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飛虎一行由孟津渡了黃河,才到澠池縣外,已有一人等了很久,黃飛虎乍見他還不信,他卻垂首一笑,「你要叛商到西岐來,我當然要來接你。」來者就是姜尚,他與武王報備後,將朝中大小事分托給散宜生與南宮適,在找不到哪吒的情形下,他仍是一人來了。
「你知道?」黃飛虎熱淚隱在眼角,其實有些感動,姜尚大方拍著他的肩膀,「朋友交了這麼久,我知道。」二人會意一個眼神,黃飛虎還待再說些什麼,姜尚已經催促,「妲己一定會追來,還不快走?」聽得這話,黃飛虎再不躊躇,軍隊繞過澠池城,避開守將張奎,直奔臨潼關,卻在白鶯林外,聽得身後煙塵滾滾,人喊馬嘶,再一望知是聞仲旗幟。
黃飛虎身旁僅有一千家將絕對難敵,再看自己七歲幼子,不禁暗歎,此時家將又報左有青龍關張桂芳,右有佳夢關魔家四將,正中還有臨潼關張鳳,三路各率人馬趕來,一時間黃家身陷四面包圍。
姜尚見此陣仗仍不心慌,倒是天邊妖雲密佈,「小心。」他往黃飛虎的五色神牛一撲,二人一獸倒地不起,天邊一道羅綾射向此地,卻在撲無獵物後逕自飛回。
「黃飛虎。」一聲嬌喝,眾人聞聲抬首,驚見絕代佳人身披羅綾浮空冷瞪,赫然是妲己追來。
姜尚拉起黃飛虎,五色神牛已自站起,二人看著天上的她,「來了。」大氣中有沉重的壓迫感,這種氣勢非是妲己所能相比,在一道長鞭橫揮中,妲己羅綾織成護,昔時無法與之一戰,今日卻能分庭抗禮。
「你成長不少。」聞仲聲音隨著墨麒麟出現,一時間各路兵馬皆停了行動,究竟此刻是要抓拿黃飛虎,還是要大戰上方絕世美人?
「聞仲,你該斗的不是我吧?」妲己嬌笑,身後喜媚隱隱而動,聞仲才不理她,「飛虎。」黃飛虎往前一站,「看在昔日情份,我只有一個要求,放過幼子。」「你真以為我是來殺你?」聞仲大笑,「去西岐吧!商紂容不得你,你離開朝歌也好。」眾人聽到聞仲的話全愣上一愣,黃飛虎更是不信,「你該不是--」話未完已中斷在姜尚的阻止,他附耳說出與聞仲的約定,黃飛虎懂了,「我可以為你回去。」「我卻不需要你的犧牲。」聞仲說完這話回看妲己,「賈氏與黃妃的事,是你算計的?」「太師真是明知故問。」妲己妖嬈回道,媚眼一拋多少將士兵器落地,聞仲一聲長笑,雄鞭揮灑自如,空中甜膩惑人的妖氣一散,軍士們方大夢初醒。
「各將領退回原關。」聞仲一聲令下,除黃家外全數退去,而他看向姜尚,「飛虎之事--」「水盾。」姜尚水訣一施,龐大水盾護住了黃家與千名家將,「你去忙你的。」聞仲不再分心,雌鞭亦準備出手,妲己才剛吸取完二人龐大怨氣正待消化,這樣的運動是最好不過。
妖雲蔽天,昏暗視線中僅見墨麒麟上一名青年男子,一身戎裝英氣逼人,雙手各持一鞭雷電隱隱呼嘯而動,在男子前方,一名宮裝佳人身繞羅綾,嬌媚動人。
聞仲雄鞭一動逕往妲己擊去,數道鞭影似真似幻橫於空中,妲己妖氣已經提高再不畏懼,身影隨風擺盪竟恰到好處於間隙避開鞭撻,聞仲出手第一次落空,他卻為之一笑,雌鞭隨之出手。
恍若無聲的雌鞭一揚,靜悄悄的以古怪的速度穿過妲己羅綾,望著近身的鞭子,妲己才想笑說鞭身不夠長,卻見鞭影爆增,羅綾同時碎裂,妲己卻只是身退後方。
原在危急之際,她以羅綾回身自救,方才逃過一劫,再回神看去,聞仲手中雙鞭竟似等長?
