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民 正文 第342章 一波三折明人出
    眾人隨李世民到了太極宮,滿朝文武都有到場,大殿之上皆是一片寂靜,估計有很多賢人已經知道事情的始末,也知道左春寒並未國庫虧空案的真正兇手。

    可是此事是霍駭和房玄齡說出來的,估計敢站出來替左春寒說話的人很少,所以大殿裡是一片死寂,唯有焦躁不安的李世民一個人踱步其中。

    「左春寒帶到!」少許,一個響亮的聲音打破了大殿裡的死寂,眾人皆是朝門口看去,頓時只見一群士兵押著身著囚衣的左春寒快步走進大殿,眾人皆是先向李世民跪拜。

    讓霍駭吃驚不小的是,左春寒居然毫髮無傷地被帶到了這裡,他最先想到的不是王強辦事不利,而是有人搭救了左春寒,看到怒氣衝天地站在左春寒身邊的魏征,霍駭明白了一切。

    緊張少許的霍駭看了一眼身邊的房玄齡,房玄齡的臉上也有不悅之色,兩人歎息一聲,魏征的突然出現,陷害左春寒不成,可能還會惹禍上身,魏征是一個出了名的刨根問底,既然他插手此事了,那他肯定會咬著眾人的尾巴不放。

    「啟奏陛下,據微臣所知,左春寒左大人是被冤枉的,他為官十餘載,是陛下一手栽培起來,為官期間不曾有徇私枉法的跡象,國庫虧空案他更是絲毫不知情,試想,他只負責看守國庫,至於國庫裡面金銀的出納,他則是無權過問。他只是按照中書省地公文辦事罷了!」沒等李世民開始審問左春寒,急性子的魏征就抽身站了出來,大聲幫左春寒辯駁起來。

    「你口口生生說罪魁禍首並非左春寒。那你認為是何人?」李世民並沒有表現出多少驚訝和疑惑,而是謹慎地問了一句。

    「兇手乃是長孫無忌,長孫大人。微臣這裡有一本從國庫裡面找來的賬本。上面清晰地記錄了國庫地出納。而且多半國庫支出的公文皆是長孫大人開出來的,有很多支出地用途現在已經查無可查,想必那些銀子都被用到了我等不知道地地方,還望陛下明察秋毫,將真正地罪魁,禍首繩之於法,然後還左大人一個公道!」魏征慢步走到李世民跟前。將手中發白的賬本交到了李世民手中。

    李世民三三兩兩地翻了幾頁賬本,然後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就連站在他身邊的妖媚的王曉福也沒敢像往日裡的一樣的造次。

    「魏征,你含血噴人。你一口咬定,此事與我有關,那你就要拿出十足地證據來,否則我和你沒完,你三番兩次將此事的責任推在我身上,我不知道你居心何在?」大殿裡的吵鬧聲沒有停息,長孫無忌被人冤枉了,自然會蹦出來說話。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長孫大人,你做過什麼,為什麼要左這些,你知,我知,陛下知,你別以為大唐所有的人都是瞎子!」魏征話中有話,他說這話地時候看了一眼霍駭和房玄齡,似乎是在說他們倆是非不分,和瞎子沒什麼兩樣。

    魏征和長孫無忌的吵鬧並沒有影響到李世民翻閱賬本,厚厚的賬本讓他花費了將近半個時辰去翻閱。

    每每見到李世民的臉色從沉重到憤怒,下面的霍駭和房玄齡皆是焦心不已,倒不是他們喜歡徇私枉法,只是長孫無忌不能被幹掉,長孫世家可是大唐除了李家之外最大的世家,一旦長孫無忌被幹掉了,那長孫世家那邊和長孫皇后那邊都回立即亂成一團,到時候李家的江山能不能穩固還真是不好說。

    「你們倆不要吵了!」見魏征和長孫無忌當著滿朝文武爭吵不休,李世民立即發威,等他們兩人聞聲閉嘴之後,他方才長舒一口氣,然後輕聲問房玄齡:「玄齡,你是朕最信賴的臣子,你來告訴朕,這件事你怎麼看?」

    「回稟陛下,長孫大人與此事的確有關聯,陛下南下的時候,將國之大事都交託給長孫大人,所以國庫虧空,他絕對逃不了失職之罪,只是說長孫大人是此事的罪魁禍首,未免有點牽強,長孫大人位高權重,用俗話說,也就是擁有高官厚祿,他沒有貪污國庫銀兩的必要!」長孫無忌不慌不忙,謀士的冷靜本色被他演繹得淋漓盡致。

    「房大人,我魏征平日裡對你敬畏三分,沒想到你也有昧著良心說話的時候,你乃大唐謀士,陛下最得力的助手,難道你真的看不出長孫無忌的用意嗎?」沒等李世民說話,猴急的魏征又是暴跳如雷。

