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午夜,傑拉爾這時,剛剛打發完了質問自己的菲爾特,一個人悄悄地來到了聖堂。
「想不到你這麼準時啊。」才剛走進聖堂,拉傑爾迎面卻立即見到崆流這時早已經站在那兒。
「你遲到了……」崆流冷冷地說著,但拉傑爾似乎並沒有回話的打算。
卻見他緩緩走上了前來,對崆流問道:「考慮得如何了?你是想用現在這身體狀況對付光明魔導公會呢,還是接受考驗,得到控制的力量?」
「……我選擇接受考驗。」崆流說著,但卻又補充道:「不過附帶條件是,在這之前,我必須知道考驗的內容,還有……我有件事情要問你。」
「是關於我為何知道你父親的事情對吧?放心……等到考驗結束,我就會把事實全部告訴你了。」
語畢,拉傑爾便要轉身帶著崆流往裡頭走,但卻聽崆流突然又問道:「等一下,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你要幫助我?」
「這個問題,跟上一個問題相關,待你通過了考驗之後,我自然會告訴你。」
說著,拉傑爾不再停留,逕自朝著聖堂入口處相反方向的一道小門走去。
小門之後出現的是一道長長的白色走廊,四周的牆壁也是白茫茫的一片,讓人有種很容易迷失其中的錯覺。
走了許久之後,走廊從直線便成了圓弧型,就好像是個漩渦般,不斷地朝著中央慢慢前進當中。
大約又以同樣的速度走了一柱香的時間,兩人來到了中心點的圓形祭壇前。
那是個圓蓋形狀的祭壇,中央有個小小像是鑰匙孔般的小洞,而周圍卻則是全然漆黑的無紋路平面。
走到正前方時,拉傑爾從懷中拿出了先前的那把冰鑰匙來,隨之,插入了祭壇上的那個小孔之中。
但見一瞬間,冰鑰匙融化成為了水,完全融入鑰匙孔中,隨之,正個圓蓋開始散發出亮光來。
不過多時,原本一片黑色的祭壇,這時竟然變成了如冰一般的半透明圓蓋。
隨之,那巨大的蓋子緩緩浮了起來,而那蓋子於下方的祭壇之間,則是被白色的霧氣所籠罩,讓人望去,彷彿見到不同的世界。
「這是『幽閉之間』,你在裡頭時,身體會被完全凍結保存,而靈魂則會漂流在他處。而當你的身體被凍結時,寄生你體內的『逆』就會停止感染,你就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讓自己的靈魂找到控制的方式,直到再度回到肉體之中。」
「需要多久?從我進去到回來……」
「我不曉得,也沒有人會曉得,可年一兩天,也可能能一兩百年,一切就看你的努力了。」
聽到這句話,崆流顯得有些猶豫,因為他對自己並不是那麼的有信心,倘若真的無法回來的話,那麼只怕情況會比現在更加的糟糕。
「你現在想後悔也行,只不過憑你現在的情況,不管哪個選擇,對你都不算有利。而且如果你的敵人……」
「不用說了,我要進去裡頭。」
崆流說完,舉步便走入了其中。對他而言,早已經沒有猶豫的資格了,不管選擇是什麼,他都必須要果斷的作出決定。
走入了裡面之後,強烈的冰凍氣息,頓時將崆流的肉體給凍結,沒過多久,他的肉體已經被完全的封鎖了。
看著崆流的身體漸漸被冰封,拉傑爾呆了好一會兒後,這才緩緩歎了口氣。
「事情都辦好了嗎?」就在這時,菲爾特竟然突然出現在拉傑爾的身後。
「你不是都已經看到了嗎?」拉傑爾說著,緩緩歎了口氣,「不過我話可是說在前頭,因為沒有契約的交換形式,這個封印的力量,並不可以絕對封鎖住他。」
「你就別操這個心了,待會兒,我就會派聖院武士們將他的身體送往王城的總院,到時候就萬無一失了。」
「萬無一失……勸你還是別把話說得這麼滿吧。」
