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黑狼,我微微一笑:「不錯啊,傷好了,還升了級。」
黑狼懶洋洋地搖晃一下尾巴,道:「我可是靠這個吃飯的,遊戲前期我還不得20小時在線啊。你睡了一大覺,我可是就睡了兩三個小時就又上線了。唉,世道真不公平啊,我犧牲睡眠,才到現在這個級別,有人乖寶寶一樣按時作息,加點方式還這麼變態,居然不但讓他這麼早就殺出成長區,還居然真的讓他把這種變態加點給練出來了。」
我和第一滴血交手時,敏只發揮到32左右,這樣的敏,也就是加點的時候選擇了比普通高敏加點方式再些微多加了一點點而已,不值得奇怪。
但是後來在數千白狼中,我的敏捷可是能發揮的都全部發揮出來了,橫刀一笑作為老資格的職業玩家,當然能從中看出我的加點方式。
我嘿嘿一笑:「boss的活動規律摸清楚了嗎?那boss可是記住了我的,我這進去,要是被它發現,你也別想著你的任務道具了,等著替我收屍吧。」
靠,和一隻狼說話,還真有些不習慣。
黑狼懶洋洋地道:「放心吧,內測時候我已經摸清楚了,第一梯次只有兩個boss,外層一個,內層一個,都是小boss,你說的那個,是外層小boss,14級而已。到時候只要它出現,我就在谷口散發出黑狼王威,那boss必然會和我不死不休,由不得它不來找我。至於內層17級boss,嘿嘿,第二梯次白狼越界進入第一梯次,是對boss尊嚴的挑戰,既然第二梯次白狼好好地在那裡守著道具,那就是說內層boss已經被第二梯次白狼給幹掉了。」
我疑惑地看看這丫,「你這個莫名其妙的種族任務究竟有多少好處,丫的,黑狼王威?什麼玩意?難道你居然算是黑狼一族的王?」
黑狼得意洋洋道:「那是當然,不然我巴巴放棄其他獎勵,選擇保留這個設定,是吃多了撐的啊。不過,」橫刀一笑裂開狼嘴,居然就用狼嘴做出了一個尷尬表情,「你可要把握住時間,『黑狼王魂』沒有和我合體之前,我這『黑狼王威』不大正統,而且堅持時間不長。」
「你能對付過來嗎?」
「放心吧,嘿嘿,妖族本相時是非常強大的,這種強大不是把人身時的實力乘以2那麼簡單,所以,遊戲為了平衡,本相時妖族裝備效力減弱至少一半。至於裝備去哪了,那就不告訴你了,你只要知道不同的本相有不同的隱藏方式就行了,這也是妖族的本命實力之一。」
又聊了一會,抬頭看看月亮已經和殘陽呈現平分秋色之局,遠處,隱約可見不少白狼已經昂首向天,我扔下一句「按計劃行動」,身形一晃,轉眼間沒入谷內。
我迅速地穿行在白狼群中,小心的控制著和每隻白狼的5米距離,偶爾不得不接近至5米之內,在刻意隱藏氣息的前提下,結合「瞬間急速」和「雙飛步」,我居然基本上沒驚動白狼,就穿越了外層。
按照橫刀一笑繪製的草圖,我迅速接近了目標所在的一個淺淺的山洞。
目標是一塊白玉牌,牌裡有一隻黑狼四足騰空,狼眼怒突,極具氣勢和威嚴。
橫刀一笑不是唯一的任務人,內測結束時,還有三個玩家作了和橫刀一笑一樣的選擇,遊戲公司搞這個任務道具,其實就是為了在四人中確定真正的任務人。
其他人無法融合白玉牌。四人中如果有人獲得白玉牌,發動特定的手續,白玉牌就會融入該任務人的手背,此後,「黑狼王魂」和「狼王的黑白愛好」這個連環任務就只有獲得白玉牌的玩家可以完成了,不過如果獲得白玉牌的玩家死亡,那麼這個山洞會重新刷出白玉牌,那時候又需要一番競爭了。
按照橫刀一笑的提示,排除無關白狼後,我發現守護任務道具的白狼已經增加到了19只,大概在15級到24級,最低級別的白狼都不是我能應付的,而且我的最大速度對於19級以上的白狼就開始失去優勢了,到了21級,我的速度反而低於白狼。
