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步回到平西客棧,凡是正午時分,霍駭走進客棧大廳,裡面除了沾滿灰塵的桌子之外,依然是空無一人。
此時,一陣誘人的菜香從廚房裡吹來,霍駭的喉嚨裡不禁響起吞口水的咕嚕聲。
好,反正現在也餓了,霍駭決定先進去找錢叔弄點東西吃再說,還別說,錢叔的廚藝還真是不錯,這些天住在平西客棧,霍駭唯一滿意的便是錢叔做的美味飯菜。
悄悄地邁出步子,霍駭忽然想到,殺死忠伯的厲鬼可能便是廚師,錢叔也是廚師啊!錢叔會不會和十惡不赦的厲鬼有關係呢?
想到這裡,霍駭不禁慢下了步子,心想,偵探真不是人幹的活,案情的錯綜複雜以及兇手的詭異真是讓人傷腦筋。
錢叔是不是兇手,進去一探便知。這樣一想,霍駭拿定主意,掀開廚房門上的草簾,慢步走了進去。
掀開草簾之後,一陣誘人的雞肉香迎面撲來,霍駭不禁嚥了嚥口水,他朝著桌子上的熱氣騰騰的雞肉看去。
沒有顧得上錢叔的阻攔,他已經將一塊雞腹肉塞進了嘴裡,反正想來想去,即便錢叔是兇手,他也沒有害自己的意思,否則霍駭覺得自己早被他毒死了。
「錢叔,為何不讓我吃啊?」見錢叔一個勁地上來阻攔自己,霍駭大聲咆哮起來,心想,這個老傢伙今天是怎麼了,以前是一個勁地把好吃地拿出來給自己吃。現在卻不讓自己吃,琢磨不透。
他順道聞了一下錢叔麻布衣裳上的味道,的確有一股腥臭之味。而且衣裳上沾滿了油漬。
仔細一看,錢叔灰色地麻布衣裳裡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絲綢小褂,小褂地不料和自己身上地不料一模一樣。
霍駭心中暗自琢磨。難道兇手真是地錢叔?不可能吧。錢叔為人雖然孤僻。可是也不見得是那種殺人之輩啊!
「這些雞塊是給小環吃,自從忠伯去世之後,小環一直沒有好好吃東西,我想慰勞她一下!」此時,錢叔轉身,笑著道來他不讓霍駭吃雞肉的原因。眼神裡充滿了關愛和慈祥。
「哦,這樣啊!錢叔果然是一個大好人!」霍駭下意識地應和起來,心中則是嘀咕,倘若錢叔便是兇手。那他殺了忠伯之後,為何還要對他的女兒小環如此關愛呢?真是奇怪!
「呵呵……好人談不上,小環畢竟是我們風水鎮的人,她剛失去了父親,我幫著照料一下也是應該的!」錢叔笑著,他轉身走到黑色的大鍋前,繼續忙碌起來。
「對了,錢叔,您和忠伯關係如何?」霍駭走到忠伯跟前,在鍋中已經煮好了米飯,白色地大米飯發出誘人的香味。
「你問這個做什麼?」忠伯一改先前的小臉,臉上浮現少許怒氣,他似乎很忌諱這個問題。
「哦,是這樣的,我見您對小環如此關愛,想必您和忠伯地關係一定很要好吧?」霍駭急忙解釋,他越來越覺得事情有點古怪,為何自己一提到忠伯,錢叔的臉色全變?
「恰恰相反,我與忠伯一輩子都是水火不相容!」錢叔冷哼了一聲,將鍋鏟扔到一邊,用擺在灰色木架上的白色麻布毛巾將雙手擦拭乾淨,然後抽身出了廚房。
「為何?」霍駭急忙追上去問了一句,心想,既然這個老傢伙與忠伯關係不好,為何還要對小環這麼好?
「此事說來話長!大約二十年前,隋末天下紛爭,除了各地正派勢力紛起之外,各地的邪惡勢力也迅速發展,很快加入到了瓜分天下當中。當時的風水鎮以風水師聞名天下,有名的風水師都被各路諸侯請去當軍事了,留下的老弱殘兵也不甘示弱,在風水鎮舉旗起義,忠伯便是義軍領袖之一!」錢叔坐到桌子旁,倒下一杯熱茶,然後陷入到往事的回憶中。
霍駭是一陣震驚,原來這個小鎮裡那時也出現了起義軍,此地離揚州不遠,想必這支起義軍最後肯定是被杜伏威消滅的。
「風水鎮面積太小,想必這裡的義軍很快被打壓下去了吧?」霍駭輕聲插了一句。
「非也,義軍為數不多,可是他們皆是善於用人的風水師,即便是現在,這支義軍還活動在風水鎮裡。不過李氏江山穩固,他們動搖不了罷了!義軍揭竿而起的目的本是為了讓鎮上的人過上不被壓迫的日子,可是後來的義軍首領,包括忠伯,皆放下了這種志向,掉轉矛頭,開始奴役鎮上的百姓!」錢叔說到這裡之時,臉上洋溢著憂傷的神情,想必他對義軍很是失望。
「後來如何?」霍駭追問到,心想,快說重點,此事與忠伯和你的糾葛有什麼關係?
「後來鎮上的人團結起來,抵制義軍,他們只好四散到後面的青龍山中,唯有忠伯等一些少數人繼續留在鳳凰河畔,以打漁為生。忠伯為義軍首領,而我當時也參與了鎮上人的反抗行動,為四大謀士之一,於是我們結下了一輩子也沒有解開的恩怨!」
錢叔飲茶,回憶起往事,他有少許感傷,也有一絲遺憾,他似乎不願意想起往事,畢竟那是不愉快的。
「沒想到錢叔以前還是一名以一己之力能擋千軍萬馬的謀士啊,失敬失敬!」為了緩解屋子裡的憂傷氣氛,易天立即言笑起來。
「往事已矣,不提也罷!我今天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明白,我不是兇手,倘若我想殺忠伯,二十年前就不會讓他好端端地在鳳凰河畔打漁了!」錢叔說完之後,轉身慢慢進了廚房。
霍駭沒有說話,他心中清楚,錢叔應該不是兇手,他和蠱叔一樣,不具有殺忠伯的動機。
可是霍駭就是說不出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沒到最後一刻,一切都不能言之過早吧!
就在錢叔進了廚房的時候,外面走進一批人,正是橋叔和古劍道人,兩人臉上充滿了怒氣。
見到這個古劍道人,霍駭心中也是怒氣橫生,看起來像一個德高望重的修道之人,其實就是一個貪圖小利的老匹夫。