拉傑爾說著,緩緩地歎了口氣,但是菲爾特卻顯得有些不悅,只聽他「哼」了一聲後說道:「其他的事情你就別管了,乖乖地當上你的總院元老不就好了。」
語畢,菲爾特不再與拉傑爾說話,轉身便走出了次地。
而留在原地的拉傑爾,則是望了封印著崆流的祭壇一眼後,喃喃地說了句「對不起」,隨之也離開了此地。
※※※
另外一方,須倫佐爾這邊,雖然早就已經是深夜了,但是龍音與的練習,還是依舊持續著。
在一開始的時候,由於龍音的體力有限,每日練習的時間,也僅只有午夜之後的一個時辰左右,不僅如此,練習完的隔日,她都會覺得身體酸痛異常。
這種情形對龍音而言,實在是十分少見的,身為龍神族的她,最自豪的便是體力與肉博戰的能力,但誰知,在這密集且嚴格的訓練之下,剛開始時,她竟然會吃不消。
然而,由於龍音越挫越勇及不喜歡服輸的個性,驅使她繼續強迫自己練習下去,短短半月不到的時間,她便已經找出了練習的訣竅,並且開始適應。
但目前為止,她已經可以持續練習一次超過兩個時辰,而且身子也不會覺得痛苦。
「你進步的很快,看起來,你的學習能力應該跟你的個性一樣。」
當龍音稍作休息的時候,突然對她如此說著。
「這是什麼話啊?到底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當然是誇你。」微笑地說著。
「真的嗎?」龍音問著,隨即看了看不曾改變的微笑,心中忍不住嘀咕道:「從你這表情實在看不出來。」
就在這時,從原本站著的樹枝上猛然躍下,接著轉頭對龍音說道:「接著下來,我想差不多可以教你實戰方式了。」
「喂!等一下,你這話什麼意思?當初要我練這些不是說要教我那招什麼……呃……D……」
龍音補充完後,接著又說道:「我是要教你這招沒錯,但是如果只教這招,那其實跟拿塊大石頭砸人沒兩樣,況且,還有許多魔法武器可替代。」
「嗯……你這樣說是對啦,不過什麼實戰方式……這個我都會了啊。」
「你確定你真的都會?」
「當然啊!你以為我很弱嗎?」龍音說著,不禁嘟起了嘴來,心中抱怨道:「說這種話……我好歹是個龍神族的耶!」
「那好吧……」說到這,突然擺出了攻擊姿態來,接著對龍音說道:「就讓我看看,你所謂的實戰方式吧。」
「……這是你說的喔。」
龍音說著,看了微笑點頭的一眼,隨之緩緩擺出了戰鬥的姿態來。
她雖然曉得,的實力很強,但是經過了這些日子的特訓之後,她自信這時候的自己,應該已經與他相去不遠。如果只是比普通的戰鬥的話,或許可以贏也說不定。
抱持著這樣的想法,龍音大起膽子來,猛然嬌喝一聲,隨即朝著衝來。
她的戰鬥方式很簡單,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量來攻擊敵人。也因此,即使對付的人是,但她還是用著筆直的路線衝來。
因為對手是龍音,似乎也不打算怠慢,眼見她的拳頭朝著自己揮來,也立即伸出手來,用著圓弧型的軌跡,將龍音的拳頭拍開。
然而,緊緊如此並無法完全阻止龍音的動作,當她的拳頭偏離的那一瞬間,只見她又舉腳掃來。
也立即舉起了另外一隻手,往外又畫了個圓弧來,將她的腳給壓下,隨即確又抓住了她的腳踝,在龍音無法站穩身子的情況下,朝她的腹部輕輕推出一掌。
這一掌速度極為緩慢,但是拍在龍音腹部的瞬間,卻彷彿有個強烈的力量將她往後彈開。
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反應的龍音,就這麼整個人向後飛去,然而,這時卻又趕忙衝上前去,一手拉住她抱在懷中,讓她不至於摔落在地。
「你沒事吧?」
微笑問著,但是由於情形轉變得太過突然,龍音除了點頭之外,完全忘了該說些什麼話。
