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神戰紀 第八集 必須相信同伴之緣 第七十三緣∼邪術!黑暗道士之緣
    「教主,胃宿也被打敗了。」

    在山上一座巨大神殿的外面,影影綽綽的站了數人,而身穿道袍、頭戴道冠的道教教主背負著雙手,俯視著山下情況。從半山望向谷底,只能看見青蔥的樹木和疏落的房子,沒可能看到納蘭龍他們吧!但道教教主調節收放著瞳孔,的確能把眼力增強許多。

    當然,與王天君等神魔相比,人類的目力始終有限,道教教主如何施為,也只能看見納蘭龍等六個人影在移動,至於更細緻的表情和動作,他並沒可能看到。

    「二十八宿真是有夠爛的,就知道胡吹大氣!」

    聽得身後道士如此說話,道教教主淡然說道:「修道人說話怎地如此沒分寸?」

    其中一人慌忙躬身答道:「教主訓責得是!」

    「這結果我早已預計得到……只是王天君一直堅持,只好讓星宿神將當這頭陣。」道教教主半轉過身去,望著身後數個穿著灰色道袍的侍從,緩緩說道:「其實這也不錯,至少讓我們親眼目睹了納蘭龍等人的實力,接下來知道要怎麼做了。我們崑崙宮的道士雖以修真學道為主,當中具備戰鬥能力的,論實力不會比星宿神將差……只是王天君小看我們人類而矣,這才堅持起用星宿神將。」

    幾個侍從中,一個模樣較醒目的青年人問道:「為甚麼王天君會以為星宿神將能夠成功?他們不也是人類嗎?雖然得到星宿力量,卻沒有經歷我們的艱苦修行,能成甚麼大事?況且納蘭龍他們是真正的神將級數啊!要取勝並不能單憑實力計算!」

    「王天君的想法我不知道,也不會去猜度。」道教教主嘉許地望了那青年一眼,說:「你去召喚『五行戰士』,是他們出場的時候了。」

    「啊!」那年青侍從神情有些興奮:「要他們動手了嗎?那西方七宿要怎辦?」

    「正如你們所知道,奎宿、胃宿、婁宿和觜宿已經死了,至於參宿也重傷昏迷,不能再戰。你剛才的分析很精準,餘下兩人能夠有何作為?」

    年青人點頭說:「嗯,即使王天君回來,大概也無話可說吧!」

    道教教主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緩緩說道:「反正我不怕他……但也不能讓他太難看,所以餘下這兩個星宿神將,最好不要被殺……飛揚,你在通知了五行戰士後,就去幫忙幫忙吧!」

    那年青人微微抬頭,在餘人羨慕的目光中問道:「我可以嗎?」

    道教教主嘴角微牽,說:「嗯,只有你能夠做到。」

    那叫做飛揚的年青人躬身行禮,觀天喜地的往山下走去。

    道教教主擺手示意其餘侍從退下,望著天際喃喃說道:「王天君,你還沒回來嗎?西方七宿快要全軍覆沒了!」

    「雖然說是看戲,但這個戰場畢竟是咱崑崙宮,不能再讓納蘭龍放肆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道教教主回過神來,轉頭往聲音來處看去:「啊!是你們!」

