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魏征,你先起身!霍駭,朕命你獨自一人徹查此案,三日之後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覆,左春寒暫且收押,退朝!」無奈之下,李世民厲聲下令,隨即抽身離開了大殿。
下面的霍駭不舒服了,心想,這種難以定奪的事情就推脫到我身上來,李世民啊李世民,你還真是夠哥們。
退朝之後,魏征擦拭掉眼角的淚珠,對左春寒說了一些安慰的話語,隨即冷哼一聲,大步走出了大殿,長孫無忌也是冷哼一聲,然後快速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霍駭本想和房玄齡商量一下,如此應付此事,誰知房玄齡一聽說李世民將此事全權交託給霍駭之後,他居然也是悄悄走開了。
很明顯,房玄齡是很不想管這種事情,現在他得到了逃脫的機會,他自然不會再留下摻和這趟渾水。
霍駭無奈地搖搖頭,這年頭,不干己事不張口,一問搖頭三不知,連房玄齡都這樣,我還能依靠誰?
既然無人值得依靠,那就我一個人出馬好了,既然李世民讓我重新徹查這件事,那就先徹查左春寒家裡好了,看他家是不是真像魏征說得那樣,無論是誰,看到了皆會心酸。
回到霍園之後,霍駭把王強、蘇小蓮等人召集起來,然後帶上一百輕騎兵,隨即朝左春寒家中衝去。
他心想,只要在左春寒家中找到一樣值錢地東西。那就可以繼續嫁禍於他,總之要保住長孫無忌,那就必須找到一個犧牲者。只能怪左春寒命不好了。
感慨少許之後,霍駭一行已經到了左春寒家門口,王強立馬帶人將簡陋的小院圍了起來。霍駭則是在蘇小蓮和王曉玲的保護下。慢慢走了進去。碧雲和一干士兵緊隨其後。
走進小院,裡面依然是簡陋地佈局,沒有豪華的大樹和燦爛的花朵,唯有一棵蒼老地楓樹,此時已經凋零,楓樹旁有一個清澈地池塘。池塘上面結有一層薄冰。
放眼望去,霍駭有些吃驚,偌大地院子裡除了空曠之外還是空曠,連一個青石桌子都沒有。
此時。裡面走出三個婦道人家,三人皆是一身素裝,為首的年長者,身上的麻布衣裳近乎破爛,上面補丁加補丁,雖然洗得乾淨異常,但是依然能捉襟見肘。
後面的兩位年輕一點的姑娘也好不到哪裡去,見兩人縮手縮腳的樣子,想必她們定是左春寒家地婢女。
「想必這位就是霍公吧?左春寒乃是老朽的夫君,老爺臨行時有交代,說霍公近日定會駕臨寒舍,讓老朽務必好好招待,霍公里面請!」老婦人看上去已經年過花甲,但是說話的時候溫文爾雅,一點沒有老者的憂傷和急躁,不過她有點憂傷、深邃地眼神還是流露出,她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或者說她已經知道了左春寒的悲慘命運。
在老婦的欠身指引下,霍駭慢步走進左府的正堂,有些發愣的他不禁歎服左春寒未卜先知的能力,他估計早就想到會有被抓進天牢的一天。
左春寒家的正堂裡沒有一點昂貴的裝飾品,就連一個金色器皿都沒有,舊得發白的方桌兩邊擺放著兩張黑色喬木高椅,兩邊往下,各放了兩張小一點的椅子。
桌子上放有一個青瓷茶壺,周邊放有四個青色小茶杯,樸素的同時典雅異常。
桌子後面懸掛著一副中堂,上面畫有一個鬚髮花白的老者,徒步在漫山楓樹中間,水墨色調下,還是讓人感覺到了那無邊落木蕭蕭而下的淒涼、灑脫意境。
「這幅畫掛在這裡已經有十年之久了,老爺喜歡,所以就一直沒有換掉,老爺每日歸來,定會凝視這幅畫片刻,然後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不知道老爺日後還有沒有機會繼續凝視這破舊的畫卷!」見霍駭不住的看著牆上的水墨畫,老婦淡淡的說到,言語之間充滿憂傷、擔心之情。
「左大人雖然年事已高,但是看他身子健朗,最少還能活上百八十年,所以左夫人就不必為他擔心了!」霍駭所答非所問,此刻的他著實為難,他沒有想到左春寒居然是一個清廉之士,以前他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大唐這潭水很深,身在其中而不貪者簡直少之又少,霍駭以前以為左春寒撐死小貪,只不過不是那種十惡不赦之輩罷了。
