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領域 正文 第八十八章 變動之鏑矢
    走入了房間之後,橘與莉莉姆立刻就見到了這時正坐在房間中央椅子上的少女……沙羅。

    「橘!你終於來了!」還不等到橘的開口,沙羅便立即站起了身,朝橘的方向走來……

    「……別過來。」突然之間,橘將手舉起,制止沙羅再向自己走來。

    「怎麼了?你不認識人家了嗎?」

    「我認識你並不奇怪,可奇怪的是……為什麼你會……認識我?」

    聽到這句話,連莉莉姆都不由得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因為根據橘以前說過的話,那時候分別之前,她的模樣與現在幾乎是天壤之別,先不提身高與外觀的年齡了,就連顯而易見的外貌與膚色,也都與以往大不相同,照理說來,看到這樣的轉變,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吃驚,當然,更別說是毫不猶豫的認出來了。

    「你問我為什麼啊?因為人家……」一面說著,沙羅一面微微笑了起來,同一時間她的外貌開始轉變了,從原本的沙羅,變成了……愛絲蕾碧卡。

    「……她是誰啊。」由於橘根本沒見過身為光明魔導公會的愛絲蕾碧卡,因此見到她的第一時間,卻不禁對莉莉姆問出了這個問題來。

    「你問我幹嘛?我怎麼可能認識這個有暴露狂的老太婆?」

    「這樣啊……那請問……你是其亞的朋友嗎?」基於以往的經驗,橘不禁如此的問著。

    「哼,要耍嘴皮子就只剩現在了,待會兒,你們想笑也笑不出來了!」

    聽到了愛絲蕾碧卡的這句話,兩人這才確認,眼前這名陌生的女性,應該是自己的敵人。

    當下,不必任何的預備動作或者警示,憑著一股默契,莉莉姆抽出了橘背後的銃,而橘則是快速地從袋子裡拿出一發子彈扔給了她。

    就在愛絲蕾碧卡自己也搞不清楚狀況的瞬間,莉莉姆已經舉起了填裝好子彈的槍,猛然射出!

    頓時之間,子彈在愛絲蕾碧卡的腳下爆炸開來,並且產生了一股粉紅色的煙霧,將眼前的視線完全遮蔽。

    這道煙霧本身沒有毒,也不會阻礙呼吸,唯一的特點就是極難散開,適合用來當作逃跑的煙霧彈使用。至於顏色為何有別於一般的白色,這就是研發者(橘)本身的興趣與偏好的顏色使然了。

    當濃霧迅速擴散開來的同時,莉莉姆與橘則連忙拉著彼此的手,走出了此間。

    一走出門口,莉莉姆見到了還等在門口的男孩,立即氣得衝上前去,以雙手的指節扭轉著他的太陽穴。

    「可∼∼∼惡∼∼∼你這小子背叛我們!」

    「很痛耶!放開啦!我哪有背叛你們?發生什麼事情了啊?」

    男孩痛苦的大叫並掙扎著,然而莉莉姆卻完全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好了,別玩了,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吧。」

    制止了莉莉姆之後,兩人再度向前奔去,而男孩雖然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依然跟上前去。

    然而,沒走出幾步,走廊的前方,卻又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達特耐維爾。

    儘管橘同樣不認識眼前出現的人,但是光從一種預感與氣息中,她就能感受到對方的不友善。

    「兩位已經無路可逃了,就請乖乖的……當我們的貴賓好嗎?光明魔導公會的貴賓。」

    聽到這句話,橘心中猛然一凜,雖然沒見過這時候的兩人,但是光明魔導公會這名字,卻已經聽過許多次了,當然,也已經見過他們的恐怖。

    因為一股印象所衍生的恐懼,橘不禁退後咯幾步,但就在這時,愛絲蕾碧卡卻也已經追了上來。

    「你們這兩個怪人,以為可以隨便闖入藍空撒野嗎?」男孩說著,並想要大聲呼叫,但是達特耐維爾卻舉起了手來,凌空以魔力將他的嘴巴給抓住並且拉上半空。

    「人類是很脆弱的不是嗎?稍稍碰觸一下,就會如陶瓷那般碎裂開來。」

    ※※※

    其實這裡的區域所在,距離藍空的人還有好大一段距離,就算男孩怎麼大喊,大概也是沒人會來救援,只不過有種某種程度完美主義的耐維爾,並不喜歡自己計劃有一點點的小瑕疵存在。而且這麼做,也有可能順道逼著對方就範。