「你的雌雄雙鞭?」「雖名為雌雄卻同是一體。」聞仲再揮手,二鞭竟一道伸長,一道就縮短,轉眼二鞭合而為一,「雌雄雙鞭。」聞仲再次出手,鞭影瘋狂疾襲大地,聞仲再無保留,妲己如浪中小舟僅能隨波逐流。上方妖力大進的妲己也擋不住的攻勢,姜尚一人以水盾護持千人,也快無力。
「混元幡。」一道熟悉嗓音響著,姜尚抬首一望,「清虛道德真君?」「好久不見了,姜尚。」那道人影落下,姜尚的水盾一收,卻是另一道氣牆籠罩,一種詭異空間感像是聞仲與妲己並不在他們上方。
「混元幡具有扭曲空間的作用,所以我們看似在他們身下,其實已在遠方。」道德真君再拍掌,「難得可以一窺聞仲實力。」要是回到崑崙山向其他十二仙的同僚說了,恐怕他們會羨慕到死。
姜尚還想問他怎會來,道德真君卻指著上方,「快看,精彩的來了。」眾人聞言全數抬首,畢竟這等大戰,凡人少見,只見重重鞭影之中,天上已無美人而是一頭雪白銀狐,它乘著鞭影一點一點的接近聞仲。
「果然,雌雄雙鞭分裂時,一擅長攻,一擅近戰,可是合而為一時,若遇見擅守者,卻不一定討得到便宜。」道德真君邊看邊解說,姜尚卻有不一樣的看法,「聞仲能*著雌雄雙鞭叱吒一方絕不簡單。」黃飛虎看著左右二人,不知該信誰的好,卻聞一聲驚呼,忙再看回上方。
長鞭狂襲大地煙塵四起,散亂鞭影中卻有著獨特規律,銀狐抓住這個規律潛往聞仲,就在近身時,它一聲低號,飛撲向前,腳爪尖指瞬間已劃上聞仲右肩,卻在旁觀眾人一聲驚呼中,聞仲喝了一句,「愚蠢。」另一道鞭影不知由何處襲來,竟同時擊上銀狐,血花飛濺中,一聲女人哀叫聲不絕,銀狐往下墜落……
遭到指爪勾住的肩傷撕裂,在銀狐遠離時,聞仲也被拖著往下一墜,墨麒麟一時反應不過,卻有一人已經衝出。
道德真君急忙收幡,黃飛虎飛撲上前,覷準將落地的聞仲一抱一滾,二人除卻一身塵土外再無他傷。
而直墜落下的銀狐更落入喜媚手中,她冷眼睨了底下人群一眼,駕風趕回朝歌。
大戰結束,四周卻靜得死寂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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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沒事吧?」黃飛虎才停止滾勢,就忙看著懷中聞仲。
他卻冷眼瞪著自己,「笨蛋。」「笨……笨蛋?我哪笨了,告訴你,我若不救你,你那只墨麒麟可是忘了要救,你是鐵會摔死。」「黃飛虎,他罵你笨,罵得不是這個。」姜尚信步走來一歎,伸手給了聞仲,藉他的手起身,聞仲順便踹向黃飛虎一腳。
黃飛虎眼尖躲過,才起身背後卻有人擊他一拳,他怒回首,「你--」道德真君亦是一臉忿怒,「你怎笨成這樣?」「你們居然都說我笨?」黃飛虎忿怒狂吼,卻見三人垂首低歎卻忍不住笑,「喂,說話啊!」「姜尚,你說。」聞仲推給姜尚,姜尚推向道德真君,「道德,你說。」道德真君認命,「混元幡是用來扭轉空間的法寶,你隨便就想衝出,不死也定去半條命。你想救人,要不是我及時收幡,現在可能是三人望著你的屍體興歎。」黃飛虎錯愕當場,三人拍了拍他的肩,仰天長歎。
「你們好像真把我當笨蛋。」黃飛虎神情一冷,聞仲大笑,「你不笨,只是天真莽撞罷了。」「呿,好心救你,連個謝字也沒。」黃飛虎喃喃自語,姜尚卻看向聞仲,「肩傷要不要緊?」「沒啥大礙。」聞仲撫著已流不出血的傷口,「以這種傷換狐狸精的半條命也算值得。」「你與她結下此仇,後患無窮。」道德真君提醒,聞仲卻恬淡一笑,這輩子能讓他一懼的人,怕是少了。
