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至此,接著下來的,都是被封印之後逆的殘缺記憶,幾乎已經無法判定,只能曉得,她就這樣,一直過著虛無的生活。
「我想死……想跟著他一塊死……但是……誰都殺不死我。」
逆用著平靜的語氣這麼說著,崆流曉得,現在的她,就連喜怒哀樂的表情都很難表達了。
也許此刻站在自己面前,只是逆的小小一部份,一部份還有著些許情感的小段落。
「我曉得……自己是不該活著的……但是我也無法消失……一但喚醒我……災難仍舊會發生……」
「不會是這樣的!」突然之間,崆流大聲反駁著逆的話,「沒有人會不該活著,因為我們一生出來就代表曾經活過,即使只是一年,一個月,甚至是一天!」
「那是對你們而言,但我並不是……」
「是一樣的!動物、植物……任何的生物,都有曾經活的證據,所謂的活著,沒有種族的差別。」
如同對逆所說的那樣,其實崆流也漸漸察覺到,其實這是他對自己所說的話。
因為自己想要相信,所以也想試著讓別人也相信。因為希望別人對待自己溫柔,因此崆流對人也加倍的溫柔。其實仔細想來,他這些行為都是為了自己吧,也許是一種自私也說不定。然而,他的自私卻遠好過許多人所謂的無私。
「也許是我錯覺也說不定……但是我並不認為,Saver不會是存有任何的恨意……因為他也曉得,你會很痛苦……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必須要這麼做。」
「希望你說的對……只不過……已經沒有機會確認了……」
逆喃喃地說著,隨即,她的身體開始消失。
「等一下,你要去哪裡?」
「消失……試著讓自己不再醒來……永遠……」一面說著,逆的身體一面繼續的透明化,「因為我的緣故……你的身體好像也開始變了……對不起……但是,一切都將結束了,我終於把事情真相傳達了出去,接著……我希望我會消失……」
「那這樣的話……我會變回原樣?但是……我體內原本的力量又是……」
「『默世錄手札』……他的力量,他的遺物……當我在學院地底被封印後……他的一切也流在那裡,然後……有人發現了……我只知道這樣。」
聽到這句話,崆流先是一楞,隨即突然想到,回憶中學院所在的位置,似乎大約就在淵明的領土範圍中。
如果依照著逆所說的話,那就表示,有人在這整件事情結束後,來到了那個地方,並且取走了救贖者所遺留下來的東西,而其中,「默世錄手札」卻不知為何的,被放在崆流的體內。
「若真的是被人拿走了,但……那個人……為什麼會做這些事情?」
「我不曉得,但是……我們的力量只會帶來災難而已。」
聽到「災難」二字,崆流立時回想起,這趟旅程中所見到的許多事物,以及……敵人。
「等一下……我想要問你……可以把力量借給我嗎?」沉吟了幾秒後,崆流再度叫住了逆。
「力量……我的力量?把一切歸回空虛的……力量?為什麼?這是不該存在的啊?而且還讓你痛苦了……」
「就算是如此……現在的我,還是需要力量,我需要……活久一點,然後……面對我的敵人,阻止他們。」
也許是因為先前所見到個回憶之故吧,崆流這時已經不似先前那樣的迷惘了。
他的確還是不喜歡戰爭,但是相比之下,他更部願意看到因為逃避戰爭之後所帶來的災難。
而此刻的他,若是失去了逆的力量,而想單以「默世錄手札」以及這個將死的軀體,根本就不可能勝過光明魔導公會的,甚至於……連這時分離他肉體與精神的封印也無法破解,這樣的話,他就跟死了幾乎沒有差別。
※※※
「不會後悔嗎?即使擁有力量,即使打倒敵人……也不會覺得快樂喔……」
「也許會後悔,但那也是以後才能討論的事情了。況且……我從來就不曾想過,打倒敵人有可能快樂。」語畢,崆流緩緩對著逆伸出了手來,「再將力量借我一次吧,這次我不會抗拒了,因為……對我來說,你也是個該存在的人啊。」
聽到這句話後,逆似乎稍稍猶豫了起來,半晌之後,她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崆流的臉,微微地點了點頭……
時間回到崆流進入回憶狀態之前的現實,橘與莉莉姆等人來到颯若的第三日。
一大早,天才剛剛亮,住在旅館中的橘與莉莉姆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誰啊?大清早的,要吵死人啊?」
從睡夢中報強制叫醒的莉莉姆一面抱怨著,一面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而在這同時,一旁的橘也緩緩醒了過來。
