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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問題,你和風蕭蕭為什麼會來這裡?」我向浣紗問道。
「風蕭蕭要離開花滿樓,說是他接到一個消息,他的一個朋友正被人追殺,讓他去救命。他行色匆匆地就要走,我拉也拉不住,於是就跟著他一塊來了。」浣紗答道。
「他去救人,帶著你幹什麼?何況你不是還病著嗎?他也忍心?」我懷疑地說。
「你忘了,我可是神醫,只要我提出能幫他的朋友治病,他還能拒絕我嗎?至於我的病嘛,若是沒有我這病,他還不見得肯帶我呢。」浣紗得意的說道。
「為什麼呀?」我好奇地問。
「當時他是不肯帶我走的,我一急之下,內息也亂了,強壓的毒又發作了。當時好險,我差一點就死掉了。不過,幸好風蕭蕭在我身邊,他用他的內力為我強壓住了毒素,又替我理順了內息。我好不容易緩過了一口氣來,就拉住他的衣襟,告訴他如果他敢一個人走的話,我就是千里萬里也要去找他,路上可沒人會救我。不過,哪怕是死成白板,受盡痛苦,我也會繼續找下去的。他見我說得堅決,滿臉的無奈,最後終於歎了一口氣,還是把我帶上了。呵呵,我就知道,他是一個極度心軟的傢伙,是絕對不會忍心把我一個人丟下的。」浣紗說著,已經得意洋洋起來。
「那他的朋友呢。為什麼我沒有看見他的朋友,反而看見他被人追殺呢?」我不解地說。
「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事。自從出發後,我們就日夜兼程,就算是我毒性發作,他甚至不惜讓我再服用嬰粟花也要加緊趕路。可見他是真的急著趕過來,那麼,他的朋友被追殺的事應該也是真的才對。可是,我們到了青梅鎮之後,卻沒看見他的朋友。風蕭蕭帶著我在鎮上四處尋找,我累得不行了,就假裝暈倒。他只好摟著我進了青梅酒樓。誰知我們進去沒隔多久,就來了一群NPC,他們見了風蕭蕭直接就問他要什麼《共死》,風蕭蕭一聽,連忙把我托付給了你的保鏢,就自已衝出去了。真是奇怪,我們到現在也沒看見他的朋友,卻反而莫名其妙地被人追殺起來了。」浣紗嘟著小嘴說道。
「那風蕭蕭對此有沒有說過什麼?」我問。
「他能說什麼?從他被追殺到現在,我還沒來得急和他說話呢。」浣紗抱怨地看了我一眼,分明是責怪我影響到她與風蕭蕭發展感情,「不過,在他離開之前,我卻聽到他說了一句『媽的,又被那傢伙算計了。』」
「這就沒錯了,他也是告訴我他被一個很信認的人算計了。不過,紗兒,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因為怕你想得太多,所以一直忍著沒問,這次,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慎重地看著浣紗。
浣紗看我表情嚴肅,知道我把這事看得很重,於是也順從地點了點頭。
「那天在睡蓮居,你為我把脈時,表情很反常,開始我以為你是因為風蕭蕭的事而傷感,可實際上你一直沒放棄過風蕭蕭,當時的表現也更多的是演戲。可是,唯獨你當時的眼淚不是假的,你是真的難過了,為什麼你為我把脈時會流淚?」
「啊?你表情這麼嚴肅就為問這個?」浣紗一副快要絕倒的樣子。
我認真地點了點頭。
見我還是一副認真的樣子,浣紗也就不再與我開玩笑了。她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說得沒錯,那天我是真的難過了。尤其是為你把了脈之後。你知道我在你的脈相中看出了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浣紗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空空門有一門功夫,名字叫《共死》,這門功夫可以把各自身上所承擔的狀態分一半到對方的身上。實際上,這門功夫練到深處,甚至可以完全替對方承擔某一狀態,當然,這也有是時間限制的,而且,如果完全承擔對方的某一狀態的話,會受到很重的反噬,施功者受內傷是逃不掉的,更嚴重的是,施功者與受功者的內力都會被封印起來,只有他們其中一個的內力重新達到過去的水平,才能又恢復過來。而且,因為他們的這門功夫一生也只能對一個人使用,所以,空空門人都只會為心愛的人演奏此曲。而且,只有心愛的人到了生死關頭,為了替對方承受痛苦時他們才會使用的。所謂共死,又何嘗不是一塊去死的意思。
那天我把你的脈就知道有人為你吹了這首曲子,而且他還選擇了為你承擔全部痛苦的方