    「把他放下,這件事情跟他無關。」橘大聲叫著,而莉莉姆則試圖把他給拉下來。

    「我可以照著你們的話做,但相對的,也希望你們有善意的回應……」

    達特耐維爾雖然口裡事這麼說著,但是卻更加使力,讓男孩在半空中痛苦地掙扎了起來。

    「……我知道了,那我……就我一個人跟你們走吧。」

    「也好,反正另外一位,跟我們的目標沒有關係。」

    達特耐維爾說完,緩緩放下了手來,但同時,卻將手一輕輕一揮,使得莉莉姆與男孩同時被一股大力向後撞倒,並且來到了後方愛絲蕾碧卡的身前。

    「在確認你不會逃跑之後,我們就會放了他們的。」

    說著,他緩緩對橘伸出了手來,做出了邀請的手勢。

    「橘姐,不要去啊!這個老女人和這個怪男人一定沒安好心的!」

    莉莉姆一面說著,一面想要掙脫愛絲蕾碧卡的魔力束縛,但是怎麼樣卻都徒勞無功。

    「莉莉姆……沒關係的,他們要抓我,那就表示他們不會傷害我的。」

    說完,橘微微一笑,隨即轉頭,朝著達特耐維爾緩緩的走去。

    看到如此的情形,達特耐維爾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來。但誰知,就在橘來到了他伸手可及距離的那一瞬間,一隻手卻突然從他後方伸出,將他給凌空抓了起來。

    就彷彿是剛才事情角色互換後的翻版似的,那隻手的主人,似乎有種驚人的力量,讓被抓住的達特耐維爾完全沒有掙脫的機會。

    「達特!」愛絲蕾碧卡大叫著,望前他的身後,卻見一個看似平凡無奇的灰袍男子,這時正用單手抓著他。

    「……曉先生?會什麼……你會在這裡?」

    「蕾娜不放心,要我跟來看看。」曉冷冷回應後,接著對蕾碧卡說道:「放了他們,否則……他可能活不了吧。」

    與其說曉的這句話是種威脅,但聽起來更像是推測。因為被曉抓住的同時,耐維爾就好像被一種力量侵蝕般,整個人出現了如同死前的慘白。

    「最好別考慮太久喔,曉這小子,光是隨便摸一下就可能把你的同伴給殺死的唷。」

    正當蕾碧卡思索著的同時,聖月竟然出現在她的身後。

    由於聖月的突然出現,就連愛絲蕾碧卡都嚇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而等她回過神之際,自己下在男孩與莉莉姆身上的咒縛已經不知怎麼地自動解開了。

    「喂!曉,她把人放了,你可以殺了那小子了。」

    「怎麼可以……」一聽到這句話,蕾碧卡急得想要與聖月理論。

    然而,卻聽聖月繼續說道:「要不然這樣好了,今天晚上,你準備十萬枚金幣來贖人。不然我們就撕票。」

    「十萬?太多了啦,就算是我們光明魔導公會,要在這麼短的時間湊足這些錢也……」

    「那好吧,改成五萬,只不過我們只還你一半,要這小子的左半邊右半邊隨便你挑。」

    聖月如此說著,並且還不斷煽著他手中那上頭寫著「慘無人道」的小扇子,一副如奸商般的嘴臉。

    「不行這樣啦!要不然,多給我一點時間也好。」

    「可以啊,贖金還是十萬元,一天算十分利。利滾利,不足一天以一天計,最低基本利息是三天。」

    「喂……到底哪邊才是壞人啊?」就在聖月與蕾碧卡前方的男孩,聽到了這對話,不禁這麼問莉莉姆。

    就在這個時候,也許是已經懶得聽聖月繼續瞎攪和了吧,曉將手一推,輕而易舉地便將手中的耐維爾扔到蕾碧卡的附近。

    ※※※

    「喂,曉!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生意還沒有談完耶!」

    「……跟我無關。」冷冷地看了聖月一眼後,曉說出了這句話來。

    「什麼跟你無關?明明是你被拜託要來幫忙的,我可是好心跟來耶!啊∼∼早知道就學千雲,乖乖待在旅館就好了。」

    「……我並不反對。」曉說完,走到了橘的身前,對她說道:「去找蕾娜,詳細的情形,她會告訴你們。」

    聽到這句話後,橘點了點頭,隨即帶著莉莉姆與男孩,離開了這個地方。

    「終於結束了啊。」目送著三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當中,聖月像是鬆了口氣般地說著,但事實上,從頭到尾,他除了動口外,好像什麼事情都沒做。