    後面站著三個中年男人。正確來說應該是中年道士,身上的道袍跟教主一樣是黑色的,只差式樣沒有那麼複雜而矣。

    能夠無聲無息接近道教教主,這三人的道行自然不弱;更重要是他們擁有在崑崙宮隨意走動的權力,包括這座「三清殿」。

    其中一人說道:「納蘭龍的戰意繼續上揚,到時候想要制住他就難上加難了。」

    道教教主微微頷首:「你們也這麼認為?」

    那人又道:「我只想確保不會有任何差池……若納蘭龍一鼓作氣,到頭來吃虧的還是我們。」

    旁邊另外一人說道:「我絕對認同道虛的說話。我本來不以為星宿神將能阻止納蘭龍,只不過連減少敵人數目也做不到,實在太令人失望了。」

    第三個男人也插話說:「自吹自擂的傢伙竟然一敗塗地,連甚麼四斗眾也拾奪不下,真是可憐亦復可笑。」

    道教教主並不言語。王天君好歹也是神官,他不宜在旁人面前有些許不敬的言語。

    「剛才我們都聽到了,你讓飛揚去協助星宿神將,可以嗎?」

    道教教主點頭說道:「他懂得怎樣做,最少也能保住星宿神將的性命。」

    人恭敬地應道:「我們明白了。」

    道教教主吩咐道:「前去攔截納蘭龍的工作仍舊讓星宿神將去做,雖然作用不大,至少能消耗其仙力。萬一讓納蘭龍他們突破了外圍防線,踏足這座『靈秀峰』,就會由我們的『五行戰士』出馬。」

    「崑崙數百道士之中,只有五行戰士能夠與納蘭龍匹敵,但是我們不能主動出擊嗎?」

    「這是規矩!」道教教主搖頭道:「雖然崑崙宮有史以來也參加過幾場神魔大戰,但從來沒有被『闖宮』……若有人想要『闖宮』,只要肯依規矩行事,我們也得照樣做。」見三人不以為然,他又繼續說:「我們信仰天道、侍奉天神,以前執行天神命令,如今把守天界門戶,崑崙宮算是虛無天界的一個附屬。我知道自神話時代開始,幾場神魔大戰中面對邪魔外道時先輩也出現過『宮在人在,宮亡人亡』的豪情壯語。但相信我,這次與以往的神魔大戰不同,無論王天君說甚麼,對方也是神將……這是虛無天界在鬧家務。」

    雖然這裡的四人認識了許多年,但其餘三人好久沒聽過教主如此推心置腹的說話。

    「所謂規矩是,對付要滅我崑崙宮的邪魔,戰至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但教我們還有一人沒倒下,戰鬥也不會停止。納蘭龍他們要開啟西天門,進入虛無天界,那便是『闖宮』,『闖宮』有『闖宮』的一套規矩,我們不用做得太多。」

    道教教主的說話,三人早已知之甚詳。對於這些規矩,三人也沒有意見,但近千年來崑崙宮再一次面臨比較大規模的戰鬥,而且還有神魔參予,難免令人興奮。

    「五行戰士分掌『八宮閣』中的其中『五宮』,至於其餘『三閣』是你們的地方,但我想你們到禁地去。」

    「五行戰士還會攔不住納蘭龍?況且禁地只有教主你才可以進入,這……」

    「是你們的話沒所謂。我既是教主,說可以就可以。」

    「這……」

    「在這『靈秀峰』上,群鬥混戰成何體統?我要把他們分隔開來,」道教教主微微彎腰:「拜託你們了!只要你們與五行戰士出了死力,崑崙宮已盡責任。」

    「別這麼說!你是教主,你的命令我們會絕對遵從。」三人連忙躬身回禮。

    「是嗎?我可不敢命令你們。」道教教主泛了微笑:「因為你們和我一樣,在三十年前是教主候選人呢!」

    納蘭龍、敖欣、龍魔和凱向著山谷的另一邊進發。這山谷谷底廣闊,若不是受到結界影響,以人類現今的科技水平,用人造衛星在地面上找出一個特定的人也不太困難,偌大的一個山谷佈滿建築群又怎能逃過偵察?

    神魔力量雖然神秘玄妙,從另一角度來看,其實是比人類先進數百倍的高度文明,區區一個結界便能蒙騙滿天的人造衛星,直教所有科學家也汗顏。

    谷底並非一味平坦,而是略呈碗形,四周微微向中心傾斜凹陷,像個被群山圍繞的盆地似的。這山谷之所以成為山谷,自然是四面環山,納蘭龍進來的一邊在山谷南面,算是個入口;左右兩旁是比南面還要險要的懸崖峭壁,直上直下連棧道也沒有;北面則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雖然崑崙山平均海拔甚高,身處山腹之中的谷底也能明顯感覺到空氣變得稀薄,但那山峰從谷底拔起,看來也有數百米高。

    山峰既稱山峰,雖然也是非常的陡峭,卻不像其餘三幅崖壁般教人無法攀爬,而且還築有一道石梯,順著山勢彎彎曲曲的通向山腰。緣著石階往上望,有幾座廟宇和還是神殿甚麼的,而在接近山頂一個較平坦的所在,矗立著一座巨大宏偉的神殿。

    剛才進入山谷的時候,從棧道一躍而下之前,眾人在高處望去那山峰,看得更是清楚。

    敖欣走在最前面,說道:「目標就是那座山峰,一口氣衝去!」

    四人在山谷中疾走,不一會已來到谷底中央亦是最低陷的地方,赫然發現竟是一片墓地!

