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回憶似做夢一般從腦海中跳躍地閃過,韓林甚至都不知道是如何堅持下來,也不知道如何把白葉冰拖回岸邊的。他沒有像電視劇裡人物那般不斷咬牙告訴自己堅持堅持再堅持,就如同他當初從重傷昏迷中活過來一般的神奇,韓林竟然真的拖著白葉冰回到了岸邊。
聽著耳邊的歡呼聲和眾女雜亂的問切,韓林勉強地轉過頭去,看了眼躺在一旁的白葉冰。白葉冰雙眼緊閉,臉色慘淡如雪,胸前已經沒有了起伏,正是促需急救的時候。回了眼圍在周圍的女生,想要吩咐她們散開並找人急救,但他此時卻連張口的力氣也沒有。看著眾女那副手足無措的模樣,韓林極為痛苦地閉了閉眼睛。深深地呼吸幾口,轉身一把抱住白葉冰,重重地『吻』了上去。
靜,吵鬧的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甚至連呼吸聲也凝耳不聞。眾女大都緊掩小口,臉上全是震驚難以置信夾雜著憤怒鄙夷的神色。教官這樣做,也太急色了一點吧。雖然軍訓的確沒有幾天了,可是你也不用如此急不可待地當著大家的面,宣洩『獸』欲吧!要知道,此時的白葉冰,還昏迷著呢!早就知道這個黑臉不是好人,你看吧,偽裝的再深,這尾巴總有露出的一天吧!
而此時的小林清,更是一臉驚訝悲痛地看著韓林。憑她對韓林的瞭解,她決不相信韓林是這樣的人。她眼中噙著淚水,心中極力地想要為韓林的行為找出個理由,可是卻發現,自己此時的內心,卻是那樣的混亂。
韓林此時哪有功夫去顧眾女心中如何誹議他,白葉冰的嘴唇冰涼冰涼,冰的韓林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沒有半分香艷的滋味。白葉冰也沒有像某些狗血電視劇那般恰時睜開眼睛,然後啪地甩過來一個巴掌。一次呼吸下來,她依舊躺在那靜靜地沒有反應。
韓林有些急了,連嘴中流出的血水滴濺白葉冰的臉龐也絲毫沒有察覺。只見他幾乎是爬著坐起,一拳又一拳無力地砸向地面。曾因袁媛而受傷的右拳舊痕,再次破綻開花,顏色奪目而淒妍。他幾乎是在用疼痛壓搾著身體最後的潛能,隨著鮮血的流淌和陣陣連心的痛楚,韓林感覺到體內又恢復了一絲力氣。用力地按著白葉冰的胸口,再深吸幾口氣,重新『吻』了下去。
眾女看著韓林的動作,愈發的困惑不解了。你黑臉乘人之危,『侵犯』了白葉冰的確是禽獸所為。可是也不必剛剛犯下罪行,緊接著就以『自殘』身體來贖罪吧!哦,看不懂了,為什麼剛贖完罪,又開始『摸』向白葉冰的胸部?難道教官精神分裂了?
「快幫忙,這是人工呼吸!」方晶的喊聲讓眾女恍然大悟,當下紛紛羞愧的無地自容,幾女則上前手忙腳亂地幫著忙。小林清一直守護在韓林身邊,聞言更是不知為何,無聲地狂流淚水,從急救包裡拿出消毒藥水,執著地為韓林清理著雙手的傷痕。
「散開通氣……看看鼻腔內有無異物……壓……」眾女可都是高文化有知識的天之驕女,即使不知道什麼是人工呼吸,可電視上總見過一二吧。只是當時韓林什麼都不說,動作也太怪異,爬上去抱住白葉冰就『啃』,所以讓大家心思都想岔了。她們哪裡知道,韓林當時的狀況。
瞭解情況後,方晶指揮著幾女上前幫忙。雖然動作生疏,不過程序還算正確,看來必是曾經用心學習過。
「咳咳……!」白葉冰終於咳嗽起來,緊接著翻身吐起水來。
安全了!聽見咳嗽聲的韓林神經一鬆,緊接著往地上一倒,暈了過去,連周圍女生們擔心的呼喚,也全都沒有聽見。
自從幾年前那場三個多月來的昏迷外,韓林從未這般累過,這般的想要就此昏迷,不願醒來。這種心態並非韓林脆弱,也並不是說,這次的受傷就比那次重。軍訓和軍隊,是二個完全不同的概念。短短幾周的軍訓所耗費的心力和精力,簡直比韓林幾年的當兵歷程還要多。這些女娃,太頑劣,太胡鬧,太刁鑽,太不讓人省心了。
最主要的是,無論戰場上受了多嚴重的傷,韓林都知道自己是在戰鬥,而且不是一個人。可此時呢?有誰可以幫助他?有誰是他的戰友?他如同被拋棄一般,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戰鬥?笑話!執行任務?見鬼去吧!變相的懲罰?很像!而在這個懲罰還沒有結束之際,他被突然告知,好了,你可以退役了!