    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曉瞪了聖月一眼,隨即卻轉過身去,打算離開。

    「喂!不要說走就走啊。」聖月叫著,但曉卻沒有任何停下腳步的跡象。

    而就在聖月也想跟著離去的同時,後方的蕾碧卡卻叫住了他。

    「你就這麼放我們走?」

    「不然呢?難道我還要凌虐你們一噸嗎?除非你給錢,否則我才不幹呢!」

    「……你一定會後悔的,這份羞辱,我身為光明魔導公會的愛絲蕾碧卡,一定會報!」

    「喔……那又怎麼樣?」聖月說著,微微笑了起來,「不是我想說,但你最好搞清楚……夢想跟現實,千萬別混為一談喔。」

    語畢,聖月不再理會兩人,逕自朝前方走去。

    在稍作休息之後,崆流與深羽決定了啟程的時間。然而,蓮娜卻似乎打算繼續留在此地。

    「蓮娜小姐,你確定這樣真的好嗎?雖然現階段在這裡的食住都不成問題,但是一個人繼續留在這裡……」

    深羽有些擔憂的問著,但蓮娜卻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除了這裡,我還有哪裡可以去呢?現在的我,已經算是罪犯了不是嗎?」

    聽到這句話的崆流,想要開口道歉,然而,他卻突然想到,這個時候就算自己再說什麼,也只不過是在減少自己的罪惡感罷了,對於蓮娜毫無幫助。

    然而,或許是察覺到了崆流的心思吧,蓮娜對他說道:「請別在意,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而且……大概不後悔吧。」

    蓮娜說著,卻不禁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因為對她而言,一切都還是未知,所有的事情,至今都還沒得到任何的答案。

    「你放心吧,等我從颯若回來以後,就立刻幫你除去罪名。雖然關係到祈禱院可能有些困難,但我想……我好歹也是個皇子吧。」

    深羽說著卻不禁露出了苦笑來,因為仔細想想,現在他的行為,可說是完全違背了身為一個皇子該做的事情吧。

    在又交代了幾句之後,負責準備運輸工具的深羽,到外頭準備去了,而崆流則與蓮娜一同於大廳等待著。

    「對不起……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大約在經過了十多分鐘的沉默之後,蓮娜突然這麼問著。

    「……嗯,可以,請說吧。」

    可能是擔心蓮娜又要問出那些他實在無法回答的問題吧,崆流態度上顯得有些緊張。

    「那個……儘管只是一點點也好,你還記得那時候的事情嗎?」

    「說不記得……也許有點兒誇張,但是那種感覺卻很模糊,就好像……是個印象比較深刻的夢一樣。」

    崆流說著,緩緩站起了身來,「在夢中的那個自己,比現在的我更加自由,只不過……卻似乎少了一點世間尋常的善惡之別,對那時的我而言,善與惡,是以自身為基準的。」

    「對自己好的事情為善,對自己不利的事情為惡……是這樣嗎?」

    「應該差不多吧。只不過,分得或許更加直接也說不定。」

    ※※※

    「這樣啊……」蓮娜淡淡的回應著,隨即沉默了幾秒後,突然說道:「人們,其實也都是這樣的吧?一群人帶頭規定著善惡,把自己歸類在善,而其他人不服自己的人則是在惡。就像是一場戰爭,勝利的人可以制定規則。」

    「嗯……也許真的是這樣吧。」崆流簡單地回應著,但他卻感覺到,這樣的想法,似乎有些過於消極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像你那個時候一樣,變成那種沒有感情的人,這樣的話……也就可以不必去苦惱自己立場的問題了啊。」

    蓮娜淡淡地說著,儘管崆流知道她會說這句話並沒有惡意,但卻還是感到有些不以為然。

    「蓮娜小姐……那個時候的我,不是沒有感情,因為不管怎麼樣,只要是人,就一定得要有感情,否則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活下去。很抱歉我這麼說,但是……你只是在欺騙你自己,當與那時的我見面時,他可能讓你產生了迷惘,而在得不到答案的情況下,你便用這個解釋來說服自己。」

    之所以會用著微微激動的聲音說著,主要是因為崆流還能記得,那時候的自己,並不是所謂的無情,也不是單純的冷酷。因為冷酷,其實是心中渴望他人關懷的另一種反應,而無情,也不過是害怕再度受到傷害的心靈所慣用的假面具。