「來了啦來了啦!真的好吵唷……」
說著這句話的同時,莉莉姆將門給打了開來,但就在他打算要好好罵一噸門外人的同時,突然間,一隻伸了過來,將她的嘴巴給摀住並且進入了房間。
頓時之間,被突然嚇到的橘從床上跳起,但隨之,卻聽到那個伸出手摀住莉莉姆的男孩發出了慘叫聲。
「啊!你怎麼咬人啊?痛死了!」
「活該,誰叫你突然摀住我的嘴,而且還敢這麼一大早就來吵人!」
莉莉姆一副理所當然地說著,眼前的男孩,就是昨天兩人遇到並且請他代為傳話的那位。
「我當然要這時後來啊,難道你們不想早點見到你們找的人嗎?」
「什麼?你找到沙羅公主了?」莉莉姆用著頗大的聲音叫著,但立刻被男孩給阻止了。
「噓!不要這麼大聲啦,你以為我們藍空是個可以讓所有都曉得的團體嗎?」
被男孩給糾正的莉莉姆,似乎顯得有些不情願,但終究還是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嗯,這樣才對面說著,男孩一面想伸手摸莉莉姆的頭,但是卻被她給一手拍開了,「搞清楚,我年紀比你大喔!」
「是嗎?我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耶,像個比我小的男孩似的。」
「可惡∼∼∼你才是連毛都還沒長齊的小鬼!」
兩人說著,即將開始吵了起來,幸而有橘適當的發言,才使得話題回到正題來。
根據男孩的說法,他回到藍空後,試著找人傳話了,但是並沒有人去理會他。於是他就趁著藍空的負責人「伊芙」出來巡視時,衝上前去跟他談話,結果雖然被一旁的人打了幾拳,但所幸,最後還是成功的傳到話了。
「不好意思,為了我們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
一面說著,橘一面想拿出些錢來給男孩,但是卻被莉莉姆給阻止了。
「現在給還太早了,最起碼,也該有進一步的消息再說吧?」
「真是的,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啊……伊芙小姐後來說,已經向沙羅公主確認過了,如果方便的話,我現在就帶你們去見她。」
「見她……現在?」
「對啊,不然你們想等到晚上嗎?」
男孩理所當然地說著,其實由於最近巡城軍力增加集中於夜晚之故,使得白晝反而最為薄弱。再加上由常理判斷,像是藍空這種阻止應該要在夜晚偷偷摸摸的行動,因此反其道而行,並且著實得到不錯的效果。
就在男孩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莉莉姆與橘不由得相互望了一眼,似乎正在猶豫著。
「現在就去也沒關係,只不過……好歹該跟蕾娜大然說一聲吧?」
橘對莉莉姆如此地說著,但不等到她的回答,卻聽男孩搶聲說道:「這可不行!因為沙羅公主的原因,能讓你們來已經破例了,絕對不可以再告訴其他的人!」
聽到這句話,橘不由得點了點頭,畢竟以蕾娜小姐的政治立場看來,的確似乎是不大適合知道關於藍空的事情。
※※※
「好了,你們趕快決定吧,我只在門外頭等三分鐘,若是時間到你們還沒出來,我就走了喔。」
男孩說著,也不等兩人的回應,就逕自走出了房門外。
而當他離開房間之後,兩人先是互望了一眼,隨即點了點頭,並且開始快速換裝了起來。
另外一方面,其亞、嘉兒與愛麗蒂三人,在這同時也正以海路朝著颯若的方向前進著。
只不過,原本那艘小船要讓三人前往遠方的颯若實在太過勉強了,幸好中途遇上了中途路過將前往颯若的商船,讓他們可以搭乘,當然,是要付費的。
「天氣真的是不錯呢,你說呢?」
緩緩走近了靠在欄杆邊的愛麗蒂,其亞刻意用著不著痕跡的語氣與她說話。
這些日子以來,愛麗蒂比以往還要沉默許多,雖然已經不會想先前那樣的過度哀痛了,但是總還是給人一種悶悶不樂的感覺。
關於愛麗蒂的真實身份與背景的事情,其亞後來再也沒有多問一句,因為他並不想逼愛麗蒂,除非她想說,否則其亞不打算多問。
只不過,即使是這句平淡無奇的問候語,她依舊還是沒有回答,只是看了其亞一眼後,隨即轉回頭去望向海面。
看到這樣的反應,其亞卻也只能微微歎了口氣,不再說話,默默地望著船前進的方向。
「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兩個人一起看著海洋。」
大約經過了十來分鐘的沉默吧,愛麗蒂突然率先說出了這句話來。
「……只要想的話,隨時都可以的,不是嗎?」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愛麗蒂問著,並且看著其亞。
