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看著手中的信:「我在草原上也有耳目,接到過龍嘯天偷偷聯繫不悔的消息,不過,不悔一心撲在草原上沒有南下的打算,這事是耶律昊與龍嘯天偷偷接洽的。整個草原大概也只有耶律昊能看出這是唯一打敗萬馬幫的機會。草原上的部族多數是關內戰敗的幫派被迫遷到草原上形成的,平均實力顯然並不如關內,加上萬馬幫戰陣的厲害,關外的部族想打回關內可能性太低了。要南下必破萬馬幫,要破萬馬幫必殺度陰山。可惜度陰山並不是草原上的人殺得了的,就是請出十大高手,除非兩人聯手,否則度陰山也不是那麼容易死的。」
「這麼說,這次哥哥的幫派也不見得有事嘍。這次哥哥與龍嘯天比武,他們實力相當,龍嘯天殺不了哥哥的,對嗎?」我像是一個溺水的人終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小六悲哀的看著我:「你比誰都清楚,萬馬幫很快就要消失了。在比武的時候聽到自己的幫派被攻打,你認為度陰山還能平心靜氣地比下去嗎?高手過招,稍有不慎便是生死之間,度陰山的心亂了。」
「不會,哥哥心智堅定,就算知道幫派被人攻打的消息,在明知無法返回的情況下,他只會排除一切雜念,一心一意地與龍嘯天相鬥,那時他的威力會更猛,只怕一心只想拖延時間的龍嘯天也不得不被他逼得使出真功夫,勝負難料。」我肯定地說。
「我並不懷疑這一點,可是你為什麼要忽略龍嘯天派進萬馬幫的高手。他們的目的不是幫助耶律昊攻城,而是毀掉萬馬幫的建幫令。萬馬幫有實力阻止那批高手地沒幾個,何況他們還要應付關外的進攻。建幫令被毀的一刻。度陰山就是心智再堅定也免不了受到影響地。所以,那一刻便會是度陰山的死期。」小六將信還到我地手上,他的手好涼。
將信放入懷中。我拿出馬牌招出了哥哥送我的汗血馬。
「你要去哪?」小六拽住了我的馬頭問道。
「別忘了,我是萬馬幫的大小姐。也是萬馬幫地一分子。萬馬幫要是真的破了,我會被迫降兩級的。」我翻身上馬,努力讓自己微笑著對小六說道,「我要去救萬馬幫。」
「且不說萬馬幫離此路途遙遠,就算你去了又能給他們幫上什麼忙。難道你有本事以一敵萬嗎?」
我搖搖頭,苦笑道:「我什麼也幫不了,不過,我總得為大家盡一份心力才是呀!」
「我和你一塊去。」說著,小六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馬牌,一匹渾身漆黑的馬出現在我的面前。這馬竟比我的汗血馬還高出半個頭,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雜毛,烏黑油亮的皮毛在冬日的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只是它鼻孔裡呼出地白氣以及它陰沉的眼神。讓人看了心裡只有三個字「不好惹」。
見我迷戀地欣賞著黑馬的模樣,小六翻身上馬:「難道我還沒有一匹馬好看嗎?平日裡怎麼沒見你這麼看我?它叫烏錐,是當年我在草原上與你哥哥並肩作戰那一陣子得到地。那時我在草原上還有一個非常響的外號叫龍城飛將來著。」我收回對烏錐迷戀地目光,別過頭不看小六:「哼。哥哥對我說過龍城飛將地事。外號不過是你不肯告訴人家真名自己取地。什麼並肩作戰?也不過是你躺在帳蓬裡睡大覺,卻讓哥哥去殺人罷了。」
「至少我還是流下了個智者之名。不是嗎?」小六哈哈大笑。
「他們叫你草原上的狐狸。」我回過頭出言諷刺,卻忍不住叫了起來,「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眼前地胖子笑呵呵地看著我:「我說姑娘,我們才多久不見你就不認得我了?」
這不是我老久不見的同類胖子還會是誰?我頭痛地揉了揉眉間:「小六,你的身份還真是多呀!」
眼前的胖子皺了皺眉頭:「姑娘,請你記住了,這裡沒有六面神君也沒有小六,寒冰堡的任何人都不會參與這場戰爭,現在在你面前的是外號叫龍城飛將的胖子,因外敵入侵,胖子重出江湖,與萬馬幫的大小姐共同北上抵禦外敵。」
我長歎一聲:「唉,你騙得我好慘,走吧。」
策馬揚鞭,汗血已經濺起一地殘雪向前躍去。我的嘴角掛著一絲淡淡地微笑,不管你是誰,至少現在你還在我身邊,這就夠了。