然而,當龍音回過神來時,她卻立即推開了。
「呃……那個……啊,對了!剛剛你不是說……要教我實戰的方式嗎?」
不知不覺中,龍音說話的聲音便小了,但是她現在還未辦法真正察覺到,自己這時候的心情。
※※※
但是就像是沒察覺到龍音的轉變般,繼續說道:「在此之前,我先跟你解釋一下好了。其實所謂的戰鬥,不外乎就是以己之強攻敵之弱。而戰鬥方式的存在,就是為了讓體型、力量、速度……等力量較差的人,可以將局勢轉變成適合自己並且勝率最高的狀態。」語畢,舉起手比畫了起來,「你的力量其實並不比我弱,戰鬥方式可不算差,但是卻少了變化與應用,只會用基本型,所以遇到了實力相當的對手時,就會有苦戰。」
「嗯……這樣說也對……」龍音說著,微微點了點頭。
但卻沒想到,她這樣絲毫不反駁的態度,卻引起了的懷疑,他因而一臉好奇與擔心地望著龍音
「你……你干麻那樣看我啊?」突然被盯著,龍音感到有些不自在。
「你剛剛是不是……」說著,隨即卻又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剛剛那一掌……我是不是打的太重了……你撞到腦袋了?」
「……笨蛋!什麼撞到腦袋啊?我只是……只是……」一時之間,龍音卻也無法解釋自己的反常。
「只是什麼?」就好像完全無法理解別人心情般,不禁如此追問著。
「沒什麼啦,笨蛋!」
龍音說著不禁重重的一跺腳,隨即便索性轉身想離開這裡。
然而,就在她剛走出幾步的時間,忽然間,突然衝上前來,緊抓住了龍音的手,將她拉向自己的身邊。
「……幹什麼啊?」龍音訝異地抬起頭來,但卻見得臉上卻是一臉嚴肅的神情。
就在這時,龍音忽然感覺到,原本只有兩人的森林中,頓時多了很多其他的氣息。
轉頭向四周望去,但是除了周圍的草木以外,龍音卻是什麼也看不到。
但誰知,就在龍音以為這只是自己的錯覺之際,卻突然對著無人的前方說道:「你們應該不是本島的居民吧?為何而來呢?」
聽到這句話,龍音不禁皺起了眉頭,但就在她正要出言詢問之際,卻聽得森林無人的方向,突然傳來了回答的聲音。
「我奉我主人的命令,來給凱閣下傳話的。」
聲音才剛傳到兩人耳中,卻見得四個身穿夜行衣的人,緩緩從森林的暗處走了出來。
他們四個人的身高體型都相似,渾身穿著黑色的夜型衣,臉上則罩著黑步,腰上也都橫掛了把劍。但是讓龍音感到更奇怪的卻是,他們每個人給自己的氣息感極少,甚至直視他們時,若不仔細感覺,還會覺得他們只是個無生命的雕像似的。
只不過,由於此時龍音的精神集中在四人身上,反倒忽略了他們對於的特殊稱呼。
「你們的主人是誰?」
如此的問著,但見那四人中發言的那一位,從懷中拿出了一個手環似的東西出來,拋給了,隨即說道:「這是主人要我拿給你的。」
瞬間接過了手環的,臉上並沒有顯露什麼不一樣的表情,只是將它順手給收入了懷中,接著說道:「東西我收到了,還有什麼事情嗎?」
「主人希望能找個時間與您一敘,並且……完成上次還沒有達到的約定。」
「原來如此啊……」說著,微微探了口氣,「那他打算什麼時候要來呢?」
「整三日後,正好是無月之夜。此處北方不去五里的距離有個小島,我主人在那裡等著。」語畢,男人突然抬起頭來,冷冷的補上一句道:「我主人有交代,倘若您爽約了,我們就會在這裡製造出一點小災難來提醒您。」
「喂!這哪叫做邀請啊?根本是強迫嘛!」不待回答,龍音便氣憤地說著,並且隨之朝前方走上了幾步。
然而,就在他與那四人的距離拉近至尺餘之際,龍音忽然感覺到眼前一花,在她還來不及定神之時,原本發言的那人,卻已經拔出了腰後的刀,並且朝她衝來!
