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這個被倒掉著的人,把他從頭到腳地打量了幾遍。會是他嗎?那個害我在新手村虛度了了整整一個月光陰的人?身高上好像差不多,體型好象也有點像。莫非真是他?不對,不會是他。他說過不是珍品和不義之財他是不偷的。不過我的酒好象也算是珍品吧?難道真是他?
我不斷地打量著這個男子,心裡不斷地揣摩著。男子被我看得心裡一陣發毛,心裡暗罵:“難得又來了一個漂漂亮亮的姑娘,可惜前面的一個是虐待狂,再來一個又是女色鬼,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呀?完了完了,我多年的貞操怕是要不保了。我未來的老婆啊,不是老公不為你守節,實在是老公我無能為力呀!幸好是在游戲裡,老公我最多是失去初吻,也算是勉強對得住你了,嗚嗚嗚……”
我看著男子的臉色不斷變化,最後竟成了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果斷地說道:“你不是他,那家伙連生死都淡然處之,是絕不會因為被倒掉著這點小事就哭出來的。”
“原來是把我誤認成什麼人嘍!”男子松了一口氣,只是心裡又隱隱覺得有點可惜了。“我說姑娘呀,不管你把我當成誰了,好歹你也把我救下來行不行,我這樣實在很難受。我風蕭蕭說話算數,只要你放了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你是風蕭蕭?”浣紗驚訝地叫了起來,“你就是寒冰堡派來接我的人?”
“我接什麼你?我可是來接‘妙手回春’施浣紗施大夫的。”風蕭蕭一臉得意,“人家可是一個仙子一般的人物,可不像你……什麼?你不會就是施浣紗吧!”風蕭蕭的驚叫聲簡直可以被稱為咆哮。
浣紗愣愣地點了點頭,顯然她心中的驚訝還沒有消失。
“天啊!不會吧!我心中的女神啊!”風蕭蕭聲音淒涼,就算他被打得遍體鱗傷的時候,也沒見他的聲音如此淒涼過,“江湖傳言施仙子應該是一個心地善良,菩薩心腸的九天仙女,怎麼成了眼前這個比魔鬼還惡毒三分的女酒鬼呀!”
浣紗聽到這話,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大罵道:“我才要痛苦呢。我也在江湖上聽說風蕭蕭武功高強,為人和善,是塞冰堡裡最善解人意讓人感到最值得信賴的人。怎麼可能是你這個盜人財物滿口穢言的家伙。”
看到兩人皆是怒火中燒,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歎道:“江湖傳言,傳言可怕呀!”
“你閉嘴!”兩人異口同聲地對我吼到。
“不許學我!”兩人再次同聲。
“哼!”第三次同聲。
好強的默契!我心中暗歎。不過我是絕對不會把這話說出來惹火燒身的。
於是,我只好對浣紗說道:“好了,別生氣了。好歹也是人家專程來接你的。你先把他放下來吧。”
浣紗似乎心有不甘,但最終還是點頭答應,抬手一鏢,射向掛著風蕭蕭的繩子。
沒有重物墜地的聲音,只聽風蕭蕭慘叫一聲:“哇呀!我的屁股!”
循聲望去,只見風蕭蕭依然高掛半空,只是屁股上多了一支精致的飛鏢。浣紗吐了吐舌頭,歎道:“好象總是會偏上一點點,還是需要多多練習呀!”