式了。所以我才一點也不會你擔心。我和拜月研究的那個藥相當於一個執行了提高你的內力後就自動清除你的內力的程序,可惜它把你的內力提升後,你的內力卻被另一個叫《共死》的程序給隔離了。它也就自然沒得清了。你也因為共死的作用,內力全被封印起來,但是你死後內功卻沒有消失。
據我所知,能吹奏此曲的在當時也只有風蕭蕭了。他居然為你人做出這麼大的犧牲,連自己一身功力也不要了,你說我能不傷心嗎?」浣紗說著說著,眼圈居然又紅了。
我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遞到浣紗的面前,說道:「別傻了,如果風蕭蕭真為我吹了《共死》,你說他還能帶你來青梅鎮救人嗎?」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他的武功完全使得出來,那麼,他根本就沒有為你吹這首曲子嘍。我真笨,怎麼沒有想到呢。」浣紗一拍自己的腦袋罵道,不過臉上卻寫滿了興奮。
唉,人家說愛情會讓女人變笨,看樣子是真的。我看著浣紗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對,只要他不選擇完全承受你的痛苦,他的內功也不會被封印的。」浣紗的臉又垮了下來。
「那我的內功現在就是消失而不是被封印了。」我鄙視地看了浣紗一眼,戀愛中的女人多疑的一面總算也讓我看到了。
「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浣紗傻傻地問我。
唉,這個一度精明的女人,在飽受愛情的折磨之後,智商終於也變成了零,以後費腦子的事是不能再依*她了。
「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救了我。只有這個解釋了。」我神情黯淡地說道。
「那個人是誰呀?」浣紗問我。
我搖了搖頭,腦海裡卻閃現著桃花谷中那個在落花中靜靜吹笛的身影。我真的需要去追尋那個答案嗎?不知為什麼,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要去尋找那個答案,如果找到了答案,對我而言也許並不是一件快樂的事。以前看過一個希臘故事。愛神娶了一個人類為妻,卻從來不讓他的妻子看到他的樣子。雖然他們生活得很和諧,可是妻子卻總想揭開丈夫神秘的面紗。終於有一天,妻子忍不住在一天晚上點上了燈去看熟睡在自己身邊的丈夫的模樣,她看清了自己的丈夫,卻不得不接受失去愛人的命運。
「我去找風蕭蕭,他一定知道救你的是誰。會這功夫的一定是空空門的人。而且能把《共死》練到這樣的熟練度的一定也不是普通人。風蕭蕭一定知道的。」浣紗突然興奮起來,起身就要去找風蕭蕭。
我一把拉住了浣紗,說道:「紗兒,算了,如果風蕭蕭願意說,他早就對我們說了,你又何畢難為他呢?」
「可是,你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浣紗好奇地問。
「還記得我們看過的那本希臘故事嗎?」我向浣紗問道,看到浣紗朝我點了點頭,這才繼續說道,「我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可是,我卻不要像故事裡那個丘比特的妻子一樣親手揭開這一層面紗。我會等,等著那個人願意站到我的面前為止。在此之前,就讓一切保持原樣好了。」
「難道你對那個人是誰已經心裡有數了?」浣紗問我。
「你還記得比風蕭蕭更厲害的賊是誰嗎?」我反問道。
「不就是六公子嗎?可他早就跳崖了呀。他就算再重出江湖,功夫也應該高不到哪去吧。要演奏出那麼厲害的《共死》,可不是一點點熟練度能辦到的。」浣紗反駁我說。
「本來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我突然想起風蕭蕭送你的一樣東西,那麼這個問題也就不再是問題了。」我說道。
「什麼東西?」
「替身娃娃。只要有了它,他就算從懸崖上跳下去十次又何妨。」我輕佻柳眉,望向浣紗。
「那倒是。可是,他跳崖後就再也不曾在江湖上走動,分明就是想給別人他已經武功清零了的感覺。他這麼做又是為什麼呢?」浣紗皺著眉頭說道。
這個女人,她的理智總算是回來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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