「如果不這麼認為的話,那麼連原本的可能性都會消失了……」說著,其亞不禁微微一笑,「我的同伴曾經教過我,像這種事情,還是往好處想的好。」
「……真羨慕你們啊,總是能夠這麼樂觀。」
「也許吧,但我覺得,這樣至少比悲觀要來的好。雖然我不大會表達,但是……有些事情,就算擔憂了也沒有什麼用吧。」
聽到這句話,愛麗蒂微微點了點頭,同時,兩個人又進入了沉默的狀態中。
「……還記得,當初見面時,你曾經跟我說的話嗎?」半晌後,換做其亞開始發言,「我記得,那個時候……你說你欣賞強的人。」
「嗯……我記得我的確有這麼說過。」愛麗蒂說著,微微點了點頭。
「那個時候的我,對於強這個字的解釋,很直接的聯想到了力量上,不管是權力、武力或是魔力,總而言之,都是讓自己可以實質地勝過他人的部分。」
聽到這句話時,愛麗蒂並沒有立即的回應,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等待著其亞繼續說下去。
「只不過……後來我開始懷疑,所謂的強,真的是我想的那些嗎?真正的答案,是否是完全不同的方向呢?或著是說,還有著其他更多的答案呢?就在這個時候,我不禁回想起了我的同伴來……他們都不是什麼看起來跟強者之類的名稱有關係的人,但有時我卻會覺得自己……根本贏不了他們。」
其亞說著,微微一笑,原本有些好強的他是不大可能主動承認這種事情的,但是現在,他卻已經可以侃侃而談了。
「所以我開始懷疑,而在這同時也漸漸注意到,其實所謂的強……只不過是代表著能夠當個真正的自己就夠了。就像我的朋友……崆流,從認識他開始,他就不斷扮演著自己,不論是猶豫不決,還是優柔寡斷,但他一直都是他,事實上……哪天他果斷起來,才讓人訝異呢。」
說著,其亞不禁微微笑了起來,然而,對於壓根就不認識崆流的愛麗蒂而言,她卻實在無法理解其亞這時的笑容。
※※※
「不好意思……也許我解釋的真的很爛吧,但總之……我想說的是,我認為的強,就算跟其他人不同,但只要我能堅持下,那就是所謂的強了。」一面說著,其亞一面抬起了頭來,看著愛麗蒂,「你說你只喜歡強的人,那我可以告訴你,我會一直把你留在身邊,直到你承認我為止。這樣做可能很霸道吧?但我就是想這樣。」
其亞說著,握住了愛麗蒂的手。而原本在那瞬間,愛麗蒂似乎想要將手縮回,但卻被他給緊緊握住了。
這幾日以來,也許是因為有一種罪惡感吧,愛麗蒂都盡可能迴避著其亞,雖然並不至於連話都不說,但卻是在意無意之間與他保持著適度的距離。
但是這時,在其亞被強迫的情形下,愛麗蒂不由得直視著其亞。
「……你不會後悔嗎?」突然間,愛麗蒂幽幽地說著,「總有一天,就算我不說,你也會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那個時候,你也許會恨我。」
「可是如果我現在放棄了,那麼以後,我會一直恨著我自己的。」跟崆流不同的,其亞總是異常坦白的面對自己的心情,「我之前……也一直都有喜歡的人,現在也是,還有個女孩正在我的家鄉等我回去,但是……我還是想要追求你,不論你是否接受,又或著是我往後是否會後悔。」
雖然在這個年代中,一夫多妻的情形也並不少見,但是向其亞這樣,明明追求別人,卻還是能把這些話先說明白的,著實十分罕見。
聽到了這麼坦白的話,愛麗蒂先是一楞,隨即笑了一笑,「看樣子……我們都已經相互對不起了彼此呢……」
正當兩人繼續沉醉在這個難得的悠閒時光中時,忽然間,一旁卻聽到有人潮著海面大叫道:「有人……有人飄在海面上頭!」
聞言,包括其亞與愛麗蒂在內的眾人不禁全都向著那個人所指的方向望去。
卻見這時,果然有個人,這時正漂浮在海面上頭。
由於對方是面朝著海底,因此無法看輕她的面貌,但是由長長的頭髮與纖細的身材看來,多半是個女性吧。
但化雖是如此,可是這時大家卻連對方是死是活都搞不清楚,只見那個人隨著海浪浮浮沉沉的,若不是僅抓著身前的大木板,否則只怕早就被捲入水底了吧。
「她……死了嗎?」突然,有人如此的問著,而同一時間大家也都開始議論了起來。
「應該是死了吧……」、「最近這附近有船難嗎?」、「一般人像這樣漂流,不用多久就會死吧。」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但誰也不敢做出確認或救援的行動來。
但就在這時,忽然間,那具已經被人認定為「死屍」的女性,卻在大家來不及反應的瞬間抬起頭來,同一時間,以木板作為借力的支撐點,猛然躍上了甲板來!