    那時候被逆感染的崆流,他的情感是處於一種虛無的狀態,就好像是一望無際的黑夜般,沒有辦法找到任何的依憑。

    「那種感覺……遠遠比起冷酷或無情,還要更可怕,但是最恐怖的卻莫過於,明明該感到傷心或恐懼時,自己卻什麼也感覺不到……讓人窒息。」

    崆流說著,不禁握緊了拳頭來,因為一想起那時的感覺,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便再次從他心中油然而生。

    談到這裡後,兩人又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在這時,把事情辦妥的深羽回到了這裡,兩人準備啟程。

    然而,就在崆流與深羽兩人要離開之際,崆流卻突然回過頭來,又對蓮娜說道:「對不起……剛才說了那些話來,我並不是在責備你,只不過我真的不希望因為我的關係,讓你產生這樣的迷惑。因為我無法揣摩那個我的想法,所以有些問題我無法回答,但是我想了很久,只曉得,若是你問我的話,我會告訴你……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語畢,崆流對深羽點了點頭,於是兩人便這麼走出了此間。

    而目送著兩人離開的蓮娜,則是喃喃地重複著方才崆流所說的最後一句話。這時候的她,似乎隱約的找到了某個答案。

    根據著曉的話,除了先離開的男孩外,橘等人回到了旅館,而在這時,蕾娜卻已經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等待著了。

    「蕾娜小姐……」橘正打算走上前去,但這時卻見到,有另外一位女性,這時正坐在蕾娜的前方,兩人似乎正在談論著什麼事情。

    「啊,你們回來啦。」看到了橘與莉莉姆,蕾娜一邊微笑,一邊對他們招了招手,示意要她們過來。

    「我跟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伊芙……算是我的老朋友了吧。」

    當蕾娜介紹的同時,被稱為伊芙的女性對著兩人微微點頭笑著。

    「我叫莉莉姆,請多指教!」莉莉姆充滿活力的回答著。

    但就在橘正打算禮貌性的自我介紹之際,卻突然想到,這個名字……似乎聽男孩提起過。

    「伊芙小姐……該不會是……」

    橘有些緊張地問著,因為同名的情況並不是不可能,而且要怎開口問對方是否為反抗軍,這似乎也有相當程度的技術問題。

    但哪知,當橘還不知該怎麼繼續問下去的時候,伊芙卻與蕾娜對望了一眼,隨即輕聲地說道:「沒錯,我就是藍空的領導人。」

    ※※※

    「咦─────!」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原本毫無察覺的莉莉姆,不禁大聲叫了起來,但隨即就被摀住了嘴。

    「伊芙小姐就是藍空的……那這樣的話,為什麼蕾娜小姐不說呢?」

    橘一面問著,一面將視線轉到了蕾娜的身上,但這時,卻聽伊芙說道:「不好意思,這是我的錯。當我聽蕾娜告訴我你們的事情時,我本來想要直接見你們的,然而,那個時候我卻在處理關於內部奸細的事情。」

    「奸細……難不成是……」突然之間,橘恍然大悟的吸了口氣。

    「沒錯,光明魔導公會有與我們內部的某個幹部互通訊息,當你們要前來的消息曝光後,那個人就聯絡的公會的人埋伏。」

    「等一下、等一下!這麼說的話……你把我們當誘餌啊?」

    突然察覺到了這個事實,莉莉姆有些生氣的站起身來說著。而橘則是趕忙在兩人中打著圓場。

    「如果得罪了你們那我感到非常的抱歉,但是以目前的情況而言,這是必須的。」伊芙用著相當正經的態度說著,「況且,如果我直接與你們見面的話,到時只怕反而會被那些奸細利用,我想這樣……

    對我們兩邊都是不利的吧?」

    「呃……嗯……是啦……」畢竟莉莉姆也不是個永遠無理取鬧的人,聽到了伊芙的解釋,她也就漸漸釋懷了。

    將事情的緣由解釋了之後,眾人的討論進入了正題,伊芙將目前國內的情況,以及自己的計劃,還有沙羅的情形告知了三人。

    「伊芙小姐的意思是說,你們打算在那場宴會上,將蒂妲公主給救出?」

    「我們是這麼計劃。因為這樣一來,若是可以趁機把他們母子的罪行在來賓的面前給公開,到時候,對我們藍空也算是很大的幫助。」

    「好耶!贊成贊成!」莉莉姆第一個大聲的附議著。

    由於伊芙的敘述之故,得知了維拉與奧梅多兩個人的惡劣行徑的她,似乎顯得相當的不平。

    「只不過目前為止,我們的人數還是不足,因為若是想要救出公主並全身而退,光靠人數是不夠的,必須要真正有實力的人才行。」

    「這樣的話……那就讓橘加入吧。」突然間,蕾娜用著既像開玩笑,但有有些正經的語氣提議著。

    「呵呵……哈哈……呃……」可能是以為蕾娜是在說笑吧,莉莉姆先是笑了幾聲,但隨即卻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