我暴汗!這真的只能算是偏上一點點嗎?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繩子與屁股之間的距離,無語中……
還是一葉知秋了不起,不說話的才是最厲害的。他只是隨手挽了一個劍花,從劍端射出一道劍氣,劍氣直至風蕭蕭腳腕處的繩扣,繩扣應之而斷,劍氣消失無蹤,風蕭蕭飄然落下,毫發無傷。
風蕭蕭一落地,立馬向我和浣紗奔來,一邊伸手拔下屁股上的飛鏢,一邊大罵:“臭女人,你一定是故意的。”
話音剛落,三尺青鋒已經放在他的頸邊,“不要輕舉妄動。”一葉知秋冰冷的話像他的劍一樣讓人怯步。
我連忙過去勸架:“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誤會,用不著這麼劍拔弩張的。”一葉知秋收回了劍,風蕭蕭也平靜了下來。
我向風蕭蕭問道:“你既然是來接浣紗的,又怎麼會不認識浣紗呢?反而在這裡偷起浣紗的酒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一直在這一帶練級,不怎麼管幫派的事。前幾天忽然幫裡給我發布任務,讓我來森林裡接這個女……接這位施姑娘。我對施姑娘雖有耳聞,卻從未見過,幫裡的人告訴我,只要見到一位姑娘,在森林裡一心研究醫術,且又有令人感覺如同仙子一般的氣質的,那便是施姑娘無疑了。我在林中苦尋了幾天,卻只看到一個渾身酒氣的女子在這林子裡來回轉悠。除了酒瓶子手上一根草藥也沒有,更別說什麼出塵的仙氣,哪裡想到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只是這女子手中的酒不知是用什麼做的,香得不得了,我忍不住就偷了一瓶,結果發現這酒竟是江湖上傳聞的能增漲內力的花釀。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了。本來我也沒想偷她那麼多酒的。可是這女子過不了幾個小時就會轉回我這裡,然後醉倒在樹下,到了眼前的肉不吃,那也太對不住我這空空門人的名聲了吧!所以我就忍不住多拿了點,誰知竟然在我下線的這點功夫,施姑娘竟為我備下了如此陷阱大餐。唉!一時失足千古恨哪!”風蕭蕭一臉懊悔,卻不知是在後悔不該偷東西,還是後悔自己太不小心,竟然被抓到。我總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會大一些。
我回過頭來,對浣紗說道:“如果風蕭蕭說的是真的,那你又是怎麼回事?光抱著酒瓶子不干活,這好象不像你呀!”
浣紗小嘴一扁,委曲地說:“你以為我願意呀!人家害怕嘛!這林子怎麼也走不到頭,走著走著就會走到原地,人家還以為遇到鬼打牆了。當然要喝酒壯膽了。本來我都不想和那些幫派有聯系的,可是為了出去,我就聯系寒冰堡了,還答應只要他們救我出去,我就為他們義務勞動一個月。可是他們來救我的人卻怎麼也等不來。誰知道他們派人來了,卻不救我,還偷我的東西,哼!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能指望我干活嗎?醫術可是最需要平心靜氣的。”
“好了,現在大家誤會也說清了,就不要慪氣了,”我努力調節著大家的氣氛。“風蕭蕭,這件衣服是我用這林中的紫蠶絲做成了,我做的所有衣服中也只有這件是紫色的,你先穿著好了。”
風蕭蕭接過紫蠶衣套在身上,一邊滿意的說道:“酒兒姑娘果然好手藝,只是你是怎麼知道我喜歡紫色的呢?”
“寒冰堡左右護法,紫衣風蕭蕭,白衣易水寒,我怎麼會不知道。聽易水寒說,你從新手開始,除了新手裝,所有的衣服都是紫色的,我說得沒錯吧!”
“你怎麼認識易水寒的?他那個家伙可不是我,整天窩在堡裡不出來,你去過寒冰堡了?”
“沒有,只是當初我剛出村的時候,他和萬馬幫幫主正在一起來著。當時他還幫了我一點忙。”
“這倒奇了,幫了你這麼一個大美人,他怎麼說也不說,不過,他整天在堡裡纏著水姑娘,什麼時候跑去見的萬馬幫幫主呢?”風蕭蕭擺出一副福爾摩斯的樣子。
我心下好笑,這風蕭蕭真是沒事找事的類型。人家易水寒去了哪裡,關他什麼事,居然還當件事來研究。遂不再理風蕭蕭,又對浣紗說道:“好紗兒,你的事解決了,現在也該輪到我了,快幫我看病吧。你若再不給我看病,我便沒有力氣為你釀酒了。”
這話果然有力道,浣紗一聽,立馬著急起來,連忙為我把脈診斷。只見她這時已是容貌一整,再沒有剛才的潑辣模樣,眉頭微皺,一副思索的樣子。眼神裡時不時對我流露出一股關懷,又仿佛是在勸我安心。現在的她就是一個悲天憫人的大夫,眼裡心裡再沒有其它的任何東西。我心裡一陣感動,方才明白她為什麼在江湖上會有那麼崇高的地位。單憑她對代病人的這副神情,也足於讓人對她心存尊敬了。自己以前怎麼會覺得她除了利益什麼也不會在意呢?看來我對她的看法也該改改了。下定決心,一定要把她現在的樣子記在腦子裡。可是在我仔細觀察之下,卻發現她時不時會將眼光投向她身邊的酒壺,而且每次將目光從酒壺上移開之後,臉上的表情就會更加莊重,對我的關切又變得更深一層。我心中一涼,死死地盯著浣紗的眼睛問道:“平時你給別人看病時,眼睛盯的是什麼?”
