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義一掌震碎窗戶,拉過楊不悔,護住紀曉芙,向滅絕冷聲哼道:「她是你弟子,你怎的如此心狠?」
滅絕不妨之下和楊義對了一掌,但覺對方掌力充盈之極,也自吃了一驚,待見到是楊義。b111.net不禁怒道:「這是我峨眉派內部之事,你師父沒有教過你規矩麼?我看全真教還沒取得第一,這多管閒事的本事倒是長進了不少。」她倒也見過楊義,上午楊義勝出的事情她也聽說了,此刻見到楊義雖然驚訝,憤怒卻更多一些。
楊義將不會交到紀曉芙懷中,絲毫不懼滅絕的說道:「難道擊殺自己的弟子便是長進了麼?」
滅絕何從見過小輩跟自己較勁的?頓時怒不可遏,便要出手,卻又自重身份,向一旁的弟子喝道:「來人,給我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弟子擒了,我倒要問問孟掌教可是這樣教導弟子的。」頓時從旁湧出數位峨眉弟子,將楊義圍在中間。楊義見狀不住的冷笑,卻絲毫不在乎,一抬手,反倒搶入眾人之間,晃動身影,和峨眉十來位弟子同時過了一招。
沈七隻看得兩眼,已知楊義對付這些弟子有勝無敗,自然絕無危險。但見她出手之中頗有引逗之意,似要看明峨眉派的武學底細,要是當真求勝,早已將這一眾弟子打倒了。再見到滅絕師太鐵青著臉站在一旁,顯是惱怒不已,卻又不好出手。心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當下施展輕功,輕輕一抓塔身一處的木柱,橫身轉過,輕飄飄的升出數丈,落到第一層的塔簷之處,跟著身子橫轉,伏到第二層塔窗之下,向內瞧去。
這第二層一盞燈火如豆,當中一人正不住的晃動著腳步,似乎在思量著什麼。沈七定眼瞧去,卻是崆峒派的宗維俠,只見他面色不住的變化,偶然間晃動拳腳,也是口中喃喃自語,卻聽不清說什麼。
沈七瞧了幾眼,見他沒有發現自己,貼著窗簷到塔內看不到之處,緊緊貼在塔身,展開壁虎游牆之法,手臂一探一抓,已然到了第三層,
這第三層和第二層卻有不同,數盞燈火將塔內照得分毫畢妍,若非沈七身手矯健,便是在窗外也被發現了。他貼在塔身之處,只聽裡面一人粗聲粗氣的說道:「師妹,你說那楊逍大魔頭當真有三頭六臂不成?竟然要我們八大派看守,我看掌門他們也忒小心了些。」
過了一會,一名女聲低聲道:「師兄,你別亂說,咱們崑崙派和魔教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這楊逍大魔頭的厲害你又不是沒有聽說過,我看這事還得小心才是。」
那粗聲的男聲哼道:「我看這事都怪峨眉派那老尼姑,一刀殺了姓楊的不就完事了麼?竟要我們兩個在這裡看守,哼哼……」他哼了幾聲,忽然壓低聲音低聲叫道:「師妹,師妹,這次回崑崙,我就央求師父,將咱們兩個的事情辦了好不好?省得夜長夢多。」
那女子啐道:「你胡說什麼?將我衛四娘看成什麼了?」言語中雖然著惱,卻也沒有拒絕。
沈七聽這兩人聲音甚是耳熟,卻是想不出,此刻聽到衛四娘,頓時想起那男子自是崑崙派的西華子老兄了,沒想到這兩個傢伙竟然有一腿。他胡思亂想之時,又聽到西華子信誓旦旦的在保證什麼,最後衛四娘噗哧一笑,道:「你若是王八,那我成了什麼?」