那人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一時之間,龍音根本來不及防禦,但就在對方的劍即將朝自己劃來之際,突然衝上前來,用手替龍音擋住了劍刃。
「你的主人有叫你做這種事情嗎?」說完,將手往後一拉,硬是奪去了對放手中的劍,並且順手一拋,將劍插入了附近一棵參天古木的頂端。
「這只是個示範,如果您沒有準時赴約的話,我們就會來真的了。望您好自為之。」
黑衣男人如此說著,隨即做了個手勢,霎時之間,他與其他三人紛紛一躍而上,從天空消失,但臨走前,還不忘將他的劍給帶走。
「哼!什麼嘛!囂張成這副德性,哪有人這樣邀請人的?」
望著四人離去,龍音好半晌後才回過神來叫罵著,然而,突然的一聲怒吼「別吵」,卻讓她停下了話來。
「你知道你剛剛多危險嗎?」說著,不耐煩地歎了口氣,「今天到此為止,往後也別來了,反正再教下去,你也只懂得白白送死而已。」
說完,生氣地將頭轉了過去。但卻見龍音乍聽到這句話時,臉上露出笑容來,「你演技好爛唷!別開玩笑了啦……不過我剛剛還是有被嚇到一下耶。」
語畢,龍音便要走到的身前,但誰知他卻又說道:「誰跟你說我在開玩笑的?」
一面說著,一面轉過頭來,用著龍音從未見到過的恐怖神情瞪了他一眼,並且說道:「不要再在我身旁礙手礙腳了。」
語罷,不再說任何的話,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森林。
而被一個人扔下的龍音,呆呆地站在原地,喃喃的自語著,「開玩笑的吧……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啦……你是開玩笑的對不對?」
然而,不管她站了多久,始終沒有回來。龍音這時第一次感覺,一種莫名的孤獨感,就好像……失去了什麼似的……
※※※
說出了那樣無情的話後,,也就是凱,一個獨自回到了他所住的營帳中。
須倫佐爾的習慣,不論是什麼樣身份的人,除了老人與病患外,住的地方都不會有特別的差異。
而由於凱的個性與習慣使然,他捨棄了用木瓦磚等製造的住所,而選擇了較為簡陋的帳棚來居住。順道一提,他對外宣稱的住所,住的則是假扮他的人。
乍看之下,須倫佐爾這樣一個海盜與異族之國,內政結構並不複雜,但事實上,包括人類以及一些其他勢力的亞人類,都會認定著凱與赤羅的存在是個威脅。
儘管亞人類的個性與人類相比之下,是較為純樸的,但只要體制系統一龐大,各種正反聲音就會浮現出來。
多年之前,還有一群主張著「亞人類與人類合作才會有理想國」的成員們從赤羅離開,但之後卻也音訊全無,前幾年得到消息,這才曉得他們到人類的濕婆大陸去之後,由於幫助某個國家叛變不成,結果責任被歸咎在他們頭上,早已經全部處死了。
從那之後起,主張要與人類合作的聲音就變小了,但最近由於封國即將要解除,要與人類合作的想法,又再度蔓延了開來。
只不過對於凱而言,他並不是完全反對與人類合作,但是同樣地,他也不見得全然贊成。自從上一代的領導者將這裡交給他以後,凱漸漸學習到,對於大多數的人類而言,亞人類是個又愛又恨的存在,有戰爭時,每個國家與勢力,都會盼望多出這一支生力軍來,然而一但戰爭結束,他們就會開始排斥亞人類。
所以這些年來,凱總是帶領著赤羅,於人類的戰爭之中徘徊。但是每每一但戰爭結束,他們就會立刻拿著酬勞離開,用這種如傭兵的方式來與人類合作。
「真沒想到,我上任之後遇到的最大敵人,竟然會是他……」
盤腿坐在營帳中央,凱一面看著剛剛拿到的手環,一面如此地想著。
「……該來的總是會來吧……『克勞薩』。」
凱喃喃說著,同時閉上了眼,心中不禁開始回憶起了許多許多年前的往事……
