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豹見小雨飛身去追驚走的小白馬,便和領軍商量了一下,由於一千多人在山間的官道上行走,雖不比那羊腸小道崎嶇難走,但較單人獨行還是要慢得多。
加之天氣又很炎熱,因此走上一段路,就要停下來找個蔭涼處歇息整頓,好在五台山脈林木蔥鬱,到處皆是。所以速度再快,也不會措過小雨將石基和小白找回來的時間。
於是兩人商議決定,軍隊照舊繼續向前趕路。
這回沒了小雨作伴,喜豹騎馬獨行甚覺無聊,未免感到孤單了許多。只好拿剛才那段驚心動魄的人馬相博場面,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當做解悶的佐料。
「也不知那小白驚到哪裡去了,師尊那吊在馬脖子上的樣子可真是滑稽可笑,啥時我喜豹也能來那麼一回才叫刺激。」他一路走著心裡在想,眼前還不時將腦中自己吊於馬上的假想試演出來,料不多時,小雨定將這一人一馬順利地找回,自己也去圓圓此夢,過過戲馬贏。
就在他東想西想正得趣間,身下的座騎突然嘶叫了一聲,前蹄向上抬起,差點沒將毫無準備的他從馬鞍上給掀下地去。接著,前面又是一陣的大亂,前行的百來十號士兵忽然站住不動,眼見著走在最前面的前鋒,騎著戰馬往後面直奔過來,神色慌張。
「發生什麼事了?」這時,負責督隊的領軍也從後面趕了上來,幾乎與喜豹同時高聲喊話。
只聽那前鋒報告,說是距前面五百米的山道口,有一股黑壓壓的煙塵向我們這裡衝過來,看那狂暴、肆虐的氣勢,絕不是什麼善物,十有**是山中的野獸,聽那動靜,估計少說也有上千頭。
說話間,喜豹等也隱約感到了地動山搖的轟轟之聲,好似林倒山崩前的預兆。
喜豹雖沒有帶過兵,統過軍,武藝也平平,但他經常上山入林打獵捕獸,對於一些基本防範措拖還是懂得一點的。他果斷地向兩個帶兵的領軍說道:「二位督軍,事情來得突然,情況緊急,我們得趕緊想個辦法應對才好。」
見二人稱是,他又道:「據我看,這裡的官道僅此一條,別無它去,獸眾我寡,來得又迅猛,我們只好暫且先避開官道,躲過它們的視線,才能免遭相遇之災,二位意下如何?」
領軍點頭,並與前鋒很快互遞了一下眼色,迅速向一頭一尾跑去,喜豹明白二人的意思,他居中。於是三人以最快的速度,下令這一千兵疾速掉頭左轉,改往官道另一邊的山道而下。
而且這條蹊徑正好被一大片林木圍起,上空的闊葉密集如傘,恰好當頭將這條山路至上而下地遮住,稍遠點的地方跟本無法看見這裡還有此道。
很快,這一千人以秒速撤離了官道,躲進了安全地帶。正當眾人為之慶幸之時,只聽那百米外的聲音,隨即轟鳴呼嘯而至,如滾動的千軍萬馬,大浪濤沙,發出駭人的驚天巨響,要將人的鼓瞙震穿,肉身粉碎。
軍中那膽小的,早已被嚇得屁滾尿流,魂不附體,嘰哩喳啦,渾身如篩慷似的直抖,扒在那兒不能挪動半步。那膽大點的,聞聲掉頭就往密林的深處逃竄,明哲保身,哪裡還聽得進領軍做示,要鎮定的指揮;前鋒下令,要靜默的低喝。
因此,林中發出的這一連串悉嗦的響動,雖遠遠不及外面震耳欲聾、暴風急驟的陣勢,但彙集起來,足以被那奔至顛來的群獸所發覺。
隱身於一片低矮密葉中的喜豹,心裡那個罵呀:「什麼皇家正規軍啊,都他媽一群酒囊飯袋,除了少數一些還能穩得住的,剩下的就沒幾個不怕死的,見了幾頭怪獸就嚇成那熊包蛋,要是打起仗來還不定怎樣呢。」
他心裡正忿忿不平,林外的那股煙塵己清晰可見。跑在最前面的幾頭最大的野獸,形體同人像似,喜豹乍一看,還以為是那傳說中,有著龐大身軀和巨靈掌的野人。
其實他並沒有完全的看錯,那些怪獸,的確有著上古的遺跡。身體不但高大如山,渾身長滿了象野豬那樣的黑色長鬣毛,根根粗挺,扎於肉中,如同刺蝟一般。
他們的叫聲好似砍伐樹木的聲音,林濤陣陣。前肢收起而後腳能立,如人般行走、坐臥;前肢著地,又可與後腳並駕齊驅,如獸樣奔跑、飛躍。面像凶殘、可怖,令人一見不寒而慄,是山中最為野蠻不羈的凶神,叫猾褢。傳說它的出現,便會使天下大亂。
轉眼,那群猾褢已快到眼前。數目雖沒有千餘也達八百,一路塵土飛捲,滿天黑煙黃埃,以泰山壓頂之勢幕天席地,好似要把一切夷為平川,怎不讓人心驚膽裂。而這怪獸不但兇猛巨大,而且極為狡詐,周圍的一切細微的動靜,都逃不脫它的耳朵和兩隻閃動著綠光般如狼樣的賊眼。
狂奔在最前面的幾頭猾褢,可能是這群怪獸的首領,它們發覺官道旁林木叢中有聲影串動,便驀地掉轉巨頭,挺身直起前支,如人一般衝向樹林。其後的群獸也跟著轉換了方向,魚貫般瘋也似的跟著湧入,一場血腥的博殺眼看就要開演。
喜豹見群獸衝了過來,知道自己的陣營已被發現,再不奮起反抗卻隱而待斃嘛?
於是大吼一聲,首當其衝,一個疾風飄雨般嗖嗖爬上一棵松頂,將身藏於密集的松針之中。先來不及去取背後的弓箭,一抽手,把腰中的兩支飛刀攆於手中,透過針葉,旋即朝衝在最前面的一個野獸的頭頂和咽喉兩處飛擲過去。
哪曾想,這猾褢不愧有著上古野人的腦髓,狡黠又如猿般敏捷,巨大的身體略略一偏轉,便十分輕鬆地將兩把飛刀讓了過去。卻到是緊跟其後的一隻猾褢,恰被前面這只擋住,不曾看見,兩把飛刀正好不偏不依,端端正正地同時插在了它的左肩頭上,得虧喜豹的武藝不精,力道有限,否則這兩刀下去,非將此猾褢的半邊肩膀削脫下不可。
就這樣,也將這受了傷的猾褢激怒到發瘋。只見它舉起右手,去抓肩上的飛刀,嘴裡發出沉悶的低吼,震得樹葉沙沙作響。
另幾個領頭巨猾,見同伴受傷,更是惱羞成怒,一起衝到喜豹隱藏的松樹下,要替那猾褢報仇。將那棵四人才可合抱的大樹團團圍住,抬頭死死盯住上面的人,綠眼狂暴欲裂,伸出長臂巨掌,將樹桿辟里啪啦一陣亂打,震得松針成了飛針,四下飆飛。隨即又抱住樹身,一起猛勁地狂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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