    納蘭龍起初也不為意,在雜草和亂石間走了幾步,踢到其中一塊「石頭」,才驚覺是塊細小的石碑:「亂葬崗?」

    敖欣也停下腳步:「雖然凌亂,但有墓碑的便不是亂葬崗!」

    除了野草外,那些密密麻麻的「亂石」,原來全都是雜亂無章的墓碑,上面隱約刻有字體,只是年代久遠,變得模糊不清。墓石的形狀很不規則,像是隨意找石頭充當,難怪眾人察覺不了。

    這片墓地並不算大,但納蘭龍粗略估計,少說也有數百甚至上千個墓塚。

    龍魔看了一看,黯然道:「我想這些是沒能飛昇的道士的葬身處。」

    「是嗎?」敖欣呆了一呆,道:「我以為道教和我佛家不同,佛家視軀體為皮囊……」敖欣跟隨觀音作侍隨,並學習佛法。其實她為了敖玉而一直沒有真正皈依,但言語間仍經常以學佛者自居。

    龍魔搖頭道:「我想道教也是一樣。」

    敖欣啊了一聲,望那山峰說:「我聽聞過道士若能飛昇,最好自然是肉身成聖;但人類身體素質及不上其餘眾生,因此多會在『洞天福地』屍解。」

    「洞天福地?」

    「有大量靈氣供修道者吸取,對修煉極有幫助。」敖欣向納蘭龍解釋:「其實崑崙宮正是座落在最具靈氣的地方,故那山峰又稱『靈秀峰』。山上除了建有供奉天帝、王母和三清的神殿外,還有許多洞天福地,是有機會成仙的道士修真的地方。」

    龍魔補充說:「我以前沒怎麼來過人間,但曾聽敖玉說過,整個崑崙山也是福地,以前還有許多散仙在其他山頭尋找洞天修道,不過以這靈秀峰的靈氣最盛,所以道教第一代教主便把崑崙宮建於此處。」

    納蘭龍這才知道有關道教的一個梗概。站在千百個墓碑之間始終教人感覺怪異,敖欣催促道:「我們走吧!」

    就在這時候,有一個人從旁搶出,舉起手掌截住眾人:「慢!」

    四人霍地站住,納蘭龍喝道:「誰?」

    那是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披著長袍,從外面走到墓地中央,在納蘭龍面前站定:「有關道教的事情,你們知道得不少。」

    「你是?」納蘭龍見他頭上戴著個像是頭箍的東西,若有所感,問道。

    「西方七宿的畢宿。」那人伸手解開長袍領口的紐扣,把長袍褪下,露出一身暗綠色的星宿羽衣:「我是『畢月鳥』的朱敬地!」

    「果然!又有人來攔阻了。」納蘭龍用手指揉了揉鼻端:「難道把你們全部打倒是唯一的辦法嗎?」

    畢宿身上的羽衣覆蓋著他的胸口和小腹,四肢和肩頭也有護甲保護,那護肩隱約有著翅膀的形態:「我要在這裡收拾你們!」

    納蘭龍嘀咕了一句:「這說話聽過不少,怎麼還不厭倦?」

    「你老是聽著,但說的人不同嘛!」敖欣冷笑道:「只不過他們的結果卻一樣。畢宿!跟我們說這話的星宿神將不少,但全都戰死了,你何來這把握?」

    「你還有同伴嗎?我們這邊有四人啊!」曾被四個星宿神將圍攻的納蘭龍,很難想像有畢宿打算掉過來以一敵四。星宿神將的實力雖有分野,平均而言比不上龍魔、敖欣和納蘭龍。這畢宿雖然不弱,也只是和凱實力相若。