「哇!屍體復活了!」、「是鬼嗎?還是怪物?」……一時之間,眾人再度混亂了起來。
然而,就再這個時候,卻聽到那位「女屍」說話道:「煩死人了!你們這群人再吵什麼啊,什麼女屍不女屍的?我可是活得好好的耶!」
女性一面說著,一面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接著看了看四周後說道:「喂!拿點什麼吃得來賠罪吧?否則的話,把我吵醒的罪可是不清……唉呦!」
女性話才剛說道一半,卻被其亞用劍柄給用力的敲了一下,「你在幹什麼啊?龍音!」
正如其亞所言的,這位剛剛還一直漂浮在海中的女性,就是龍音本人。
那日與凱分離之後,龍音先是回到了須倫佐爾,在幫凱交代的事情處理好後,她突然就在一股衝動下,拖了一條小船出海去了。
只不過他的運氣可沒有其亞等人這麼好,食物與水帶的不夠的她,只能以偶爾抓到的魚為時。過了數天後,已經完全撐不下去的她,只有盡可能的以睡眠來彌補食物的不足,但誰知,睡夢中的她卻剛好遇上的暴風雨,當她再度醒來,身邊就只剩這塊無意識中抓住的木板了。
※※※
「……所以就是這樣,總而言之,能在這裡遇見你們真的是太好了!對了,我還要一碗!」
與其亞簡略交代完了自己的遭遇之後,龍音不禁哈哈的笑了起來。順道一提,從剛剛開始,龍音已經吃了六人份的食物了。
「我可是一點都不好,你該不會在那個亞人類的國度中強化過自己的食量吧?」
「你很沒禮貌耶!我只不過是因為太久沒吃飯,現在多吃一點罷了!」
「搞清楚,你的一點是我們好幾天的量!」
「……我已經很節制了耶,要不然你要我怎麼樣?」
「少吃一點啊!」
兩人你言我一語的,氣氛就彷彿快要打起來似的。但誰知,就再兩人互瞪了許久後,卻不禁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而看著兩人如此情況的愛麗蒂,先是露出訝異的神情,但不久後,卻也不由自主的抿嘴笑了起來。
在另外一方面,得到逆之力量的崆流,漸漸將自己的精神歸回魚肉體上頭。
然而,他卻發現到,自己身體這時,正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封住而無法動彈。
由於先前,被逆感染的他,總是處於一種類似半夢半醒之間的狀態,因此對於這整件事情的始末,他似乎無法完全連貫。
只曉得,因為被人欺騙,而封印在這個地方,並且被運往圻加,如此而已。
「真傷腦筋啊……我連那種時候都那麼容易上當啊……」如此想著的崆流,不禁微微露出了苦笑來。
他這時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一些小小動作與說話方式,已經於那時從逆的記憶中見到的Saver有些雷同。
「……我看……就來試試那個力量好了……」
考慮了許久之後,崆流決定,要以那不久前才剛剛得到的力量突破這時候的障礙。
而就在他「動念」之際,忽然間,他的身體散發出了黑色的影子來,瞬間將封印自己的冰感染成了黑色。
下一刻,不待崆流的任何動,那些黑色的冰都立即粉碎,頓時之間,封印註崆流的,就只剩下外圍的鐵箱了。
但就在崆流想試著再度破壞鐵箱之際,忽然間,箱子外卻傳來的類似開鎖的聲音。
一時之間,崆流不禁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對方若是圻加的人員,那麼看到自己解開封印,多半會需要動手,只不過,這時的自己,力量還未能完全穩定,若是動手起來,只怕又會與那時候一樣,隨手就把對方殺死了。
就在他考慮著該如何是好之際,忽然間,鐵箱突然被人從外頭炸裂開來,而當崆流往外看去時,卻發現到站在自己眼前的,卻是深羽和蓮娜……
「……」崆流看著兩人,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而兩人卻也同樣的說不出話來。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好半晌後,崆流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來。