他是大約十二年前才正式加入赤羅,而在那之前,他其實只是個普通的龍神族少年……就好像是這時的龍音那樣。
但與龍音不同,凱一出生就是在人類的社會,他的父母親被抓來拍賣,之後才在一個收集狂富翁家裡生下了他,因此他在出生後不久,就是被人當狗一樣養著。甚至於現在他所用的名字「」也是那時被取上的編號。
只不過沒隔多久,富翁所處的國家發生動亂,一群暴民將富翁處死,而自己則是在混亂之中逃出了那裡。
雖然與父母離散,但是凱卻還是一個人努力的生活。
他憑著自己的能力,創立了類似盜賊團的組織,那時候的他,由於在殘酷的世界長久打滾之故,幾乎是沒有什麼仁慈心可言,為了擴大勢力,他可以殘殺任何的種族。
只不過,就在那個盜賊團成立後的沒多久,好不容易闖出一點名聲的他們,卻因為其中一名團員的背叛,使得他們中了軍隊埋伏,幾乎導致全軍覆沒。
那個軍隊之中,有個很強的人類騎士,他會用魔法、劍法甚至在格鬥技上也遠遠勝過了只會使用蠻力的凱,與他的決鬥,使凱第一次理解到什麼叫做力量。
好不容易逃過一劫的他,卻已經深深體會到了自己力量的不足。而為了變強,他開始找尋一些特殊的方法。
由於龍神族是不可能學習魔法的,因此凱環繞了大半個濕婆大陸,只希望能找到讓自己更強的方法。而在這樣的前提之下,凱漸漸用自己的努力來學習到了原本一竅不通的文字,甚至連古字也是略通一二。
而在他潛入了圻加的圖書館盜出的某一本古書中,就記載了一個傳說之中,封印著龍神族強大力量的秘境。
憑著凱超乎常人的力量,再加上一種復仇的堅定決心,他翻山越嶺,短短幾年的時間,終於來到了那個傳說之地──「煌」。
那是一個終年被迷霧封鎖的山谷,地下蘊藏龐大的鐵礦與特殊魔導礦物,使得任何進入其中的生物都找不到正確方向。而且不僅如此,只要身上有魔導力的人,一進入谷中就會被一群異獸襲擊,而且谷中的天然陷阱也會輕而易舉地將想攻入其中的軍隊消滅。
然而,谷中的那些陷阱、異獸、濃霧與礦石,對於身為龍神族的凱而言,這些其實都是可以克服的。
而在谷中走了十數日之後,凱總算是來到了傳說的發源地,那個名叫「煌」的谷中村落。
在那個村落中所存在的,是一群與世無爭的古代龍神族遺民,但與一般龍神族不同的卻是,他們可以善用魔法,因而被稱為「龍魔神族」。
對於「煌」的居民而言,身為新一代龍神族訪客的凱,無疑的是個受歡迎的客人,大家很自然地就能夠接納了他。
在他居住的數月之中,與那裡的人產生了深厚的友情,其中……克勞薩就是他最為要好的夥伴。
但儘管他居住在這個與世無爭的仙境裡頭,可是復仇的憎恨之火,卻始終不曾平息。當取得了絕大多數的村民信任之後,凱要求翻閱此地的古代典籍,又過了數個月後,他總算是掌握了那個封印的地點。
於是在某一天時,他與好友克勞薩一同進入了古書記載的封印所在。
根據古代傳說,被封印的是龍神族最初代的守護神祇。而若是可以解開祂的封印,那個人就會擁有凌駕於一切的力量。
只不過,由於心靈被復仇之火所蒙蔽,凱在絲毫沒有顧慮到別人的情況之下,解開了守護籠神的封印。
於是,龐大且恐怖的怪物被釋放了,古書記載的內容,忽略掉了一個重要的地方,那就是……「在祂被打倒前,將會盡可能毀滅一切!」
※※※
雖然在經過了一番激戰之後,凱與克勞薩一同打倒了守護龍神,並且分到了龍神的一半力量,還有類似人類的體質,但是那代價卻是……「煌」的全村人民性命。
由於龍神的肆虐,幾乎整個村子都被破壞,而祂死後所放出的毒血,污染了整個山谷,除了同樣得到力量的克勞薩之外,每個人都已經奄奄一息了。
只不過,那個時候的凱並不認為自己錯了,撇下了克勞薩與垂死的村民後,他回到了那個打敗他的國家,以一半的龍神之力,向整個國家挑戰,將他們血洗。當然其中,也包括了那位曾經打敗自己的騎士,以及他的妻兒……