    凱自然知道這一點,他踏前一步,說道:「主人你先走吧!我足以對付他。」

    敖欣在旁邊說道:「我們四人合力……不!只要龍魔出手,一招便收拾他,然後大家一起走!」

    畢宿的容貌挺俊美,但臉上笑容令人渾身不自在:「你以為可以這樣做嗎?」

    敖欣柳眉輕揚:「你說甚麼?」

    「你們已有兩人被絆住,證明也不是所向披靡。」畢宿右手一揮,冷笑道:「我沒想過把你們全部消滅,那是不切實際的妄想……但是為了王天君,我定要阻止你們繼續前進,直至王天君回來為止!」

    敖欣看來很不喜歡畢宿──她也不知道原因,但畢宿給她一種很噁心的感覺。敖欣對龍魔說道:「多說無益!我們一起收拾他吧!」

    「我說過……」畢宿手腕一翻,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把長劍來:「你們不可以!」

    畢宿左手食指在劍刃上一抹,劃破了一道口子。眾人正自驚奇,見畢宿把長劍插到地上,還未明所以,忽然間有一隻乾枯的手從泥土伸出,抓住了敖欣的腳跟。敖欣雖是龍女,竟也嚇得尖叫起來!

    納蘭龍還沒回過神來,雙腳也被人捉住。凱更可憐,身後泥土翻飛,有一條黑影暴長,一下子抱著了他。

    龍魔感到身後有人襲來,身形一錯晃了開去,定睛細看,竟是一具乾屍!

    敖欣用力踢開抓住她的手,來到龍魔身旁。那隻手見捉不著敖欣,還用力往上伸展。但見那兒的泥土拱起,本來堅實的地方鬆動起來,終於又一個人掙扎著從泥土裡爬出來。但見這人衣衫腐朽,全身乾瘦,毛髮疏落,皮膚呈深褐色,不是具皮包骷髏的乾屍是甚麼?

    緊緊抱著凱的也是乾屍。納蘭龍還未搞清楚狀況,連爬帶滾的要往龍魔處跑,捉住他小腿的手卻不肯放開,結果把納蘭龍絆跌地。納蘭龍往龍魔爬去,拉出了一具乾屍,差點沒暈了過去。

    「道士窮畢生之力學道修真,雖然最終不能成仙,體質畢竟有了變化,出現脫水及無菌狀態,不會輕易腐化。」畢宿拔出了長劍,吐出舌頭舔著左手食指的傷口:「正好供我使用!」

    「你是星宿神將嗎?」龍魔扶起納蘭龍,冷冷說道:「畢宿會有這種力量嗎?」

    「這算是互相結合吧!『畢月鳥』的屬性是二十八宿之中最陰邪,正好配合我的性格。王天君對我說,星宿力量很會揀人,因此今世裡頭揀了我來當這個畢月鳥。」

    「你到底是誰?」敖欣余驚未過,指著畢宿喝道:「不!應該說你在成為星宿神將之前,到底是甚麼人?」

    畢宿笑容詭異,正要說話,冷不提防被人打斷了話頭。

    「他是遭到天界和崑崙宮遺棄的黑暗道士。」聲音從墓地的另一邊傳來,畢宿的神情不禁為之一變。

    「黑暗道士?」納蘭龍聽到這個奇怪的名詞,趕緊轉頭看去,說話的原來是個穿著灰藍色道袍的年青道士。這是納蘭龍與崑崙道士初次接觸,不禁明知故問:「你又是甚麼人?」

    「我是來領路的。」那道士說道:「帶領你們上『靈秀峰』……直到看見這法術,我才知道原來你也是一個道士。」道士的後半段說話已是對畢宿而發。

    畢宿神情是非常的不屑,冷冷說道:「沒錯,未成為星宿神將前我也是個道士,不過與你們不相往來,至於是否被遺棄,實在很難說啊!」

    那道士望了望站在墓地的四具乾屍,惻然道:「你們的身份是不會被崑崙宮承認的。」

    畢宿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暴怒說道:「誰要得到你們承認?我才不承認你崑崙宮的正宗身份!」