浣紗一時不察,順口答道:“有時是草藥,有時是錢,主要是從求診的人的穿著打扮來區別對待。啊呀!你套我的話。”浣紗連忙把我推開,十分委曲地看著我,一副受了我的欺負的樣子。
唉!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過這丫頭居然藏得這麼深,到現在也沒人看透她的真面目,也真是有夠不容易的了。不過,這又更深一層次地提醒了我,不要被她的表象所迷惑。
“好了,不要鬧了,快告訴我,什麼時候把我治好。”
“如果你體內只有兩條內力,我現在就能幫你治好。可是你現在體內有三條內力,這就超出我的能力范圍了。你倒說說,你什麼時候內力又多了一個人的。別告訴我是你的那兩條內力自己生了小孩了。”浣紗對我一臉責備。
“是我,那條內力是我輸到妃姑娘體內的。施姑娘醫術高明,定然會有醫治的法子,還望姑娘不吝賜教。”一葉知秋上前一步,雙手抱拳,言辭誠懇。
也真難為這個呆瓜了,竟然一口氣說了這麼長一段話。和他一路走來,恐怕就今天這句話是說得最長的了。不過呆子呀!你只看出我和浣紗要好,卻沒看出我們一直在斗智斗力,你這麼一說,浣紗這家伙肯定要順桿子往上爬了。
果然,浣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後的一葉知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心知這家伙又在演戲,卻又本著我們平日的游戲規則不能揭穿,只得怒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吞吞吐吐的,像個娘們似的。”
“我本來就是娘們,你拿我怎麼著。”浣紗毫不在意,下巴一抬,挑釁地看著我。
“對了,我好象還有一筆買頭盔的尾款沒有給某人,我真是的,當初為什麼要分期付款呢?現在我把債主是誰竟然給忘了,這可怎麼辦是好了,紗兒,你說那個人我還想得起來嗎?”我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
“算你狠!”浣紗恨恨地說,“不過,你也別怪我對你的保鏢不留情面了。一葉知秋,你過來。”
一葉知秋應聲走了過來,依然是面無表情,只是堅定的目光分明表明他什麼都可以做。我暗暗揉了揉額頭,看來這一仗我是敗了,不過幸好受過的應該不是我,一葉知秋,你代我受過,我卻只能祈禱你自求多福了。
“知秋大哥是爽快人,浣紗已經看出來了。我和酒兒也算是好友,她若有難我豈有不幫之理。只是浣紗現在修為尚淺,若單*自己的醫術來化解酒兒體內的內勁,需得浣紗的醫術再進一步,只是為醫之道在於循序漸進,等到浣紗醫術達到那個境界,酒兒怕是已經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不過浣紗這兒還另有一法,只是此法太過危險,非知秋大哥這樣的高手不能為之。知秋大哥可願為酒兒一試?”
一葉知秋堅定地點了點頭。
“酒兒的內力本屬中性,故而與其它內力並無沖突。她體內又多出兩條內力之後,這兩條屬性相反,雖然相克卻也相互中和,故而酒兒雖受其苦,卻也苟活至今。只是如今酒兒體內又多了知秋大哥的內力,知秋大哥的內力屬寒,如今酒兒體內寒氣大盛,已是陰盛陽衰,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唯今之計,唯有請知秋大哥前往昆侖,捉來神鳥畢方,畢方屬火,它的內丹可解酒兒之危。只是,這畢方是九十級的神鳥,如今玩家中的高手,平均也不到八十級,知秋大哥的等級恐怕也不過是這個數吧!一級之差,實力便相差甚遠……”
“姑娘不必多說,酒兒本是被知秋所累,知秋願往。”
“知秋大哥果然是真豪傑,浣紗佩服,”浣紗喜道,遂又轉頭對站在那裡無所事事的風蕭蕭說:“臭小子,你也去。”
“我為什麼要去,”風蕭蕭不樂意了,“這去送死的還得要個陪葬的不成。”
“你若不去,我也不去寒冰堡了。我還要告訴寒冰堡的人,我之所以不去的原因是因為你不但沒有救出我,還偷了我的東西,想一想,五十壇花釀美酒,在市面上得值多少錢?我若義務為寒冰堡做一個月的專屬醫生,那寒冰堡又得多得多少名貴的好藥,那又值多少錢?就因為你的緣故,讓寒冰堡蒙受多大的損失。縱然你是寒冰堡的左護法,恐怕也沒人保得了你了吧!”浣紗掰著手指頭,若無其事地說,就好象是在說昨天吃了幾碗飯的小事一樣。
“好,算你狠,我去。”風蕭蕭顯然也想到了若是沒有完成任務,回去後的可怕待遇,也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了浣紗的要求。只是臨走時憤憤的眼神,我只能求上天保佑這風蕭蕭沒有記仇和打女人的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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