    「蕾娜小姐,您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橘有些疑惑地問著。

    「咦?為什麼不會是真的呢?」蕾娜說著,微微笑了起來,「伊芙你們也是真的需要人手啊,我的身份很難幫上忙,但是橘可以啊,她的能力不低,而且還附送一個人喔。」

    蕾娜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莉莉姆,而被指到她,則是立即點頭附和道:「對啊,對啊,橘姐的實力真的不弱……誰是附送的人啊?」

    「哎呀,這麼說的話,你不打算跟她去幫忙囉?真狠心耶,你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喜歡的人獨去自冒險嗎?」

    「嗯∼∼∼說得也是呢,我怎麼能看著橘姐這麼一個柔弱的女孩獨自冒險呢,好吧,我也要參加!」

    莉莉姆說完,突然站起身來,對著伊芙說道:「新兵莉莉姆報到,年齡聽別人說是十七歲,職業是練金術士,能力是開鎖、偷竊,興趣是唱歌跳舞和把場面炒熱,喜歡的顏色是……」

    「太好了,這樣的話,伊芙你這邊就多兩個人手囉。」不等莉莉姆把話說完,蕾娜便立即如此說著。

    「我想應該可以,畢竟是蕾娜你推薦的,而且身份又是兩位公主的的朋友,其他人應該不會反對。」

    「……為什麼我總覺得沒有人在意我的意見啊?」

    看著彷彿私下達成協議把自己給賣出去的三人,橘感到有些不知所措。雖然並不是幫忙,但是對自己的實力卻感到相當的沒有自信。

    ※※※

    然而,事實上,因為某個原因,橘現在的實力,其實可算是整個練金術士協會中,相當接近蕾娜的一人吧。儘管她本人似乎沒有足夠的自覺,但是莉莉姆與蕾娜卻都很瞭解她的實力。順道一提,有些令人意外的是,莉莉姆的魔力也不弱,只不過似乎沒有好好正經的調過一次藥或施過一次魔導術就是了。

    大致與伊芙討論完了之後,三人約定,明日將與沙羅見面。

    而當約定好的三人離開了大廳之後,曉卻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走來,並且到了蕾娜的身前。

    「辛苦你了,要保護她們很麻煩吧?」

    「……不會。」不改原本冰冷的語調,曉如此地說著,但與平時微微不同,曉的神情似乎沒有原先那樣的凝重。

    「真的是不好意思,要你幫這種忙。」

    「無所謂,反正那傢伙本來也想如此。」曉口中說的那傢伙,就是還在外頭閒逛的聖月。

    「那個……她們已經決定好要行動了,你可以……再幫一次忙嗎?」

    「我想,但是很難。對手是一般人,若由我出手,只會造成殺戮。」

    聽到了曉的拒絕,蕾娜微微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但就在這時,卻聽曉補充道:「但是……如果再出現那些特別的敵人,我就會幫忙。」