西華子倒也不是傻子,歡喜道:「四娘,你答應了?」跟著傳來一陣碎碎的聲音,也不知道兩人幹了什麼。沈七伏在窗簷之下,卻不敢動,過了一會,只聽西華子笑道:「師妹,你說是咱們師父怕掌門師叔呢?還是掌門師叔怕師父?掌門師叔都已經娶了六房小妾,師父也沒說什麼。」
衛四娘聞言怒道:「好你個西華子,原來竟是打得這樣的心思,難不成你也要娶六房小妾不成?」跟著呯的一聲響,似乎是打了西華子一個耳光。
西華子不敢分辨,只是低聲道:「掌門師叔哪能跟我比?他哪有我這般的對你忠貞不二?再說,師父也不似你這般的一個大美人……」
沈七想不到這西華子平日看起來甚是莽撞,卻想不到哄女人還有一手,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既出,便知不妙,待要藏身塔簷之下時。只聽得塔內西華子和衛四娘同時大聲喝道:「甚麼人?」跟著腳步聲響,急步向窗簷出蹦來。
沈七見來人來的迅即,躲避已然不及,心思急轉之下,低聲應道:「是我。」跟著翻身進了塔內,身影晃動,闖進兩人中間,反手一指,點中了西華子的腰間**道。笑道:「你們兩個齷齪之事我已盡知,這便要去告訴掌門師叔。」
西華子見到一個黑衣闖了進來,待要詢問之時,便覺腰間一麻,已然中了一指。衛四娘反應較西華子快了不少,長劍嗤的一聲拔出一半,卻聽到沈七這般說來,心思一轉,心道:「掌門師叔?那是我崑崙派師兄弟了。」便欲罷手,這長劍便沒拔出來,跟著又一想:「齷齪之事?那是什麼啊?」心思才住,已知不妙,卻見到來人肩頭下沉,向自己右肩撞了過來。當下右腳向後移出,想要避開對方這一下,不想左肩『大椎**』一疼,已被對方點中。
衛四娘這一驚非同小可:自己和師兄的修為雖然未至高手境界,但也算是一流好手,在八大派第二代弟子中也算是佼佼者,卻不想被兩人三兩招拿住。她心思數轉,騰地想到楊逍,顫聲道:「你是……是魔教眾人?」
沈七武功雖然較他二人為高,卻也沒有到三兩招就擊敗兩人的聯手。他一來出其不意,二來言語中引起衛四娘的誤會,這才得手。聽到衛四娘詢問,微微一笑,道:「不錯,我便是明教長老,你們兩個想死想活?」
那西華子雖然著了沈七的道,倒也有幾分骨氣,哼道:「呸,你既然是魔教中人,一刀殺了我們便罷,還問什麼?」
衛四娘卻是沉吟道:這人能闖到第三層,只怕下面守衛之人已經被他殺了,不如試試他的口風,能留下一條性命也好,當下低聲道:「您有什麼吩咐?」
沈七見她心思不慢,哈哈一笑道:「那你聽好了:我教的楊左使現在人在何處?」
衛四娘不及思索道:「他被關在第在十層處,有我們八大派看守,你若是想救他,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只盼對方能知難而退,饒了自己兩人性命。
沈七略一愕然,心道:不是關在第十三層麼?哼道:「你想騙我是不是?我打聽到了楊左使明明被關在第十三層,你若是有半句謊言,我便將你兩人從這力扔下去,做一對亡命鴛鴦。」
衛四娘聽到『亡命鴛鴦』幾個字,頓時面色一紅,低聲道:「我決計不敢騙你,這塔共十三層,第一層由各派弟子看守,二層由崆峒派的宗維俠二爺看守,第三層便是我們兩個,依次向上分別為華山派、丐幫、武當派、全真教、少林派和峨眉派。楊逍被關在第十層上,由滅絕師太親自看守。」
沈七察言辨色,見她不似說謊,心中沉吟道:這兩人發現了我行蹤,若是被眾人知曉,必然脫不了干係,要不要殺了他二人?他心頭狠毒一閃而沒,抬起雙手,將兩人擊暈,心中叫道:我這是怎麼了?竟然想著要殺人?