然而,復仇之後的他,卻沒有原本想像中的那種暢快感。感覺起來,他甚至有種失去一切的想法。
看著自己憎恨的仇敵漸漸地失去了生命,凱突然發現到,復仇真的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快樂。
「你給我活起來啊!我還沒殺夠呢!給我活過來!」
凱抓著那個騎士的屍體大聲地吼著,然而,周圍被死寂所環繞的他,卻沒有任何人能回應。
在那之後,凱就完全孤獨了。不知道自己的人生還有何意義的他,開始漫無目的的四處流浪。
他曾經不只一次的尋求死亡,無論是自殺,還是挑戰一些素有盛名的強者,但是最後的結果卻還是他活著。因為守護龍神的力量實在太強了,即使自己的身體被魔導士放出的火焰給焚燒,但是凱的身體恢復力卻可以快過火焰的燃燒速度,所以不管如何,他都不可能會死。
就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他嘗試過了無數墬接近死亡的狀態,而在那生與死之間,他漸漸開始回憶起了自己的人生還有自己的行為。
終於,他漸漸學到了關心、寬恕以及傷痛、快樂、喜悅……種種原本正常人出生就擁有的感情。
而為為自己以前的罪行贖罪,凱開始在旅行之中,尋找一些可以幫助他人的方式,不論是挖井、治水、打退盜賊,只要他能力所及,他就會幫助別人。
只不過,無數年過去之後,他卻漸漸察覺到,自己在人類社會中的行為,並不是這麼的單純,因為自己的行為而打響的名聲,他成為了各個國家爭相邀請的名人,每個君主都希望能夠擁有,就向擁有一支強大的軍隊那般。
而他也的確曾經幫助過某些國家,讓他打退敵人,或著是革命成功。
只不過,接下來的事情他卻完全無法預料得到。
革命成功之後,接著下來的事情卻不是和平治理好一個國家,而是每個認為自己革命有功的將領奪權的開始。這種時候,國家往往比原先更加紛亂,因為有太多人抱持著投機的心態,希望自己可以跟他人分一點利益。
而另外一方面,又有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以另外一些奇怪的名義來作亂。因為他們都認為,只要碰上了亂世,自己就可以發揮長才。
這也就是為何凱當初會問龍音那些話的原因,因為他實在不想再見到那種事情的發生。
於是,他最後再無可奈何的狀況下,悄悄地離開了人類的社會,輾轉加入了赤羅之後,由於立下了無數的功績,最後成為了歷代最年輕的首領,當然,這其實只是看起來年輕罷了。
「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回想著過往的一切,凱不由得再次說出類似的話來。
其實他早就料到了,克勞薩定然會再度找上自己。只不過由於長久的融入亞人類社會,他在不自覺之中,放鬆了自己的戒備心,以及對他人的距離。
而這個舉動,就使得自己產生出了一個最大的破綻,那就是這裡同伴們的性命。
「如果要打贏克勞薩的話……只有一個方法……」
凱在心中默默地想著,隨即卻收起那原本讓人以為永遠不會消失的笑容來。
他緩緩深呼吸了一口氣,隨之將克勞薩交代部下交給自己的手環戴上。頓時之間,他的周圍產生出了淡藍色的氣流來,而身體則恢復成了龍神族的特徵。
「久違了,我所拋棄的力量……」語畢,凱突然發出一聲怒吼來。
剎那之間,這超越打雷的巨大吼聲彷彿貫穿天際,讓整個須倫佐爾為之動搖,每個亞人類即使在沉睡中也都不由得醒了過來。但除了龍音之外,卻沒有幾個人曉得這吼聲所代表的真正意義……
※※※
翌日早晨,在颯若中心國的邊境處,一個中等規模的港口都市裡。
從「槐斯」航行於此的研究用船:「狄更斯號」在數分鐘前剛剛靠岸了。