一路向北,幫派頻道裡顯示的戰況非常不妙。哥哥被龍嘯天拖著根本脫不了身,萬馬幫更是死傷慘重。行了半日,我實在是吃不消了,小六,不對,現在應該是胖子了,胖子來到我的身邊:「先下線休息吧,以你現在的狀態就算到了戰場上也只有拖累大家的份。」
我自知自己撐不住了,不甘地看了胖子一眼,胖子圓圓的小眼睛裡面透著異常地堅決。我無奈地點了點頭,下線了。
回到現實裡,只覺得頭暈暈沉沉地,渾身上下像是僵了一般。
「你總算下來了。」身邊傳來了浣紗擔憂的聲音。
「我這次在線上呆了多久?」我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一些沙啞。「快三天了。」拜月說道。
「什麼?」我愣了一下,「怎麼會這麼久?」
「你要是再不出來,我真怕你們會死在裡面。」浣紗的眼圈紅了,說話間遞給了我一瓶鮮奶和一袋餅乾。
喝了一口鮮奶,我精神了一點:「我們,難道一直在線上的不只我一個嗎?」
浣紗點了點頭:「拜月陪著摩羅去打建幫令,可是龍嘯天派踏浪無痕從中作梗,拜月整天忙得不得了,除了下線吃幾口飯又匆匆上線,連睡覺也在遊戲裡了,根本和沒下來差不多。出塞那邊開始打仗義了,萬馬幫裡現在就*她支撐著,她也是連睡覺也呆在遊戲裡了,她讓我去給她買點葡萄糖,說是這兩天可能沒時間下線,就讓我給她注射這個。」她瘋啦?玩個遊戲至於這樣嗎?」我驚訝地問。
「是呀,都瘋了。」浣紗歎了口氣,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現在哪裡是我們在玩遊戲,分明是遊戲在玩我們了。」
「這遊戲太真實了。」我陰沉地說道,「玩家間的互動最終讓我們只記得玩家間的恩恩怨怨,那裡更像是成了我們第二個生存的地方。」「看來你還能意識到這些,可是你為什麼也要這樣?」浣紗突然向我吼了起來。
從來沒有看到浣紗這樣失態過,我呆呆地問道:「紗兒,你怎麼了?」
「不要叫我紗兒,我叫孟瑤,那才是我的名字。」浣紗突然抱著我哭了起來。
我不知所措地摟著孟瑤,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好了,好了,沒事啦!我這不是出來了嗎?」
「這三天你一口飯也沒吃,在遊戲裡我也聯繫不到你。你就像是消失了一樣,我想找月兒她們商量,可是她們也是一下線吃了東西就又上線了,沒人和我說話,都不理我。」孟瑤委屈地哭著。
我記得我上一次下線是進入寒冰堡之前,在寒冰堡裡只呆了半天,那麼我和小六在寒冰谷裡豈不是呆了兩天?光顧著彈琴了,我竟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遊戲裡呆了那麼久。難怪出了寒冰堡之後我會覺得那麼累。
看來以後玩遊戲真的應該節制些,再這樣下去,只怕我們會越來越沉迷其中了。
「孟瑤,告訴我,你是不是在遊戲裡也遇到什麼事了?」我拉開孟瑤,還真是叫她遊戲裡的名字叫習慣了,現在直接叫她的名字竟然會覺得彆扭。
孟瑤收住了眼淚,輕咬下唇:「風蕭蕭——風蕭蕭和我分手了。」
「什麼?」我驚訝地問道:「你們不是才結婚嗎?」
孟瑤點了點頭:「我們本來一直被關在牢裡,今天突然有人來放了我們。我和風蕭蕭出了青龍幫,風蕭蕭卻突然接到了寒冰堡將他逐出幫派的消息。他失魂落魄地往前走著,我拉住他,安慰他,可是他卻甩開了我的手,他告訴我他和我在一起其實只是在利用我,只是為了完成他的一個任務。因為他的任務沒有了,所以他也沒有和我在一起的必要了。所以他走了,臨走前向我提出了離婚申請,就那樣把我拋下了。」
說著,孟瑤的眼圈又紅了,一顆顆珍珠似的眼淚花花地向下淌著,看得我心裡一陣陣發疼。
「那你就同意他的申請好了,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我勸說道。
孟瑤搖了搖頭:「酒兒,你知道嗎?原來離婚也可以傷人的。風蕭蕭向我提出離婚申請後,我的血值一下就降了一半,而且心裡好一陣疼痛,如果我選擇了同意,那麼他的心也會痛的。他現在已經很難過了,我捨不得讓他再痛了。」
我心疼地看著這個傻丫頭:「傻瓜,你只怪我們一心都在遊戲裡了,可是,我們只是人在遊戲裡才會迷失,你人在現實中,魂卻丟在遊戲裡了。」
看著梨花帶雨的孟瑤,我回頭看了看遊戲頭盔,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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