    忽然間,納蘭龍等人竟被擱到一旁,唯有先看看事態的發展。那道士向畢宿報以冷笑:「你們如何努力修煉,難道能夠得道飛昇?得不到天界的認可,你們不過是旁門左道!」

    「如今我才是星宿神將!」看來佔不住道理,畢宿臉色更是難看:「這是……王天君說的,這是宇宙的意思。」

    「是『宇宙的意志』吧!」想不到有機會糾正別人,納蘭龍摸著鼻子,說道:「這個實在很奇怪,我以為你們是一夥的!無論他是否道士,星宿神將不正是協助你們防守嗎?」

    「沒錯,從某個意義來說,你是我們的共同敵人,儘管我們互不相容!」那道士像是被納蘭龍提醒了,對畢宿狠狠的說道:「你使用如此邪門的法術,侮辱死者,簡直是天地不容……待打倒納蘭龍後,我再跟你算賬!」

    畢宿瞪著那道士,笑容很是殘忍:「或許是我毀了這個崑崙山!」

    「嘿!大言不慚!」

    一頭霧水的納蘭龍已很不耐煩:「喂喂!你兩人自說自話,不把我們放在眼內也不緊要,我們可要走了!」

    「對!」敖欣:「誰浪費時間在這裡聽你們爭執。」

    畢宿冷靜下來,突然說道:「我的對手只有一個。」頓了一頓,望著凱道:「你叫做凱吧?」

    凱早已把抱著他的乾屍開,這時被畢宿點名,應道:「正是,你要跟我戰鬥?」

    畢宿伸手指了指龍魔,說道:「雖然這個男人身上也有與光明相對的能力,但是你所擁有的才是真正的邪惡力量……我對這些是很敏感的。」

    神龍天生就有許多不同屬性。龍魔是暗龍,使用黑暗力量,在聖龍界中很罕有,而且被視為不祥的象徵。但是神龍畢竟是宇宙間最神聖的生命,因此那黑暗力量還沒有邪惡的意意味。

    相反精靈的屬性本來就是中性略傾陰柔,而凱更是黯精靈,精靈界的沒落貴族,同樣使用黑暗力量,若是稱為邪惡也不為過。事實上,凱是經過敖玉的討伐才改邪歸正,在那之前他的個性有點桀驁不馴。

    「那麼……其餘三位,請你們跟我走吧!」那道士斜睨著畢宿,目光中充滿了鄙夷,轉身便朝靈秀峰那邊走去。

    納蘭龍站在凱的身旁,望那道士的背影說道:「為甚麼要讓凱獨自面對這……這個噁心的傢伙?」

    凱還沒說話,敖欣己接著道:「沒錯,要打倒這畢宿用不了多少時間,我們一起殺上靈秀峰。」

    那道士站住了腳,回頭說道:「你們是來闖宮的,我會讓你們如願……但請跟我來,崑崙宮並不是撒野的地方。」

    敖欣感到大惑不解:「如今不是星宿神將在為難我們嗎?」

    畢宿抱著雙臂,像是要看好戲的樣子望著敖欣和那道士對話。納蘭龍不太清楚那道士的話裡意思,但心中念頭一轉,說道:「我們無意與崑崙宮為敵……我們只想到虛無天界去。我知道你們這裡有開啟天門的裝置,如果能夠借我們一用,那就感激不盡。」

    納蘭龍的說話讓龍魔和敖欣非常意外。龍魔自然知道崑崙宮絕不會讓他們打開天門,因此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但他仍然暗讚納蘭龍說話得體。

    那道士似乎對納蘭龍的態度很滿意:「作為崑崙道士,有責任為虛無天界看守這門戶。王天君既帶來了雷帝的指示,恕難讓你們打開天門。你們只餘闖宮一途……若然成功闖過,那是本領也是福緣,我們無話可說。」

    「闖宮不就是戰鬥?」敖欣哼了一聲,昂首說道:「橫豎要打,混戰我也不怕!別浪費時間了,你們一起上吧!」

    龍魔打斷了敖欣的說話,道:「直到現在為止,攔阻我們的只是星宿神將,崑崙道士還沒對我們表示敵意。我們此行目的只為前去虛無天界,並非針對崑崙宮……雖然最終難免一戰,但這裡畢竟是人家地方,且看他們有何話說。」

