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冰封,萬里雪飄,這個四處絕壁的山谷自古以來有的便是一片慘淡的蒼白。在這樣一個蒼白的世界裡,天地間的那一點黑色便顯得格外顯眼,黑色的長髮隨風舞動相互交纏,黑色的長衫在風中呼呼作響,黑色的雙眸深邃而波瀾不興,就是這個與黑色相伴的男人,一直影響著我在江湖中的人生,不斷地改變著我的命運。他站在我的面前,唇邊的玉笛吹奏起《共死》的前奏,悲傷、絕望、痛苦、孤獨的樂聲在山谷裡迴盪,只是在這諸般痛苦中卻又加入了半點柔情、半點溫馨、半點甜蜜。我彷彿看見一對相愛的戀人走在了瀕的邊緣,無望地看著彼此生命地流逝,救不了對方也挽回不了自己,只得執手相握,回憶著過往的幸福,慶幸著至少彼此在最後一刻依然守在對方的身旁,在絕望中簇擁著最後的安慰。
淚水劃過我的臉龐無聲地落在琴上,無數次聽過這首曲子,可是依然忍不住要被那笛聲打動,只是這次的感受更加真切,那份絕望更加感同身受。我們兩人之間何嘗不是誰也救不了誰呢?指尖輕觸琴弦,琴音開始踩著笛聲的節奏緩緩地擴展開來。相對於笛聲的宛轉悠揚,琴音緩慢而凝重,如同一個自哀自憐的少女一邊悲泣著自己多桀的命運,一邊努力抗爭著命運追逐無望的幸福。為什麼只是想得到幸福,卻是步步艱難,只想和你在有生之年幸福快樂,道路卻是那麼阻力重重。琴音是那麼的無奈與疲憊。
漸漸地,琴音開始與笛聲相互追逐著融合在一起。有了琴音柔和的點綴,笛聲不再孤寂,輕揚中帶上了纏綿。如同一個孤獨的戰士背後突然伸出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地摟住地戰士的腰際,琴音的凝重也因為笛音地高昂帶來了生機。如同絕望中伸來了一雙堅實的臂膀拖住了少女地幾欲倒下了身體,於是笛聲歡快起來,琴音也隨之靈動起來,幸福而甜蜜地音符開始在這片白色的山谷中跳躍,寒冷的冰塊也開始閃爍著太陽的光芒。
我只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寒冰谷再也不寒冷,一陣陣的暖流開始在我體內遊走,我地髮絲輕輕地飄動,不是因為寒冰谷中的寒風,而是我體內的真氣開始不斷地溢出,我的氣隨著琴音圍繞著小六的身體,進入他的身體,小六的氣又隨著他的笛聲向我飄來,微微地冰涼卻不寒冷的氣息充斥著我地筋脈。一路看文學隨即化成我的真氣。循環往復,樂聲不止,循環不休。「恭喜妃醉酒學會《生死與共》。」系統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我手上沒停。目光驚訝地望向小六,小六此時也對我露出了同樣地表情。默契地相互看了一眼。手中的曲子便再也不曾停下。《生死與共》地威力如何。我們就拭目以待吧,只要我們地屬性不斷地漲了上去。寒冰谷的擋路大石也就破除有望了。
不記得我彈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地周圍全是音樂全是真氣,寒冰谷裡的寒風似乎也開始對我們產生了畏懼,在我們的真氣中消失於無形。只覺得筋脈越來越脹,內息的增長快過了宣洩,體內像是要爆炸了一般,連骨頭也開始發疼了。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不過只要看向小六,看到他那被汗水浸濕了的髮絲,還有因劇痛而變得慘白的面頰,我知道我的樣子一定也很不好。
終於,我慘叫一聲,與小六同時噴出一口鮮血,空氣在我們之間爆炸,氣浪將我的琴掀翻,我被重重地向後推去,直到撞在了冰冷的牆面上。
「封印解除,恭喜妃醉酒內力恢復。」系統的聲音再度響起。
手軟、腳軟、渾身發軟,不過也阻止不了我打開我的控制面版查看內力的衝動。綠色,居然是一條綠色的內力條,而且只差一小半就可以變成青色的了。神哪,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
呵呵呵呵,欣賞地看著眼中的綠色,還有什麼比這綠色更可愛的顏色呢?生機盎然的綠呀!
「喂,你摔傻啦!」一隻冰冷的手放在了我的額頭上。
我抬起頭來,小六給我的感覺似乎比原來更加深沉了,深幽地雙眸如同汪洋大海般不可見底,渾身上下我竟然感覺不到他的一絲氣息。返璞歸真?對了,他的內力的封印應該也解開了,那他現在的功力到底有多高?
