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崗位這種事情還是難不住堂堂的大艦長普雷厄上尉了,主要還是領先他手裡那本被稱為萬能寶典的《艦長指南》,不能不說,幫聯軍事委員會還是做了工作的,尤其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形一定戰鬥力方面,他們就做了比較充分的準備工作。
如果能嚴格按照《艦長指南》、《炮術指南》、《輪機長指南》之類的指導性書籍,以及《雷達使用說明》、《主炮使用說明》、《引擎使用說明》之類的說明書籍裡所說的去做的話,雖然不敢保證能馬上形成戰鬥力,但至少能把自動化程度很高的傻瓜型戰艦開動起來是沒有問題的。
普雷厄艦長按照指南上的編制列表,把那些菜鳥士官和士兵分派到了相應的崗位上,其中頗有些連軍服上的軍種符號和軍銜標誌都看不懂的,往往有維修兵當自己是引擎兵的,下士與三等兵也分不大清楚,不過《艦長指南》上倒是有各軍種、軍銜的圖片和文字說明,雖然費了些時間,但好歹都弄明白了。
等這一切都理清楚了,普雷厄艦長也快累趴下了。
狄安作為參謀軍士,工作地點也在艦橋之內,他這時正拿著一本《立體星圖使用說明》的小冊子在讀,他們兩個人在上艦之後,只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呢。
全艦的官兵在數小時前的身份還都是平民,所以普雷厄上尉還沒有養成身居上位的自覺,同樣的,狄安這名中士也對自己的頂頭上司缺乏足夠地尊敬。他一邊悠閒地坐在座位上看著手裡的小冊子。一邊對氣喘吁吁的上司說道:「你身為一艦之長,那些具體的工作完全可以交給下屬的軍官去做,根本沒有必要親歷親為的。」
「那些人只是來湊數的,我可不放心。」普雷厄上尉歎了一口氣說:「本來我還有一天的時間慢慢物色軍官地,但突然接到艦隊司令部地緊急通知,要我馬上帶領屬下軍官準備出發,所以只能隨便拉了幾個人,3中尉和5個少尉軍銜啊。才賣了25千塊錢。虧死了。」
要早知道會跟他一條船的話,狄安倒寧願花些錢買個軍官做做了,屆時至少還能把部分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不像現在一樣要任由別人擺佈。但誰讓他對邦聯軍缺乏足夠的瞭解呢?當初就算普雷厄把實情告訴他的時候。他也不大願意相信邦聯軍委會真地會這麼輕率地草菅人命,但從他現在遇到的實際情況來看,情況還要糟得多。在上船之前他的身份都未被登記,萬一戰死地話,弄不好連烈士的身份都撈不到,會直接按失蹤人口處理吧。
在他們說話的同時,隸屬參謀分隊的其他軍官也像遊客一樣把整個艦橋參觀完了。參謀分隊主官是一名中尉軍官,下轄人事管理組、情報組、作訓組、後勤組、通訊組等,狄安是隸屬於作訓組的一名小小的作戰士官,說好聽點兒是協助作戰官做好作戰和訓練工作,說不好聽的話,只是個打雜的而已。
其餘的人好歹進入到自己的工作位置了。不過,參謀室裡可沒有因此而安靜下來,有幾名女兵這時候已經混熟了。一直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吵得狄安一個頭兩個大。儘管他想盡力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說明書上,但那些八卦字節仍舊頑強地鑽進了他的耳朵裡,其內容無非是某個男兵很酷,看起來好有安全感之類地,然後是一起取笑她們的某個女伴剛才搭訕被拒地糗事。
狄安不由自主地就順著她們的眼光看向了一個獨自站在角落裡的男兵,那名男兵看起來身體很壯,全身的肌肉都像準備撲向獵物的獵豹一樣,處於隨時都準備應戰的狀態。當狄安看到那個男兵線條英挺、表情冷漠的臉的時候,眼睛突然漲大到了極限,一句「該死」幾乎立刻就從嘴裡冒了出來。
他站起來「登登」幾步走到那名男兵的身邊,伸手就把他推進了不遠處的一間單人使用的小衛生間,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外面沒人,這才也走了進去,並狠狠地把門關上。
在他關門的同時,幾名八卦女兵一齊驚呼的聲音仍從門縫裡擠了進來,「啊,太可惜了,沒想到他竟然喜歡男人!」