「本來是來救你的,但從現在這樣的情況看來,似乎……不大有這個需要呢。」
深羽說著,不禁微微一笑。原來崆流被冰封之後,蓮娜也同樣的一起與其他人前往圻加首都。
但在那裡,蓮娜卻漸漸發現到,祈禱院要抓崆流的原因,並不是那麼單純的讓他接受審判,而是為了研究逆的能力,來使圻加再次成為最強的國度。
而當蓮娜確認了這個陰謀之後,她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信仰,但儘管她以各種經典上的條例試圖為崆流爭取所謂的人權之際,所得到的,卻是眾人的漠視,最後,她甚至還被祈禱院判定為思想受到污染,而將被禁閉一年。
但就在這時,回到圻加並且無意間得知消息的深羽,卻動用權力將蓮娜救出,並且在知悉來龍去脈之後,決定來救出崆流。
「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聽到了深羽大致上的解釋之後,崆流向兩人道歉著。
※※※
但是聽到崆流這句話的蓮娜,卻不禁露出了訝異的神情來,因為這時的崆流,與先前遇到的,彷彿是截然不同的兩人。
然而,就在蓮娜試著要發問之際,深羽卻突然說道:「有話待會兒再說吧,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裡。」
「你說的對,但是……我必須現在就離開這兒……」
崆流一面說著,一面便想運用力量來直接離開此地,朝著颯若的方向出發。但誰知,就在他微微使力之際,卻感覺到身子異常的僵硬。
「你就先別逞強了吧,不管你的能力再怎麼強,被冰封這許多天,肉體是不可能這麼快恢復的,總而言之,還是先離開這兒再說吧。」
於是,在深羽的提議之下,三人動身離開此地。
當走出這裡,崆流才發現,自己被放置的地方,是一座高塔形狀的建築,而經過深羽的解說,崆流得知,那便是封國之印的「荒星塔」,由於那裡算是全國魔力最強的地點,所以也是用來封印住崆流體內的逆的最好位置。
原本,圻加皇城該當是個防禦的相當嚴謹的地方,但由於深羽與蓮娜的身份都是十分的特殊,因此在出乎意料的簡單情況下,三人便順利地從皇城中逃了出來。
「想不到這比預期的更加容易呢。」好不容易在一處地方停下來的深羽,對其他兩人如此說著。
現在他的位於一間位處市集附近的宅子中,那是深羽用假的名字所偷偷買下來的,平時僅是用來忙裡偷閒時使用,但卻想不到如今竟用來藏匿逃犯。
「真的是不好意思,把你牽扯進來了。」當三人一起進入了大廳後,崆流對深羽這麼說著。
「哪裡的話,說來說去,也是我們國家的問題。況且,真的要道謝的話,就跟蓮娜小姐道謝吧,沒有她的話,我就不可能曉得這件事了。」
聽到深羽的話,崆流轉頭看向了坐在一旁臉色有些許蒼白的蓮娜。
幫助犯人脫逃這在圻加可算是不小的罪,儘管對蓮娜而言,自然是有其正當的理由,但怎麼說來,犯罪卻依舊還是犯罪,因此現在的她,感到有些坎坷不安。
就在這時,她察覺到了深羽與崆流的眼光,於是緩緩抬起了頭來。
「蓮娜小姐……我記得……你好像是祈禱院的……」
崆流憑著所剩不多的印象回憶著,因為那時自己的意識總處於被逆感染的狀態,因此有些事情,崆流實在很難記得完全。
卻見這時,蓮娜微微點了點頭,但卻並不答話,只是緩緩低下了頭來。
原本她是想要在救出崆流之後,問他一些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問題的,然而,這她卻哪知時候的崆流,與那時的那個人竟然是截然不同。
「你真的……是那個人嗎?」蓮娜終於忍不住如此地問著。
「啊?你問我我是不是……那個人?」一時之間,崆流先是一楞,沉吟了半晌後,才恍然大悟道:「你指得是……被逆感染精神後的我嗎?」
