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宇硬著頭皮轉過臉面對著說話之人,輕聲說:「我是剛來的,您好像認錯人了。」
那人三十幾歲,面頰清秀,頜下幾縷長鬚,有幾分儒雅,乍看像個滿腹經綸的教授,不過眼神過於陰沉,目光掠過讓人心寒,他是秦翔宇的心腹,名字也很雅,姓江,叫江上月。他上下打量石天宇,石天宇經過溫柔精心打扮,俊秀灑脫,除了眉間一點淳樸。和在大明寺中判若兩人。江上月一時不能確定,他問剛才帶石天宇來的矮個中年人:「王光發,這人是你安排的嗎?」
「不是。」王光發畢恭畢敬地回答:「最近人手是商譽商經理安排的。」
「是那個只會拍馬屁的傢伙。」江上月不屑地冷哼一聲,旋即警覺地問:「商譽不是專門負責接待賓客嗎,這運送的活可不歸他管。」話一出口,就連王光發都覺得不對勁。兩人一起望向石天宇。石天宇已悄悄退到院門附近,見江上月和王光發突然盯著自己,知道事情不妙,他快速向外飛奔,但他還是低估了江上月,眼前一花,江上月已攔在面前,石天宇差點撞到他胸前,急忙強行剎住腳步。江上月乘石天宇立足未穩,一掌拍了過來,他一上手就使用內力。一種壓抑感迅即罩住石天宇。石天宇情急之下,,內力從手指激射江上月手心勞宮穴。江上月手臂一麻。石天宇感到壓力一減,迅速退開幾步,逃過江上月一擊。同時他也暴露了身份。江上月陰測測地冷笑:「果然是你。在大明寺差點壞我大事,今天你插翅難飛。」
石天宇一言不發,眼前一戰看來難以避免,他立即決定先發制人,採取主動。一手用一指禪點擊江上月臉部印堂穴,另一手大慈悲掌拍擊江上月胸口檀中穴。一指禪剛猛,大慈悲掌溫和,一剛一柔相輔相成,效用獨特。可惜石天宇一指禪內力剛入門不久,大慈悲掌也只領悟皮毛。,比一指禪更差。江上月兩手在面前做了個太極旋轉,石天宇內力即刻化為無形。
江上月手勢不停,幻化漫天掌影逼近石天宇。石天宇使用瑜伽柔術和燕菲菲教的一招迎風擺柳勉強躲過。江上月另一招又蜂湧而至,似江水一浪接一浪。幾招過後,石天宇胸前中了一掌,他身體後仰卸去幾分內力,心中還是一陣翻滾。
江上月沒有繼續攻擊,他傲氣十足:「小子,還是認輸吧。你不是我的對手。」石天宇默默運轉內力,快速穩定散亂的心神。眼角打量四周。王光髮帶人已圍了個水洩不通。看來逃出去希望渺茫,不知溫柔那小丫頭現在幹什麼,有誰能解今日之圍。石天宇目光投向院門,似乎老天爺聽到他的心聲,一個人影快速跑了進來,。
「得罪。得罪。」來人四處作揖。
「商經理,你不在前面招待賓客到這幹什麼?」江上月冷漠地質問,顯然沒把來人放在眼裡。
那人身材短小卻比較秀氣,正是在門前迎賓的中年人,他叫商譽,前堂經理。商譽面不改色。一臉獻媚的笑:「實在對不起諸位,這青年是今天邀請的貴客,一時走錯地方,各位多多包涵。如有得罪之處,我在這陪個不是。」說完又向四周深深鞠躬。
「貴客也不行。」江上月對商譽素來不滿,這個光會拍馬屁的傢伙,經常和他鬧彆扭,他毫無商量餘地地說:「這小子今天必須留下。」
「這可是溫柔小姐的貴賓。」商譽面對江上月,臉上笑容漸漸減少。
江上月愣了一下,接著說:「溫柔又怎樣,她從小離開秦家,不過是個剛回來的野丫頭。」
「可她是秦家的大小姐。」商譽面對囂張的江上月,板起臉毫不退讓。
「我管不了那麼多。」江上月猛一揮手:「有事我頂著。」江上月深受秦翔宇重視,他相信秦翔宇絕對不會因為一個溫柔而壞了大事,放走石天宇,一旦秘密洩露,後果不堪設想。
「江大總管,您可以不在乎溫柔是不是秦家人。」商譽冷森森地說:「可你千萬不能忘記溫柔的母親姓趙,溫柔又是趙家的外甥女。難道趙家你也不放在眼裡。」
江上月神情一暗,竟然打了個寒戰,他望著石天宇,態度略有緩和:「不過,商經理,這小子知道許多秘密,放走可能不妥。」
「沒事,包我身上,既然是溫柔的朋友就不是外人,說不定將來你我還得依靠他。」商譽見江上月有點猶豫,害怕夜長夢多,拉起石天宇快速離開。
「正是老天保佑,」石天宇一邊走一邊慶幸地對商譽說:「我剛遇麻煩,你就及時趕到。」
「別做大夢。」商譽笑著說:「是方姍姍那小丫頭通知我的,不過幸虧我跑的快。否則你真要遭殃。」
「方珊珊是誰?」石天宇疑惑地問。