聽到這個呼聲的狄安,其臉色之難看就可想而知了,不過他暫時還顧不上衛生間外面的議論,而是惡狠狠地說:「誰讓你跟過來的?」
「我的任務就是保護您的人身安全,不跟過來怎麼能行?」原來,這個男兵就是那天被他當作充氣娃娃踢出門外的洛濱,在虛擬世界裡他是自己的衛隊隊長,在現實世界裡是Z博士所在的組織給他派來的保鏢。
狄安氣急敗壞地說:「可你是
能!若被金屬探測器探到你身上的電子元件怎麼辦?累死的。」
洛濱拍了拍他的身體說:「放心好了,我這個身體是最新的生化產品,在專門的偽裝元件的幫助下,完全可以欺騙這個時代的所有探測設施。」
儘管狄安還有些擔心,但考慮到他現在所面臨的形勢,有個認識的「人」在身邊確實能讓他安心了不少,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們兩個人在一群心碎女兵的目光中一起走出了衛生間。洛濱看到狄安又拿起了說明書,就走在跟前,按照說明書的步驟操作了一遍,把星圖放大、縮小,標出敵我目標,給各個目標進行編號,繪出航線軌跡,並通過演算模塊計算敵方戰艦在幾秒鐘後最可能移動到的位置,供炮術指揮官參考。
狄安看他熟練的動作,頗有些眼花繚亂的感覺,最後他的評論更是讓狄安吐血,「沒想到邦聯軍還用這麼原始的東西,他們所掌握的最高科技應該不只如此的。」
狄安正在操作立體星圖,這時候突然接到了艦隊司令部的通訊信號,在艦橋上一眼就可以看到作為統帥著一萬多名士兵的艦隊司令閣下的身影,不過,當狄安看到這位准將閣下拿著一本《艦隊司令官指南》的時候,差點兒就一頭栽倒在地,吐血身亡了。
「他……他的職位不會也是花錢買來的吧。」狄安問向了小道消息挺靈通的普雷厄艦長。
普雷厄艦長還真知道他的消息,「福爾斯准將嗎?他的職位倒不是買的,不過是軍方傾軋鬥爭的失敗者而已,否則也不會派上這樣九死一生的職位了。」
聽他這麼一說,狄安倒有些放下心來,「那麼說來,他還是很有經驗的嘍。」
雷厄艦長點了點頭,「他在軍艦上的航行時間,應該能超過100時吧。」
「100時?!」也就是說這位官僚都爬到准將了,在軍艦上呆的時間加起來還超不過5呢。
「各艦艦長,請大家按《艦長指南》第5要求,完成啟動和移動的教學任務。」福爾斯准將照本宣科地說道。
普雷厄艦長一邊把手裡的書翻到那一頁,一邊說:「哦,真的跟玩遊戲一樣啊,還有『新手任務』呢,戰艦移動部分、雷達搜索部分、主炮鎖定部分……哈,挺容易上手的。」
很快,輪機長就在普雷厄艦長的命令下,啟動了引擎,在必要的預熱之後,終於搖搖晃晃地離開了位於衛星軌道上的太空港。還好戰艦上的防碰撞系統運轉正常,在「戰斧」號驅逐艦離開太空港的時候,才沒有一頭撞到其他的那些同樣搖搖晃晃的戰艦。
這條兩千多米長的太空戰艦在升空後開始嚴格按照作訓組下達給出的方位行駛,先是加速、減速,然後是左轉、右轉,大仰角上升、俯衝,等到這艘戰艦隨著大隊行駛到了位於蘇拉星系的星門前的時候,他們已經完成了所有關於移動方面的訓練科目。
在接下來幾天的航行中,這支艦隊一支保持著邊行進邊訓練的狀態,這也多虧戰艦的智能化程度非常的高——當然,這並不是洛濱的觀點——戰艦操作者只要在點點鼠標,選一下「YES」OR「NO」就能搞定大部分的事情,複雜點兒的也是從數個選項中選擇其一就可以了。所以在艦隊將要到達新倫敦星系時,這些菜鳥新兵們已經勉強能在戰艦在複雜移動的同時,鎖定目標進行主炮齊射了。
「完全借助智能系統進行操作的話,最多只能發揮這艘戰艦的六成戰力。」這是洛濱的專業意見。
狄安當然也清楚,如果讓經驗豐富的老兵來控制戰艦的話,在外部環境發生變化的時候,他們能在第一時間裡憑借經驗作出判斷,並直接手動下達操作指令,從而使戰艦在最短的時間裡作出反應。但要借用智能系統的話,電腦在接收外部信息並進行計算的時候會消耗一些時間,操作員在閱讀選項文字的時候又會消耗一些時間,等做好了選擇,通過電腦傳動操作指令又要消耗時間,所以反應要慢得多,這就是洛濱進行的判斷依據。
但當所有的操作人員都是剛入伍的菜鳥新兵時,使用智能系統輔助操作反而是最好的選擇。由此看來,邦聯軍事委員會也是有能人的,他們早已經意識到了這樣的情況,並針對兵員素質問題做出了最好的解決辦法,只不過邦聯軍早已經從根上爛掉了,他們所能做到的,也只能到這個程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