此刻的他才知道自己錯了,左春寒比想像中的要清廉,那不是一般的清廉,大唐的文武百官中,能和他相媲美的恐怕沒有幾個人,就是房玄齡和魏征恐怕也做不到左春寒這樣。
左春寒身份卑微,犧牲他來留住長孫無忌,雖然有違人道,但是在唐朝這樣的封建時代本沒有什麼,不過此刻的霍駭有些遲疑了,殺一個像左春寒這樣的人,他下不了手。
「霍公不必隱瞞了,老爺臨行之前說過了,讓老朽等人不要嚎哭,也不要到處伸冤,老爺說他走得很開心,走得很是心安理得!」老婦說著說著就是掩面而泣,一邊的蘇小蓮和王曉玲早就上去勸慰。
「霍公,這樣的好官,朝廷要是把他怎麼樣了,那大唐的時日就不多了!」站在門口的碧雲冷言冷語,手中把玩著門上的破舊鐵環。
「你說得不無道理,像左大人這樣的好官,理應收到朝廷的重用和厚祿,誰要是敢欺負左大人這樣的好官,我霍駭個和他過去,傳我命令,回頭從霍園調來三千兩紋銀,給左大人府上制備一些年關的必需品。」霍駭長舒一口冷氣,然後大聲下令起來,三千紋銀對霍園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之一毛,但是對左府來說,恐怕就是一年甚至幾年的開銷了。
「霍公,霍公,老朽不要銀子,老朽只希望老爺能活著回來,老朽求霍公想想辦法,老爺做了一輩子清官,沒有落到好名聲就算了,卻是落得如此下場,求霍公出手相救,老朽就此跪謝了!」老婦突然哀嚎起來,她撲通一聲跪倒地上,渾濁的眼淚順著滄桑發白的臉頰慢慢流下。
「左夫人快快請起,左夫人請放心,霍駭定會讓左大人平安回來的!」霍駭毫不遲疑的發誓,他覺得要是自己把左春寒殺了,或許能換來大唐的穩定繁榮,但是自己會悔恨自己一輩子。
告別左府之後,霍駭沒有騎馬回去,而是徒步在長安城的街道上,王曉玲等人緊隨其後,見到憂慮的霍駭,無人敢上去搭話。
此時已是黃昏時分,昏黃的餘暉散在長安城上,宛如給熱鬧的長安城披上了一件金衣。
就快到霍園的時候,依然為左春寒的事情難以釋懷的霍駭忽然見到一個黑影在對面的屋頂上掠過。
王強等人也有見到,眾人皆是驚訝的喊了一聲,隨即拔劍出鞘。
「強子,追!」霍駭也拔君子劍出鞘,他知道這個黑影定是前來跟蹤自己的,不抓到他豈能知道誰在監視自己?
王曉玲和蘇小蓮向來喜歡爭風吃醋,兩人都想在霍駭面前表現一下,所以沒等霍駭下令,兩人徑直朝黑影逃跑方向的方向衝去,誓死追隨蘇小蓮的碧雲自然也不會閒著,她也急忙追了上去。
靠,都走了?要是敵人用的調虎離山計,那我不就危險了?霍駭盤算少許,隨即跟在王強後面,朝黑影追去。
追到長安城南邊的羅斯坊,此處四下皆是土牆,唯有後面一條出路,並不熟悉地形的黑影一下子將自己帶向了死胡同,所以只好停下來戰鬥。
王強沒等黑影反應過來,早已挺長劍衝了上去,站在一邊看戲的霍駭則是慢慢抽起香煙來。
少許,王曉玲和蘇小蓮、碧雲也已感到,三人沒有閒下來看戲,而是相繼上去幫忙。
不到少許,四人就將黑影刺傷,狡猾的黑影似乎有很深的江湖經驗,被刺傷之後,他並沒有放棄戰鬥,而是以死相拼。
見到黑影以死相拼,王強也不含蓄,他招招發力,即便是沒有蘇小蓮等人的幫忙,他一個人也照樣能將這個黑影擺平|___網|,相信大唐能和他打平手的人還沒有幾個。
一邊看戲的霍駭忽地發現這個黑影的招式很是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黑影的劍術飄渺而沒有法門,可見黑影乃是一個用劍的高手。
少許,只見王曉玲停止了攻擊黑影,抽身站了出來,然後開始仔細打量黑影起來。
「義父?」少許,只見王曉玲大喊一聲,眾人皆是吃驚,王強和蘇小蓮等人皆是啊地一聲退到了霍駭跟前。
黑影沒有答話,而是縱身飛離了,王強等人欲追,但是被霍駭阻止了。王曉玲已經將義父二字喊出,那黑影的身份也就明瞭了。
「霍公,此人真是神劍王青浦,俺曾與王老前輩切磋過,他的劍法很獨特,剛才要不是王姑娘提醒,俺一時還真是沒有想起來!」王強湊到霍駭身邊,輕聲說到。
「回去再說!」沉響片刻的霍駭輕聲說到,隨即抽身朝霍園走去,此時的他心中有些怒火,他知道王青浦跟蹤他定是王曉福的主意,他現在很難揣摩出王曉福在搞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