他旋身面對黃飛虎,「今日一別,自行保重,往後戰場相見,絕對不要留情。」「你真不要我隨你回朝歌?」「才說你不笨的,飛虎,我是紂王唯一懼怕的存在,狐狸精害不到我,你就不一樣,就算是為了天下百姓著想,我把你借放在西岐,你可得好好走出自己的路。」幾十年的好友,就剩眼前一人,黃飛虎攤開雙手,聞仲蹙眉卻往前一站,二人相擁一抱,再分開時,聞仲逕自遠去再不回首。
黃飛虎愣瞧著他的背影,靜靜遠望,身後二人竊竊私語中。
「道德,你沒事下山幹嘛?」「我又不是閒著發慌,出門當然是有事。」「說來聽聽。」姜尚才不信他鬼話,道德真君才想說明就見到黃飛虎視線移來,忙拉著姜尚避到一旁,待把來這原因說完,姜尚傻眼道︰「你連這種事都做?」「沒辦法啊!連太乙不想收徒都造個靈珠子出來應事,我又不會造法寶,只好做出這種勾當,現在他全家有難,「他」又還沒出關,我……只好出來墊墊底了。」「那他什麼時候出關?」姜尚真被打敗,崑崙十二仙原來個個都是怪人,道德真君將手往前一指,姜尚懂了,「用混元幡送我們一程。」「到哪?我先說了,混元幡剛撐過聞仲雌雄雙鞭襲擊,去不了多遠。」「臨潼關前。」姜尚話畢,道德真君取幡一揚,才見一片漆黑,待到幡影一收,千人已來到臨潼關前,黃飛虎才待發問,卻見那突來的道士已經下落不明,「他人呢?」「走了。」姜尚隨意一答,黃飛虎還想問話,臨潼關守將張鳳已開城攔去眾人去路。
「黃飛虎,還不快來受綁?」張鳳老當亦壯,一馬當先大喊,黃飛虎駕牛上前,「老叔,請恕小侄是難臣,不能全禮。」「黃飛虎,我與你父是八拜之交,你是天子心腹重臣,又是國戚,豈能為一個女子辱沒祖宗?還不快聽老朽之言下牛受綁,回到朝歌,百官自會保本為你辨個清濁,也許天子會念你往日功勞赦你無罪。」「老叔,實是君負臣,而非臣負君。」黃飛虎還想再辯,張鳳已持刀砍來,無奈之下,他也只能以槍架刀,好言再勸,誰知張鳳性烈全數不聽又是一刀刀揮來,黃飛虎迫不得已與他對戰,二人交兵三十合,張鳳不敵撥馬就走,黃飛虎縱牛跟上。
張鳳知他五色神牛速度飛快,忙掛刀取出百鏈錘回身一打,飛虎早聽過父親說這老叔所學,拔出劍來往百鏈錘的繩子一撩割斷,左手將捶接住收回。
見此手段亦無效,張鳳忙逃進關去,下令緊閉城門,黃飛虎再行邀戰卻無人受理,只好下令紮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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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潼關中,張鳳獨坐暗想,飛虎勇冠三軍才奪得武成王之名,而一關之中絕找不出他的對手,無奈之下,也只好喚來副將蕭臻。
「總兵,您找我?」蕭臻接到傳喚,一時就到,張鳳發令要他帶三千弓箭手,於二更時悄悄出營,把黃飛虎等人通通射死。
蕭臻得令離去,一路上卻非奔向軍營,而是偷偷出城,誰叫他原是黃飛虎一手提拔重用,怎忍心恩主滿門遭禍,於是來到飛虎營前自報姓名求見。
黃飛虎一聽人名,忙喚他進入,蕭臻一入內就將張鳳毒計說出,黃飛虎大驚忙要他相救自家滿門。
「末將本就為此而來,等下就為大王開關,請大王速速出關。」黃飛虎急命眾人上騎,將軍營草草一收就跟在蕭臻身後,但見他大開關門,人人急衝而出,轉瞬已通過臨潼關遠去,張鳳得報才知用錯人,忙領兵去追,卻在關門前遭蕭臻刺殺身亡。