    「大膽魏征,現在是陛下在問房大人,你沒有陛下的允許,公然在大殿之上隨意發威,你眼裡到底有沒有陛下?」找到了這個機會,霍駭自然要站出來堵住魏征的嘴了,否則事情發展到最後,聰明的李世民肯定會發現此事的破綻,到時候不僅救不了長孫無忌,恐怕連房玄齡都要背黑鍋。

    「這……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我看徇私枉法的人才是沒有把陛下放在眼裡吧?」被霍駭質問得有些啞口無言的魏征沉響片刻,隨即輕聲反駁起來,似乎是在質疑霍駭和房玄齡包庇長孫無忌。

    「誰徇私枉法,誰是罪魁禍首,陛下自有定奪,左春寒左大人有沒有罪,陛下心中也有數,無須我等在這裡吵鬧!」霍駭冷冷地說了一句,不是他不想顧及剛剛和魏征建立的一丁點關係,只是現在形勢危急,說話要是不狠一點,恐怕剎不住魏征。

    聽霍駭這麼一說,魏征冷哼一聲,轉身看向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左春寒,然後不再說話。

    霍駭也瞥了一眼左春寒,心中有些忐忑,這個左春寒的確有些古怪,無論是誰,一旦被人冤枉都會拚死掙扎。

    現如今左春寒見到李世民,李世民是一代明君,這是大唐人民都知道的事情,左春寒見到了李世民應該是求他為他伸冤才對,可是左春寒卻是呆呆的跪在那裡,臉上沒有一絲痛苦,也沒有一絲絕望,而是充滿了一往無前、視死如歸的大無畏。

    「左春寒,你跟隨朕多年,朕不相信你會做出徇私枉法之事,霍駭與房玄齡遞上來的折子上有寫,你兄長左丘橫在永樂縣富甲一方,家產皆是來歷不明,而國庫之中你寫的賬目也是漏洞重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世民慢慢起身,憂慮的走到了左春寒跟前,將手中的賬本撲通一聲扔在地上。

    面無表情的左春寒看了一下地上發黃的賬本,隨即繼續沉默,眾人眼神聚集在他身上,他居然沒有表現出一絲驚慌和害怕。

    「陛下,賬本可以捏造,這個賬本肯定不是真的,陛下大可以派人去左春寒家中去查,看到他家窘迫狀況的時候,相信再也不會有人認為他便是國庫虧空案的罪魁禍首了!」見左春寒沉默不語,急性子的魏征再次強行站了出來,怒吼了幾聲。

    「魏征,朕是在問你嗎?」知道霍駭等人定會指責魏征的多管閒事,機靈的李世民急忙先他們一步阻止了大殿之上的再次混亂。

    「陛下……」魏征欲言又止,隨即忍氣吞聲的站到了一邊。

    「回稟陛下,國庫虧空一案的確是罪臣所為,罪臣並不是將銀子弄給罪臣的兄長,而是將它挪用到了江南,罪臣利用它在江南多處買有別院!」就在大殿之上寂靜非常的時候,一個滄桑的聲音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眾人的視線急忙放在了左春寒身上,他說話了,他坦誠地「承認」了一切,這不禁讓在場的所有人吃驚不小,包括站在他身前的李世民。

    一邊的霍駭和房玄齡也是睜大了雙眼,兩人相視片刻,隨即都愣愣地看著左春寒。

    沉響片刻,霍駭本沒有想出左春寒這樣做的意圖,難道他真的和此事有關?他的確有拿過國庫的銀子?

    「左春寒,你有什麼冤屈大可以說出來,朕會為你做主!」謹慎起見,李世民再次溫和的問了一句。

    「回稟陛下,罪臣並無任何冤屈,此事的確是罪臣一人所為,罪臣甘願受罰!」左春寒微笑少許,滄桑的微笑之中有一絲慈祥,也有一絲淒涼。

    李世民歎息一聲,然後慢慢走回龍椅,這邊的霍駭和房玄齡沒有繼續控訴左春寒,估計是心酸,但是兩人的心意都還沒有變,殘忍是殘忍了一點,但是為了大唐的安定繁榮,適度殘忍是必要的。

    「陛下,陛下,左大人是冤枉的,微臣願意以性命擔保,左大人是冤枉,望陛下徹查此事,切不可讓大唐失去一個公正無私的老臣啊!陛下……」見李世民並未繼續言語,魏征覺得此事已經有定論了,於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然後大聲哭喊起來。

    魏征如此力保左春寒,可見他對左春寒的信任程度,魏征的公正無私是人人皆知的,滿朝文武似乎已經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左春寒的確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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