將西華子二人安置好,翻身出了窗戶,卻又一想,轉身向三樓走去,到了三樓處,便聽到一人呵呵笑道:「師哥,咱們這次來大都,可算是開了眼,比悶在華山好多了。」
另有一個低啞的聲音哼道:「有什麼好的?咱們華山派的威名都被丟光了,鮮於通那小子教出來的徒弟一竅不通。若是白師侄還在的話,咱們華山派也不會丟人丟到家了。」
白師侄?鮮於通小子?沈七暗道這兩人必定是華山二老,沒想到兩人竟然前來看守第四層。
這兩人正是華山二老,一高一矮,矮老者是師兄,說道:「鮮於通這小子倒也不是一無是處,平日在華山倒也能說會道,只是這武功實在有些稀疏平常,華山派若是這般下去,只怕連八大派都進不去啦。」
高老者點頭道:「誰說不是呢?這次來大都本想讓咱們華山派露回臉,誰知道那小子全然不當回事,每天跑的不知人影,這會又不知道上那快活去了,到讓咱們兩個守塔,他眼中還有咱們兩個師叔麼?回頭,咱們便將他廢了……」
矮老者喝道:「師弟,休得胡說。」忽然提高聲音叫道:「是誰在下面?」
沈七暗暗心驚:這兩個老傢伙到不是簡單人物,終究還是被兩人發現了。他一身夜行之服,倒不好見他二人,本想繞過兩人,這時被發現只好應道:「回兩位師叔祖:師父他讓我來問問你們需要什麼?我這便送來。」
矮老者聽說是鮮於通派來的,頓時放下心,哼道:「我們什麼都不需要,你回去吧。」
沈七答應了一聲,又轉回到第三層,心道還是走外面的好。他繞到塔身的另一旁,施展輕功,輕輕到了第五層。第五層是由丐幫看守,沈七暗暗小心,卻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想知道丐幫是由誰看守。湊到窗簷下一看,倒是吃了一驚:卻見若大的塔室內坐有兩人,其中一人乃是丐幫六袋弟子陳友諒,另一人卻是個光頭,背對這沈七,看不到相貌。然而只聽陳友諒叫道:「師父,你吩咐的事弟子已經在盡力,只是孟劍然已經有些懷疑,急切不得。」
那和尚哼了一聲,道:「孟劍然?這小子倒也算是個人物,他的功夫我見過,你不是他的對手,可不能硬碰硬。」說道這裡他忽然笑道:「我傳下的混元功他練了吧?那天他對付全真教那小子的時候我便看到了,嘿嘿……只等時機一道,丐幫還不是掌握在你我手中?」竟然是少林派的白衣圓真。
沈七想起今日孟劍然施展出的武功,暗暗吃驚道:原來是成昆的混元功?孟劍然怎麼會使?他微一沉吟便已清楚定是成昆在功法中做了手腳,然後讓孟劍然偶然得到,最後則是要了他的性命。不禁歎服道:這成昆好厲害的心機,下一個對付的定是史火龍了。
又聽圓真說道:「我只是算漏了全真教的楊義,沒想到他竟然修為如此之高,只怕沈七也勝他不得,這樣的話,我們前面做下的事情只怕都白費了。」
沈七心神猛地一跳:他做了什麼事情?為何要這樣說?想到自己這些日子的遭遇,隱約覺得便是和汝陽王府有關,此刻聽圓真如此說來,頓時駭然不已,待欲再聽時。卻見圓真吩咐了陳友諒幾句,逕自上樓去了。
沈七見機不可失,乘機爬過六層,正要再向上躍去的時候,陡然第六層處的窗內閃過一道劍光,跟著一柄明晃晃的長劍遞到自己跟前,一人低聲喝道:「什麼人?不要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