一見主將已死,軍士只能全聽從副將蕭臻之言,將關門緊閉更下了閘板,用土封上城門意圖為黃飛虎多擋幾天。
黃家一行人出了臨潼關稍遠,便安下軍營,暫待天明再行,周紀是勸趁夜多行幾里,卻見黃飛虎面有難色,「你可知前方守關者是誰?」周紀直覺回答︰「陳桐。」「你腦袋壞了嗎?」黃明瞪他一眼,「你難道忘了,昔日陳桐身犯軍法,長兄本要斬他,要不是眾將求情,他今日亦無法待在潼關與我們作對。」「也就是說,怕他要報當年之仇?」周紀明白了,姜尚更補上一點,「陳桐手上有法寶、火龍鏢,此物特性難以捉摸,夜晚與他一戰,太過逞強。」這下子,眾人也只好在這一宿直到天明,方才趕往潼關,一到潼關之外,就見陳桐囂張大喊,「黃將軍昔時身為王爵,怎今日慘至私逃出關?我已久候多時,還不快快下馬,讓我解返朝歌換取富貴?」「陳桐你此言差矣,官場起伏本是世間常情,昔日你在我麾下,我待你亦如手足,是你自犯軍法,我仍應眾人要求免你之罪,此是對你之恩,今日當面辱我,莫非為報當日之恨?」「黃飛虎!」陳桐舊帳被掀,怒氣沖沖,黃飛虎哈哈一笑,「還不放馬過來,若你三合內能贏我,我便下馬受縛。」此話一出,二人同時一拍座騎上前,黃飛虎使槍,陳桐以畫戟相迎,二人此起彼落往來衝突二十回合,陳桐在武術上不是黃飛虎敵手,忙虛掩一招撥馬就走,黃飛虎見他虎頭蛇尾一喝,「定拿你來洩我之恨。」待黃飛虎駕著五色神牛趕來,陳桐聽得身後蹄聲,暗將火龍鏢取在手,趁距離將近忙回身將鏢一扔。
磷磷火光伴著無數白煙呈半圓狀迴旋,黃飛虎一時避之不及,被一鏢打中胸膛落下牛來。
黃明、周紀見他落牛,催馬上前砍向陳桐,陳桐再發一鏢打穿周紀脖子落馬而死,一時間黃家人齊湧而上,陳桐見敵眾我寡,且已傷得二人,開心的收兵回關。
黃飛彪與黃明搶回二具屍體,卻都已經毫無氣息,黃天祥率先放聲大哭,眾人全沒了主意。
「別哭了。」姜尚猛然一喊,人人將視線一瞪,他攤手一笑,「主將死了,你們還是得過活,先撤軍遠方,待到夜裡該會有貴人來訪。」黃明時常聽周紀說姜尚是個能人,在這多事之秋也只好聽他號令,黃家一行人再移動回昨夜紮營處,靜靜等待日頭西移,不知貴人何時會到?
等黃家暫時安頓好,姜尚才出了軍營,一人一獸已等在眼前。
「客人需要座騎服務嗎?請問上哪去啊?」紀雲曉活像是個出租車司機,讓姜尚為之一笑,「仙人,你知道青峰山紫陽洞該怎去嗎?」「你以為我是誰?」紀雲曉邪然回問,姜尚已坐上乘黃,二人隨風遠去不多久已到了紫陽洞前。
姜尚道聲「我進去了」就爬下乘黃入洞,守洞的白雲童子忙往裡頭通報。
「你來的太早。」道德真君瞪他,「我昨天不是說他「才快」出關?」「我不來不行,黃飛虎死了。」姜尚話一完,道德真君瞪大眼,「姜尚,你混啊!人在你保護範圍內,你還讓人死了?」「又干我何事?敵人用的是法寶。」姜尚話完拍了拍身子,「你看我像個有法寶可以克敵的人嗎?」道德真君是有聽說,元始天尊防二個弟子甚嚴,法寶一樣也沒傳給他們,「是這樣嗎?」「廢話。」姜尚冷哼,道德真君一招白雲童子,「去請你師兄來。」白雲童子領命而去,一下子就帶回一名十六歲的少年,相貌清奇、雙眼有神,他一到二人眼前先見了禮,「師父。」「元始天尊之徒、姜尚。」道德真君一指,他往姜尚一拜,「師叔。」「他就是黃家的孩子?」姜尚還真以為是另一個黃飛虎,道德真君點頭,「沒錯,他是黃天化。」「天化,你父親有難,你可到山下走一趟。」「師父,我父親是誰?」