崆流說著,卻又有些猶豫的搖了搖頭,接著又補充說道:「我原本一直不認為那就是我,但是我後來慢慢發現到,其實……那個人也就等於是我,只不過,比我更自由,毫無任何的猶豫,一心只想完成自己的目標。」
「如果那個人真的也是你……那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如果我問:『我的信仰是否還正確』,他究竟會如何回答?」
蓮娜說著,低下頭卻掉下了淚來。
她感到異常的不安,捨棄了原本深信的事物,背叛了自己所屬的地方,原本期望有所答案,但最後,卻面臨這樣的情況。
※※※
而聽到這問題的崆流,則是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因為現在的他,是不可能說出那時候的他可能會說的答案……或著應該說是,他並不願意說出那個可能的答案。
另外一方面,在男孩的帶領之下,橘與莉莉姆兩人,這時也來到了沙羅所在的藍空根據地之一。
「怎麼這麼近啊?早知道的話……根本不用你帶路了嘛!」走入其中後,莉莉姆半開玩笑地說著,並且拍了拍男孩的頭。
「你別妄想了!沒有我帶路的話,就不信你們進得來!」
男孩說著,伸手想甩開莉莉姆的手,然而,卻被她將頭髮弄得更亂。
「不要再玩我的頭髮啦!」
「為什麼?你的頭髮像狗毛一樣,很好玩啊!」
「你再不放手我就咬你喔!」
「哇,要咬人了!真的變成狗了!」
兩人一面向前走去一面拌起了嘴來,而走在一旁的橘,則是面帶苦笑的跟在後方,同時朝著四周圍望去。
與其說這是個革命軍的小型根據地,在橘看來,卻更像是個避難所。
一個廣大的空間中,有許多衣著破爛的貧民,他們都是一群一群的集在牆邊,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這些人跟我一樣,都是被藍空所收容的。」察覺到了橘的視線,男孩突然這麼解釋著,「藍空也許在外人看來是個搗亂的分子吧,但是對我們這些沒有什麼地位與財產的人而言,他可是個救星喔。」
「你……從小就加入這裡了嗎?」橘忍不住如此問著。
「嗯……與其說是加入,還不說是……一開就是吧。」男孩說著,摸了摸鼻子笑了笑,「聽他們說,我從小就被遺棄,是這裡的人把我撿回來的。」
「怪了,你如果從小就是藍空成員,幹嘛要當扒手呢?」
「因為……這樣才能幫到他們一點忙啊……」男孩說著,不禁笨拙地笑了,「我現在又還不能成為戰士,字也認不得幾個,能幫的忙,也只有如此了……雖然偷東西的確是不對,但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想要盡一份力。」
聽到這些話,橘感到有些無奈。仔細想想,自己在三人之中,或許是最天真的吧。
不管是莉莉姆還是這男孩,都有他為了生活而得努力的地方在,反觀自己,這些年來,倒顯得有些太過安逸了。
「呃……別露出那種神情啦!我過的很快樂啊!這裡的人都很好,雖然有時候是嚴格了點,但是這裡真的很棒喔!」
察覺到了橘的神情轉變,男孩有些手足無措地說著。
但就在這時,男孩後方的莉莉姆,卻突然伸手將他抱在懷中。
「乖,不要哭喔,姊姊疼你。」
「放開我啦!別勒我脖子!別拿你的小胸部壓我!」
男孩一面喊叫,一面掙扎著,但這卻讓莉莉姆感到更好玩,而將手勒的更緊。
繼續向前走了一段路後,只見得前方走道上,出現咯兩個武裝的衛兵。
看到了他們,男孩於是走上前去,對談了幾句之後,兩個衛兵於是便讓出了道路來給三人過去。
「從這裡開始戒備都很森嚴,所以你們絕對不能亂跑知道嗎?」
「好啦,知道了啦,快點走啦!快點!」
「說就說,別推我啦!」莉莉姆與男孩走在前頭,而橘則是依舊跟在後頭。
又走了一小段路,三人來到了盡頭一個小房間門前。
「就是這裡了,你們進去吧,我在外頭等。」
男孩說著,背靠著牆並指了指門的方向,而橘與莉莉姆則是互望一眼後,緩緩走入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