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宇和燕菲菲的手腳被江上月的內力死死束縛,身體每移動一分都十分艱難,兩人如同滔天巨浪中的一葉小舟,上下顛簸。燕菲菲想抽出腰間的軟劍,卻已經身不由己,只有和石天宇一起拚命抵擋,稍有疏忽就會招來殺身之禍,她暗暗後悔,早知如此不如上來就亮出軟劍,也不至於這樣被動。
江上月四周的能量隨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真如長江波浪推向石天宇二人,一浪勝過一浪。石天宇和燕菲菲的動作漸漸慢下來,手腳似灌了鉛一樣沉重。上官義在一旁看的明明白白,如此打下去,石天宇和燕菲菲會有生命危險。他像一支離弦的箭,直奔江上月。可惜還沒到近前,就被東方玉樹迎頭攔截下來。
「小伙子,我們比試比試。」東方玉樹一邊出掌一邊輕鬆地對上官義說:「十幾年過去了,讓我再次見識一下你們義字門的功夫。」
上官義沒有答話,面對勁敵他絲毫不敢大意,雙手在面前快速旋轉纏繞,一股柔和的吸力瞬間化解了東方玉樹的攻勢。這是上官家的纏絲手,是前輩高人取型太極的纏勁和化勁創編而成。
「有點門道。」東方玉樹驚異地說,他生性好武,年輕時為求突破武術境界,不惜離開家族浪跡江湖。如今見上官義武功獨特,心生好奇,他並不急著拿下上官義,只用五成內力,貓戲耗子一樣看著上官義施展功夫。
另一邊劉昊和夏小玉與李元秀瞪著眼對持,誰也不敢亂動。眼看石天宇動作生硬,就要毀在江上月一掌之下,,花宜人突然揚起掌,遠遠地對著江上月在空中拍了一下,一股真氣立即在江上月四周湧動的能量上撕開一個小缺口,石天宇乘機一指點中江上月腿部的環跳穴,石天宇久戰之下體力虛弱,但一指禪畢竟不同凡響,縱使江上月功夫高超也感到腿上一陣酸麻,身體微微晃動。機會難得,燕菲菲立即飛身而起,在空中一陣旋轉,身體圍繞一縷寒光急速撲向江上月,江上月感覺不退,還是晚了一點,肩部被燕菲菲的軟劍劃開一道傷口,鮮血直流。,
「原來是燕然的女兒。」東方玉樹眼角瞥見燕菲菲凌厲的一擊,高聲叫道:「小丫頭,放下劍,看在你娘的面上,今天不和你一般見識。」原來燕菲菲的母親東方柔算起來是東方玉樹的侄女,東方玉樹雖然離開東方家族,但並非絕情絕義的人,血緣之情他依然十分珍惜。
燕菲菲聽不懂東方玉樹的話,就算聽懂她也不會丟下石天宇。她乘江上月立足未穩,和石天宇一起衝上去,石天宇使用瑜伽下蹲式攻擊江上月的下盤,燕菲菲騰空一劍攻擊江上月的上半身。江上月顧不上流血的傷口,身體後仰避開燕菲菲的劍鋒,同時一腳踢向石天宇的胸前。江上月的功夫畢竟高上一籌,全力施展之下,燕菲菲使用軟劍再加石天宇的配合才和他打成平手。燕菲菲的劍每次擊中江上月,就被他用內力滑到一邊。顯然原先受傷是江上月一時大意,一旦防備,燕菲菲也束手無策。
花宜人在一旁再次一掌打出,試圖偷襲江上月,東方玉樹忽然推過來一掌,一股內力把花宜人的掌力掃的無影無蹤。東方玉樹一邊和上官義過招,一邊對花宜人笑著說:「小丫頭,這劈空掌太耗內力,你那點功夫起不了多大作用,還是老實點為好。」
東方玉樹說的沒錯,花宜人內力弱小,全力攻出兩掌之後,身體已經有點虛脫,她慌忙運轉氣息,恢復體力。這時外號灰狼的喇嘛走了過來,一雙眼不懷好意地盯著花宜人俊俏的臉頰,嬉皮笑臉地說:「小姑娘,我們倆玩玩。」
花宜人臉上毫無氣惱之色,抬手捋一下鬢角的秀髮,露出一絲迷人的笑。她原本姿色絕佳,此時更顯得傾國傾城。灰狼看得神魂顛倒,走南闖北還從未見過如此佳麗。他張著嘴呆呆出神。花宜人乘機靠近一點,手掌猛然前推,距離很近,灰狼又毫無防備,一股內力重重擊在他胸口。灰狼悶哼一聲,後退幾步,嘴角沁出一絲鮮血。
灰狼是喇嘛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密宗大手印功夫分九成,已修煉到第三層,他喜歡沾花惹草,不過喇嘛對色戒並不嚴格,甚至還可以娶妻生子,也就無人過問。他見花宜人秀色可餐,忍不住過來搭話,並未將小姑娘放在眼裡。他色迷心竅心神散亂,竟然被花宜人一掌打出內傷,不由得惱羞成怒,用衣袖擦拭一下嘴角的鮮血,目露凶光,一步一步逼近花宜人,花宜人感覺一股壓力鋪天蓋地湧過來,驚恐地不斷後退,漸漸靠近船舷。灰狼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笑,雙手在面前結成幾個手印,一個虛實不定的巨大手掌出現在花宜人眼前。灰狼毫不猶豫,密宗大手印惡狠狠全力施展,花宜人一聲慘叫栽入滾滾長江。
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就這樣被灰狼殘忍地斷送了嗎?花宜人的一聲慘叫刺進石天宇幾人的心裡。夏小玉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如一陣狂風直撲灰狼,雙掌夾雜著憤怒,毫無章法地和灰狼的大手印一下一下撞擊,不避不讓,不死不休。
李元秀見劉昊落單,立即發起攻擊,打算迅速解決劉昊。劉昊心中悲憤,怒氣上湧,體內氣血急速流動,暗脈中的內力大量釋放出來,截心掌發揮到頂峰,瞬間竟然突破第六層,第六套掌法從劉昊手中瘋狂湧出,飛身和李元秀拚鬥在一起。
另一邊,石天宇和燕菲菲也變得瘋狂,拚命攻擊。船板上展開了一場混戰。
上官義猛擊一掌忽然退到一邊,東方玉樹並不追擊,靜靜站在原地等待,胸有成竹地盯著對手。上官義臉上露出一股悲天憫人的神情,一種悲壯淒涼的氣息在他身上湧起,漸漸和周圍的空氣融合,剎那間船上每個人都感覺到直透心底的悲涼。
「刺秦!」東方玉樹驚叫道:「你竟然會這種功夫。」說完他神情變得十分凝重,全神戒備地盯著上官義,眼中居然露出一絲恐懼。
刺秦!義字門絕技之一,來源古代義士荊軻捨命刺殺秦皇的典故,是不是荊軻所創已無法考究,但那種一往無前,視死如歸的氣勢奪人心魄,以生命為代價,全力一擊誰人能敵!這功夫可怕之處就是施展的人能把人體能力全部在一瞬間釋放出來,與對手同歸。
上官義靜靜站立,悲壯的氣息越來越濃,修長挺拔的身軀顯得有點蕭瑟,俊秀的臉頰呈現千古不變的滄桑。那句千古名句似乎又在每個人心中流淌: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