「你不知道?」商譽詫異地反問:「她說過幾天秦翔宇要把她送到溫柔咖啡廳。」石天宇立即想起那個被刀疤臉鞭打的小姑娘,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石天宇回到肖家已是深夜,他沒有睡意,拿出那本無意中獲得的《心經》隨意翻閱。都是古文看了個大概,和書名一樣多是修心養性的法門。後面幾頁是後人添得白話文,註解佛門四禪八定。石天宇想起空明大師的話,吩咐自己練習四禪八定,一直沒工夫到書店找尋。於是細心閱讀。
四禪八定,佛教修煉的主要法門。通過修心,達到五眼六神通的神佛境界。功夫分四禪就是四種境界。第一是初禪粗定,相當於練功的排除雜念。第二禪相當於養生功的忘我境界。三禪進入胎息,就是不用口鼻呼吸,全身每個毛孔都能和外界交換能量。四禪就是定而生慧,產生各種神通,這一條可能只有在傳說中見到。(註:四禪八定內容較多,不有興趣可自己查詢,對許多慢性病有效。)
石天宇估計一下,自己只能達到二禪忘我的境界。他把書放在床頭,最近怪事接二連三,這本書,王老伯的丹藥和秘方,還有記載十三針訣的小冊子無一不是貴重物品。他思量著放個安全之處。四處打量房間,。牆壁光滑無處可藏。地面是一塊塊石板鋪成,仔細尋找,靠近後牆有一個縫隙,可能是天長日久河岸下塌房屋受到影響。他用力搬開石板,打算把幾樣東西壓在下面。一股冷氣撲面,他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石板下竟然是一個陰森不見底的洞。石天宇愣了一會,重新把石板蓋好,不會有大蟒蛇吧?想起在荷花嶺鬼眼裡的大蛇,他心有餘悸。胡思亂想一會沉沉睡去。夢中又出現那個水晶棺和絕色少女,少女絕望地叫喊著、、、、、、
,驚醒過來已是日上三竿,肖玥正笑盈盈地望著他。石天宇慌忙坐起身。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肖玥端過一碗湯遞給石天宇,看著石天宇慢慢喝完。
「謝謝。」石天宇靦腆地笑了笑:「昨晚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一聲。」
「送你回來的是個大美女?」肖玥輕聲問。
「你怎麼知道?」石天宇記得昨晚回來四周靜悄悄,人都睡了。
「我可沒心事監視你。」肖玥用手攏了攏披肩秀髮:「是我妹妹春雪,當了記者每天拿著相機白天黑夜四處收集新聞,。」
「你找我有事嗎?」石天宇換了個話題,他想肖玥來絕對不會就是給他送早飯。
肖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學你那天治療趙雨婷的針灸方法。」
石天宇愣了一下,十三針訣自己還搞不清是好是壞,傳出去妥當嗎。肖玥見石天宇猶豫,立即紅著臉說:「你不願意就算了。只當我沒說。」
「不是這個意思。」石天宇慌忙解釋:「我只是不知流傳出去是否妥當。」
「這你放心。」肖玥高興地說:「我絕對不會告訴第二個人。」
石天宇知道肖玥出於對醫學的癡迷。他拿筆畫了個圖,仔細對肖玥講解一遍。肖玥又提了幾個疑問,然後心滿意足地離開,走到門前回眸一笑,石天宇心中一熱,無奈地暗自搖頭。
石天宇到達刑警隊,上官義剛好下班,正收拾文件準備離開。他拉著石天宇來到附近一家飯店,找個僻靜的雅座,點幾個菜,兩人邊吃邊聊。石天宇把有關大明寺竊案最近的線索說了一遍,。然後一臉輕鬆地說:「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以後就看你大偵探如何立功了。」
「這骨頭不好啃。」上官義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秦翔宇勢力很大,沒有絕對把握板不倒他,那幾個喇嘛也比較麻煩,有關民族團結,不可輕舉妄動。只能檢查過往車輛和船隻,那麼大鐵箱不會輕易運出,一定有辦法截住它。」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石天宇邊吃邊說:「乾脆跟他們一樣,找幾個武林人士暗地解決拉倒,反正那些人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對呀。」上官義笑道:「他們暗中盜竊,我們也來個暗中查訪。」
石天宇見上官義盯著自己微笑,連忙擺手:「這可不關我的事,你只當我什麼都沒說。況且我功夫不行,東方玉樹一個小拇指就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