「你父親是武成王黃飛虎,人正身處潼關,被陳桐祭法寶打死。」「那我為何會在山上修道?」黃天化此話一問,姜尚笑倒在地,道德真君臉色微僵道︰「嗯,那是因為你三歲時,我雲遊經過武成王府,卻被你頭上殺氣所阻,見你根骨不錯於是把你帶到山上,轉眼就過了十三年,你是黃飛虎的長子。」黃天化懂了,卻總覺得師父與師叔的神情有異,姜尚見此忙道︰「他讓你當了十三年的徒弟,該捐點法寶出來吧?」「知道啦!」道德真君回身拿了一個花籃與一把劍遞向前,黃天化伸手接過,道德真君喚他附耳說明了使用方法,一切交代完畢,姜尚與他出了洞,同施展土遁,待二人回到軍營,已是日落西山。
黃明在外巡邏見姜尚帶著一人回歸,忙迎向前,「先生終於回來。」「長兄?」黃明與二人距離一近,見到另外的他就愣了,若不是今日親見長兄氣絕,他還以為……
「這事晚點再談,他是青峰山的練氣士,為救黃飛虎而來。」姜尚言罷,黃明已恭請二人進入。
一入軍營,二人就見黃飛彪站在床前急道︰「若道者能救我長兄,實為再生父母。」「黃將軍在哪?」黃天化問句一出,黃飛彪讓身,眼前黃飛虎仰臥在氈毯上,面如白紙欠缺血色,黃天化不禁雙眼一紅,姜尚拍了下他肩,他急步向前,卻又見一旁再躺一人,「他又是誰?」「是我們結義兄弟,也同被陳桐火龍鏢打死。」黃天化細看了二人死狀,發現尚還有救,便命人自澗中取得水來,由花籃中取出仙藥,用水研開後灌入二人口中,再以藥外敷二人傷口,當天微明時,黃飛虎大叫一聲就坐起身,接著周紀也醒了過來。
沒想到真是貴人來救,黃飛彪忙向黃飛虎說明是誰相救,他與周紀急著拜謝,黃天化卻先跪地一拜,「父親,我是您失蹤許久的長子、黃天化。」黃飛虎一聽愣了,抬眼看向姜尚,「他說什麼?」姜尚拉起黃天化向眾人介紹,「他的確是黃飛虎長子,在三歲時被清虛道德真君收為徒弟,直到剛才被命下山。」「你真是天化?」黃飛虎仔細瞧他,「你還真是像我。」「父親。」黃天化走上前,黃飛虎一擁看向自己兄弟、兒子,「這真是我兒子,失而復得的兒子。」當年天化走丟,賈氏垂淚了半年才恢復笑臉,今日再重見,賈氏卻不在了,黃飛虎念及不免一歎,幾個兄弟、兒子全圍了過來與天化攀談。
分別十多年的再次相聚,黃天化本是笑臉,卻怎樣都找不到記憶中的那張臉龐,「父親,娘親呢?」一提起賈氏,眾人臉色黯然,黃飛虎掩面無語,姜尚拉過了黃天化在他耳邊將事說了一遍。
「什麼?」黃天化驚喊,眼看向父叔與三名弟弟,「娘親與姑姑已死在朝歌?」雖是不忍,黃飛虎仍是點頭,就見黃天化向後一倒,姜尚急忙接住才發現他已昏厥,只好將他扶到榻上救醒。
黃天化一醒過神已是淚眼汪汪,支撐他在青峰山上學道的,就是記憶中直告訴他,要成為頂天立地男子的娘親,可當他終於下山卻發現記憶中的人已經不在。
黃家事情接連發生,從得知死訊到出走朝歌,這份死訊黃家眾人不曾細細品味,卻在天化回歸時,他們才真感受到親人亡故的淒楚,一時間軍營裡滿是哀情。
姜尚不愛這種場面才待開口,黃天化已經抹乾淚水站起,「我要殺到朝歌,為娘親報仇。」氣氛直轉而下,黃家軍營裡突然聲振雲霄,人人口中喊出的全是殺到朝歌之類的句子,卻在眾人行動前,外頭忽報陳桐在外請戰,剎那間人人殺機一斂,憶起陳桐本事。
眼見黃飛虎面如土色,黃天化往前一站,「父親只管出去,自有孩兒處理火龍鏢。」有了天化的一言,眾人軍心又復,黃飛虎亦穿了戰袍,坐上五色神牛出營,一場戰役又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