韓林只覺什麼東西被打碎一般,身處一片迷霧之中,分不清東南西北,找不到前進的方向。似有什麼東西在拉扯著他一般,他突然想起了高山的兒子,那個可憐無助卻從他眼中看不到害怕和絕望的小孩。他又突然想起老班長的女兒,那個只在老班長照片中看過的紮著二個麻花辮子的小丫頭。她現在生活還好嗎?應該不會如小強那般吧!
……
韓林醒了,『夢』中的他想了很多很多,不過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似乎又把所有的都忘記了。醒來後,他第一時間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帳蓬內,蓋著幾床被子,被子底下的身體,竟然只有一個短褲。
「韓……教官,你醒了!」小林清一直坐在韓林的身旁,盯著韓林的臉龐出神。發現韓林睜眼後,情不自禁地驚喜出聲。
「醒了,現在在哪?幾點了?」韓林有些僵硬地笑了笑,習慣性地問道。
韓林的笑雖然有些僵硬,不過在林清看來,卻無疑比天下任何一個笑容還要令人開心珍奇。要知道,在林清的記憶中,韓林軍訓以來,所有的笑容加起來,用幾根手指就能掰的過來。感覺告訴林清,教官有些變了,具體什麼變了,林清根本無心去深想。
「我們就在水潭不遠處一隱蔽地點紮營呢,現在快五點了,天馬上就要亮了。不過教官你放心,我們都有站崗警戒。昨晚黃昏時分,我們還在水潭旁伏擊了一組男生呢,現在我們都有二十多分了呢!」
次日凌晨五點?這麼說自己昏迷了十幾個小時了?眾女生停留在原地附近倒也毫不奇怪,可她們竟然還伏擊了一隊學員,這可就大出韓林的意料了。本來他認為,自己醒來時,八成已是俘虜或者被『擊斃』了吧!
「教官,沒有你,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大家連行軍的方向都不清楚呢!昨晚負責偵查的胡言說,我們附近至少有十幾小組的隊伍呢!你再不醒來,天一亮我們就要遭殃了!」
林清的聲音,驚動了外面值班的女生。很快,韓林的小帳篷內就擠滿了聞訊趕來的女生。有的女生還雙眼惺忪,身披一件單薄的睡衣,想必是剛從睡夢中被叫醒了吧!大家都關切地問候著,態度和之前截然不同,連韓林都覺怪異,直懷疑自己是否還沒有醒來,正做夢呢!
「白葉冰怎麼樣?」韓林突然想起白葉冰的情況,心懸了起來問道。
「好了,早就醒了。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不過她說現在即使再來半天的急行軍,她也沒有問題!」
「對哦,對哦,就教官你醒的最晚。葉冰還在睡呢,我們都沒有叫醒她呢!」
「教官,我們幾點集合?然後該怎麼做?」
「教官,我們附近好多分呢,我們昨晚正商量要不要打呢,可是大家意見都不統一,就等你來決定呢!」
「教官剛醒來,一定餓了,我去弄的吃的去!」
「……」
眾女你一言我一句,話不絕耳。可韓林卻明顯感覺到,什麼東西似乎突然之間變了,又多了點以前從未有過的東西。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笑著,不時點點頭,任由大家在那討論著。不但韓林感覺眾女變了,眾女此時也覺教官似變了個人一般。以前的教官,天天臭著張臉,都能結冰似的。從來不會如此安靜地聽她們如此吵鬧,也從來不會如此安靜地微笑。
而此時的白葉冰正披著件睡衣,不知何時來到韓林的帳蓬外,徘徊左右,聽著裡面傳來的說笑聲,始終沒有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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