我試著將真氣推向小六,可是內息只要一接近小六,便如同雪花飄進了溫水裡,瞬間消失了。
我驚訝地望著小六:「你……」
「我們該出去了。」小六微笑著摸了摸我的頭。
「寒冰谷」三個字的石碑就在我們眼前,這一次我卻並不急著要打破它了。胸有成竹的事,又何必再急呢?
小六看出了我的心思:「不要以為你的封印解除了就可以不把這塊石頭放在眼裡了。我不懷疑你可以打破這塊石頭,但是我可以肯定你沒法把它一舉粉碎,這石頭融入了陣法的力量,如果無法一舉粉碎的話,那麼它就會自動修復。」
「啊?那怎麼辦?」原以為可以出去了,沒想到還得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呆著。
「紅線門的《落花流水》劍法是紅線為了與段祺瑛配合使用而創造的,單獨使用能力並不是很強,相信你平常已經感覺到了。可是這套劍法與空空門的《有意無情》合使起來,便是一套威力無比的合擊劍法。」小六望著石碑說道。
話說到這份上還需要再說什麼嗎?飛凰劍從我懷裡掏出,另一把同樣閃著金邊的飛鳳劍出現在小六手上。
「落花。」「有意。」
「流水。」「無情。」
劍法施展開來,但見劍招環環相扣,招招相接,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之後,只聽得一聲巨響,頃刻間唯有漫天的粉塵飄舞,在粉塵的另一邊,一條山道在我們的面前揭開了面紗。
「出去了,終於可以出去了。」我歡叫著向著通道跑去,拋開所有的煩惱慶幸著自己的劫後餘生。於是,我並沒有看到小六在我離開山谷後眼中的那一抹悲哀的眼神。
奔出山谷,眼前竟是一座巨大的山峰,只見山峰高聳入去,一條崎嶇的山道盤旋著向著山頂攀爬而上。
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衝著身後緩緩走出來的小六說道:「小六,你們的寒冰堡不會是在這座山上吧。」小六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當然是在山頂,要不然你以為我們是為什麼會從上面掉下來?在陣法沒有建成之前我就是*著這兒的地利條件折騰那些想要打我們寒冰堡主意的人的。」
我認同地點了點頭,要爬上這麼高的山峰去攻打對方,的確是夠折騰的。只怕攻打的人到了山頂也會累得沒力氣打別人的吧。「我們也要走上去嗎?」我痛苦地看著小六。
「當然,如果寒冰堡的保護陣法失靈了,那麼這條道就是攻打寒冰堡的線路,你不會以為我會在這裡放一個傳送陣讓別人輕輕鬆鬆地上去吧。」
智腦大神哪,俺不想爬山!
「跟我走吧。」小六拉起我的手對我說道。
「去哪?」我問。「當然是傳送陣了。看你的樣子也知道你不想爬山了。我帶你去離這最近的傳送陣,我們從那裡傳到山上去。」小六無奈地說道。
「這是不是被陣法隔離開了嗎?怎麼還可能出去?」
「拜託,陣法再厲害也只是用一個障眼法讓別人找不到這裡,這個遊戲的設定是武俠不是仙俠,你以為我能把這座山都搬到另一個空間去嗎?咱們出去是可以的,只是回來就不一定能找到進來的路了。」
小六的手掌寬大而厚實,與龍嘯天修長細緻的手完全不一樣,粗厚的老繭磨得手背有些發疼,可是卻讓我莫名的安心。
走了十分鐘的路程之後,我們出現在一座山坡上。小六再次抓緊我的手:「不要鬆手,否則我們可能會被分開。這裡是陣法的邊緣範圍。陣法邊緣全是傳送陣,所有進入這裡的人如果沒有專人的帶領,都會被傳到別的地方去,這也是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寒冰堡的原因。」
我緊緊握住小六的手,只覺得一陣天暈地眩,等我再度恢復神智,已經出現在當初子雲帶我們進入寒冰堡的的傳送陣旁。
頭頂一聲鴿子的鳴叫,一隻信鴿向我俯衝過來。
伸手接住鴿子,我認出這是出塞的信鴿,打開鴿腿上的信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龍嘯天約度陰山華山比武,遣散駐守在邊界的隊伍的同時卻與耶律昊達成協議,邀耶律昊前來攻城,陰山不在,萬馬幫實力大減,又有青龍幫高手潛入幫中暗中破壞,萬馬幫危矣,見字速來救援——君出塞字」
我心煩意亂地將信交給小六:「這就是你胸有成竹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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