    「龍魔說的甚是,」納蘭龍點了點頭:「我們不是壞人,可以不與崑崙宮戰鬥最好……有規矩是好事,只是為甚麼要讓凱和畢宿單打觸鬥?」

    那道士再次望著畢宿和他身後四具乾屍,強忍著怒火:「崑崙宮是神聖的地方,不應該出現混戰的局面。你們要若不依從三千年來的規矩闖宮,妄挑無謂的戰鬥,理所當然被視為侵略者,我們崑崙道士便會群起攻之。」

    納蘭龍不肯定自己在這些道士眼中,不是入侵者的話到底算甚麼?

    凱擺了擺手,阻止還要再說的敖欣,對納蘭龍道:「主人儘管放心,我會打倒畢宿,然後追上你們。」

    畢宿哈哈一笑,說:「囉唆甚麼?喂!崑崙宮的,你是否要帶他們走?在除去敵人前,我們要合作啊!若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我被圍攻,我也不怕!

    那道士氣極,咬牙對納蘭龍道:「規矩便是規矩,請諸位跟我走。」

    納蘭龍看出那道士對畢宿的怨恨猶在他們之上,但此刻納蘭龍才是崑崙宮的敵人,只好極不情願地與畢宿站在一條陣線。

    「凱,小心對方的邪術。」龍魔拋下這麼一句說話,轉身便跟著那道士走出墓地。

    凱並不言語,但他心中很是感動。龍魔外冷內熱,不懂得表達自己,從沒半句好言好語,但來到人間後,每日跟納蘭龍和小雪這兩個人類相處,說話也比以前多了點。至於凱,雖然沒龍魔那麼難相處,其實比他更寡言,這時候就沒有回答。

    敖欣跟著龍魔走了幾步,心頭有氣,轉身使出紫色電離子,瞬間把其中一具乾屍的上半身轟散了:「我才不怕你,以為這些東西對神龍有用嗎?」雖然敖欣是這麼說,其實也還是很害怕。學佛之人要看穿透紅粉骷髏,敖欣就曾以冥想嘗試參破這境界,面對各種恐怖幻象。敖欣身為龍女,又有千年道行,她並不會被鬼魂和妖怪嚇倒,只是單純害怕難看的東西而矣。

    畢宿沒有動怒,還調侃敖欣道:「小姐,這是崑崙宮不知哪一代的臭道士,你傷害了他們的仙人,是大不敬呢!」

    那道士已走出了墓地,冷然道:「畢宿,拿已仙遊的前人遺體做出這種低級的法術,是折福夭壽的行徑!事情完結後你若然未死,我不會就此干休!」

    「就算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我要用星宿力量把崑崙宮夷為平地!」畢宿桀桀怪笑:「經歷千年時間,茅山和崑崙宮的恩怨也得有個了結!」

    那道士一摔袍袖,邁步便行。

    納蘭龍與凱交換了眼神,轉身追上了龍魔和敖欣,看見前面那道士臉色異常慘白,納蘭龍不禁問道:「畢宿使用了甚麼道術?」

    龍魔以前沒來過人間,敖欣始終是佛家的,對這體繫了解不深,無法回答納蘭龍的問題。

    那道士健步如飛,邊走邊道:「我們道家從神話時代開始便在諸神的指導下修煉,並且學習仙術……畢宿使用的只是未入流的法術,他師承的,是在千年以前被趕出崑崙宮的叛徒,在茅山落腳並發展出來的教派。」

    「茅山!」納蘭龍好像在哪裡聽過,大概又是虛擬電影之類的東西。實在很奇怪,自從繼承了敖玉的龍魂並成為白龍神將,納蘭龍得到了許多新知識。而這些「新知識」,納蘭龍並非從沒所聞,只是過往被認為無稽和虛假的一下子變成了理所當然。

    當傳說變成真實,神話變成歷史,而無稽也變成了知識……納蘭龍的感受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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