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逸聽完柳石基的陳述,不覺莞爾一笑:「這樣啊,我以為是什麼事呢,不就是一條雙頭怪嗎,殺雞焉用宰牛刀,有我這口紫虹飛劍在,還用得著大師親自出馬嗎。」說完擺出一個弒殺的絕情動作。
哦呀!石基一聽肅然起敬,「不就是一條雙頭怪嗎」,好大的口氣,言下之意,我柳太守的青罡劍不如你的紫虹劍是吧。
他剛要再次重申雙頭怪蟒不是一般的厲害,你一區區紫虹飛劍未必就能震懾得了它。但一看對方帶笑不笑地正瞅著他,便非常理智地把話又嚥了回去。
好,就按您的意下行事,如除不了那大蛇,到那時,可別怪我柳石基唇槍舌箭,哼哼!
於是,倆人決定,先除怪蟒後找人,反正已拖到了現在,遲這一會半時也無所謂了。況此凶不滅,成精出世,終究是害,保不準被那五百隋兵碰上,那就更遭了。
劍光迅速,石基憑著超強的記憶,很快找到了出靈鷲寺時所遇的山峰,蛇洞就在這山的一處斷崖口旁。他正要開口說清具體方位,彩逸首先驚訝地咦了一聲:「奇怪。」
石基見了忙問何故。彩逸告訴他,這就是智雲禪師和小白馬救她的地方,原來他們所到之處正是梵仙山。只不過石基先時是由後山路過,現在他們是從前山上來。
「這裡好像有人來過,我們離去的時候,那妖道設在洞前的祭台」她剛要說祭台和作法的殘留物還在,不禁又咦了一聲。
「我說梅姑娘,有事說事,你別這樣拿腔作調,一驚一乍的好不。」石基不是不耐煩,他哪敢,這姑娘的厲害與刁蠻他是領教過了的,只是被她這一咦二咦,心一上一下地忽悠不定。
彩逸白了他一眼,才說這梵仙山本是一個絕好的洞府,爾今這洞似乎被人封鎖住了,她斷定,這裡繼妖道之後,一定又來了高人。
石基聽了點頭同意,然後又聽她說道:「要破了這封洞的法術到也不難,只不知封洞之人是何用意,要封鎖這洞,或許是一番好意也未可知,如不明情理地將其冒然破了去,豈不是壞了人家的好事。」
「那依你之見呢?」石基為挽回剛才由於自己的毛糙,導致對她的「不敬」,便以徵詢的口氣問道。
「我們仍按原計劃進行,除了那雙頭怪,再回來看了究竟,你當如何?」彩逸也以商量的語氣問道。
見石基再一次的點頭同意,兩人便不再遲延,由石基領路,刻不容緩地向山後的一條小徑裡飛去。
當他們越過一片樹林,一眼便看到前面是黑煙蔽日,崖口旁的洞前污血橫流,一顆巨大的蛇頭躺於當地,兩隻火眼大睜,依然凶狠地瞪視著一切,幾乎要奪眶而出,甚是駭人。
而洞口處正有一條斷去一顆頭的巨蟒,用另一顆頭含住一個人的身軀,紅衣處白骨顯露。石基一看大吃一驚,脫口大喊一聲:「小雨。」
與此同時,彩逸也看得分明,於是兩人幾乎同時放出飛劍,一青一紫疾如旋風般朝那顆妄想?嗜人身的蛇頭飛去。那蛇頭未及反應,便被這突如其來的天外飛劍弒殺。緊跟著,隨身後山洞的崩塌,它的後半身也就此了結,除斷成數段的蛇尾外,身邊還盤結著一條帶著白色花紋的雙頭怪莽。
「這裡還有一條呢。」石基一看大叫,這正是他先前遇見的那條,便就手又要以劍光去斬。
不料身旁的彩逸撲哧一樂:「那是雙頭怪褪下的蛇皮。」
她這一樂,把石基鬧了個大紅臉,他可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大的怪蟒,且那褪下的蛇皮宛如真的一樣,哪裡分出真假來。
於是為了遮醜,也不答話,連忙飛身降下,正好落在含著小雨身體的蛇頭旁邊,他看小雨緊閉雙目,玉面更加雪白蒼無人色,以為業已斷氣,急得不禁兩眼淚花,盡一時忘了拿飛劍割去巨蛇的下顎,使其自然鬆齒。而是一把抓住它兩邊尖利巨齒,完全不顧及被刺傷的危險,將全身的真元貫注於兩手之上,大叫一聲:開!
猶如五馬分屍般,嘶啦,嘩!立時將那怪蟒的巨齒連同整個蛇頭一起一分兩半,此神力連飛身下落中的彩逸也為之驚歎,不禁從心裡真正佩服了他一次。
再看滑落於地的小雨微微睜開雙目,向石基苦笑了一下,立刻又閉上了雙眼。
石基張著滿手的血污,看著已是重傷的小雨,那身上兩排被蛇齒咬成的深深血洞,令他傷心至極。原本伸出一指,打算去師弟的鼻下試探他的氣息,看還有無一線救治的希望,見他睜眼,不禁歡喜的掉下眼淚:「小雨,師弟,你還活著啊。」
沒有回應,只看見小雨輕抬了一下胳膊,向前一指,忽地又頹然墜地,再無任何的舉動。
他倆順著小雨所指,這才注意到蛇洞旁邊還倒臥著一人,由於山洞被崩裂倒塌,幾乎將那人埋沒,只頭和一隻手臂伸於巖灰之外。
「你去把那位道友挖出,也搬於這裡一起。雨道友還不打緊,他已將自己的要穴封閉,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帶有特治的百世金創膏,於他擦遍週身,不要四日,五天,新肌便會重生、長成,只怕他不僅僅於此外傷,那可就麻煩了。」彩逸一邊蹲身,去查看小雨的傷勢,一邊頭也不抬地對石基說道。
石基自是遵命,疾步如飛地跑到差點被活埋的人跟前,手上的血污和著岩石土塊,瘋創了幾下,便將那人快速從裡面扒出,翻轉身一看,餓滴神啊,這不是喜豹嗎。
「喜豹,喜豹。」石基連喊帶晃地想把他這個記名徒弟喊醒,可一切都無濟於事,這位兄弟楞死都不張開眼,一探他的鼻氣,全無。
暈啊!石基一下懵了,他不會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揪住他的心,如果他真的因此而遭不測,我柳石基如何向他父親作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