩間朝南,中間是一個圓形的棋室,顧名思義,是用來對弈的。只不過下的是石棋,而且頗為沉重,顯然這不是可以直接用來手談的,是用氣,這是聖母洞人人都要過的一關,也是花旗聖母在煉氣方面的獨創。

    北邊兩室為聖母的居室和打坐之處,南邊兩間分別為二梅的修居。與北邊兩室所不同,每一間後邊多了一個小套室,可以臥於後,坐其前。

    花旗妍梅終其一生,只收了二梅這兩個得意的女弟子,且視為骨肉。因青兒的身世蒼寒淒苦,又孤零無助,令人憐惜。況她冰清玉潔,剛烈自愛,甚得聖母的喜歡,才破例收為關門弟子。

    因別無多餘的石室,便把她安排於彩逸同住,早晚也可一起做功課,互勤互勉。青兒跟著彩英,在尋視了一周後,最終來到她與彩逸同居的室內。

    如上所說,這石室分為裡外兩間,一切用度皆為玉石所製,看去平滑光亮,潔淨非常。尤其裡間的那張青玉大床,細緻可耐,床面時有少許的白氣騰起,青兒不覺用手觸摸,其感綿羊脂般純厚,溫潤微寒。

    「師姐,晚上就睡在這上面麼?」因見玉床之上乾淨無一物,所以她才發問,難道是淨身而臥,不蓋任何東西的麼?

    彩英見問,知她是凡人所想,便道:「它現在也僅你一人專用了,我們是不需要睡覺的。」雖然解答的有限,卻令青兒猛然想起,在五台山時,因從未見過小雨入眠,出於好奇,有次偶爾問起才知,修道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便可不用睡覺,只打坐就好,更可以不用吃飯,所謂辟榖。

    這大概是她們先時用的床吧。這,她基本也沒說對,此玉床並非完全是用來睡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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