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凡的胸並不大,屬於小巧渾圓,且極富彈性的那種。所以韓林這一握之下,只感滿手柔軟,滑膩異常。啵滋一下,竟然沒有抓住。而僅僅是這一瞬間,楊小凡更似石化了一般,瞪大雙眼,驚恐無比地盯著韓林,大腦一片空白。
沒有時間讓韓林去奇怪為什麼觸手那麼奇怪舒服,李欣欣不知何時游到韓林身旁,停下指著水潭中央,雖然慌張卻不失分寸地道,“在那裡,似乎是……抽筋了!”
韓林順眼看去,水潭中央的水面果然有些水紋。當下不說二話,一個潛水快速地向前方游去。留下依舊處於石化狀態的楊小凡,還在那雙手護胸,意識宕機地發呆呢!
話說白葉冰雖然為人冷漠,且從不與眾女來往。但她畢竟是個女人,而且對清潔還極為講究。長時間的急行軍,身體排出的汗液已讓渾身都覺粘膩,極為不舒服。眼見前方突然出現了個清洌的水潭,哪會不心動。只是眼見眾女全都一蜂窩地湧去,限於內心的極端封閉,猶豫良久,才獨自一個人繞了個圈,來到水潭另一邊。簡單脫去外套,一個人離大家遠遠地享受著涼水帶來的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放松。
此處水潭平均水深並不是很高,但由於水流的常年沖擊,所以白葉冰入水的方位,水深還是極度危險的。白葉冰水性極好,一開始對此也沒有在意。只是水深越深,水底的溫度就越低。加之白葉冰並沒有進行熱身,長途急行軍後帶來身體的極度疲憊,竟然讓她雙腿同時抽筋,難受的要死,如石塊一般,徑直往水裡沉去。
出於求生的本能,白葉冰雙手猛打,竟然重新竄回水面,胡亂地掙扎著。她看著遠方嬉戲的眾女們,輕聲呼救了幾聲,卻似沒有人聽見。一時間,白葉冰的心中難以置信地竟然非常空靈和清楚,一種難言的解脫讓她渾身放松,竟停止呼救,只是心有所念地做著最後的努力,多想在水面停留一會。
太累了,累到雙手已經再也抽不出一絲的力氣了。在白葉冰沉入水裡的最後一剎那,她看見,似乎有人發現了她。而後,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高大身影似跳入水中。不知為什麼,見到那個身影跳入水中後,白葉冰突然間沒有了害怕。似乎只要有那個人在,難以置信的安全感就會讓她覺得特別放松。
胸口很憋悶,水似乎嗆入了肺中。白葉冰不得不張開小嘴,大口大口地灌著潭水。大腦開始缺氧,意識逐漸模糊。朦朧中,她只覺有個極為有力的臂膀向她伸來,當下下意識本能地緊緊抓住,猶如抓住根救命稻草,死死不放。再接著,她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韓林第三次換氣潛入水下後,終於發現緩緩下沉的白葉冰。白葉冰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動作和反應,猶如個石雕一般沉啊沉,飄啊飄。雙眼緊閉,長長的秀發猶如水草一般隨著下沉而左右飄搖。韓林心中一緊,溺水到達這種時間,正是急救的最關鍵時刻。如果等到身體開始上浮,那就回天乏術了。可此時離她的距離還不足以在一息之間滑至,如果浮上水面換氣,必將增加部分時間。而往往有時候,一秒鍾,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或死!
突然之間,韓林竟感回到了昔日的戰場,耳邊似乎響起了起伏的槍彈和震天的炮彈轟鳴聲。白葉冰在他眼中,一瞬間竟然幻化出數十個不同的身影。那些身影朦朦朧朧,然後變得血肉模糊,轟隆一聲後,卻連屍體也無處可尋。韓林似嗅到了刺鼻的彈藥和那惡心的肉體燒焦的氣味,一種無可言狀的悲憤和痛苦如火山爆發一般,從韓林的內心最深處猛烈噴發。只見韓林瞬間雙眼充血,竟似滲出血來。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快速向潭底潛去,向白葉冰艱難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白葉冰的頭發。
可白葉冰竟然出人意料地反抓住他的雙手,身體竟似八爪魚一般纏繞過來。韓林立馬就知不好,心急之下,竟然忘記了水下救人的常識。此種溺水之人,千萬不能正面迎救。一旦他發現任何可以抓住的物體,在生物體本能意識下,即會緊緊抱住對方不放。使得施救人困住手腳,反而雙雙陷入危險境地。白葉冰此時不但雙手緊緊抱住韓林,雙腳也纏繞過來。韓林只覺胸口一窒,身體如掛千斤,向水中猛沉下去。
糟糕,難道人救不上來,自己也賠在了這裡?韓林從不怕死,可是一想到就如此窩囊地淹死,一想到還沒有去老班長墳前上過香,韓林就覺特別不甘。
即使在絕境中,韓林也從未放棄過求生的希望。他狠命地扮著白葉冰的雙手,沒曾想看似弱不禁風的白葉冰,此時雙手猶如鐵鑄,力氣大的不可思議。韓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幾乎要扮斷她的五指,雙臂才終於從束縛中解放出來。
韓林又覺一陣氣悶,體內的能量消耗太大,此時竟有緩不過勁來的感覺。他情知時間不多了,不但自己難以堅持下去,白葉冰體內的生命能量也在漸漸飛速流逝。雖然,她的雙腿此時依舊緊緊地纏著自己。
幾乎是耗盡肺中最後一個氧分子,使出最後一絲的力氣,才掰開白葉冰的雙腿。韓林只覺一陣昏眩,雙眼都看不清近在咫尺白葉冰的臉了。
韓林猛地一咬舌尖,劇烈的疼痛讓他意識一清。他心中非常清楚,此時身體的狀態獨自一個人游回去都很困難,別說再帶上一個完全昏迷的白葉冰了。不過韓林幾乎沒有任何考慮,迅速地從白葉冰的背後單手環抱住她,使出身體最後激起的潛能,向水面蹬去。
士兵突擊中,一句話非常流行,不拋棄,不放棄。不過此時的韓林卻完全沒有這麼崇高或者高尚的念頭。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支撐他仍舊在堅持的唯一動力,那就是活下去,現在活下去,以後還要好好地活下去。自己要活下去,白葉冰也要活下去。哪怕只有億萬分之一的希望,也要為活下去不停地掙扎努力著。
活下去,好好活下去,人自降生那刻起,就不停地為這幾個字而不停地辛勞著。在韓林原本的價值觀中,自己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也是無可非議的。不過一五百團,曾經的老班長徹底改變了他這種認識。
活著,活著回去。老班長說完這句話,就帶著一位老兵,轉身為他們阻截追擊。
死了,也要回家好好死著!老班長帶回了那位老兵殘缺不全的屍體。
老班長一生只有二個願望,活著,就好好活。死了,也要好好地死著。
活著,比好好地死強,記住,如果能活著回去,忘記這裡的一切,退役回家,好好活著!老班長留下最後的遺言,草草掩埋了老兵的屍體,獨自一人又重新轉身,並且一去再也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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