昨晚下線前橫刀一笑告訴我的7只守護白狼裡,最高級別是18級。現在,居然出現24級的守護白狼,我已經認定不可能替他拿到這件道具了。
然而,我剛接近這個淺淺的廣闊山洞,所有的守護白狼便從昂首尋找、捕捉月光的狀態中醒過來,凶狠地盯著我,卻不撲上來,而是往後退,退的方位不是我已經看到的那塊白玉牌,卻是——廣闊的淺洞另一端的一堆碎木片。
大喜之下,不及細想,我向白玉牌奔跑過去。不過,我自然不會得意忘形,我是連連發動「瞬間急速」配合「斜字步」前進的。
「斜字步」走位時,身體呈現斜向體位,是從「丁字步」發展而來的,不過「丁字步」只是一種站位步法,指的是站立時雙腳一前一後、一正一斜,剛好成一個「丁」字形狀。
近千年前,古武術復興,之後,大約八百年前,人們開始結合現代物理理論改造古武術,「斜字步」、「雙飛步」就是這樣問世的。
「雙飛步」與其說是一種步法,不如說是一種快速前進或者後退的巧妙步位設計。
古武術中,面對不確定深淺的強敵時,各門派大致都有特定的心法可以達到驟然間倏進倏退的目的。七百年前,一代武學理論大家燕雙飛收集了十一個門派的這種心法,研究數年之後,對心法本身棄之不理,改為研究這十一個門派在運起心法之後,腳步的落點異同。
結合電腦的精密計算,燕雙飛最後創出了一種專用於倏進倏退的步法,步法原理很簡單,設定的進退路線是左右兩條,走位時,按照特定步位同時行走在兩條路線上,人驟看去似乎飛起來了一樣。
這個步法後來被很多門派作為必修基本步法。為了紀念因先天體質所限、不會武功的一代武學理論大家燕雙飛,這種步法被命名為了「雙飛步」。
我剛才就是用「雙飛步」一路迅速繞過沿途白狼,到達這裡的。現在,面對這些對我的到來抱以敵意的白狼,我改成了更能應付意外情況的「斜字步」,雖然這樣速度會慢上許多,但是可以更好地應變。
出乎我的意料,沒有一隻對於我靠近白玉牌有絲毫興趣,它們的意圖都在於保護被它們團團包圍起來的那堆碎木片。我很輕鬆地就取得了白玉牌。
這個時候,白癡都知道橫刀一笑的情報有誤了,這些智能獲得進化後的白狼,緊張的不是這個所謂的任務道具,而是那堆怎麼看怎麼不起眼的碎木片。
我小心翼翼地倒踩著「斜字步」往後退,邊退邊琢磨怎麼才能弄到幾片碎木片。隨著我的退出,群狼開始放鬆下來,但是仍然死死盯著我,只要我稍微對這些碎木片表露出點興趣,其後果自然不言而喻。
退到淺洞一側洞口,我心裡終於微微歎了口氣,唉,雖然說富貴險中求,可是冒險不等於找死啊,這些白狼當真是一點機會也不給,看來,只有先退出谷,再慢慢想辦法了。
就在我準備回身踏出「雙飛步」離去的瞬間,我猛然一陣驚悸。不遠處有對此刻的我而言,強大得過分的氣勢正飛速撲來!
危險!我心裡還沒來得及做出決定,身體已經踩出「雙飛步」,直向斜方一處懸崖撲去。這一瞬間,我甚至忘了我是否同時發動了「瞬間急速」,也沒有注意到幾乎就在我邁出第三步的時候,響起了表示收到系統消息的「叮」聲。
離懸崖還有三五步遠,我的身體便等不及的縱身一躍,撲向了懸崖。同一時間,再次響起系統消息特有的「叮」聲。不過,我仍然在身體控制大腦的狀態中,沒注意到又收到了一條系統消息。
等到全身繃緊的肌肉放鬆下來,我才發現,不知何時,我已經爬到了懸崖離地三丈餘高的一塊突石上。這時候,十餘丈外,從山谷轉角處,一道銀色光影一晃,轉眼便來到了剛才那個淺洞前。
是一隻純銀色的狼,而不是白色中透著銀色!