    颯若與圻加的距離,若是以路運的方式,最快大約需要十天左右。

    以水運的方式,雖然只需要三至五天,但是由於圻加對於船隻水運管理很嚴,因此兩人採用折衷的方式,先以陸路來到了距離皇城較遠的港口,然後再以水路前進。

    這日深夜,僅花了一個白天便趕路來到了港口的深羽與崆流兩人,在動用金錢的關係下,好不容易搭上了一艘預定前往比齊尼思,但中途會停留於颯若皇城的商船上。

    那是一艘相當簡陋的普通貨船,沒有分開房間,大家都各自在貨艙或甲板上頭隨便找了一塊地方睡覺。

    而這個時候,崆流與深羽也和其他人差不多,找了一塊地方,隨便鋪了塊布就這麼坐在上頭。

    「真是抱歉……為了我自己的事情,卻這樣麻煩了你。」

    「話別這麼說,我以前不是說過嗎,自己總是會在沒有什麼特別理由的情況下,做一些很可能會後悔的事情。」

    「這樣啊……那現在呢?你後悔了嗎?」

    「嗯……一半一半吧。」深羽說著,臉上露出了淺淺的一笑,「上了這艘船的瞬間,我的確會覺得自己似乎太多管閒事了,不過現在感覺……倒也挺有趣的嘛。」

    深羽說著,不禁看了看四周的乘客們。他們這時與自己也差不多,都是隨便拿了張毯子或布,就這麼席地而睡。

    不管怎麼說,深羽也是個皇子,行事還算低調的他,卻怎麼樣也不至於搭上這種程度的簡陋船隻,若是沒有這次的經驗,只怕他還不相信有這種情況呢。

    「話說回來了,你呢,還好吧?」

    「啊?嗯……這種情況其實我倒也習慣了。」語畢,崆流淡淡一笑,「不是我自誇,再爛的地方只怕我也待過呢。」

    「我不是單指這個,我是在問你,該怎麼辦呢?對於我剛剛跟你提過的事情。」深羽所說的,是指方才與崆流提及關於蒂妲的事情,「你別跟我講說,我們這麼千里迢迢的趕去,只是要你去跟她說句『

    恭喜』喔。」

    ※※※

    「嗯……傷腦筋呢……通常這樣的情況,是不是該準備點禮金呢?」

    崆流開玩笑地說著,隨即兩人也不禁笑了起來。

    然而,才笑了幾聲後,深羽卻隨即正色道:「好了,玩笑到此,總該說說真話吧?」

    「真傷腦筋,要我說真話啊……你認為我能說什麼呢?」

    「其時說什麼都好,最重要的是,絕對不能夠猶豫,也不要等時機過了再後悔。」一反常態的,深羽用著十分正經且嚴肅的語氣說著,「我看也別拐彎了,老實講,你喜歡她對不對,那位蒂妲公主。」

    一下子突然提到這個重點,使得崆流不禁楞了幾秒,好半晌後,這才見他用著難以察覺到的微小動作,輕輕地點了點頭。

    「果然……還真的不難看出來。從那日的見面時,我就有這種感覺了。」深羽說著,所幸坐直了身子來,接著問道:「那她呢?她知道嗎?」

    「……傷腦筋啊……你這要我怎麼回答?」崆流說著不禁露出了苦笑,「說她知道,好像太過自以為是了。但說不知道……似乎也不是這麼一回事。」

    「聽你的答案,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問了個蠢問題。」深羽笑著,接著卻歎了口氣道:「仔細想想,我們兩個就像是相反的人生似的。只不過稍微一比較,卻又在小地方有著相似處,感覺起來……挺奇怪的呢。」

    「是嗎?怎麼個奇怪?」

    「我也說不上來,但覺得……有些熟悉吧。你有這種經驗吧,常常會感覺到,眼前的畫面,好像曾經看過似的,跟別人說的話,也像是已經有過的經驗。」

    「『既視感』……我有位老師以前說過,這算是一種錯覺吧。」

    「是嗎?只是錯覺啊……總覺得是個挺不負責任的答案。」

    「傷腦筋呢……我想這應該已經比原本沒答案好了不是嗎?」

    「嗯……也許吧。不過有時候,自己所感受到的答案,可能比別人說得更要來得有意義。」深羽說著,微微低下頭來說道:「從小就沒有什麼固定的朋友,所以我總是幻想出一個朋友來聊天說話,但隨著成長,我卻好像把他忘了,但是那種感覺,卻像是我背叛了他似的。」

    聽到深羽這麼說著,崆流沒有插嘴,只是靜靜地聽著。

    「後來……人長大了,與人的接觸也多了,但是……還是沒有真正的朋友。因為我的身份,大多數的人,都是有其他目的才接近我。」

    「這麼說來跟我的情況還真有點類似呢,大多數的人都是因為身份的關係……疏離我。」

    「可是結果呢……我們又相反了。」

    聽到深羽這話,崆流微微點頭,仔細想想,其實所謂的相同相反,都是存在著一種關聯在,從不同的角度,便能得到不同的答案。

    這時候,卻聽深羽繼續說道:「從那時候起,我就常常迴響起昔日的夢境,但最後,卻總是異常的失落。所以……我決定了,不管怎麼樣,我想幫助朋友,一個真正的朋友,這樣說也許有些可笑吧,但我覺得……這似乎能填補我心中的某個部分。所以這次,不管如何,我都希望能夠幫上忙。」

    「傷腦筋呢……既然你這樣,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這次的事情,我可能得欠你很多很多的人情呢。」

    語畢,崆流忍不住笑了起來,而深羽也是,兩人就這麼繼續暢談下去,一直到翌日的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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