這是一艘載滿著練金術士與魔導士的船,真正的目的地是比颯若更北方的「圻加」,但為了食物與水的補給,而在此地靠了岸。
由於靠岸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三四個時辰,因此船上的成員們一下了船,就朝著市集走去。
但是在這群人中,卻有個女性,朝著與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方向跑。
女性大約只有二十出頭,但卻有著一頭蒼白的頭髮,與略黑的肌膚,長長的辮子垂在背後,身材不算太過豐滿,但卻相當勻稱高眺,配合上了黑色短褲與合身的白色無袖背心,給人一種特有的魅力。比較令人在意的卻是,女性的腰上掛了個粗厚的皮製腰帶,在後方插上了兩把銃,而胸前與肩上的附袋中,則放著無數不同顏色的子彈。另外一方面,在女性的右大腿的短褲部分,還掛著一個長方形的袋子,看起來沉甸甸的,不知放了什麼東西。
女性腳步有些個匆忙,從一下船後,她便不斷的跑入各個旅館、酒館與港口邊的船隻中,想是為了調查什麼事情似的,但是最後卻都是一臉沮喪地走出。
「看來還是沒有……」女性說著,不禁深深歎了口氣,「……算了,仔細想來,他們也不可能停留在這兒,多半已經到皇都去了吧。」
一面想著,女性一面走回了原本的船上,並且停在船艙中的一個房間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抱歉,打擾您了。」在得到回應之後,女性走入了房間之中。
在房間中,有一位女性這時正坐在椅子上悠閒的喝著茶。
「蕾娜大人,抱歉又來打擾您了。」
女性用著相當尊敬的態度對著眼前的另一位女性這麼著。這名叫做蕾娜的女性,看來年約二十七、八歲,身上穿著御寒用著輕紗與羽毛做的披肩,給人一種宛如優雅的貴婦般的感覺。塗著淡紅色的嘴角,一直保持著微笑,給人覺得優雅到有些壓迫感。
「如何,找到他們的消息了嗎?」
在輕啜一小口茶之後,蕾娜淡淡地問著,隨之比了個簡單的手勢,要她坐下來。
遵從著蕾娜那無聲的指令而坐下後,女性隨即搖頭答道:「沒辦法,雖然我找了很多地方,但是都沒有他們的消息,這樣看來,果然是……」
女性一面說著,一面不禁低下了頭來,像是想到什麼不祥的想法似的。但就在這同時,蕾娜卻突然稍微用點力地放下了茶杯,清脆的聲響打斷了她的思緒。
「就像是我們練金術士的實驗一樣。在親眼看到事實之前,都不要全然相信別人說的話。」
「……謝謝您。」
「無須感謝,我並非安慰你,只是把事實說出而已。」
「不只是現在,我還感謝您對我的幫助,這些日子以來,還有試驗時,以及……現在……」
女性說著,突然站起身來,似乎想向蕾娜行禮,但卻被她用優雅確快速的行動給阻止了。
「都說不必感謝了不是嗎?」語罷,蕾娜突然抿嘴微笑了一下,「況且其實,我也很想見見你常常說起的那個人。真的……挺令人期待的呢,可別讓我失望喔。」
「……您放心吧,崆流是個比我爺爺還怪的人,你一定會覺得他很有趣的。」
「唉呀,你這麼說,倒像我也很奇怪似的。」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的!」雖然明知道是蕾娜半開玩笑的話,但女性卻還是趕忙解釋著。
「好啦,就別再解釋了。現在離開船也多少時辰了,你就去逛逛吧,否則下一站靠岸,可還要很久喔。」蕾娜說完,突然又以手勢叫住了她,並且從懷中取出了一個裝飾精美的小盒子來,遞給了她,「把這藥帶著吧,你的『無限慈悲之聖者』還沒完全定型,現在可千萬不要出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