第二梯次boss!根據橫刀一笑描述的內測時候的情景,第一梯次內層和外層的boss,都是白色中透著銀色,第二梯次則不分內外層,只有一個boss,就是眼前的小銀狼王。
我的肌肉瞬間放鬆,全身氣息鬆鬆散散隱入空氣之中。
小銀狼王剛到洞口,裡面守護著碎木片的19只白狼就戰戰兢兢迎了出來,伏倒在地。boss的威風就是不一樣啊——我正在感歎呢,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我大跌眼鏡:當小銀狼王威嚴地邁步走向那堆碎木片時,19只白狼居然齊刷刷站起來,擋住了小銀狼王。
有戲!我心裡歡呼一聲。嘿嘿,不會運氣這麼好吧,居然再次讓我攤上一樁兩虎相爭、漁翁得利的好事。
不過,什麼感覺這麼奇怪?……被神龜殛碎的桃木片?……
還沒等我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突然間,一絲絲凌亂的信息莫名其妙就湧到了腦中。
在把全身氣息鬆鬆散散隱入空氣中之後,我的精神力也瀰漫了開來,簡單的說,每一絲氣息都附著了一點點精神力。
這在失去內力以前,我同樣做不到,那時候我的精神力屬於內力的附屬品,強度比現在僅僅是弱了大約三分之一而已,但是精純程度就差遠了。
在我的智慧所轉化的精神力發散出去、緊緊附著在隱入空氣中的氣息之中時,一小部分精神力居然隨著發散出去的氣息進入了我的儲物腰帶,然後,在無意中和腰帶裡的新手桃木棍擦身而過時,居然從桃木棍感應到了一絲微弱的波動。就在這一瞬間,我從這絲波動中莫名其妙就讀到了「被神龜殛碎的桃木片」這樣的信息。
這是一種極其奇怪的感覺。如果不是讀到這絲信息,我可能會在從這種奇怪狀態中醒來後不知道我曾經發生了什麼,頂多就是感覺到似乎曾經進入某種奇怪狀態而已。
當我慢慢把這種奇怪狀態梳理清楚之後,我知道,我又發現了遊戲裡智慧所具備的另一個功效。
我很快就發現桃木棍的異常是源於我相中的那些碎木片。那些碎木片是桃木片。與其說是桃木棍發出了這種奇怪波動,不如說是那些碎桃木片通過某種隱秘聯繫在桃木棍上激起的波動,這種波動有點類似於同類之間傳達信息,其中充滿濃濃的不甘。
可惜,我的桃木棍似乎太低級,似乎還不具備這些碎木片的隱秘意識,對碎木片遙遙振起的這些波動,反應只是本能的波頻振動而已,這種振動裡不包含什麼信息,碎木片們不久就發現了這一點,傳達出一陣失望情緒後,撤回了消息傳遞。
當我試圖把精神力向那堆碎木片延伸時,遺憾地發現,我現在的智慧屬性點對於同等級玩家來說固然不低,然而離真正的強大還差的遠,我現在的精神力也就延伸出體外大約不到一尺而已,若是腰帶裡沒有桃木棍,我根本就發現不了這些碎木片的這個秘密。
我在這邊探查智慧作為精神力的遊戲名稱所具備的功能,並無聊的猜測那些碎木片的秘密,那邊,19只白狼已經把小銀狼王團團圍了起來,小銀狼王憤怒地低低咆哮,19只白狼雖然渾身發抖,但是堅決地阻止小銀狼王向碎木片靠攏。
小銀狼王終於出爪了,白狼面對同類boss,明顯放不開手腳,首當其衝的一隻估計在18級的白狼,一下子就被小銀狼王撕成兩半。
靠,boss這麼強悍啊,一爪子就把一隻18級的白狼給撕成兩片,兩片身體啊!
狼血在半空中瀑布般湧現、灑落,還未落到地上,一大片空間已經成為血雨和血霧的世界。
我舔了舔嘴唇。很久沒有這麼真切地體味血腥了,成長區裡殺黃鼠狼,雖然磨得黃鼠狼一身鮮血淋漓,不過,哪有眼前景像帶勁!殺第一滴血就更不用說了,一匕致命,只是心理獲得滿足而已,景象可一點也不血腥。
心裡某個角落原本被壓縮成針尖大小的殺意,開始躁動起來。我費勁地壓制著。媽的,現在殺意冒出來,我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